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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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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黎初睡着了。

    她对戏曲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老爹是个粗人,给她灌输的思想大多是比较实用的,这方面倒没有培养过她。

    吴印鹤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里的花屐戏。

    云州的花屐戏在整个晋国都很出名,云州的官员到京都的时候也会特意带上戏子提供表演。

    他曾经看过一出,花屐戏出名就出名在曲调短而词清,内容多变。角儿的身上都缀着花瓣,但也能表演出每个人的特点。

    今早他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这边的花屐戏,当时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带黎初过来看戏。

    特别是听了她对感情的理解。

    吴印鹤从小生活在充满爱意的世界里,即使皇帝有后宫三千,但他依然坚定的认为母亲至于父皇是最特殊的。

    或许在做生意方面黎初比不过吴印鹤,但是在男欢女爱方面,黎初见过的可比吴印鹤多多了。

    他也能从黎初的态度看出来,她对戏曲不太感兴趣。但是吴印鹤想着花屐戏好比较特殊,但现在看来……

    所有的戏曲到了她这里都是一样的。

    她歪着脑袋窝在软椅中熟睡,台上的伶人还吊着嗓子唱戏。

    吴印鹤伸手招来老板,让老板拿条干净的毯子过来。

    中途退场对伶人是极其不尊重的,吴印鹤低头看了眼熟睡的黎初,还是决定自己看完这出戏。

    睡梦中的黎初只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白色的梦里突然落下了片片桃花,盖在了她的身上。

    香气萦绕在鼻尖,她鼻头微动,微皱的眉头舒展。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将暗,橙红色的云彩涂抹在天边,映出道道恢弘。

    戏已落幕,只剩下他们二人。

    刚醒来她的声音微哑,语气里不自觉带着一股撒娇意味,“我是睡了很久吗?”

    他点点头。

    黎初眯眼直起身,身上的毯子便滑落下来,她捡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了无意义的嘤声。

    惹的吴印鹤无声地笑了。

    “都这个点儿了,回去可以吃晚膳了。”

    醒了就吃,吃了就睡,这样的生活黎初一直很向往。

    只见他唰唰在纸上写了什么。

    【想去醉仙楼吃吗?】

    黎初眼睛一亮,“你有钱?”

    他从腰间解下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只听一阵银子碰撞的声音传来。

    黎初拿过来解开一看,里面的钱还不少,她问道:“你这钱从哪儿来的?不是早就用完了吗?”

    他耸耸肩,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

    黎初:“不说算了。”

    最先醉仙楼是京都的陆大人开起来的。

    士农工商,商人在晋国的地位最低,许多入士的官员学子都不碰这行。

    但是商业这行,虽然地位低微,但是钱财流通都是从这过的。

    商业一行利润太多,只要掌握好方向便能赚的盆满钵满。

    而陆仟是官员当中最早接触这行的。

    晋国开国后便一直以农为尊,农民地位极高,许多人一直守着一亩三分地世代为农。

    直至后来晋国与他国打仗,当时皇帝发现钱财国库亏空,难以赋税。

    陆仟便是那时开建了京都第一家醉仙楼。

    京都自然不缺酒楼,只是商人地位太低,在一众官员农民之中,算是夹缝求生,赚的钱很快就被征税征走了。

    而陆仟是官员,官位不低,官府的很多手续都不敢卡他,他便光明正大的开始在京都办起了酒楼。

    当时的皇帝必然是怒不可遏,甚至一度要罢免陆仟的官,但是醉仙楼办的极好,财源广进,陆仟私下里给皇帝的国库支援了不少。

    皇帝这才罢休。

    之后的百年中醉仙楼在京都一直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渐渐陆仟的后人将醉仙楼开在了其他地方。

    这段历史京都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吴印鹤甩了甩手,他把这段历史写下来,手腕有些酸。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黎初:“那是不是早上的姑娘?”

    他还未写完黎初就扯着他的袖子,吴印鹤抬眼望去。

    醉仙楼门外聚集着许多人,其中一位便是穿着官府同意发放钗裙的姑娘。

    绮丽节的活动过后,晚市就开放了,官员便会发放钱财给这些女郎,然后便让她们自己活动,等到时候到官府集合,再由官员将人送回。

    现在她们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所以这位姑娘是孤身一人被几个醉酒的男人围住。

    黎初抬眸看向吴印鹤,眉头微蹙。

    即便她没说话,吴印鹤也明白她什么意思。

    他立即起身大步走出走向门口。

    那姑娘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无措地看着这些男人,他们脸色通红,一个个的都往她身上贴,嘴里的酒味臭的她鼻头值皱。

    “嘿嘿,小娘子,一个人啊?”

    “莫要害怕,哥几个儿不是坏人,嗝——”

    “这晚市好多好玩的地方呢,小娘子是不是没钱啊,我们有钱啊,来来来,跟我们走——”

    说话间男人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竟一把揽住她细瘦的腰肢,鱼奴吓得惊叫一声,眼里含泪呐呐道:“滚开——滚开!”

    “小娘子不要害羞嘛,我们带你去玩好玩儿的嘿嘿——”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把钱给你们,求求你们……”鱼奴呜咽着开口,恐惧在心里无限放大,她仿佛置身黑暗之中,明明那么多人,可她却如坠冰窟。

    咻——

    利箭横空擦破男人揽在鱼奴腰间的手,他痛的怒叫一声,唰的松开了手。

    “谁?!那个王八羔子敢坏老子的好事!”

    只听破空声在耳边炸开,随即男人耳廓上多了一道伤痕。

    昼亮的夜晚,无数只利箭破空而来,毫不留情地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了血的痕迹。

    “谁?到底是谁!”

    这群人嚷嚷着,这群醉鬼分明还清醒!

    鱼奴见势连滚带爬从他们之间离开,她惊慌无比,扭头看要往哪里跑去。

    抬头便看见酒楼之中黎初面容沉静,一双古井无波的瞳眸正望着自己,她嘴角微翘,抬手朝她勾了勾,鱼奴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醉鬼们发现鱼奴跑了,更是生气,逮着路上的人一个一个发问,面容狰狞可怖。

    “大哥,你看!”

    其中一人眯着眼看向酒楼中的男人,长身玉立,隐没在黑暗之中。

    吴印鹤手上还拿着弓箭,见他们看了过来,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就是他大哥!一定是这个狗杂种!”

    二话不说,几人握紧了拳头便要进去给吴印鹤一个教训。

    他神色懒淡,双眉如箭矢一般锋鞘,只见他抬起手,起弓拉弦,行云流水。

    从黎初身上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胜之不武也是胜。

    吴印鹤丝毫不觉得自己拿着弓箭对着他们手无寸铁之人有何不妥,眼底滑过一丝讥诮不屑。

    咻咻咻——

    三箭齐发,箭头还带着寒光,只见利箭转旋破空而来,丝毫没有停滞,疾速的箭带起的风吹起他们的碎发,每只箭都从他们侧面脖颈处滑过,留下一道极其细小的伤口。

    伤口立刻就渗出了血丝。

    三人惊呆了,那一瞬间他们被定身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怔愣地等待箭矢破开他们颈上的皮肉。

    “狗杂种!!”

    片刻的怔愣之后,三人回神,立刻就抬步往里走去。

    只见那面色冷峻的男人又拿起弓箭,这一回——对准了他们的眉心。

    他们自然是比不过利箭的速度,三人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惹怒,但又忌惮吴印鹤手中的箭,进退两难之下只能选择慢慢后退。

    见他们三人灰溜溜地离开,吴印鹤才放下手里的弓箭。

    鱼奴吓得说不出话,大堂里也有一瞬间的寂静。

    随即大家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嘴里的话题默默地由菜色如何转变为射弓箭的俊俏郎君。

    出门之前吴印鹤找黎初给自己上了个妆,将自己原本的面容遮盖住,但他气质非凡,还是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

    吴印鹤放下箭,走到黎初身边坐下。

    鱼奴:“……”

    此刻她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语一出口就变成了哭泣。

    黎初:“……”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娘,若不是今天早上她露出的善意的笑容,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插手这件事。

    黎初端起桌上的糕点递到她眼前,“饿了吧,吃点。”

    其实鱼奴不饿,晚膳是官员安排她们去食肆吃的,比起农村里的吃食,食肆里的吃食可谓是珍馐美味了。

    她胆怯地摇摇头,眼角还挂着泪珠。

    黎初扯了扯嘴角,好尴尬,她不会安慰别人。

    “没关系,不收你钱。”黎初尬笑一声。

    鱼奴吸了吸鼻子,抬眸道:“谢,谢谢你们……方才若不是你们,我可能就……”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黎初头疼地放下碟子。

    好像最近身边的人都很喜欢哭?

    黎初不禁想到,她是不是很凶,怎么小姑娘见到她就要哭一哭?

    春回在她面前也哭过两次,贺天哭的次数也不少……

    她叹了口气,拍拍鱼奴的肩膀,“你若是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道吃吧。”

    鱼奴打了个嗝,挂着泪珠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黎初。

    她哭唧唧道:“我,我吃过了,不,不饿。”

    鱼奴望着桌子上的菜,都是她没见过的,她也很想吃。可是方才在食肆吃的太多了,现在是一点都吃不下了。

    黎初:“那你不要哭了,先等我们吃完再说。”

    吴印鹤:“……”

    他现在是很确定黎初这人心眼忒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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