第14章 第14章
第二天早晨秦之浩要上班，八点多睁眼，他直起手臂伸懒腰的时候，在旁边枕头上打了个空。
“嗯？”秦之浩睁眼朝旁边看了一下。
没人。
边洛平时基本都睡到十点，这会儿没人了倒是稀奇。
他手臂一挪，碰到了枕头下面的手机，秦之浩拿在手里看了看，是边洛的手机。
支起身子仔细听了一下，他扬声喊：“边洛？”
“啊？”厕所里的人回答了一声。
秦之浩嘀咕了一句，“在洗澡啊。”他靠在床头打开自己手机看了一眼新闻和微信消息。
厕所的水声哗啦啦的一直在响。
嘟————————
手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秦之浩偏头朝边洛手机上看了一眼。
小荷打的电话。
“小荷的电话！”他冲厕所吼了一嗓子。
“你接啊！”边洛声音被水遮着有点儿听不清，“我在洗头发，你接！”
秦之浩没接别人电话的习惯，他和小荷貌似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硬着头皮接了。
“喂。”秦之浩继续靠在床头。
“边洛？”小荷听着声音有点不确定。
“他在洗澡，我是他朋友，昨天那个。”秦之浩实在不知道怎么介绍。
他应该说，自己是昨天在店门口被边洛凑一拳的那个怨种男人。
“奥奥，我想起来了！”小荷轻轻的笑了下，“那个，我是想问问小洛怎么样了，昨天的事儿谢谢他，他人很好，我和他没什么联系，结果昨天还想着帮我出气。”
“他没事吧？”小荷问。
“他挺好的。”秦之浩笑了下。
不好的应该是他，怎么没人关心他的脸怎么样了，明明昨天受害者是他秦之浩好吗。
“我的事儿他也没猜错，但谢谢你昨天拦着他了，不然闹到警察局小洛也麻烦，李海被打了也算出点气了，我”小荷顿了一下，“我准备回老家了，今天走。”
“路上注意安全。”秦之浩小心翼翼试探性问，“我能问下李海他”
“他骗我。”小荷打断后停顿了一会儿，“我们本来这个月结婚的，他人看起来也很好，平时温柔爱笑，关心人，对我也挺好的。”
“我前几天检查怀孕了，在药店碰到了边洛，他应该猜到了。”小荷说话倒是平静，“李海那边家里一直催着结婚，他着急我也理解，他说是想快点领证结婚，倒时候好回家过节什么的。”
“我觉得也没有拖得必要了，就答应了。”小荷估计在路上，旁边车嘟的一声儿，“但他有一次喝多了我没忍住看了一眼他手机。”
小荷解释，“我前男友就是出轨分手的，结婚前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然后我就看他相册里”小荷没说完，长久的呼了一口气，“我给边洛也看了，他说让我分手。”
“我那会儿都怀孕了。”
“我现在就想离那里远点儿，想起李海那张脸我就恶心。”
“你帮我给边洛说一声谢谢，他挺好的。”小荷笑了下，“你是他对象吗？”
“朋友。”秦之浩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字儿还磕绊了一下。
“好，那祝你们友谊长存？”小荷把自己逗乐了，“我去赶车了。”
秦之浩起身穿鞋，回答说：“好。”
边洛那会儿刚把门打开，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冷死了！”
“怎么不去澡堂洗？”秦之浩把边洛手机放在枕头边上，站起身进了浴室，里面潮乎乎，空气里混着洗发水荷沐浴露的味道。
“我都有阴影了，没命也没胆去。”边洛站在洗手池边上用换洗下来的衣服胡乱擦了下头发。
秦之浩弯着腰站在旁边洗脸，“小荷说她今儿回老家，说谢谢你。”
“走了啊？没说别的？”边洛擦头发的手停了一下。
秦之浩抬头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没猜错。”
边洛反应了几秒，“我宁愿猜错了。”
秦之浩低头继续朝脸上泼了几把水，也没说话。
边洛跨步出了厕所，“你今儿上半天班？”
“你怎么知道？”秦之浩一脸吃惊的站在厕所门口看着边洛，下巴上的水滴了一地。
“上次去加了你们前台微信，他给我发了你的课表。”边洛回。
“我还以为你”
“干嘛？”边洛转头看他，“难不成以为我惦记你？”
秦之浩笑着耸耸肩膀，而后一脸的无奈，洗完脸后随便换了一件儿衣服准备出门。
“中午一起吃饭？”他站在大门口突然抬头问二楼的边洛。
“昂。”边洛看着他回了一个字儿。
秦之浩笑了笑，转身出门后嘴里嘟囔一句，“勉强死你了。”
他在门口照常打了一辆车，每次来回一天路费得三十左右，说实话现在花钱挺心疼，不然也不会花了一天的时间着急把摩托车修好。
至于挤公交这事儿，秦之浩之前尝试过一次，在拥挤的车厢内差点儿被人喂一口韭菜盒子，吓得他后来再也没敢坐公交。
今儿上午的学员是个女孩子，带着个眼镜安安静静很听话，大概是因为今天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学员，秦之浩心情极其的好，下出租车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在嘴里哼歌儿。
走到健身馆里面的时候才冷静下来，笑着冲前台的员工招手打了个招呼。
“喂。”秦之浩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对面小姑娘说今天稍微晚一点，路上堵车。
“注意安全。”他说完之后扬手把上身的短袖脱了。
站在衣柜前低头找运动衣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男声，离得很近，“秦哥。”
秦之浩说实话吓了一跳，当时进更衣室的时候里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会儿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确实吓人。
“啊？”秦之浩皱眉转了个身子，“贺南？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贺南笑着往前走了一步，硬是抵着秦之浩将肩膀靠近，手臂抬起来撑着对面的衣柜，“我过来看你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是不是对象看得紧不方便？我这不亲自过来了嘛。”
“现在没人，你不用装。”贺南看着他笑，身上带着点儿香水味儿，在小小发闷的屋子里很明显。
“我没装。”秦之浩用指尖抵在贺南胸前，稍微推开了点儿，“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你装什么啊。”贺南伸手一把捏住了秦之浩的小臂，“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嘴里说有对象在外面约人的可是一点没含糊，平时装的清心寡欲，再说这儿没人，你要不愿意说可以直接给我发房”
秦之浩像是被惹毛了似的猛地狠推了一把贺南，“我哪种人啊？”
贺南抬头看着他明显惊了一下，后背撞到木柜上清脆的咔嚓一声。
他的肩膀被人按着压在衣柜上，秦之浩低着声儿挨着耳边说了一句，“我看不上脏的。”
这话说完贺南皱着眉明显要炸，秦之浩那会人才反应过来了自己这话说出来有多过分，尤其是这人还是他的客户。
他冲动脾气就是改不掉，尤其是遇到别人的扣锅和不听解释的随意定义，那些话就像打火机，他这串鞭炮一点就能燃。
“秦教练人呢？”一个女声出现在更衣室门口。
秦之浩逮着机会转身直接走了出去，贺南在后面瞪得眼睛要冒火。
“不好意思迟到了，你下午有课吗？”女孩看到他从里面出来，笑着问。
秦之浩往后瞄了一眼，“下午没课。”
“那就好。”女孩转身朝器械区走，秦之浩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总觉得贺南还在瞪他。
“妈。”边洛骑在秦之浩还没修好的摩托上，跨着腿趴在上面接电话。
“最近还好吗？”边洛妈妈问，声音听着低沉，感觉像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儿似的。
“还行。”边洛拖着声调儿，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的阳光，“边义呢？”
“他”对面顿了一下，“他最近生意上好像出什么问题了，成天忙的家也回不了几次，我也没敢问这事儿。”
边洛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就是，边义忙着呢，没空搭理你这个狗儿子。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边洛懒洋洋的起身靠在车上，“我这儿倒是没”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眼睛刚好扫了一眼大门，那里突然飘过一个影子，隔了几秒，那个影子定住在了大门外面，一动不动，看着像个男人。
但只能看到上半部分的影子。
“我先挂了，我这儿有点儿事儿。”边洛皱着眉把手机挂了。
“秦之浩！”边洛冲门外的影子喊，“大白天你装什么弄鬼干嘛呢！”
他跨步朝门外走，中途的路上还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直接进来啊。”边洛一路冲到大门口，半个身子刚跨出去，“秦”
咚！！
这条巷子里常年都没人，这会儿大中午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边洛那一句喊声还没从嗓子里吐出来，只感觉自己后脑勺猛地被一重物狠狠砸了一下，那力气恨不得把他头盖骨都给敲碎。
强烈的晕眩感在他刚有一点儿反应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袭来。
边洛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膝盖骨哐的一声儿，身子一软，他像被人抽了脊椎似的倒在了地上。
头顶烫人的液体顺着额角慢慢流向鼻梁，挂在鼻尖，在一瞬间啪塔一下滴落在了嘴角。
边洛尝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你是不是很喜欢逞英雄。”边洛听到后方有个熟悉的声音，他脑子痛到动不了，眼睛眯着只能看到地面上的灰和土。
“我对你不好吗？”
脚步声一步一步踏着地面走过来，停在边洛鼻尖旁，那人蹲下，边洛眼睛使劲儿向上看。
看到了李海红着眼的凶煞眼睛。
那人摘了眼镜倒是一点都没了平时那副老实温顺的样子。
边洛吐着音一字一句说：“滚你”
“我对你还不好吗！”李海突然打断，在怒吼声中猛地起身，一脚踹倒了边洛的腰上。
一下一下，足足又踢了三四脚。
李海拽着边洛的腿，一路从巷子里拖到了仓库里，啪的一下关了大门。
“咳”边洛挪动着身子蜷缩在地上使劲儿的咳，咳的嗓子里全是血腥味。
李海站在旁边低头盯着他，“你看，我平时有凶过你吗？我是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对着你笑。”
“我给你送早餐，还给你工作，你把店砸了我也没骂你，警察来要监控的时候我还帮你说话，我说你平时可乖了。”他蹲下，手掌在边洛脸颊上拍了两下，“所以你竟然在路边打我？”
他偏头看到了角落里的胶带，最后一卷了。
边洛像个大羔羊似的被人用胶带把手困在了背后。
“还骂的那么难听。”李海像疯了一样的瞪着边洛，一把提起了那人的衣领，“所以你平时冲我笑都是装的？我以为你会喜欢我。”
“我没说错吧？你对那个姓秦的那么凶，但你对我平时都一副笑脸。”李海看着他突然笑了下，“反正小荷也走了，你跟我住吧，这小破地方你住着不难受啊？”
边洛眉头皱的极紧，看了他半天，嘴里含着一口气喷出来一句，“疯子。”
李海那脸垮的厉害，整个人眼神暗了一个度，他松开手，边洛一脑袋哐的又倒回到了地上。
“老子要杀了你”边洛挪动腿想直起身子，李海突然站起来，抬腿冲着他小腹上又是一脚。
“杀我？”李海发疯般的笑了两声，“你杀我？你先站起来说话啊。”
边洛在地上挪动了一下，下一秒小腿上又挨了一脚。
“我平时c过的男人都差不多一个样，都是些喜欢涂粉扭腰乱叫的，我看着都腻。”李海笑着蹲下看边洛，“你不一样啊，我第一次从窗户上看你的时候就在想，你这么长相的人在底下该什么样啊？”
他一脸好奇兴奋的凑近了盯着边洛满脸血的脸，“你会叫吗？叫起来什么样？”
“我一直好奇那个姓秦的，他真是你朋友？”李海盯着他笑，“你是不是跟他上过床？”
“闭嘴。”边洛曲腿的时候小腿有些颤抖，感觉是刚才被人一脚踢出毛病了，丝毫无力量踢了下李海，只碰到了对方脚尖。
李海盯着他腿，笑的后仰，“这是什么？你在跟我玩吗？”
“你室友这会儿刚好不在，是不是下午才回来？”他向前趴着探过身子，手指抬起来又揪住了边洛的衣领，脑袋抵在边洛脖子上呼吸了两口。
鼻尖在对方耳朵上蹭了下。
“滚！我他妈让你滚！恶心！”边洛大吼一声，瞪的双眼发红，手腕使劲挣脱后勒了一大片红。
“干嘛？这会儿又没人，你羞什么？”李海像是没听到，笑着跨坐在他身上，膝盖故意又猛地砸在了边洛大腿上。
“你就是个畜生，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非把你皮扒了在挂在墙上晒一个月。”
李海又被逗笑了，“我杀你干嘛？你那么有用。”
边洛穿了条运动裤，灰色这会儿被蹭成了深灰色，白色的短袖上衣领上挂了一片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裤绳被人一把拽开，松垮的裤腰被人毫不费力的一把脱到了膝盖边，陌生的手指搭在内裤边又一把拽到了底。
边洛贴着冰凉的地面像条发了疯的狗，在李海伸手拽他衣领的时候张口咬了下去，狠不得把手臂上那块肉咬碎了。李海大叫了一声，转手愤怒的给了边洛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李海低头看了一眼手臂，活生生被人咬出了血，他像是被逼急了，一脸怒意，发疯一般低头急促想解开了腰带。
金属轻微的碰撞声在某一瞬间格外的显著。
边洛喘着大粗气儿，手腕在厚重的胶带底下快要勒断了似的，“秦之浩你他妈大中午去吃屎了嘛！”
咚的一声。
大门在某一瞬间突然被人打开。
秦之浩那会儿刚下班，给边洛发了消息也不回，以为那人在睡觉。
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瞄见了地上的几滴血吓了一跳，还以为谁上火流鼻血了。
再推门的一瞬间又听到什么吃屎之类的话，他嘴里的脏话都快要喷出来的时候。
他站在门口愣住了。
边洛脸上的血糊着脸颊，只能看到双发红怒瞪的眼睛，手腕被勒的充血下一秒仿佛快要爆炸，下半身没有衣物脏兮兮的贴着地面，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条被打断了腿的小狗，仰头震惊望着他。
李海脱了一半的裤子半跪在地上，一脸吃惊的看着秦之浩，估计是没想到能回来这么早。
三个人在某一瞬间突然僵住，空气静止定格。
“李海。”秦之浩突然在静悄悄的屋里子出声，他偏头盯着那□□头捏在一起的时候手臂上青筋绷着要炸裂，整个人气的微微有些颤抖，突然间像头猛兽般扑了过去，“我他妈剁了你！”
边洛呼吸的时候的时候气息颤的厉害，他仰头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望着上方的天花板。
长呼一口气的时候抖得像个筛子，不知道现在是该庆幸自己的屁股还是为那踢断了的半条腿感伤。
屋子里一时间除了一拳又一拳的击打声之外，好像没有了别的声音。
边洛呆呆的愣着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抽了魂。
秦之浩打起人没轻没重，现在每一拳都在往死里打。
边洛盯着天花板张嘴，想说停一下，但心里有狠不得真把人打死。
他张着嘴一动不动，像傻了似的。
秦之浩估计是打累了，突然间起身喘了一口气，只是低头盯着地上的人。
边洛偏头看了一眼，李海那人满脸血，糊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估计胳膊也折了，这会儿嗓子里低声吼着，用另一只手扶着右边的手臂，蜷缩的像个红色的血球。
李海从满口血的牙缝李挤出来，“我要报警，你他妈杀”
“你报。”秦之浩低头看着他，“□□未遂故意伤害一项项加起来可比我多了，我顺便也把小荷的事儿全说出去，一字一字的说给你爸妈，你不是喜欢结婚嘛。”
秦之浩蹲下身子低头看他，“我在说给你老婆听，说给你孩子听，你看我俩谁能活的久。”
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一把小美工刀，握在手里，“你以为我怕你，这破地方除了老鼠平时没人来，我现在就像把你喉咙割了切成块埋在这屋子里，你看看谁能发现？”
冰凉的刀片在李海脸上拍了两下。
秦之浩蹲在那盯着人突然笑了下，“干嘛？你还想c他？”他转身抬起手臂指了下角落的边洛。
下一秒猛地站起来发泄似的一脚冲李海身上踹了一脚，“那他妈是我的人！只能我c，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裤子底下东西都没发yu全就拿出来也不害臊，冒出点头就什么都想插，你他妈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剁了！”
秦之浩站起身发了疯，一脚又一脚的朝李海身上招呼。
边洛挪动了半天才勉强把脑袋靠在身后的墙上，盯着那边小声说了句，“疯子，一群疯子。”
秦之浩在那边不知道打了多久，边洛感觉李海估计都没气儿了。
边洛叹了口气，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一句，“行了，真死了你坐牢去。”
他低头没力气的盯着地面，耳朵听到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过了几秒，秦之浩站在他腿边，蹲下解开了边洛手腕上的东西，边洛一瞬间像条死鱼似的瘫了过去，闭眼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之浩没说话，帮把他裤子往上拉了拉。
“谁他妈是你人了。”边洛嘴里吐出来一句，睁眼看着面前的脸，稍微有点儿看不清。
两个人互相盯了几秒钟，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秦之浩盯着他那双眼睛不知道像看出什么。
他张开嘴想骂边洛为什么能蠢成这样。
嘴巴刚张开，还没发出声音。
边洛突然张口痛苦道：“我不行了，老子要晕了，腿好像也折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