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云谷春生03-06
03
五更天，卢冬儿与慕容烨才匆匆赶回。
他们去找解药的时候，直接撞上了独孤妙极，在知晓了柴阳究竟中了什么毒后。卢冬儿拼命想要赶回来，但却已来不及。
在她被独孤妙极困住的这一个晚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柴阳在解了药性后，早已沉沉睡去。
春二十三没有出现，是秋五替她去的。
“我们发现柴公子是中了□□之后，便想去寻少主和卢姑娘，只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奴婢，奴婢们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擅自做主，去……去替柴公子解毒。”
卢冬儿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几乎站立不稳。
慕容烨柔柔扶住她，“冬儿……”
卢冬儿颤着声道：“是谁？”
慕容烨的目光从她背后淡淡落到秋五身上。
秋五一颤，跪倒在地：“是……是春生。”
春二十三这个名字太不像名字了，所以慕容烨给她取名叫做春生，就像秋五的秋霜，她们作为婢女跟在慕容烨的身边，照顾对方的起居。
卢冬儿见过春生很多次，但记忆里只是慕容烨身后的翠绿背景，她总是和秋霜穿着一样的衣服，连容貌都是模糊的。
柴阳屋子的灯已经全熄了。
一切已经结束。
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她晚到的这些时间……一切的一切几乎要压垮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卢冬儿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奔去。
“冬儿！”
慕容烨飞快地追上去。
被留下的秋五轻轻呼出一口气，捏了捏手心的汗，去给二十三买药。
04
二十三躺在床上，脸白得像纸。
她枕在胳膊上，强迫自己休息，这伤并不比她曾经在禁门受过的重，却有太多难以启齿之处。灵魂却仿佛飘在天上，一遍遍地回忆刚才帘帐里发生的事。
那一双眼睛牢牢钉住她，身体仿佛被穿透。
二十三好久没有这样无助的感受了，那是比鞭刑更难堪，比忍耐疼痛还要更难言说的隐秘……无处可逃，他钻到她身体的最深处，带着灵魂都战栗。
“吱——”秋五推开门，“春，你还好吗？我去买了药，大夫说这个涂了可以好受一些……”
二十三疲惫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躺一会……”
眼睛湿漉漉的，但明明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
05
只休息了一个晚上，二十三便起来继续当差。慕容烨生活豪奢，即便是在教外也不改精细做派，而这些活大多落在了女暗卫同时也充作婢女的秋五和春二十三身上。
因二十三昨天受了累，秋五便让她去收拾房间，慕容烨昨晚追出去后，便没有回来，屋子里摆设都没有动，只需擦拭积灰和换新茶即可。
二十三去倒水的时候，正撞上从外边回来的少主和慕容烨。
不知道慕容烨和卢冬儿解释了些什么，她看到二十三虽然神态有些不自然，但起码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二十□□到一边，低头等他们走过。
忽然有暗卫来报，“公子，柴少侠醒了。”
卢冬儿眼前一亮，惊喜道：“真的吗？”
慕容烨言笑晏晏：“影冽怎会骗你，还不快去看看。”
卢冬儿当即再难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御起轻功，脚下飞尘，往柴阳那边奔去。
被丢在原地的慕容烨笑意减淡，冷蔑地看了二十三一眼。
“……一会端副药送过去。”
二十三波澜不惊，“是，公子。”
06
二十三端着药过去的时候，卢冬儿正坐在柴阳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哭得不能自已。柴阳如玉的脸庞夹着一丝淡淡的殷红，他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尤在梦里。
七分怔忪莫名，三分熏然含羞，正是春情不可状，艳艳令人醉。
直到听到卢冬儿的啜泣声，才如梦初醒，他下意识抽回手，定下心神：“卢姑娘，你别哭了，我——”柴阳一下愣住。
二十三垂下头，上前：“公子，药熬好了。”
慕容烨一惊，下意识看了卢冬儿一眼，见她脸上血色顿失，斥道：“怎么是你送过来，秋霜呢？”
二十三跪到地上，并不说话。
慕容烨似乎急了，他上前一步拉住卢冬儿，“冬儿，你别难过……”
卢冬儿已经不能更难过了。
而就在这时，柴阳忽然开口道：“我……我中的是什么毒？”
慕容烨将卢冬儿的头按在怀里，似有些难以启齿，“是羞见……”
柴阳一下愣住，他的视线牢牢凝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她低垂着头，如墨的头鬓下只露出一个清瘦的下巴。昨夜，他撩乱这发丝，铺乱在他身上，探寻这女体的一切……原来竟不是梦，想到自己的孟浪，柴阳一下子红了脸。
慕容烨眯了眯眼睛，忽然道：“也罢，既然你来了，也正好说清楚。柴少侠……”
“啊。”柴阳慢半拍的反应。
慕容烨歉然道：“昨夜你身中羞见，我与冬儿不在。手下的人擅自做主，为你解了毒……”
柴阳这下子连脖子都红透了。
“春生……”慕容烨叫了一声，复又觉得好笑，“春生原是我父亲给我的姬妾，柔媚多情，平素也甚得我喜爱。我们主仆一段缘，我竟不知她原来对柴少侠你……哎也罢，今次机缘巧合，倒也成全了她对你的一番仰慕之情，若是不嫌弃，我就将她送给你了。”
柴阳蓦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