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总不能让你干等着吧，”颜千绘开玩笑回应他，系上副驾的安全带，她又说：“可以送我去海底捞吗？”
“你想吃夜宵？”
“不是，去买点火锅底料。”
坐上车她才想起来，她曾经和andrew说过，等他来了请他吃火锅，国外的火锅味道怎么都不对味。
但他明早就走，现在超市夜关门了，她能想到买到火锅底料的方法就是这个了，虽说之后买一些邮寄到美国也行，但也比不上明天直接让他带上飞机来得快。
程式言挑眉，“行。”
海底捞的工作人员听说他们是来买火锅底料的，热情地帮他们打包好，亲自送到他们手上，而后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忙完颜千绘的事，程式言终于说出了送她回家的目的。
原来他又是来找她去拍电影的。
颜千绘眉梢上抬，煞是不解，“我以为你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呢。”
“没有，你一直是我心里的女主角。”他认真道。
去年拍的电影在制作阶段，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做好的东西又要重新剪辑，他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新电影的事情就暂时让工作人员去推进。
他是抽空来听她的音乐会的，听完之后也更加确定，他想要的就是她。
“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在5月底之前，我会一直等你。”
颜千绘凝眸，沉思了片刻，正色道：“你还是多去看看别人吧，试镜的演员多了，没准就找到合适的了呢？”
“反正你再考虑考虑。”程式言没松口。
“嗯，”颜千绘没跟他继续打太极，“我有点累，睡会儿。”
“盖件衣服。”她只穿了毛衣，外套落在陆心车上了，程式言单手拿了他的外套给她。
“谢谢。”她接过外套披在身前。
两天连场的演奏让她紧神经绷，如今结束了，整个人放松下来，疲惫感也顿时袭来，她定了个三十分钟的闹钟，然后合上了眼。
闹钟响起时，程式言正在车库停车，听见声音后嘴角耷拉下来。
“为什么要自己定闹钟？”
颜千绘竟然听出了一点埋怨的情绪，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别人叫醒我，我会有起床气，闹钟吵醒我，就没关系。”
“我不会吵醒你。”他说。
她倏地笑了，“我要是一觉睡到天亮呢？”
他扬眉，轻描淡写道：“那你就在车上睡，我自己回家。”
颜千绘“切”了一声，打开车门下车。
程式言没有直接从电梯回他家，而是送她到17栋楼下。
“喂，颜千绘，”临别时，他喊住她，“要记得再考虑一下。”
又来。
颜千绘头也没回朝他挥手再见。
回家躺在沙发上，摄影师把今晚的精修图发到了工作群，颜千绘挑了一些图保存。
打开微博，她开始编辑文案，选照片的时候，她挑了两天演出的图、和段安恬的合照，以及和工作人员的大合照。
视线看到那瓶摆在客厅的郁金香略缩图，她手指顿了顿，随即点了选中。
微博发出去后，很快就有人评论：
【啊啊啊感谢美女让我见到了新鲜的恬恬，友谊长存[爱心]】
【呜呜呜宝贝，收到了你的果篮啦[图片]】
【这两天的演出真的太棒了，既看到你技巧上又更进一步，又看到你的感情更加细腻了，两天的门票果然没有白买！】
【千绘，实不相瞒，第二天那场我睡着了啊哈哈哈哈】
【楼上的，你是我的嘴替！】
【两天演奏的曲目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真的，曲子太温柔了，一整个给我哄睡了，猛地醒来后继续听啊哈哈哈】
看到这些评论，她错愕，还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拉的那些曲子居然成了听众们的催眠曲。
挑了条评论，她回复：不好意思，大意了！
关了微博后，她给段安恬打视频电话，她已经下戏了，正在酒店敷面膜。
“你说程导找你拍电影？！”
段安恬嘴巴动作太大，脸上的面膜皱起来，她赶忙上手捋平整，继续说道：“程导还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不过她很快就消化了这个事实，慢条斯理地替颜千绘分析，“你看啊，这样一个大导演肯定不会随便乱找演员的，他找你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而且他拍过那么多戏，没见过里面有演技拉跨的演员，这多少和他本人的指导沾点关系，所以就算你没演过戏，他也会教你的，再说了，我觉得你还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她补充道。
“何以见得？你是不是在鼓励我？”颜千绘看向屏幕，段安恬正拿起一杯酸奶插吸管。
段安恬咽下酸奶，清了清嗓子，“你高中不是在我们话剧社拉你过来帮忙演了几场戏嘛，我就觉得你台词说得不错，演得也挺好的，往这方面发展发展，说不定是个可塑之才。”
“我还真是感谢你从我跑龙套的那几个小角色里看出我惊人的潜力。”颜千绘只觉得她话里多少有些好友滤镜在里面。
“那你怎么想的呢？”段安恬开口问道。
“不知道，其实我没有想好。但我拒绝他了，他一直让我再考虑考虑。”
面对段安恬，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拒绝的念头并没有那么果决，相反，她很犹豫。
演戏对她而言无疑是踏出舒适圈一大步，甚至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虽然并不想局限在自己的舒适区内，但也只是想着扩大舒适圈，而非完全跳脱出这个圈子。
现在有个诱人的诱饵摆在她眼前，和顶尖的团队合作，亲自演绎自己的偶像，出演知名大导演的电影女主角，这是许多人做梦都想要的机会，而她只要轻轻点头就唾手可得。
无论成功与否，她都能获得除了古典音乐圈之外的前所未有的热度与关注。
“没想好就说明你不是不想，为什么不试试呢？多尝试更多的可能不好吗？”段安恬问。
“你知道的，不会有人说我小提琴拉得不好，我怕到时候演了，我会被骂我演技差的评论气死。”她半开玩笑地说。
她说的也是实话，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她的能力，在小提琴领域。
可一旦她出演电影，那她就要作为一名演员去面对公众的评头论足，演员演技不过关就是能力差的体现，不会有人因为你是非专业出身而施加宽容。
而且这是舒灯，她不能让不专业的自己去演砸她。
“绘崽，你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啊？在我眼里你可做什么都可以做好的啊。”
段安恬一眼洞穿她未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她嘴上说着不想被评价，实质上就是对自己的怀疑。
“你拉小提琴从来就不会担心别人质疑你，因为你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现在呢，你预先设想自己会收到差评，那些可不是别人给你的评价，是你自己给自己的。”
“这可是舒灯诶，你的偶像啊，就算为了她也要去努力做到最好。”
“程导都敢找你演，你有什么好不敢接的，想开点，反正是他的电影，要是真滑铁卢了，你摔下来有个导演当垫背的。”
段安恬试图从各种角度替她找了出演的可行性和合理性，到最后，因为时间太晚了，颜千绘怕影响她第二天拍戏，挂了视频电话让她赶紧去睡觉。
颜千绘在桌上认真写下了她的优势以及可能面临的结果，又对比了她要拒绝的理由。
再三权衡，依旧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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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颜千绘就打了辆车去andrew住的酒店，她带了早点过去。
两人吃完大约过了半小时，颜千绘约的出租车也准时到了，送到机场后，她就进不去了，分别时她将包装好放在纸袋里的火锅底料给andrew，让他放到行李箱里一起托运。
“各种口味都买了一点，虽然在g市没吃成，但你可以带回美国去吃，里面卡片上写了配菜和做法，很简单的。”颜千绘耐心交代了一番。
“希望下次见面能快点到来，绘。”andrew脸上写满不舍。
“会的。”没能带他逛一下，她也有些遗憾。
andrew抱了她一下，“我会想你的。”
“一路平安，下次见。”
送走andrew后，颜千绘去了工作室。
音乐会之后，又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她每天在录音室录唱片，忙得没空思考别的事情。
录音室、工作室和家三点一线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月底，终于有了点期待，因为辛御澜三月初的演唱会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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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言迟迟未等到颜千绘的消息，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他怕自己问得紧了，让她反感。
他打开微信群找朋友出谋划策。
焉陆泽：你怎么像是在挑媳妇儿呢？
程式言：滚
滕子鲸：瞎说什么，去掉像，你怎么知道程导不是在找对象呢？[捂嘴笑]
程式言：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程式言：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说动她
滕子鲸：跪下吧，跪求跪求，说不定就求到了，求神拜佛还是求小美女本人，总得选一个吧
程式言：
程式言：焉陆泽管管你老婆
焉陆泽：我听我老婆的
滕子鲸：什么啊，还没领证呢！
程式言：你们两够了啊，说正事
焉陆泽：就非她不可？
程式言：嗯，就她
滕子鲸：啧啧啧
滕子鲸：澜姐演唱会不是快到了嘛，她不是喜欢澜姐嘛，你到时候陪她一起去，说不定人家小姑娘一高兴就答应了呢
程式言：有点道理，我过几天再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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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御澜的演唱会如约而至。
出发前，颜千绘在家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特意在左眼眼尾下方画了朵小辛夷花。
万人体育馆里声浪如潮，整个场馆内早已坐满了人，他们挥着粉色的荧光棒，抬眼望去，就像是一大片辽阔的粉色星河。
程式言给她打来微信电话，她才后知后觉，自己错过了他的消息。
舞台上的大屏在播放宣传视频，场馆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这种环境下接电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她挂了电话，改成打字。
q：我没看消息，我已经到了
程式言：你为什么不叫我
q：什么？
程式言：我不是跟你说过一起去
她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q：不好意思，我忘了
q：那你到了吗？
程式言：还在路上，快了
q：哦，那你快点，别迟到了
本来想结束对话的，颜千绘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又多说了一句。
q：我下午在化妆，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
程式言：知道了，等我
场馆里响起倒数10秒的声音，最后一秒倒计时结束后，辛御澜站在升降台上，出现在舞台正中间，她开嗓的那一瞬间，全场的气氛顿时嗨到顶点！
第一首歌就是重鼓点的摇滚，全场粉丝几乎全部站起来挥着荧光棒，跟着音乐跳动。
颜千绘也不例外，她沉浸在强烈的节奏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走近，跳起来没留神，踩中了一个人的脚。
“嘶——”耳旁有闷哼声，“就算我迟到了，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程式言戴着口罩，只能看见他疼得眉头直皱，她听得有多嗨，他被踩得就有多痛，她知道自己那一脚确实不轻，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继续看吧。”他说。
颜千绘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舞台上的辛御澜吸引走。
她刚才换了一套衣服，性感的吊带热裤，伴着节奏感极强的快歌开始跳舞，女伴舞和她有一段互动，两人贴身做wave动作时，辛御澜的手还摸到女伴舞的腰侧。
她边跳边唱，动作做得很实在，现场的镜头像是故意对准她的手拍，将这一幕放大在显示屏上。她指节微曲，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此刻正贴在女伴舞线条紧致的腰侧。
真的是，太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