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观众席骤然爆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不许摸!!!”
嘹亮的嘶喊声甚至盖过了音响的的声压,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在场馆回荡了好一会儿,听到这歇斯底里又富有喜感的呐喊,粉丝们霎时间爆笑如雷。
颜千绘嘴角还咧着笑,转头看了眼程式言,他眼底也含着笑意。
表演还在继续,下一首歌到来时,气氛再次热烈。
隔壁的女孩子激动得头上的辛夷花头箍都快要甩掉了,她的朋友在她旁边,两人轮流拿着摄像机录直拍,这首歌轮到她朋友录。
她忘我地蹦蹦跳跳,没留意到自己越跳越往旁边,颜千绘感到后背被人重重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就扑到程式言怀里。
“”此情此景,令人哑口无言。
她外套里面穿的是短款毛衣,下身穿的是短裙长靴,中间一截纤细的腰腹露在空气中,没站稳的瞬间,程式言垂下的手便立即揽住她。
他的手臂修长,能将她的腰都环住,腹侧被他的冰冷的手指轻触,她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寒颤袭来,她连忙退出他的怀里。
隔壁女孩子喷了香水,周围的空气里充溢着她身上的香气,但在刚才靠近程式言的时候,她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淡淡的草木清香。
此刻她站得离他有点距离,但却将身子微微前倾,鼻子凑到他衣服上轻嗅。
确认了,是他身上的。
程式言不明所以,眼前就是她蓬松的头顶,他下意识摸了一下,然后问她:“你做什么?”
“啊,”她抬起头,直起身子,两人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没什么。”
席间又接连不断响起欢呼声,她把眼神投向舞台,重新挥动荧光棒应援欢呼。
站了几个小时后,演唱会濒临尾声,拍完现场大合照,辛御澜在粉丝们恋恋不舍的喊声下退场。
颜千绘瘫坐在椅子上,一场演唱会听下来,累得堪比她自己开演奏会。
“你想去后台看她吗?”他问,“我可以带你过去。”
“真的吗?”她抬眼,向他确认。
粉丝们拿着应援海报和荧光棒陆续散场,场馆内的灯光设备接连关闭,她的眼睛却亮起星辰,惊喜又期待地注视着他。
“走吧。”
因为程式言在的缘故,他们一路畅通直达后台。
辛御澜正在卸妆发,化妆师帮她把缠在一起的头发拆开。
透过台面上的化妆镜,她看到程式言,还有他的身旁那个脸侧画着辛夷花的女孩。
辛御澜疑惑道:“你居然有空过来?我记你说《上蓝山》最近要送——”
程式言摘下口罩,打断了来她的话,“有人想见你。”
颜千绘按耐住澎湃的心跳,不让自己失控的言行举止吓到辛御澜。
她僵硬地挥手打招呼,“御姐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天知道,她有多想扑过去抱住她!
“慈善晚会你在拉小提琴,对吧。”她面相高冷,不说话的时候冷酷得让人不敢靠近,看出她的紧张,她朝她笑了笑。
“你记得我?”她的激动显而易见。
“程导有邀请过我去听你的音乐会,我在排练就没去成。”辛御澜笑道。
“没事没事,演唱会更重要!”
“要合照吗?”她主动问。
她的蓝色发片已经拆完了,此刻原生的黑色头发披散在肩上,有种洒脱散漫的气质。
颜千绘亮着眼睛直点头,她刚从包里掏出手机,程式言就接过,说:“我帮你们拍。”
辛御澜不动声色地看他,勾着唇角浅笑。
拍照的时候,辛御澜抱着她的腰,低头多看了几眼她的腰侧,夸道:“你的纹身挺好看的。”
“我自己设计的。”她笑得有几分自得,她也很满意自己的纹身。
程式言将目光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腰腹平坦,两条马甲线若隐若现,水彩纹身梦幻,她的皮肤是最洁白完美画布。
“脸上的辛夷花也是自己画的?”辛御澜望向她的眼尾。
颜千绘弯唇点头,“嗯。”
话音刚落,下一秒摆姿势时,辛御澜突然偏头侧过脸去,她穿了高跟鞋,微微低下头,鼻尖贴近她太阳穴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她要亲吻那朵辛夷花。
精致完美的脸近在咫尺,鼻息间弥漫着她身上的馨香,她大气不敢喘一声,呆滞地比着手势,耳根悄悄染上红色。
颜千绘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后台的。
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车里真是恨不得直跺脚!
辛御澜一直被称做姬圈天菜,粉丝里女友粉比例高达99,但颜千绘觉得自己就是那罕见的1,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辛御澜的粉丝里,除了女友粉就是还没有变成女友粉的!
几张合照她已经看了十多分钟了,期间几度捂着嘴,笑得面红耳赤。
“你要不要冷静一下?”程式言居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娇羞。
“你现在别和我说话。”她暂时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只想沉浸在和辛御澜亲密接触的喜悦中。
离开的时候,辛御澜要了她的微信,说以后来听她的音乐会。她现在都觉得恍惚,自己就这么加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还是她主动问的。
程式言冷哼一声,全世界的人追起星来果然都是没两样的。
最后送她上楼时,程式言还是没能如愿趁她高兴时问她演电影的事。
他拿出手机给辛御澜发消息。
程式言:你别跟她乱说话
辛御澜:?
辛御澜:知道了
程式言:还有,别把你撩小姑娘小男生那套用在她身上
辛御澜:
辛御澜:关我什么事
辛御澜:她喜欢我,才有用,懂吗
辛御澜:我说你这么忙,怎么有空来我的演唱会,原来是陪小姑娘
程式言:你懂什么
……
他没多加解释,笑了一声,关掉对话。
今天他直接从工作室出发去演唱会,没来得及吃晚饭,于是点了个夜宵。
洗漱完,程式言躺在床上还是不甘心。最近开会团队成员都在催他选角的事,虽然他给颜千绘留了时间考虑,但他自己也不能只被动等待。
他拿出手机给颜千绘打电话。
-
颜千绘是被几声门铃声吵醒的。
睡意朦胧中听到门铃响,她还以为是梦里的声音,直到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渺远的声响逐渐在耳边清晰。
她倏地睁眼,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这样的起床时间,对于作息规律的她而言,简直是晚得离谱。
空调暖气充盈整个卧室,屋内暖烘烘的,脖子有些痒,她上手挠了几下,颈上很快就出现细长的挠痕。
门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她拖着昏沉沉的脑袋去客厅开门,除了段安恬,她想不到谁会这个时候突然来找她,可段安恬人在外地拍戏。
抓着把手拉开门,她看见了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这张脸的主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程式言来这儿做什么?
颜千绘此刻睡意全无,凝神思考他出现的原因。
房间响起微信电话的提示铃,她小跑回卧室,拿起手机。
按下接听,是程式言打的,颜千绘听见他说:“看微信消息记录。”
她闻言把电话界面缩小隐藏,返回到聊天框。
程式言:明天有空吗
程式言:我们再谈谈
程式言:时间地点你定,随你方便
q:[通话时长00:16]
所以这16秒里她说了什么?
脑袋酸痛,颜千绘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记不起这一通电话内容。
“你们家是还需要门神吗?开个门吧。”他嗓音低沉,玩笑道。
思及还有个大活人被她晾在门口,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稍等。”
裹上件毛衣外套后,颜千绘开门,把他带进屋内。
茶几上有几张曲谱,都是手稿,纸面上躺着一支黑笔,旁边有一瓶红酒。
褐绿色的玻璃瓶,里面液体的高度还剩三分之二,透明高脚杯底下还残留着极浅的一点红色液体。高脚杯边上,有个一个白色瓷杯,里面是咖啡。
见他盯着红酒好几秒没转过眼,颜千绘以为他想喝,不确定地开口:“你想喝吗?”
程式言摇头,突然皱起眉头,说:“你的脖子,很红。”
不止脖子,毛茸茸的睡衣衣领上方,锁骨那一片皮肤全都泛红。
颜千绘随意低头扫了眼,漫不经心道:“哦,过敏了,等会儿吃点药就好。”
因为见到了辛御澜,昨晚成为她这些年来最激动的一晚,心情如悬浮在空气上方的泡泡,始终没办法落地。
入睡前灵光乍现,她怕一觉醒来忘记当时的灵感和情绪,迫不及待地想把脑海中的曲子写出来,于是便罕见地开始熬夜创作。
为了提神,她给自己冲了好几杯意式。
灵感如泉水般涌出,前半部分曲子写得很顺利,一气呵成地写出来了,可到后面的时候,似泉眼堵塞,只有些许的水滴从泉眼缝隙中艰涩地流出。
她有些郁闷,并不是因为没法完成曲子,而是因为她毫无困意。
曲子卡在一半,□□带来的兴奋感仍未散去,她无事能做,却也无法入眠。
柜子里放着几瓶红酒,她找出开瓶器,拔出木塞就直接倒进杯里,也不管自己到底倒了多少,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多倒了,但并不在意。
明知自己酒精过敏,但是对酒精的迷恋让她无法做到滴酒不沾,通常她都会在可控范围让自己摄入适量的酒精。
昨晚她随性喝下了那杯对于她而言过量的红酒,昏醉到将近午饭的时间。
昏醉和沉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咖啡和红酒混合下肚后,她自己并不好受,胃里一股酸意,心跳节奏变快,整夜都不太舒服。
入睡的目的达到了,可惜睡眠质量并不好,以至于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
白净的素颜有些疲态,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家里有过敏药吗?”程式言面色不虞。
“有。”颜千绘接了杯水给他,又给自己接了杯。
水杯被搁在桌面,她蹲在茶几旁,拉出最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常备药品。
她翻了翻,从一堆药盒药瓶中找出一排药,从铝塑板的塑料凹槽里取出最后一颗白色药片,就着刚才倒的那杯水咽下喉咙
程式言脸上神情寡淡,对她“放任自我”的做法隐隐有些不认同。
吃完药后,颜千绘对他说:“你先等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