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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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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深,宫门早已下钥,非军报不能开,自然也没法请太医出来。

    王府的仆从急得团团转,不敢打扰了林薇之,只能去向王靖请教法子。

    出人意料的是,这大半夜里,王靖听说孟予祯病了倒是十分淡定,一面吩咐着人去给宫里递折子,一面骑马去了一位太医的私宅,不一会就将这位休沐的太医从被窝里提拎到了王府。

    一路疾奔,这位看着就年岁已高的太医摇晃着散了架的骨头终于到了跨院,却连个囫囵礼还没行完就被林薇之的疾呼之声催着跪倒了床边。

    “殿下今日着了风,又引了些酒,不知是不是着了风寒。”林薇之让出位子来给太医把脉,急切道。

    老太医一只手搭在孟予祯的手腕上,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抚着自己的胡须,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才将脉枕收了起来:“殿下气血阻滞,又兼风邪入体,这才会高热不退。待臣去写个方子,用过之后便可无虞。王妃不必担心。”

    林薇之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点心,一面吩咐人跟着太医去煎药,一面又自己绞了湿帕子来搭在孟予祯额上。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下人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林薇之将孟予祯扶起来,从背后抱住他,让他能够倚在自己身上,而后端了药亲自喂他。

    孟予祯病得昏昏沉沉,虽知道吞药,偶尔还嘀咕几句听不清的话,但到底不如平日清醒时干练,下意识就想躲药,偏着头总往林薇之怀里钻,弄得林薇之哭笑不得,折腾了好一会才重新躺下。

    好在一晚上湿帕子都搭着,再这一碗药灌下去,不多时温度便降了下来。

    林薇之坐倚在床头,意识也逐渐模糊,隐约之间觉得有人把自己抱起,也累得没有精力回应,只顺势靠在那人的身上。

    可一晚上都吊着精神,等她真真沾了床,身子躺平下来,三魂七魄却猛地回了壳,让她心中一凛,惊得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身侧之人的袖子。

    孟予祯神色淡漠的站在床边,正弯腰为她盖被,被抓住了手也不挣脱,只静静地用一双浓黑的眼睛看着她。

    “殿下?”林薇之的睡意彻底化作灰烬,从被子里蹭了出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再躺躺?要水吗?我去给你拿。”

    孟予祯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无奈笑意

    他一手将林薇之按下,就势坐在床侧,倒像是林薇之才是病的那个,而他只不过是照顾病人的人:“歇歇吧你,我这就去上朝了。”

    林薇之没反应过来,有些傻气地眨了眨眼睛。

    窗外仍是夜色,但隐约可闻飘渺鸡鸣,可见破晓之时已近。

    上朝的时辰太早,往日孟予祯都是懒得去的,也就是有事情要折腾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几次,如今却不知道怎么就如此勤奋了。

    “这个时辰大臣们怕是已进了宫门了,”林薇之扯着他的袖子仍没放手,“殿下昨晚病得厉害呢,眼见着脸色都不好,今日便不去了吧。”

    “脸色不好?”孟予祯挑了挑眉,又是一笑,“那不正好。”

    “什么意思?”林薇之警惕地问道。

    孟予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被朦胧烛光衬得格外温柔:“是时候动手了。”

    九天丸在东宫放得好好的,皇帝虽一直派人在找,却到底只是闲散功夫,怕是找不到自己儿子那里去。可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得宠的王爷病了,病得药石罔效了,那九天丸怕是早晚都得面世。

    其中关窍并不难想,林薇之又是个灵慧的,眨眼间便清楚了究竟,有些恼怒地抽手往孟予祯小臂上一拍:“你!”

    她愤怒的架势拿够了,张口便想骂人,却又不知能骂什么,只能一口气梗在嗓间。

    却见孟予祯神色一顿,而后轻吸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被打的小臂。

    他这幅模样分明是痛了,林薇之又不禁紧张起来,只道自己打到了他的旧伤,忙将他的手捧了察看,却见自己打的那只分明是右手,又哪里会有什么旧伤。何况这么些日子过去,怕是什么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她抬头一看,孟予祯果然一脸促狭笑意。

    “无不无聊。”林薇之恶狠狠地将他的手甩开,自个生了会闷气之后,又忍不住埋怨,“即便是要动手,您一个千金贵体的王爷,装一装不久好了吗?还能把自己真给弄病了。”

    “好了,”孟予祯大概也是怕真把人给弄恼了,也不再逗她,正色道,“这不是才开始么,总得让宫里见点真东西。”

    “那您后面还真让自己去鬼门关走一遭啊?”林薇之瞪他一眼。

    “不至于。”孟予祯轻笑一声,“疑难杂症么,就是要诊不出来,才能寄希望于传言不是。可你也不能让人太医来一摸脉,壮得跟牛一样,是吧?”

    林薇之被他逗笑了,好不容易攒出来的火气再寻不到一星半点,只有些嗔怪地看着他。

    这几日到底遭罪多些,伤还没好利落,奔忙多日又生了一场病,此时只觉他眼里全是疲惫和憔悴,浸在烛光里的脸也没能多出半分血色来。

    若这场病只是一计,那这些日子的心神不宁,昨日的伤怀难抑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林薇之在心中默默的回答。

    所有的寂寥悲苦都是切切实实地刻在他的眼里,这是这一番顺水推舟下来,竟又被他轻轻翻覆,巧妙地藏匿了起来,不知何时才会再次敞开。

    林薇之漠然的翻身起来,跪坐在床上,俯身环抱住了孟予祯。

    “你干嘛?”孟予祯明显一愣,皱眉问道。

    “好不容易嫁过来,还不允许我抱抱自己的夫君了?”林薇之将头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是一个明显的安抚的姿势。

    孟予祯只是沉默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去吧,”林薇之轻轻说,“要来不及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薇之觉得在最后一刻,孟予祯也回抱了自己一下。

    只是抬手间的轻轻一触,而后他便抽身离去。

    这一番耽搁,本就晚了点的孟予祯无疑又晚了一刻,险险赶在众臣进殿的时候入了班。

    在他的身前,孟予暾面色难堪地扫他一眼,不冷不热道:“祯弟今日好兴致。”

    “今日热闹,必定是要来看一看的。”孟予祯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闲闲回道。

    不等他二人有更多时候唇枪舌战一番,上首的太监已经扯着喉咙喊“皇帝驾到”了。

    孟元鸿先受了众臣的礼,而后第一句便是冲着孟予祯:“昨夜宫外递了信,说是秦王病了,怎么不多歇歇,这大早的就来上朝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孟予祯身上,这才发现这位王爷今日瞧着,似乎的确有些病容。

    “谢陛下关怀,”孟予祯出列回话,“已让太医瞧过,又用了药,应无大碍了。”

    孟元鸿点点头,又说了些让照看好身子的话,赏了东西下去。

    他今早一起,下面太监便报说秦王病了,原本还以为是孟予祯又在使什么性子,却不想今早一瞧,倒像是真的病了。

    这样一番心思让孟元鸿有些错度了侄子心思的羞惭,是以言语间难免更温和些,可转念一想,今日是王一安下狱的日子,他自然不愿意错过,便是撑着病体也要来监工呢。

    于是孟元鸿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只觉得厌烦。既恼太子不争气,给自己添了这样多的麻烦;又恼孟予祯不知好歹,竟然步步紧逼。

    一番心思回转,他也只想赶快处理了王一安这个大麻烦,第一桩事情便是让众臣定下王一安的主审官。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起来。

    无论是那个派系都想要自己人在此事上占据主导地位。

    太子门人扯着嗓子自荐,主张秉公处理的清官也仗着有孟予祯支持,毫不相让地辩驳着。

    皇帝被吵得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

    这满殿的名臣鸿儒,吵起架来,仍同街头妇人一下面红耳赤,口水直飞,哪有任何风度可言。

    大半个上午就这样过去,却仍没有定论,大殿上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孟予祯出列开了口:“启奏陛下,臣有一人愿荐。”

    “说。”孟元鸿就差把“不耐烦”甩在孟予祯身上。

    “二皇子持身以正,处事公允,可堪此任。”孟予祯冷静道。

    这倒是意料之外,孟元鸿愣了愣,下意识把目光投到自己一向少关注的二儿子身上,见他也是一脸错愕。

    这个反应倒是让孟元鸿更安心不少,至少孟予祯这番提议并非是先与孟予丰有什么勾连。

    想想也是,孟予丰不涉党争,做事又算得上圆滑,必能将此事办得不偏不倚,既不从轻而寒了群臣和孟予祯的面子,又不从重而牵连了太子。

    只是这样一桩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自己这个一向不愿出头的二儿子愿意应承下来吗?孟元鸿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二皇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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