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治疗
夜幕下的昆城，渐渐安静。当嘈杂的人群渐渐退去，一个矫健的身影闪过半空，轻巧地在楼顶上跳来跳去。他一跃就跳过了相隔十多米的楼房，仿佛在飞一般。即使有路人抬头，他那一身黑衣也完美地融入了夜色，无法辨识。
黑衣人在距离风华羲住所还有三四百米地方停了下来，凝神聚气警视四周，好像野兽在静候猎物。
这时候月亮刚好钻出云层，把皎洁的月光均匀地铺洒在大地上。
黑衣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中有一只鸟在翱翔。那鸟盘旋了一阵后，忽然开始俯冲了。
随着高度的下降，才看清它的模样。这不是普通的鸟，而是有着四只爪子，狼面鸟嘴的怪兽！怪兽的目标很明确，直冲风华羲的住所而去。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开始了行动。他几个跳跃后，便来到风华羲住所旁边的一幢楼顶上。
这时，怪兽已经快要落到风华羲的屋外了。黑衣人闪电一般从侧后方跃了过去，不由分说便是一个飞踢，那小牛般大小的怪兽居然被他踢飞了出去。
怪兽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旁边的楼房上，接着又摔到了下面的巷子里。落地后怪兽受伤不轻，站起来龇牙咧嘴地向黑衣人示威。
黑衣人从楼顶跃下，依托墙壁做了几次跳跃，从容往下落。最后一次则是全力一蹬，加速冲向怪兽。怪兽也不躲闪，迎着男子的刀便冲了上去。黑衣人没有和怪兽硬碰硬，而是巧妙地一转身，躲过了怪兽的利齿，再横扫一刀，将怪兽的头颅齐整地砍了下来。
战斗在一瞬间便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怪兽无头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又立刻站了起来，似乎想寻找自己的头颅。黑衣人上前又是一刀，轻松将怪兽劈成了两半。
他刚想收刀，后方又出现了数十只怪兽。
这些怪兽只有半个人那么大，动作却出奇的灵活。它们攀附着墙壁，像猿猴一般迅速前进，并不时变换着奔跑的路线，眨眼就冲到了黑衣人面前。冲在最前面的怪物兵分两路，同时向黑衣人发起了攻击。黑衣人不慌不忙，一挥刀，冲在最前面的两只怪兽便命丧当场了。
一番搏杀后，只有两只怪兽还活着，看形势不对，只能攀墙而逃。黑衣人也不追赶，任由怪兽逃窜。就在怪兽快要跃过墙头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两头怪兽同时被劈成了两半。
一位灰衣女子微笑着出现在楼顶，略带调皮地说道：“哎呀，怎么弄得满身是血啊？！”
“这可不是我的血哦！”黑衣人笑道。
女子继续调侃对方：“你还是一样的不修边幅啊，将军大人。”
“这样不是很好吗？再说了，牧守大人都来了，我就更应该过来效犬马之劳啊！”黑衣人笑着回道。
“你不会是不放心我的安排吧？什么时候开始对工作这么认真了？”女子略是认真地问。
“我只是好奇，预言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男子漫不经心地擦干净了刀。
……
这天的训练结束后，风华羲一直在反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剧烈地运动过了。他吃不下饭，只能喝水，休息了两个小时后，才稍微回过点气来。
他心里其实清楚，即使是状态最好的自己，也不可能追上那帮大孩子。
等他下楼准备再训练的时候，见到的不是教官，而是一脸笑嘻嘻的姚玄玉。看到她的笑脸，风华羲更是生气。他可以确定姚玄玉的地位很高，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纠缠自己。
“大小姐有事吗？”风华羲没好气地问道。
“听说你开始训练了。”姚玄玉根本不在乎风华羲的反感。
“你要表扬我能跑四圈玥湖吗？”风华羲更像是在挖苦自己。
“四圈已经很不错了，你从来没受过训练，现在就想跟上是很困难的。”姚玄玉觉得自己说得不妥，又安慰道：“真的很不错了，我哥哥第一次跑也只跑了五圈而已。”
“你哥哥当时几岁？五岁？还是六岁？”风华羲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想赶快结束这种无聊的交谈。
姚玄玉误解了他的意思，赶忙说：“待会儿你不用训练了。”
“你要同情我吗？你担心那帮小孩子侮辱我吗？”风华羲的火气更大了，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姚玄玉指着风华羲的眼睛笑道：“怎么会？我是要带你去看病。”
“眼睛？近视也能治吗？”风华羲实在不敢相信，但语气瞬间温和了“你说治我的眼睛？”
“当然，我们可不是普通人，只是需要点时间。”姚玄玉示意风华羲快走。
风华羲没有拒绝的理由，曾经千百次都在懊悔，为什么自己是高度近视？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开始就失去了机会。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可以治好，哪怕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姚玄玉，他也愿意相信。
下楼的时候风华羲跟在姚玄玉的后面，很不自在地握住了拳头。
“怎么了？治眼睛不高兴吗？”姚玄玉没有回头，好像已经知道风华羲要干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高不高兴？”风华羲吃了一惊。
姚玄玉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但风华羲觉得她好像在笑，那种从不生气的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姚玄玉转过身来，果然是风华羲想的那种笑容“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眼睛看的。”
“为什么要为我治眼睛？逗我开心吗？”风华羲觉得自己完全被姚玄玉掌控了，心中十分不甘。
“不是逗你开心，一个合格的战士需要一双明亮的眼睛。否则，你永远不会有机会不用眼睛就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姚玄玉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风华羲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跟着姚玄玉走出了小楼。楼前已经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位30多岁的司机叼着烟，悠闲地坐在驾驶室里。见到风华羲和姚玄玉走出来，司机慢慢打火，用眼神示意两人上车。是他们的人！风华羲又感到一阵不舒服。
“这就是你的专车？”风华羲略带嘲弄地问姚玄玉“你应该配张炫点车才对。”
“你还有点幽默嘛，炫车现在可不能开啊，太显眼了不好。”姚玄玉很高兴地对风华羲说。
出租车在风华羲熟悉的街道上穿行，沿途的风景就如老照片。
不久，车子在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停住。巷子又深又长，与喧哗的城市格格不入。
风华羲仔细打量着四周，用讥讽的口气问道：“你们不是地下工作者吗？需要暗号吗？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姚玄玉笑了笑，没有回话。现在的风华羲就是头愤怒的刺猬，随时都想要蜇人。
姚玄玉在前面带路，在巷子里走了大概三分钟，然后进了一幢普通的小楼。进了屋子，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和蔼的老人。他穿着灰色裤子、白色衬衣，看上去有70来岁，却还是一头黑发，十分精神。
“这位是吴医生，我们的医务官，医术非常高明。”姚玄玉热情地和老人打着招呼，并为风华羲做介绍。
“就是他？”吴医生和蔼可亲，语速平缓，笑眯眯地问姚玄玉。
姚玄玉点了点头，把风华羲微微向前推了一把，希望他能问好。
最近风华羲遇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现在忽然面对一位和善的老人，却有些不适应了。他瞥了瞥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吴医生也不介意，招呼他进了治疗室。
“近视，而且度数很深。”吴医生细心地检查了风华羲的眼睛。
“哦！真了不起！这都知道！你准备怎么医好我的眼睛？”风华羲故作惊讶，一开口就是刺。
吴医生微笑道：“不用急，半年就可以。”
“是吗？那你怎么不推广一下这技术，说不定能名垂青史呢。”风华羲觉得简直是在开玩笑，高度近视半年就能治好？
“我们可是与黑暗力量博弈了千年的神龙锢，自然知道一点特殊的手段。”吴医生一点都不生气，还是一脸和气“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教你一点。”
“我？”风华羲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哪是有耐心学医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下周吧，我得先准备一下治疗方案。以后每周来一次就行……”吴医生回答道。没等他说完，风华羲就急着离开了。
“对不起，麻烦您了！吴老，我们就先回去了。”姚玄玉十分客气。吴医生也向她点头示意。
出了楼，风华羲问姚玄玉：“你不准备教训我吗？”
姚玄玉却逗他：“那个老家伙好像很喜欢你。”
“老家伙？你在人前人后不太一样嘛。”风华羲冷冷地说。
“没关系啊，你可以很尊敬他，也可以称他为老家伙，他都不会生气的。”姚玄玉笑道“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考虑学医吗？”
风华羲吹了一声鼻子，懒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