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是哪种人
方婶皱了皱眉。
听男子的话倒像是出于好意，且态度又十分诚恳，可那又如何？她活了这么些年，也与不同的人打过交道，深知这世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二人是不是演得。
自上次她从瑞王府离开后，一直记得瑞王亲自交代她的话。
小姐在瑞王府那些日子一直安然无恙，瑞王也特地嘱咐过她不论何人询问均不得透露小姐的下落。
方婶瞧着瑞王倒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坏，他非但没责怪她买通厨娘混进瑞王府，甚至还给了不少花销助他们度日，只要他们对小姐的行踪闭口不说，便能确保小姐在瑞王府的安全。
屋里的氛围凝了许久，方婶沉默后叹息一声，对男子道：“你们也看到了，小姐确实不在我们这里，我们夫人娘家是关南的，小姐有位表哥就是关南人，若是寻不着小姐的下落，兴许她随表哥去了关南也未可知。”
庄子外，两名男子各牵一匹马，并肩走在大路上。
“王爷，那夫妇二人跟我们说的是实话吗？”
独孤瓒的背影略显沉重，语速不快不慢，回道：“他们若是信任我们自会透露出实情，他们若是不愿说，也大可以避之不谈，但他们说的话所言确实不假，傅大人的妻子姓宋，母家确实在关南，若傅小姐去了关南，也不是不可能。”
“既是这样，那王爷，咱们还要去关南找傅小姐吗？”
独孤瓒浅笑一声，摇了摇头。
“本来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加之父皇曾为我们定下亲事，我原想替傅大人找到女儿并将她安置好，这样也方便跟她商量解除婚约之事，既然眼下她并无性命之忧，那方婶也不愿告我们实情，此事就过一阵子再说吧。”
肖延听了恍然大悟，至此才明白王爷的用意。
夕阳西下，二人骑上马打道回府。
穆府。
七小姐的闺房里，王姨娘已经在这坐了好一会。
奈何女儿什么都闭口不谈，又一直是这幅伤神的样子，叫人如何不担心。
“好孩子，你快和姨娘说说，究竟怎么了？姨娘是过来人，有什么苦恼说出来，我也好为你开解开解啊！”
穆清烟不为所动，整个人仿佛失了神一样。
王氏深叹了几口气，眉头紧锁起来：“烟儿，我知道，就因为我是个姨娘，你什么心里话都不愿跟我说，可你再怎么敬着夫人，与她再亲昵，她到底是别人的母亲啊，她管着家里的大大小小，如何有空闲来为你一个人操心。而我是你的生母，我也想争一口气，若能从头再来，哪怕做个寻常人家的正妻，也不会到这深宅大院里做个姨娘。”
王氏说到痛处，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又巴巴地抹起了眼泪。
“烟儿，我既是你的生母，自然事事都只替你想着，你有什么话就告诉姨娘吧！”
穆清烟缓缓回神，眼里遍布着无奈。
生母慧慧在她面前伤心落泪，她从来都招架不住，生母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便不再压着，只将近些日子的所遇所感一并道了出来。
王氏听完深吸一口气，叹道：“姨娘就知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左右逃不过这些事。”
“姨娘，嫣儿这些日子想了许多，深知自己是忘不掉襄王了，可是越想，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对他心仪的女子必定不少，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
王氏深知女儿心中的苦楚，心疼地抓住了女儿的手。
“孩子，姨娘对你说句真心话，这种事不论叫什么人遇上都会头疼无比，但是到了姨娘这边，你只要肯定姨娘的话，此事不难。”
王氏看着女儿的眼睛，目中的神情犹为恳切。
穆清烟对上母亲的目光，眼中亦升起光芒，“母亲要我如何做？”
那王氏起身将屋门关了个紧，确定四下无人后，顺将凳子挪到了女儿身边，语重心长起来。
“烟儿，照目前看来，你已经把心交给了襄王，且他对你似乎也有情意，但是光凭这些，你能嫁给他的几率根本不大。首先你要你要明白，这京都之中身份高贵地姑娘无数，襄王一表人才，想要争相嫁给他的女子肯定是数不胜数，撇开那与他有婚约的傅家小姐不谈，单单那几个被世人所看好的国公家的小姐，必定要在与襄王议亲的人之中。”
王氏说的很有道理，穆清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王氏顾不得喝口水，又接着道：“竞争的人这样多，你的机会自然就更渺茫了，所以你得认得清现实。”
“嫣儿该如何认清现实？”
王氏褪去脸上的愁苦，缓缓露笑，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她是从来不会与别人说的，唯独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女儿。
“首先你要看清襄王是哪一种人，襄王既然能对你另眼相看，说明他并不看重女子的家境，地位或者权力，然后你要深入了解他的心意与喜好，这世间男子千千万，有人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也有人喜欢天真活泼的；有人喜欢刚毅勇敢的，还有人喜欢坚贞不屈的；有人喜欢幽默风趣的，也有人喜欢善良本分的；有人钟情于容貌美丽的，同样有人会经受不住会甜言蜜语的。”
王氏说得滔滔不绝，穆清烟这才逐渐目瞪口呆，从没想到她的姨娘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这许许多多的优点，以姨娘对你的了解，你大多都不缺，所以眼下你要想办法了解清楚襄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在这些品性之中，总有令他心动的那一种，想要成为他心尖儿上的人，就要将自己变成他喜欢的那种人。”
听到这里，穆清烟恍然大悟，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孩子，姨娘对你说的够明白了吧？”
“是，姨娘。”
“只要你让襄王钟情于你，等他到了非你不娶的地步，无论什么人都不会再将你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