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一起来的还有于述。
颜千绘见到他时,弯唇一笑,心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探班是次要,陪段安恬来才是他的本意。
于述朝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朝不远处走,去找程式言了。
“啊啊啊绘崽!”段安恬激动地小跑过来抱住她,“我好想你哦!”
旁边还站着傅天孟,她忙恭敬地问好,“傅老师好。”
傅天孟虽常年拍电影,但是在一些活动中和段安恬有过接触,此时见到她,也亲切地笑起来,丝毫没有影帝的架子,“安恬,好久不见了。”
“前几天杀青我还去看了你演的电影呢,没哭晕在电影院。”傅天孟的电影最近上线,反响不错,但电影是悲剧,虐得观众直说要给编剧寄刀片。
傅天孟闻言笑道:“那这部电影,你可能也留不住眼泪了。”
段安恬愣愣地看着颜千绘,“你们拍的也是be啊?”
“嗯,”颜千绘笑道,“到时候多带点纸巾。”
梁琼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天,眼神直勾勾黏在段安恬脸上。
去年她看了段安恬的一部古装剧,就被她圈粉,后来认识了颜千绘后,她才得知她们是好朋友。梁琼还想着哪天段安恬来找颜千绘的时候,她就可以见到真人了,没想到现在愿望就实现了!
此刻屏幕里的人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她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她也不需要说话。
但这时候,段安恬眼神扫到她,笑着问颜千绘,“这小姑娘是你的助理吗?”
“工作室的成员梁琼,负责策划,是g大的刚毕业的呢,”颜千绘介绍道,随即解释,“招助理来不及,暂时拜托她来当我的助理。”
段安恬笑道,“这么厉害啊,一看就是学霸。”
梁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着手机,紧张地问她,“恬恬我是你的粉丝,可不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啊?”
“可以啊。”段安恬听见她是自己的粉丝,笑意愈深,爽快地答应合照的请求。
拍完照,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签名照,“这个也送你吧。”
梁琼看清是什么后,惊喜地接下了,“谢谢恬恬!”
“没想到安恬还随身携带签名照?”傅天孟见状,含笑说。
颜千绘看着还在“开见面会”的两人,开口道:“安恬说她经常偶遇粉丝,随身带着就可以给他们,省得有些粉丝去买那些炒成天价的签名照。”
傅天孟点头,“原来如此。”
谈笑间,太阳西沉,天色渐暗。
山上还有场夜戏,全剧组都在等天黑。
剧务今晚没有点盒饭,而是给大家准备好多个烤盘,晚饭吃烤肉,分食材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炭火,吃完记得熄灭。
分完食材,段安恬来给众人订了鲜切水果和冷饮也到了,剧务乐呵呵地道谢,说了句“配烤肉吃正好。”
程式言和卢峰那边讨论完拍摄问题后,和于述一起聚到烤盘边。
“程导,卢导。”段安恬向他们打招呼。
卢峰挑眉,“哟,咱两这得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对啊,上次合作还是三年前呢,”段安恬应她,三年前她拍的一部仙侠剧,卢峰就是导演之一。
几人寒暄着便坐下来吃烤肉。
“有没有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段安恬凑在颜千绘耳边,小声问道。
去年冬天,他们四个温泉馆楼下的院子里,也是在吃烧烤。
颜千绘“嗯”了一声,嘎嘣咬了口脆黄瓜。
“真就一口肉都不吃啊?”段安恬瞥了眼她碗里的玉米黄瓜。
“后面的戏份我的状态是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先管住嘴吧。”颜千绘叹了口气,烤肉香气诱人,大家吃的正香,她却只能在一边闻闻。
程式言坐在她对面,听见这话,抬眼看了她须臾,“不能绝食瘦身。”
“对啊,那样身体容易垮,得不偿失。”傅天孟应和,“我拍过一部戏也要瘦身,当时做法太极端了,最后反而身体熬不住,休养了好久才恢复。”
卢峰搭腔,“前些日子,不是有个女演员,谁来着,疯狂减肥最后得了厌食症。”
“韩婧圆。”段安恬也知道这件事。
“对对对,”卢峰想起来了这名字,有转头对颜千绘说:“你可不能学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颜千绘竟然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无奈地摆手笑道:“不会不吃东西的,也就最近开始吃素。”
众人也知道她是演戏需要,没有非要让她吃肉,继续聊别的话题去了。
到后面暂时没话可聊了,段安恬提议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卢峰惊讶,“女明星,玩这么大?你都敢玩我们有啥不敢的?”
傅天孟和于述都没意见,梁琼安静坐着,点头同意。
众人看向颜千绘和程式言。
颜千绘:“可以。”
程式言:“我也可以。”
“那今晚说了什么,咱们几个知道就好哈。”段安恬笑眯眯道,开始介绍规则,“咱们就击鼓传花,传”她扫了眼桌上的东西,拿起一罐可乐,“传可乐,找个人喊停,这罐可乐到谁那里,谁就要参加挑战。”
众人了然。
“梁琼,”段安恬甜甜喊她,“你来给我们喊停,好不好?”
“好。”梁琼喝着饮料,乖巧地点头,她转过身背对他们,“开始传吧。”
那罐可乐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没在手上待上几秒就被扔到下一个人手上。
梁琼突然喊停。
众人看向捏着易拉罐的手,手的主人是,卢峰。
卢峰放下可乐,豪气道:“真心话!”
段安恬点开手机桌游小程序,随即给他选了个问题,“哎呀,好简单,你对自己的梦中情人的要求是什么?”
“性格好,和我谈得来,能接受我的工作性质,聚少离多也能维持感情。”
桌上基本上都是圈里人,卢峰最后的那句话也是说到他们心坎上。
“距离时间不是问题。”于述突然开口。
傅天孟苦笑,“别小瞧,这还真是个挑战,能挨过去的有几个呢?”
“反正我不介意这点。”于述温和笑道,“尊重信任对方,才能长久地走下去。”
其他人只当他在说自己的恋爱观,颜千绘和程式言却相视一笑,默契地看了眼段安恬。
段安恬撩了下头发,忙扯开话题,“过了过了,继续玩。”
梁琼转过身继续当工具人。
这一轮的倒霉蛋是程式言。
他抬眉,“大冒险。”
段安恬:“闻一下你对面的人的头发猜洗发水的品牌,猜错喝酒。”
他对面的人……众人视线落在颜千绘身上。
颜千绘眨眼,浅笑道:“幸好我昨天洗了头。”
程式言起身,缓缓走到她身后,她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脊背僵直,他往前弯下腰,捞起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嗅,很快就放下,而后回到座位。
他轻松地回答了一个洗发水牌子。
卢峰问颜千绘,“是这个吗?”
她点头,“酒店浴室的。”
“对啊,大家都住酒店,”卢峰拍腿,“程式言你这开外挂了啊。”
“那没办法,我就是答对了。”他耸肩,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颜千绘忍俊不禁,笑意还未褪去,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
睫毛闪烁,愣了片刻,她移开了眼。
下一轮可乐罐停在于述手上,他选了真心话。
卢峰拿过段安恬的手机,担当起出题人的身份,“情人节最想收到什么礼物?”
现在是六月份,最近的情人节在两个月后的七夕。
于述望向段安恬,缓缓道:“一个肯定的答复。”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其他人和于述不熟悉,也不好瞎起哄,但大家也不是傻子,眼睛雪亮,看出了他这话是对着段安恬说的,再联想到这两个人是一块到的,心下猜测,肯定是有故事。
工具人梁琼也跟着默默吃下这口瓜,眼珠子轱辘转打量他们两个。
段安恬倒是神情自若,低头喝饮料,垂着眼睑,盯着烤架下的橙红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他们又玩了好几轮,几乎每个人都被选中,只有颜千绘一个人幸运地挺到最后。
卢峰扯着嗓子嗷嗷叫,“我不信了,再玩!”
下一轮,果然到了颜千绘,好运气到这轮消失了。
卢峰嘿嘿笑,“选一个吧。”
“真心话。”
“第一次喜欢的异性的名字。”卢峰笑得一脸八卦。
当了一晚上工具人的梁琼也竖起耳朵等她回答。
颜千绘勾唇,念了一个名字,“凌斐。”
这名字大家都不熟,应该不是圈里人。
卢峰问:“这是初恋吗?”
“我已经回答完了哦。”颜千绘没中他的圈套。
卢峰撇嘴,“看来是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呢!”
闻言,颜千绘笑着摇摇头。
程式言瞥了她一眼,抓起身前的可乐喝了几口,碳酸气泡直冲鼻腔,刺激过后,只剩满口腔又酸又甜的液体。
再往下,游戏也玩腻了,饱餐一顿的众人兴致还正浓,聊完圈内前阵子闪婚的一对演员的爱情长跑故事后,又开始说在片场遇到的趣事。
颜千绘对这些不太了解,边啃玉米边在一旁充当听众,听到好笑的便跟着笑几声。
天色如墨,布景和道具已经准备好,当晚的夜戏即将开拍。
这场戏很简单,只是拍一段舒灯和施幸在树下并肩而坐,点燃干枯树枝,将他们在溪边钓到的鱼架在火上烤,两人在山里浪漫地看夜空,畅想晚年生活。
在这晚,舒灯将她心中所想全部都和施幸说了,她想要救助像她一样被抛弃的孤儿,帮助更多有天赋的孩子走上小提琴之路,施幸很支持她的构想,并且愿意和她一起参与慈善事业。
“多年前熊先生曾经创办香山慈幼院,‘教养孤贫失学之男女儿童,使其有适当之智能道德,俾可谋生于社会’,前人之智也可借鉴,虽然以我此刻的能力,无法做到像熊先生那样大规模的善举,但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做些事情。”舒灯捏着叶柄,食指和大拇指随意捻搓,叶片无规律地旋转着。
施幸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道:“并非以你之能,还有我,我会和你一起做这件事,你还记得当年和我一起育婴堂看你们的同窗么?他们皆是良善热诚之人,如今这些人都在各个领域有所见长,若将此事与他们讲,必定会得到更多的支持与助力。”
“你的意思是,找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参与此事?”舒灯若有所思道,这件事光凭他们,的确不能一时半刻就做成。
“没错,多一团火焰,热量便越大,诸君齐力,集思广益,事半功倍。”施幸笑道,而后欣慰感慨,“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大好事。”
舒灯对上他的目光,微笑着仰头望向天边的皎月。
戏份到此为止。
看回放时,卢峰凑近监视器,指着画面对程式言讲:“这是谈恋爱还是在合伙创业呢,两人一点亲密互动也没有,让他们加点动作啊,不能干坐着。”
程式言淡淡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脱口而出,“那卢导来拍。”
语气淡淡的,但这话却阴阳怪气的,在一旁看戏的段安恬狐疑地瞥了眼程式言,心想他是不是心情不佳。
卢峰也听出话里的意味,挠着后脑勺纳闷不已,“不是,老程,我没得罪你吧?提个建议还不成啊?”
“没有,你说的有道理。”程式言扶额冷静了顷刻,心间的烦郁逐渐散去,定神思索后,他知道卢峰的建议是可取的,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随后,他伸长脖子,视线越过监视器望向颜千绘和傅天孟,“你们两个多点互动,”顿了顿他补充,视线对着颜千绘,“手牵着,你枕在天孟腿上。”
颜千绘了然地点了个头。
傅天孟比了个ok的手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温润笑道:“枕头来了,你放心躺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傅老师。”颜千绘弯唇,转身仰躺在着,将头部的重量实打实地落在他腿上。
调整完之后,他们拍了两次就过了。
大家拍手吆喝,今晚收工。
剧组租住的酒店在崧山山脚下,好在这里不是深山老林,而是风景区,上下山都有便捷的公路,
颜千绘下戏后在周围扫了一圈没见到段安恬,正打算问梁琼时,程式言突然过来,“刚才于述找她有事,他们在我车里说话。”
“还没谈完吗?”今晚玩游戏,颜千绘看出段安恬和于述相处的状态有些异样,本想着收工之后问她怎么了。
“没有,”程式言耸肩,“让他们自己说清楚吧。”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颜千绘垂眼点了个头,转身走到接送自己的车上去。
梁琼和司机已经在车上等着,后座灯暖黄的光线微亮,像一盏为她留着的灯盏。
她打开车门拉手坐上了后座,正要关车门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车门边。
只见程式言拉着把手,俯身探进车内,他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颜千绘抬眼看他。
“搭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