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会让她出事
见林子淑滞了滞，贵妃随即示意她起身，林子淑从地上爬起，附在贵妃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贵妃听罢，眼中再度涌现异样的光芒，她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一个在深闺中长大的小姐，难以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迫使自己有这样的谋略与胆量。
“贵妃娘娘，奴婢想借止月的亲人赌一把，在保证她家人安全的前提下，引出背后陷害娘娘与我父亲的人。”
贵妃沉思良久，回道：“本宫会将你的身份保密，没有本宫的允许，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是，娘娘。”
没有同意，亦没有反对，林子淑庆幸自己还有机会，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一个“等”字。
两天后，瑞王如同听到召唤一般入了宫。
禄阳宫内，贵妃与儿子刚一见面，屋中的奴婢均被遣退，紧闭的门外，林子淑与观兰一左一右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林子淑心里清楚，贵妃与瑞王所谈之事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说不准，她向贵妃提议的那件事今日便能有结果。
观兰并不好奇贵妃今日的神秘之举因何而来，她只注意到林子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观摩了半天却不忍打断。
屋里，贵妃阴沉着脸，独孤霖已经许久没看到母妃这样，他只猜到母妃心里有事，却没料准究竟为何事，更不会想到这事与他有关。
“母妃，出什么事了？”在宫中能让他母妃不悦的，断不会是父皇，除了宝英殿的，便是玉章宫。
“可是有人寻你麻烦了，皇后还是淑妃？”
儿子的关怀并没有换来好脸色，贵妃怒瞪独孤霖一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
独孤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察觉出贵妃的怒意是冲他而来的。
“母……母妃，可是儿臣做错了什么？”
贵妃见他这幅无辜的模样，气又添了几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宫。”
独孤霖愣了愣，项上分明的喉结涌动几下，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母妃问出这话，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也不遮掩了，索性直言道：“母妃，已经知道了什么？”
“傅正凌的案子，本宫并未阻止你去查，但你万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这个“她”，指的是傅文茵，独孤霖心虚地挑挑眉，视线往窗外挪了挪，她那样谨慎的人，怎么就在贵妃面前露馅儿了。
“原来母妃都知道了，儿臣除了此事……已无别的瞒着母妃。”
贵妃冷观他一眼，眉头于不觉间蹙起。
独孤霖自知理亏，他本不愿惹母妃担忧，眼睑耷了片刻又抬起，沉声道：“她想替父伸冤，儿臣亦想查出真相以除去那些人加盖在母妃头上的污名，儿臣与她合作，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一番解释，反令贵妃眸色一厉。
儿子对她的孝心，自是不容置疑，可是，可是……“为了本宫在宫里的处境，你不以自己的名义去查，却利用林子淑去查，霖儿啊，你可曾想过，这种事情一旦走错一步，你或许能全身而退，她很有可能会把性命都赔进去！”
男子滞了半刻，将贵妃最后那句话细细回味了一遍，一本正经道：
“有儿臣在，不会让她出事。”
贵妃的目光深看在瑞王脸上，不禁语塞。
门外，二人依旧各立于一侧，林子淑的那些个想法，反复在心头跳动。
少顷，一宫婢跨过小门不紧不慢地走来，见观兰与林子淑接在，分别打了招呼，继而道：“子淑姑娘，外边有人要见你，正在禄阳宫外候着呢。”
“何人见我？”林子淑自认为在宫中并无什么熟识的人，不由打起了警惕，又问：“那人可说了自己是谁？”
宫婢似不便多言，紧着眉头，道：“姑娘自己去看看便知，就在正门外。”话罢，人已退下。
有厉寒雪迫害她的经历在先，林子淑不免犹豫起来，深宫之中处处皆险地，她想要自保，就不得不事事小心。
观兰看出了她的为难，上前道：“子淑，我与你一同去吧，我叫丹竹守在这里。”
林子淑回神思索了一番，释然摆手，“观兰姐姐，娘娘这里离不开人，我先去看看状况，一炷香内我若没回来，你再禀报娘娘。”
观兰回了声“好”，站在原地目送林子淑走远。
出了禄阳宫的门，林子淑均往左右观望了两遍，视线可及之处并未见到什么在等她的人。
正要转身，男子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我有话要问你。”
林子淑随即侧目，眼中映入襄王的身影。
她往前近了几步，微微福下身子，“王爷有何吩咐？”
“换一处说话。”独孤瓒放下负在身后的手，迈步离去。
逐渐拉开的距离，没给林子淑过多思索的时间，她沉着性子，随后跟了上去。
梨园里人迹稀少，卵石道上，襄王与林子淑一前一后缓步而行，看着并无不妥之处，他们二人都不是傻子，刻意的避让反倒会叫人生疑，唯有这样自然而然的交流，才刚刚好。
“我查过一年以内宫中侍婢变动的名录，迄今最近的是一名叫止月的宫女，于几个月前在禄阳宫自尽。”
独孤瓒压声说着，边在近路口处停住脚步，转身俯视比他低一首的林子淑。
林子淑低着下巴，将愕然的情绪藏在低垂的眸光里，她没想到自己随意编造的借口竟被独孤瓒记在了心上，还特意去查探了此事。
独孤瓒确认过两遍，禄阳宫那个自尽的宫女大概正是林子淑口中所提及的姐姐，加上得知她后来到了禄阳宫，他便更加肯定了猜测。
傅正凌的案子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如何会不知，且他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王爷，要与奴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