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站在同一条线上
卫国公半知半解：“娘娘如何肯定，定国公府看上的不会是容王？”
淑妃眼底透出几丝神气：“不瞒国公大人，本宫在不久前去过宝英殿，亲自与皇后商讨过此事。”
“皇后娘娘如何说？”
“当本宫跟她提到，觉得文四小姐这孩子不错时，她目中的期待竟然比本宫还多，所以本宫断定，这定国公府看上的必是襄王，然后本宫就趁机跟皇后说，有意让襄王娶文乐竹为妻，她嘴上虽说要与定国公府商讨一下，但本宫看得出来，她对这一桩婚事是极为满意的。”
卫国公忖度一番，不语。
皇后见他犹在思量，又道：“父亲，对于此事，我有十足的把握，皇后会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皇后膝下没有皇子，这太子的人选不论是谁，她后半生必须要找个可靠的人来依托，襄王是几位皇子中最出色的，他若娶了文乐竹，那他的身后就多了皇后和定国公府的支持。父亲的提议我也曾想过，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取消襄王与傅家婚事的想法，倘若叫他知道襄王欲改娶兵部尚书的女儿，那咱们的意图未免变得太过明显了。”
须臾过后，卫国公点了点头。
“娘娘的思虑确实比老夫要周全，既然如此，就按照娘娘说的去做了，傅家的女儿失踪至今，连半点踪迹都没寻到，是死是活都未可知，只要一日寻不到她，娘娘的期望便多了一分实现的机会。”
俞贵妃端过汤盅，像往常一样在鼻尖嗅了嗅。
等送汤的宫人退下，她将东西放回了桌上。
“娘娘，今日这汤要不要请严太医来验一验？”观兰反应极快地问。
贵妃轻扫了一眼那盛汤瓷盅，冷声道：“今日同样时刻，以本宫身体欠安的名义严太医请来，她们在本宫的汤里动手脚，势必在等着看结果，本宫需配合配合。”
“是，娘娘。”观兰将汤放进碟子，准备收起。
贵妃思索之际，脑海里又想起那个曾好意提示她的宫人。
“观兰，以后膳房的人再送汤来，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留一下她们的样貌即可，在查清真相之前，先不要惊动皇上。”
观兰明白了意思，回了声“是”，捧着碟子正要走，却又停住。
“娘娘，上次那个春水阁的宫女，她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不会。”
“娘娘为何如此肯定。”
贵妃看了观兰一眼，观兰的担忧，她不是没想过，“那姑娘看上去是个聪明人，她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她既然选择了提示本宫，不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另有所图，都没有必要将此事抖露出去。”
“奴婢明白了。”
观兰打消了疑虑，身影消失在门外。
匝道上，刚刚离了膳房的林子淑，因思绪升上脑海，逐渐放慢了脚步。
借着替阮嫔送东西的机会，她再次看到了上次那个闹肚子的小宫女，根据她短暂的观察，基本确定那宫女是膳房的人。
以她的猜测，聪明的人绝不会对此事轻举妄动，那碗被动了手脚的汤，究竟是在哪一步被动的，目前尚未看出端倪，因此俞贵妃也极有可能会在暗中小心查探。
如此一来，便没有她林子淑什么事了。
她想着，既不能帮上俞贵妃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将此事埋在心底，避免打乱俞贵妃的计划。
碎裂的声音扰乱了思绪，林子淑回过神来，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口，一个宫女摔倒在地上。
她速步上前，停在距路口的数步之外，仔细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这个宫女手里端着茶器，应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你没事吧？”
出于好心，林子淑问了一声，宫女抬头的那一刻，两双眼睛同时涌出诧异。
“子淑？”
“褚云清？”
褚云清是与林子淑一同入宫的，也是与她一齐被德妃挑走的。
“子淑，真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褚云清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染上泥灰的衣裳，林子淑顺便上前。从碎裂的瓷片中捡起碟子，交还到她手里。
“这些东西回头会有人来清扫，倒是你，没摔伤吧？”
褚云清摇了摇头：“没有，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还好没被主子看见，不然又要罚我了。”她匆匆说完，抱着碟子便慌张离去。
林子淑看着那一地地碎渣，并未觉得奇怪。
这褚云清目前应当还在德妃宫中当差，德妃是个怎样的脾气她们再清楚不过了，她胆小怕事实属正常。
林子淑犹记得，那时她们六人同行，相较于岑微，钟曳和方莹儿，另外二人则与她不甚熟悉，平时交流也很少，褚云清便是其中之一。
褚云清已经走了老远，仍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见男子的身影缓缓靠近林子淑所在的路口，她咬牙加快了步伐，迅速离去了。
林子淑也不曾料到，她转身的那刻，会撞上襄王。
这一番正面遇上，男子绝计会看清楚她的长相，她就算想避，也避不开了。
林子淑与所有的宫婢一样，浅浅福下身退避至路边，然后绕过襄王低调地走过。
然而在她准备迈步的时候，一句“慢着”还是在耳边响起。
林子淑滞在了原地，凭她对襄王的了解，此人本性不坏，虽然他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但不至于让他把事情做绝。
她缓缓抬头，男子已经转身看向她，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每回遇上，都在未曾预料的场合。
这一次，林子淑没等他先开口。
“王爷想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奴婢可以告诉王爷，奴婢是通过正当招选的途径入宫的，并没有偷奸耍滑。”
“为何要入宫。”独孤瓒似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林子淑不假思索，经过短暂的犹豫，回道：“奴婢有个姐姐曾在宫中任职，死的不明不白，宫里给的说法是自尽，可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会自尽，我心有不甘，想入宫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