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叫辆车送你去医院。”秦之浩蹲在地上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
边洛在旁边闭着眼嘴里嘟囔着说胃疼。
“饿了？”秦之浩打完车抬眼看他，边洛叹口气点了下头。
“等你吃中午饭呢，我昨儿晚上到现在就喝了两口水。”边洛手臂撑了一下墙根，“能把我扶起来吗？”
“好。”秦之浩起身，手臂伸出来揽在了边洛腰上。
“我估计头上缝两针就操！你他妈干嘛！”边洛吓得瞪圆了眼睛看着秦之浩。
那人硬是把他抱了起来往门外走，边洛双脚腾空被颠了两下。
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抱过，边洛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想跳脱了水的鱼似的乱动。
“你再动我把你塞进垃圾箱里推着走！”秦之浩停住脚步低头看他。
边洛不动了，嘴里唧唧歪歪的念叨，“从哪学的臭毛病。”
他勾着秦之浩的脖子，手腕伤的疼，这会儿有点勾不住。
一米八几的人抱在手里多费劲儿啊，秦之浩憋着一口气才走到巷子口，满脑袋的汗在太阳底下使劲儿朝下淌。
好在出租车来的快，没让他多受罪。
边洛坐在车里的时候腰疼的倒吸气儿，“那人就扔在里面不管了？”他看着旁边秦之浩小声问，“没死吧？”
“没有，等会儿自己就爬走了。”秦之浩靠在椅背上给司机说了医院名称。
边洛听他那么说倒是也没继续问，偏头准备看窗外的时候，眼睛瞄到秦之浩的手。
那人关节上一大片的红，打破皮了，手背上也沾了不知道谁的血。
边洛把眼神收回去，望着自己那边的窗户，“你也涂点儿药吧。”
“嗯？”秦之浩转头茫然的看他。
边洛：“我说手。”
秦之浩低头瞄了一眼没说话，把手转了个方向，手心朝着上面。
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的话，一句一句都扎耳朵。他余光瞄了一下边洛，那人没心没肺什么话都不会往心里进，估计也就是当玩笑话听了。
秦之浩突然松了口气，望着外面的街道，在某一瞬间肚子咕噜突然一声儿。
“到了。”司机把车刹在了医院门口。
秦之浩打开车门出去，转身看着里面的边洛，刚准备伸手。
边洛突然冲他警告道：“别那么抱我，扶着就行，我脸皮薄。”他屁股一点一点朝外蹭，嘴里嘶嘶的抽气，差点儿抽晕过去。
不然抱就不让抱，反正是他自己疼。秦之浩扶着他半边身子慢慢的朝楼梯上走。
“来只刚出生的乌龟都比你现在速度快，等爬到诊室人家都该下班了。”秦之浩无奈的看着他。
边洛苦着脸看他，“那也不能抱。”
“背行吗？”秦之浩咬字重，故意拖着调，“行吗？边少爷。”
边洛这会儿感觉自己腿和腰都疼麻了，实在受不住，点头答应，“好。”
秦之浩转身手臂抓着那人大腿往上窜了两下，迈开腿直接一步两个台阶跑了上去。
“你他妈慢点儿啊，老子尾椎骨再跑就真折了！”边洛也就嘴能用，声音大的像鞭炮。
秦之浩边跑边偏头吼，“闭嘴！吵死了！”
“你慢点儿我就不吵了！”
“怎么不疼死你啊！话还这么多！”
“我他妈诅咒我是吧？”边洛张嘴一口咬在了秦之浩耳朵上。
秦之浩站在医院大厅喊，“你他妈属狗啊！”
“我属驴！”
护士：“”
挂完号两个人捏着单子朝三楼走的时候还在拌嘴，边洛侧脸上的血凝结后粘在脸上脖子上，又蹭了秦之浩一脸，两个人浑身脏兮兮，领口全是血，站在诊室门口吓得等号老头啊的一声儿，哆哆嗦嗦往角落移了些位置。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两个人才干净，隔了几分钟。
“到你了。”秦之浩搀着边洛进去。
那个人看病的开检查单的时候，秦之浩手机在口袋里嘟嘟嘟个不停。
“喂。”秦之浩在门口接电话。
“哥我们可能需要你来一趟健身房。”电话对面是同事。
“我现在去不了，在医院。”秦之浩看了一眼屋子里疼的乱叫的边洛。听医生说还要拍个片子。
“那我直接跟你说了吧。”电话那边停顿了很久，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
秦之浩着急，“你说。”
“上午有顾客投诉你。”同事顿了一下，“说你性骚扰。”
秦之浩突然扬声大吼，“什么？”
走廊里声音大，医生边洛包括走廊上的老头这会儿全部转头看他。
边洛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秦之浩举手摆了两下，往走廊尽头又走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没办法给你说具体是谁，但估计就是你学员，你是不是招惹谁了？”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最后错误肯定都得揽到你身上，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面叹了口气，“所以你要不要来谈一谈，或者争论一下？但我估计用途也不大。”
“你想一想是谁干的，可以跟那个投诉的人谈一”
秦之浩打断，靠在走廊墙上叹了口气，“我就不过去了，直接办离职吧。”
“你确定？”
“嗯。”秦之浩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身子靠在墙上倒是一动没动，盯着对面的门牌愣神。
投诉的人估计就是贺南，之前语气不好说了难听的话，确实没想到那人能这么记仇。
这事儿也就认栽了。
原本打算下个月辞职，这下倒是提前了。
“之浩！”
边洛坐在诊室椅子里扬着嗓子冲外面吼，几秒钟后秦之浩走进来，没说话，弯腰扶着边洛开始朝治疗室走。
“怎么了？”边洛看了他脸一眼。
“没事儿。”秦之浩盯着手上的单子，“里面闷。”
边洛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儿，但这会儿自己实在没功夫安慰人，头上现在还裂着一条缝呢。
秦之浩坐在门口等边洛缝针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现在听到电话声儿就烦躁。
“十三？”秦之浩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实是陈十三打的电话。
“喂哥，你不在家啊？”陈十三听上去挺开心，“我在你们门口，怎么门也没关，我喊了好几声儿都没人。”
“我在医院，边洛摔了。”秦之浩皱眉接着问，“里面没人了？”
“没人啊，难不成有鬼啊，你别吓我。”陈十三起身走到摩托旁边看了两眼，“欸？你们干嘛了？地上我刚看有辣椒油？”
“嗯。”秦之浩糊弄似的就那么顺着说了。
反正那泥土地上滴什么东西看着都一个颜色。
“我再过一个小时就回去了，东西你拿来了是吧？”秦之浩想起来摩托车零件的事儿。
“对，还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陈十三笑了笑，“我爸妈准备回老家处理事儿，估计至少得走两个月，刚好腾出来一个屋子，你要不要过来住？”
“好。”秦之浩终于在糟心的一天中看到了希望的光，“你妹”
“她不去。”陈十三突然笑出了声儿，“小姑娘长大了，不踩你了，怕啥啊。”
秦之浩自己笑下，“行，那谢谢你了。”
“没事儿。”
秦之浩挂了电话之后靠在椅背上，低头瞄了一眼手机时间，天都快黑了，两个人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李海那边估计闹不出什么事儿，但继续住这么近确实有点不放心，还不如趁机搬出去。
他偏头朝治疗室的门看了一眼，吱啦一声儿，门刚好被人推开。
边洛头顶上包了两圈纱布，正在转头冲医生说谢谢。
他扶着墙走个路都费劲儿，被人搀着去拍了个腿部的片子。
倒是没骨折，但估计这两天得瘸着走路。
秦之浩站在楼梯间，突然蹲下把边洛的裤子撩开看了一眼。
小腿和膝盖青紫一片，看着挺吓人。
“别看了。”边洛把裤子推下去，扶着扶手往前挪了一步，“饿了。”
秦之浩跨步站在他前面，“背你吧，等你磨磨唧唧走到门口我就真饿死了。”
边洛乖乖勾着脖子趴在了背上，任由人背着出了医院大门。
一直背到烤肉店门口才把他放下来。
“明天去十三家住。”秦之浩手底下的啤酒瓶啪塔的一声儿开了。
边洛饿的要死，手里拿着一卷生菜叶子往嘴里塞，抬头看着对面，“啥？住他家去？挤吗？”
“他爸妈不在。”秦之浩拿着空杯子刚准备倒啤酒，转念一想，边洛又不能喝，现在就他一个人，没必要浪费杯子。想完仰头对着瓶口直接朝嘴里灌。
边洛塞着满嘴的菜叶子，嚼的咔嚓响，盯着对面的酒瓶子，“等伤口好了我全给它喝回来。”
“嗯。”秦之浩低头笑了下，“我辞职了。”
“啊？”边洛差点儿被菜叶子呛死，咳了几下，“我不就缝了个头嘛，你怎么又搬家又辞职的。”
“不用担心。”秦之浩把肉放在边洛碗里，“一顿肉还是吃得起的。”
边洛倒是没反驳，低头把那块肉塞进嘴里。
嚼了两下后，“要不我给我爸下跪去算了，我这日子也过的太苦了点儿。”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秦之浩，“要不你跪去？然后给我顺点儿零花钱出来？”
秦之浩：“”
“我跪了没用。”秦之浩夹了一块肉，“我一脖子吊在他面前也没用。”
边洛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说不定等那天秦傅被别人气死在床上的时候能想起我。”秦之浩竟然抬头笑了下。
边洛看了他半天，“你有病”
“没病谁能搭上你？”秦之浩用手支着脑袋冲边洛笑，脚尖在桌子底下往前探探，冲边洛脚尖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