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把你的嘴堵上
烛灯下,女子收去眼中的光芒,逐渐垂下眼眸。
风和日丽的午后,瑞王府那辆叫人眼熟的马车又停在了品春楼外,三个男子在老鸨妈妈的盛情迎接下,结伴入了品春楼。
这一进去,几人一直呆到了天黑。
月光下,门廊上火红的灯笼随着阵风轻轻摇动,林宗一手摇着折扇,一手勾搭在独孤霖肩上,有一点醉意。
“王爷,我林宗是不要这所谓的声名,你堂堂瑞王,这几日天天跟着我在青楼厮混,是破罐子破摔了吗,图什么呢?”
林宗顿了顿,又道:“我猜,你是为了躲厉寒雪,怕她缠着你,你就躲到品春楼来,这样她就没辙了。”
独孤霖唇角抽了抽,露出一脸嫌弃,但他说的是实话。
这几日厉寒雪几乎天天往瑞王府跑,独孤霖既怕她跟在屁股后头,又拿她没办法,且怕她在瑞王府瞎走动撞破些什么,索性带着林子淑整日缩在这品春楼里头。
林宗说上了兴头,索性指着身后,弯着唇角自言自语起来:“还有那个谁,林子淑,才来了品春楼几日,就把我林宗的风头给抢了,单单跟那些女人们喝酒猜谜,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就连秋红和小桃儿也不理我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话刚说完,后面景涵与林子淑就出来了。
与林宗比起来,林子淑已是醉醺醺的,若不是有景涵扶着,她连路都走不稳。
虽说刚来之时很不习惯,但林子淑只与姑娘们结识两天便已经打成一片,这些女子其实都是些身世可怜之人,无非是以色侍人换些钱财度日子,并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且大都性子单纯。
起初她们只一个劲儿地给林子淑灌酒,林子淑觉得无趣,索性跟她们讲起了各种奇妙的故事,再就是猜谜,姑娘们玩的不亦乐乎,今日兴致一高,她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反而觉得十分畅快。
“景涵,将你的表妹照顾好了!”独孤霖瞧了身后一眼,有意在林宗耳边放大了声音。
她就是景涵的表妹,说了偏不信。
林宗真偏就不信,拉着独孤霖停下了步子,一双眼睛冒着精光凑到独孤霖面前,嘴角带着几许俏皮,笑道:“你别蒙我了,任你蒙谁,也骗我这双眼睛,这女子必定是……”
林子淑无意间抬眸,只见两张俊脸面对面贴在了一起,一个傻笑,另一个……害羞?
男子的话呼之欲出,独孤霖眼里不由走露几分紧张,生怕这家伙嘴上不把门,万一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
“林宗你听着,你再话多,本王就把你的嘴堵上。”独孤霖小声提示道。
那林宗又眯着眼笑了笑,“若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
话未说完,只见独孤霖一巴掌捂住了林宗的嘴。
林子淑目光一滞,顿时便愣住,任凭她方才喝了多少,这时候恰似突然清醒过来一般。
这二人……这两个男子……她咽了咽口水,眼里露出光芒来。
这时独孤霖猛地将林宗往旁边一甩,似已经没了耐心,“景涵,随便找个轿子来,把他送回家。”
景涵扶着林子淑,尚腾不开手,独孤霖动作流畅地将人接到手里,只留得那林宗独自一人在空气里左右晃荡。
“快去快回,我在马车上等你。”
“是。”
景涵速速离去,独孤霖则先扶着手上的人上了马车。
瑞王府大门外,景涵第一个跳下马车,扶着王爷下来后,又钻进了车里。
片刻的功夫,三人一个在前,两个在后,不紧不慢地入了大门。
绮兰苑,白雁已经早早地在门外候着,见林子淑醉得不省人事,忍不住一愣。
林子淑似醒非醒,这时四肢不受控制似的动了动,睁眼只觉得四周乌漆嘛黑,“这是哪里啊,难道,我的眼睛又瞎了?”
“景涵哥哥?”她看了看身旁的人,觉得眼熟,“我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觉着浑身无力,你扶着我啊,别让我摔了。”
景涵一双无措的目光投向独孤霖,似乎在等王爷发话。
这时白雁迎了上来,月光般的明眸落到景涵身上:“王爷,景侍卫,林姑娘就给奴婢吧。”
话音刚落,独孤霖却主动将林子淑接到自己手里,扶着她往前走去,一边推开了屋门。
男子一只脚刚刚踏入屋里,又背身对外面的二人道:“你们退下。”
那白雁愣了片刻忽然回神,立即跟着景涵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独孤霖将人随便放在一张凳子上,林子淑已然没了意识,软趴趴地倒在桌上。
女子烂醉如泥,本来莹白的脸上透着两片红晕,独孤霖将她打量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一会儿,男子皱起了眉头。
方才,他做了什么?
白雁明明在就在旁边,他为何要亲自扶着林子淑进屋?不,他分明是从景涵手上把人抢过来的,只因她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景涵哥哥”。
独孤霖又深看了一眼伏在桌上的人,这丫头,不会是看上景涵了吧?
安静地屋子里又传来喃喃自语。
林子淑砸吧着嘴,用手在桌上胡乱摸索一番,打落了一只茶杯。
“好渴,给我倒杯水。”
此处也无旁人,独孤霖无视落在地上的东西,另外拿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倒满水,放在女子手边。
“林子淑,起来喝水。”
她动也没动,男子幽深的眼眸轻眨两下,最终坐到旁边一手将女子扶起,另一手端起茶杯送到她嘴边,“张嘴,喝水。”
女子红唇微张,独孤霖极为配合地喂她喝了一口水,心想着,这辈子他独孤霖还没给人喂过饭。
谁料女子刚喝进嘴里,转眼“呸”地一下吐了出来。
“这瑞王也太狠心了!”
“哪里狠心?”男子顺势问道。
“他哪里都狠心,尤其对方婶,方婶又没什么大的过错,他却连方婶都不放过。”
林子淑闭着两眼,混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尽管发泄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