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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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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话还没落地,那边就有管家来报,说是孙女史奉了太后懿旨前来看望,这时候已经走到王府门前了。

    孟予祯得意地冲林薇之一挑眉,像是觉得自己猜对了事情便找回一些面子,因而显得十分兴悦。

    他回府这么长时间,却既不更衣也不休息,因此仍是穿戴整齐,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倒是少见了病容,多半早就准备着迎接孙女史的到来了。

    这个人悲喜随心,常不知为何就勃然大怒,可也会因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小事就发自内心地高兴,让林薇之既觉得无奈,又忍不住扫了他的兴,哭笑不得地说:“还是殿下料得准呢。既费了功夫在这等着,不如去迎一迎?”

    没想到孟予祯听了这话却严肃地摇了摇头,认真道:“不必了,养伤还是得有养伤的样子,还是在房里等着吧。”

    原本林薇之还有些不明所以,可很快她便懂得孟予祯的意思了。

    只见孙女史领着一个太医走近来,还没完全跨过门槛便训道:“殿下既受了伤就该好好在床上歇着,怎么坐在这风口上。”

    这话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斥责疼爱之意,本是极亲近的了,可孙女史走进来却还是周全地做完了礼数。

    林薇之不禁咂舌,只能说这皇室的人一个塞一个的变扭,又暗叹孟予祯在太后和孙女史心中的金贵,怕是恨不能打个琉璃罩子将他供起来。

    “这不是才回府吗,马车上坐一天,骨头都酥了,哪还躺得住。”孟予祯一边笑着起身去扶孙女史,一边暗暗给林薇之递着眼神,无声地表达着“我说什么来着”的含义。

    “殿下便尽管在奴婢这里逞口舌好了,回头太后跟前,可别又慌了神。”孙女史疼惜又埋怨地看着孟予祯。

    “殿下的确是才回府的,”林薇之不知怎么的,下意识也学着孟予祯的样子赔笑,露出些对亲近之人特有的恭维讨好,“孙姑姑快坐下喝杯茶,日后可要替殿下说些好话呢。”

    孙女史虽是女官,可说到底也是宫里的奴才。旁人敬着她的资历,在面上唤声“大人”,多也是顾念着太后,背地里究竟怎么想的,谁也难说。

    唯独孟予祯却是个重情的人,因感激她自小的照顾,真心实意地唤她“姑姑”,又礼带她如尊长,让她在主仆忠义之外更带了些对自家孩子的爱怜,言语间也少了不少分寸。

    可这位原先的郡主,如今的王妃竟也巴巴地跟着叫“孙姑姑”,不见一丝矫揉造作的刻意,反而还带了几分撒娇之意,又露出对孟予祯的回护之意,让孙女史对林薇之疏漠的眼神里多了出了些慈爱与欣慰,用与同孟予祯说话一般的轻松语气嗔道:“王妃也别太纵着殿下了,总归太后顾不着的地方,还得仰赖着王妃操持的。”

    “有了孙姑姑这话,今后殿下可就欺负不着我了呢。”林薇之顺杆爬上,哄得孙女史眉梢都舒展开来。

    “还有人欺负得了你呢。”孟予祯轻哂一声,也半真半假地附和着。

    “行了,”孙女史却突然止住话头,挥手让身后地太医上前来,“这位李大人医术高明,一贯实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殿下想必也认识。今日同奴婢一起来也是想瞧瞧殿下的伤,也好和奴婢一起去给太后回话。”

    “不过是皮外伤,如今都已经收口了。今日衣着不便,不如就罢了吧。”孟予祯说着还活动了一下左手,面色如常得就跟昨晚痛得浑身冷汗的不是他一样。

    他一身黛色长衫,玉带端正,袖口紧束,的确不是个方便查伤的妆扮。

    想到今日晨时他亲自挑选这套衣服的样子,林薇之只觉得自已都替他累得慌,心眼多得跟蜂巢似的。

    “李大人是奉了旨意来的,殿下可别为难他。”孙女史冷了神色,“奴婢虽没有见识,却也知道受了伤宜着宽松的衣物,殿下这般打扮,是想要伤着自己的身子,还是伤着太后的心呢?”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孟予祯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压抑着没有答话。

    李太医垂头站在孙女史身后,吓得几乎要发抖。

    “殿下千金贵体哪里懂得这些,今日这衣服是我选的,没有顾及着伤,是我的不是。孙姑姑可别错怪了殿下。”林薇之如今很见不得孟予祯这幅隐忍的样子,忍不住地替他将责任担着。

    “王妃说笑了,奴婢哪敢言什么怪不怪的。”孙女史先是不轻不重地将话回了,而后到底还是心疼,放缓了声音劝道,“殿下一片孝心,不愿让太后担忧,是以回了城也不进宫。可祖孙连心,太后迎了圣上,却没见殿下请安,便知您必定不大好,这才忙慌着让奴婢出来看您。可您却这样藏着掖着的,不是存心让太后放心不下吗。”

    孟予祯挥了挥手,示意李太医退下,而后牵了孙女史的手,软声央道:“祖母年岁大了,怎么能再为着我的事操心呢。如今人您也见了,知我没一切都好,又何必非要瞧见什么伤不伤的,不若早些回宫去安一安祖母的心。左右等我进了宫,祖母也得查的,到时候您与祖母一同验伤岂不便宜?”

    “殿下这是让奴婢回去哄骗太后?”孙女史被他磨得几乎没了法子,“您这伤究竟如何,怎么就不给看了?让李太医瞧瞧,若真没有大碍,奴婢回去照好了禀就是。”

    “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只是还没好全,看了骇人,要是让您看了,回去指不定就在祖母面前稳不住心神,露了馅,不如不看。祖母这几年身体不好,是真的不能再操着心了。”孟予祯见孙女史仍然犹豫,便指着林薇之道,“你不信我也得信她吧。”

    猛被点了名,林薇之望着两双眼睛怔了怔。

    没事是真,在行宫时太医就说了,大部分的伤都是小伤,唯有左手两处伤有些重,又起了疮疡,伤口好得慢些,又易引起发热,但只要好好将养,换药勤些,也算不着有碍性命的打伤,不过是受点罪罢了。

    骇人也是真,左肩左臂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结痂,泛着血丝,红肿得厉害,一些地方的脓水也没有完全消去。尤其是背脊和胸腹上大片大片的淤青,色彩十分斑斓,没一块好地方,看得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想一想,孟予祯的话虽避重就轻,但也是句句真实。于是再他期待的眼神下,林薇之摒弃了所有的心里压力,诚恳点头:“是,殿下说的都是事情。”

    毕竟还是有身份的差别,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孙女史也不能再强求什么,只能勉强作罢,带着李太医回宫去了。

    她才一走,孟予祯便眼见着疲倦下来,由林薇之逼着用了膳又换了药,才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他此番伤了元气,修养了好几日才见着些精神,却又马不停蹄地上朝去了。

    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孟予祯一边着手调查着九天丸的事情,一边又迫着皇帝兑现承诺,抓紧严惩王一安。

    东宫里处处都是眼线,有了目标,调查起来倒也不是非常困难。王一安的罪证都还没理顺的时候,孟予祯就已经确定了他的确奉给了孟予暾两粒“九天丸”。至于这药是真是假,他就没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查证了。

    如今火药已经埋下了,可由谁去点却成了一个难题,关系远的人,此事交托出去不放心;关系近的人又容易让皇帝生疑,指不定还弄巧成拙,落下一个构陷太子的罪名。

    孟予祯愁得更鲜见个笑了。

    “你还在养伤知不知道?又不是十万火急,怎么就成天里闲不下来了。”林薇之看他吃个饭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自己被气得有些牙疼。

    他的伤口倒是早就完全结痂了,只是因着四处乱窜,稍不注意便有些地方便会裂口,引得林薇之每天晚上都得亲自检查了才放心。

    “这些事宜早不宜迟。”孟予祯说着,干脆将手中没动几次的筷子直接放下了。

    “其实你可以试着问问我父亲。”林薇之亲描淡写地说。

    她早就想好了,无论是皇帝对林家的宠信,还是林家与孟予祯的关系,孟予暾无论如何都容不下林家,不如结两府之力,共同抵挡东宫。

    更重要的是,林轩忠直,虽已知孟予暾并不如自己原想的那般贤德仁善,却总还是敬他如储君,必须得尽早让林轩死了对他尽忠这条心,否则日后岂不是像上一世一般凭他宰割了吗。

    听了她的话,孟予祯也眉间一跳。

    林轩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既没有倒戈的风险,又深受皇帝信任。

    可孟予祯细想之后却还是摇了摇头:“未知结果的事情,还是别将侯府拉扯近来,再说吧。”

    他这番为侯府的考量,林薇之自然是感激的,却偏偏没有办法同他明说自己想要逼迫父亲提前防备甚至与孟予暾为敌的心思,只能在日后又提了反复提了几次。

    孟予祯虽含糊着应了,心下却仍有些踌躇。

    一转眼便拖到了林轩大寿的时候,孟予祯与林薇之上门祝贺,正好也是个探探林轩态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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