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很快府里就都知道了殿下给他的救命恩人找了一个夫子专门习字。
祈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黎初,“这肯定是你的意思吧?”
“她自己想要,我只是帮她一把。”
黎初现在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普通的走路跑跳都是没问题的,但还是少剧烈运动。
祈愿:“你这么乐善好施,不如帮帮我?”
黎初躺在树上,微微阖眼,懒洋洋道:“帮你什么?”
“我需要很多钱。”
黎初呵笑了一声,“我要是有钱早就走了。”
她来都城就是为了来找陈梅笙拿钱的,若不是知晓陈梅笙是都城里的大官,她还觉得千里迢迢过来要费不少钱呢。
她呢,这笔钱肯定是要拿到的,反正陈梅笙这么有钱。
给自己未婚妻一点钱又怎么了?
况且……听闻他不久之后就要成亲了。
与其被公主发现,不如给她点钱打发算了。
祈愿抬头看她,心里不踏实,“你是不是不准备留在这里?”
他会看人心,但不会读人心。
“我待在这里能做什么?”
害怕他一言不合又要哭,黎初敷衍道:“行了,反正这事儿还早,你能做的准备多着呢。”
“你骗人!”祈愿一眼就看出她这话是在敷衍他。
黎初不理他了,气得祈愿踹了一脚树干后一溜烟跑了。
她的院子和春回的院子隔得有些距离,黎初小憩一会儿后便慢慢悠悠晃荡到春回的院子里。
吴印鹤的效率很高,昨天提过的事情今儿人就来了。
院子里的下人都很安静,生怕打扰了二人的学习,做什么事都蹑手蹑脚的。
黎初逮住一个婢女,有些好奇,“这位夫子是哪位啊?”
婢女轻声道:“这位不是殿下从国子监里请来的夫子,听闻国子监里的夫人都是老迂腐了,这是殿下治下的一位大人。”
“官员还会教书?”黎初摸摸下巴。
婢女:“陆大人本就是翰林院的,学识渊博,教春回姑娘不成问题。”
“这陆大人……家里是不是经商的?”
她记忆里好像吴印鹤是提过有这么一位陆大人,不过好像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
合理推测一下,说不准啊,这位陆寻便是他当时口中陆大人的后代。
婢女点头,“陆大人家中开的酒楼遍布整个晋国呢。”
黎初挥挥手,那婢女福了福身子便静悄悄离开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很快便到了二皇子妃举办宴会的日子。
作为二皇子妃,虽然她母家势弱,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朝中也是有不少人支持吴肖然的。
所以门阀世家倒也不敢将人得罪了去。
“夫人,殿下来了。”婢女扣了扣门道。
子枝看到吴肖然有些惊喜,“今儿你不是有事要办吗?”
吴肖然自然地坐在她身后,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木梳轻轻地给她梳妆起来。
他轻轻一笑,温声道:“想起来好久没有陪我的子枝了,今天家里热闹,那我也多陪陪子枝。”
子枝抿唇笑笑,她的脸色比起正常人要苍白,说话也是进气多出气少,让人总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那太好了,这段时间你总是忙得很,不见你踪影。”子枝有些委屈,不过转眼就开心起来了,“对了,你和三殿下的关系……还好吗?”
子枝鲜少出门,外界都知道这两个皇位继承人之间肯定是打的水深火热的,各自没有好脸。
不过为了让子枝放松,吴肖然给她的说法一向是一般般。
子枝也不是傻的,本来皇帝孩子就少,多是公主,仅有的三位皇子中,大皇子因不良于行为人纯善没有心机,鲜少有朝臣原因押宝在他身上。
而二皇子虽有手段,但三皇子更得皇上的喜爱。
子枝:“说起来前些日子进宫看母妃的时候,她和我提过一嘴,三皇子好似对都城的贵女们都没什么心思。”
梳完了头发,吴肖然又给她画了眉。
她就像是一抹转瞬即逝的烟花,苍白的让人心疼。
“也不知他这样的人会对什么样的姑娘动心……”
很快皇子府便开门迎客。
因是许久未设宴,子枝都有些生疏了,吴肖然便在一旁跟着她一步步做下来。
虽然很累,但子枝心里却是开心的。
子枝叶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请帖出去,但是当大部分人都来了的时候,有人没赴宴她也察觉不到。
吴肖然的目标是黎初,自然发现她没有来赴宴。
“子枝,好似还有人没来。”吴肖然好心提醒了一句。
子枝:“还有人没来吗?”
她便吩咐下去让人对了下名单,发现却有几家的姑娘没来。
“这几个姑娘我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托人给我带了信,说是身体抱恙无法赴宴了。不过……这位黎姑娘好像没什么表示,大抵是看错了时间。”
子枝记得黎初。
她听吴肖然说过,黎初对吴印鹤来说很特殊,所以她才会想要通过邀请拉拢黎初让两兄弟的关系没那么僵硬。
可是黎初没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子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算了,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强求了。”
吴肖然扯了扯嘴角,看来这个黎初不是个善茬儿。
晚上黎初要睡了,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窗子。
后侧的窗子外是一片花园,若是婢女,怎么会穿过花园敲窗呢?
黎初警惕起来,还没等有所动作便听见外面的人说话了。
“阿初。”
是吴印鹤。
她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过来干嘛,而且还不走正门。
黎初心生怀疑,心说莫不是有人变了声来骗她,便反问他,“半年前你与我做交易时是什么名字?”
吴印鹤:“……”
这有些过分警惕了。
“贺天。”
看来是他了。
黎初开窗,只见他从外面的花园翻过来,动作小心翼翼。
“你这是……”
“我在外学了个戏法,想变给你看。”
“好好的门不走,翻窗?”
他下意识摸了摸舍利子,眼都不眨道:“大家都睡了,不好打扰嘛。”
黎初不相信,他什么时候还会体谅别人了。
“行吧,那你要做什么,我累了。”
吴印鹤拿起桌上的灯烛,往卧房的方向走去,黎初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
她卧房的架子上摆着许多的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黎初都没看过。
只见吴印鹤径直走到一面架子前,将其中一排字画搬下,架子最里面一层是一排花瓶。
吴印鹤手伸进其中一个瓶内轻轻一按,一道细小的插销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招了招手,黎初往前走去。
吴印鹤将那面架子往后推,架子后面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黎初:“……”
这就是所谓的戏法吗?
她跟着吴印鹤进到甬道里。
这条两人一进入甬道内的灯烛便全部亮起。
这里不止有一条甬道,往前走了一会儿,她面前出现了三条甬道,黎初跟着吴印鹤拐向右边一条。
右边的甬道的没有灯烛,漆黑一片,二人摸黑前进。
黎初摸着墙壁的纹路总觉得不对劲,像是雕刻的花纹的手感。
“吴……”
她刚想出声,面前的人转身捂住她的嘴,“嘘。”
若不是开口的还是吴印鹤,黎初当场要给他一掌。
“到底要干嘛?”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看那边。”
雕花纹路的墙壁突然透出暗光,黎初借着暗光看清了他们这是在卧房中的屏风后面。
而从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她床的位置。
黎初好像知道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吴印鹤。
“还不来吗?”
“嗯?”吴印鹤眨眨眼,没懂她的意思。
“你说的戏法还没来啊。”黎初抠了抠雕花。
他刚张嘴,黎初就听见一道极小声的动静,是从屋顶传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是“戏法”来了。
很快,有道身影从房顶落下,身影轻巧。
此人摸黑走到黎初床前,轻轻掀开被子,却发现床上没人,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被骗了,一个后空翻抓住了从房顶放下的绳子。
还没等反应过来,房间内数只箭羽朝着那人而去。
箭簇滑过绳子立刻断了,那人反应极快躲过飞箭。
紧接着,他听见一阵烟雾喷洒的声音从地底而来,他飞快后退几步,可烟雾却紧追不舍。
黑暗之中刺客撞到什么,他回头一看,一道长长的人影从房梁倒立而下,直面着刺客。
刺客:“……”
黎初:“……”
她也被吓了一跳。
暗器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做个假人啊!
假人还不够,吴印鹤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
房间内四面八方出现了许多带着倒刺的软鞭机械地挥舞着。
这倒刺上带有毒,若是被打到见了血,加上这些烟雾,很快四肢无力酸软。
黎初:“你这房间……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睡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感情她是睡在钢钉铁板上呗?
哪天要是吴印鹤看她不爽,说不定直接死在梦里了。
像是知道她害怕,吴印鹤赶快解释道:“有不少人想要暗杀我,我没习武,这些是用来保护我的。”
“你以前,很招人恨吗?”
吴印鹤:“……”
她明明在沈夫人面前嘴巴很甜的,怎么在他面前就显得那么不会说话呢。
“皇帝还有不少人刺杀呢,常态罢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黎初却想象不到,要多久才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
或者说,要经过多少次的暗杀他才会这么熟练?
黎初心有些微微发酸,梗着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没想过逃离吗?”
逃离这样的生活。
吴印鹤没说话,黎初也不说话了。
外面的刺客果然坚持不了多久便倒下了。
黎初:“出去吗?”
他微微摇头,“外面有人守着。”
“吴肖然的人?”
“嗯。”
最了解他的莫过于吴肖然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房间里的机关,这个刺客只是诱饵罢了。
“他的目标……是我?”
“不,”吴印鹤盯着外面倒地的刺客,摇头,“他的目标,是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