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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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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丝毫没有感觉不对,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反而啧了一声,“怎么了?我又不重。”

    吴印鹤:“……”

    他张了张嘴,低头手忙脚乱地拿纸张想写什么,但黎初的没那么多的耐心,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强调道:“我真的不重!”

    这小哑巴真的这么弱?

    吴印鹤:“……”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啦!

    这小狐狸难道猜不出他什么意思吗?

    男女之别啊男女之别!

    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快点。”黎初催促道。

    他叹了口气,妥协了。

    吴印鹤深吸一口气稍微弯腰,右手穿过她腋下围住她,左手从她膝窝下穿过。

    她身姿小,窝在吴印鹤怀中愈发显得似个孩子,黎初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胳膊,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道:“小心我的腿!”

    他一愣,更加小心翼翼。

    其实他只是将她抱起来转个身放进轮椅上便好。

    若是其他人来,片刻的事情便好了,可是轮到吴印鹤,他只觉得怀里的人烫人。

    心口莫名发烫,连带着耳尖都开始泛红。

    她贴着吴印鹤的胸膛,吴印鹤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头顶的发旋。

    他止不住身体一抖,很快又站立住了。

    黎初:“小祖宗,能不能快点啊。”

    跟个木头人一样。

    听见她的声音,他习惯性地想要低头垂眸,可垂下眼的那瞬间发现她的眼睛正看着他。

    于是他只能慌乱地移开眼,掩饰眼睛里不知名的情绪。

    吴印鹤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轮椅里,又细心地帮她把腿的位置摆放好。

    “你在后面跟着我,要是裂了就接住我。”黎初好奇地试了试。

    【我试过的,不会裂开。】

    黎初:“……”

    “谁知道经不经用啊。”黎初翻了个白眼,吴印鹤瘪了瘪嘴跟在她身后。

    时间短暂,轮椅来不及做更好的,但基本的功能齐全。

    刚开始黎初还不太会使用,她坐在轮椅上变得极其笨重,难以行走或旋转,手部力量难以掌控。

    一通使用下来反而满头是汗,明明是更便捷的工具,反而更让她难以行动。

    【我来推你。】

    见她实在是辛苦,手肘都被磨红了,他忍不住写道。

    “不用,我自己来,”黎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这东西多用用就会了。”

    话是不假,可她看起来并不是很灵活。

    吴印鹤只好在一旁看着她练习,直到春回将午膳送过来。

    将饭菜放下,春回道:“沈夫人说明天开始天气转晴,我们可以离开了。”

    黎初点点头,打开饭盒准备将饭菜拿出来。吴印鹤就赶紧拦住她像她的仆人一样将东西一个个摆出来。

    看到这幅场景,春回心一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这一路上她对贺天是真的像对待皇子一样,他的很多事情都是她经手,没让他做什么事。

    可现在看他这样卑微去讨好黎初,春回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子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扯了扯嘴角,看向吴印鹤,“公子,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春回的表情,这件事应该不太好让她知道。

    黎初摊手,“我没办法回避,你们回避吧。”

    吴印鹤迷茫地看着她,春回的表情却有些难以言喻,他只好跟着春回出去。

    出了房间,春回就把他往外面带,直到整个村子都在脚下。

    沿着官道往来的路上走了些距离,春回才停下。

    “公子,你看那边……”

    春回手指着一家吊脚楼,来的路上他们看见过,不过那是这座吊脚楼破败荒芜,没人居住。

    现在这座吊脚楼被修葺了一番,里面还有人走来走去。

    吴印鹤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这里有人住了?

    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直到他看见吊脚楼里的人走出来,吴印鹤瞳孔一缩,面色僵硬,脸上的面具差点挂不住。

    他一把抓住春回,两人动静很小地从这里离开。

    回到了村子里,吴印鹤用手势吩咐春回去手势行李,他面色凝重,没时间去看黎初,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封信。

    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他将信纸压在灯座下,将要带的证据带好便立刻赶往春回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隔得不太远,吴印鹤心噗通噗通地跳,站在春回门口,他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不能让春回跟着。

    春回看懂了他的手势,“不行,公子,我必须要跟着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阿香说过,一定要跟着他。

    吴印鹤:“……”

    吴肖然都追到这里了,说明他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如果带着春回一起走,那她很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吴印鹤不能冒这个险。

    他这一走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那怎么能带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丧生刀口?

    吴印鹤将腰间另外半块的墨绿色玉佩扯下塞给她,春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又写下一封信交给黎初,做了个嘴型——黎初。

    他的意思是让春回将这封信交给黎初。

    春回:“不行!我生是公子的人,死……”

    吴印鹤拍拍她的肩膀,她话一下停住。

    他的表情肃然,说是不让春回跟着就决计不会让她跟着。

    春回眼睛里都是泪水,她吸了吸鼻子,若她不能跟着贺天,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抽噎着问:“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或许我们可以找其他人想想办法?”

    吴印鹤只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找别人帮忙?

    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现在肯定是不能走的,吴印鹤脑子赚的飞快,若要脱身,肯定不能毫无目的的逃跑。

    可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吴印鹤离开春回的房间。

    黎初练习了好几个时辰才掌握这个轮椅,用起来倒也轻松。

    沈夫人说明天就会放晴,不过下午雨就停了,外面的泥路依旧湿滑。

    黎初正准备摇着轮椅去村里看看,就见春回慌忙地过来了。

    “黎姑娘……”春回气喘吁吁的,面色绯红,眼睛沁着泪将手里的信封交给她,“求你救救公子!”

    说着她就要给她跪下,黎初一把扶住春回,凝眉,“别跪。”

    她手摇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拆开信封看。

    这封信的字迹她非常熟悉,只是不再是游刃有余的笔锋,反而有些慌乱,看得出来吴印鹤写下的时候肯定很害怕。

    她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黎初:“贺天呢?”

    春回咬着唇摇摇头,眼泪从脸颊滑落,“刚刚我去找他,只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另外一封信,黎初耐着性子看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黎初:“去问问村子里的人下午有没有见过他。”

    只有这样含糊不清的两封信,谁知道他会去哪啊!

    黎初都被气笑了。

    春回胡乱地点头,立马跑去村子里问。

    不多时她就回来了,黎初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春回:“村子里的人说下午公子找他们借了很多的酒!”

    酒?

    “去跟沈夫人说,让大家一起找他。”黎初忍住心里的火气。

    春回却犹豫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决不能和商队里的人说,否则闹出动静还会牵连他们。

    “这……”

    黎初眼神凌厉,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虚,“不能说?”

    春回:“黎姑娘,我们真的有难言之隐,真的不能说啊!”

    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那你让我怎么救他?”黎初听了冷笑一声,心说他们还真是可笑。

    春回一下子怔住了,她,她也不知道。

    这一下春回眼泪又止不住了。

    “好了,你等我想想,”黎初又将那两封信仔细看了一遍,抬头和春回道,“你们家公子说这一路你就跟着商队,到了都城后你将他给你的信物交给东市的陆大人,他会安排你接下来的生活。”

    她转身将这信纸烧掉,将第二封信还给春回,“你去将信拿给沈家主,然后把祈愿叫过来。”

    春回还有些不知所措,黎初冷了声音,“快点。”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快跑出去找祈愿去了。

    祈愿也没想到有一天黎初还能主动来找他,这倒是稀奇。

    不过看春回那么慌张的样子,他倒是上心了,飞快赶到黎初的房间里。

    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屁股底下的轮椅,他嘴巴裂开刚想调侃几句,就见黎初面色沉重叫他过来。

    “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祈愿离她有几步距离。

    黎初:“下午贺天有没有找过你?”

    “有啊,他找我借了根铁锁,那根铁锁还是我从山上找到的,不太结实,也不知道他做什么用。”

    黎初眉头一跳,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带我去山上。”

    “为什么?”祈愿觉得她很奇怪,她提出来的要求也很奇怪。

    而且她这个样子去山上也很麻烦吧。

    黎初:“快点!”

    她懒得解释那么多,不过面部表情算不上友善,祈愿讪讪一笑,只好带着黎初上山。

    如他所说,这一路并不太平。

    泥土湿滑,黎初好几次差点从轮椅上翻下来,若不是祈愿眼疾手快拉住她,黎初这腿可能就彻底废了。

    两人废了许多工夫才到山上。

    黎初半山腰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酒味,和那天吴印鹤身上的酒味一模一样,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将她送到山顶,祈愿已经累趴下了,他实在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黎初瞥了他一眼,“你现在下山,去和沈家主说,不要问为什么,按照信上说的做就好了。我们云州汇合。”

    祈愿一惊,忙追问道:“那我呢!”

    “跟着他们一起走。”

    祈愿:“你是不是想丢下我?”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比起商队,他心里更想跟着黎初,虽然她没什么钱。

    “……”

    黎初没回答他,只挥挥手让他走。

    她甚至没没来得及道别,操控着轮椅就往树林里走去。

    祈愿也只好听她的话下山。

    祈愿到山下的时候发觉众人都被召集到了一起,他不明所以走上前去问,“沈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呀?”

    “你看见阿初了吗?”沈夫人拉着他的手,带着一丝希冀问道。

    祈愿:“阿初姐姐说不要问,按照信上说的做,让我们在云州和他们汇合。”

    沈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沈沁阳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信的内容并非伪造的,既然阿初都这样说了,我们要相信她。”

    “可是……”

    她一个姑娘家,而且腿还受伤了,这一路要赶到云州艰难无比。

    沈沁阳:“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的。”

    沈夫人神情凝重,心中焦虑无比,但她转头看向商队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跟他们说一声,当作不认识他们二人。”

    这是信中提到的,不要提到和“贺天”相关的一切,也不要说认识他。

    沈夫人问春回的时候,春回也是神色闪躲,表示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沈夫人没辙了,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不仅是商队的人,连村里的人都要告诉他们,没有见过贺天也不认识贺天。

    沈沁阳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但是他也只能选择相信黎初了。

    这个晚上,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

    亥时,村子里来了一批人。

    他们身穿盔甲,腰间别着佩剑,骑着马而来,仿佛整个山头都震颤了下。

    所有人被惊醒,特别是春回,她心跳快的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跟在祈愿身后,祈愿不解地看她一眼,“胆子忒小。”

    春回:“……”

    祈愿眯眼看了眼这群人,眼眸动了动。

    他没入人群慢慢移动到沈家主身边。

    “沈家主,”祈愿抬头,一双眼里仿佛坠入了万千繁星,小声而认真道,“他们不是好人。”

    沈沁阳微微笑了下,摸了摸他的头,“我了解。”

    行商多年,他当然能看出这些人并非善人。

    祈愿:“……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好像针对我们而来的。”

    祈愿知道,因为自己年纪小,所以每当这种大事的时候大人从来不会选择相信他,这才是让他绝望的。

    听了他的话,沈沁阳眉头皱了皱,“我记住了。但是这回,他们应该是冲着贺公子而来的。”

    沈沁阳叫来沈夫人,让他带着祈愿在后面躲好。

    他自己则是出面交谈。

    吴肖然坐在马车中,他挑开车帘往外看去,火光冲天中,一人长身玉立,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场无声的战斗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这群人收到吴肖然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侍卫长一挥手,沉声道:“上山!”

    害怕吴印鹤逃走,吴肖然直接从马车上下来,身边的小厮一惊,“皇子!”

    “快点!这回不能让他逃走了!”

    一行人匆匆赶上山顶。

    【二哥,你来的有些慢了。】

    他站在火光中,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待吴肖然看清纸张后他不甚在意地随手一丢,那纸张飘飘然落下,被火舌卷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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