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帮人
一
李扬帆来到支队，取过手机和平板电脑，迅速下了车。
他看了看表，时间还很充足。
他来到关押吕振东的地方，从大门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然后，进入到了旁边的观察室。
吕振东还被控制在审讯室里，没有带手铐，很自由。
他此时正坐在椅子里跟一个刑侦人员聊天，手里掐着烟卷，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空的外卖饭盒和矿泉水。
在这里呆了大半天了，吕振东的心境已经渐渐平复，看不出什么异样，如果此时有外人进入，肯定会以为他们俩是同事。
李扬帆支着胳膊肘子，紧紧地盯着吕振东看了能有五分钟，把他的眼神，面部表情，吸烟的动作以及肢体的状态等等都仔细的观察了数遍。
然后，他才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掏出手机给里面的同事发信息。
他的同事将身体在椅子里往后一仰，一边翻看手机一边挑起眼皮继续跟吕振东聊天。
不过，下面的话题就又步入正轨了，李扬帆拐弯抹角问了一些他们同事之间相处的事情。
那些事情被吕振东一一道来，他们那些人便在各位侦查员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
各种犯罪分子他们都见识过，通过简单的描述画出他们的画像都毫无问题，何况他们的性格特点和生活习性。
在吕振东讲述的同时，李扬帆也在不停的翻看那些人的照片，一张一张面孔从他的视线里扫过。
不费什么劲，很快，那些人就像老朋友一样让他熟悉，就如同他已经熟悉过的那些人。
想了解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基因都是相同的，无论你心里想什么还是我心里想什么，统一结论，无非那么些事。
除此之外，那就是拥有不同的命运和财富了。
大家将来拥有什么样的命运谁也说不清楚，但是现在的境况却一目了然。
昨天晚上，除了保安员，物业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有不在场的调查记录。
保安员并不都是高个子，也并不都是身材魁梧，包括吕振东这个退伍兵在内，瘦的瘦，胖的胖，高高矮矮连个队列都走不成样子的。
对于这个小区的物业来说，能够凑成这些人显然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李扬帆吸着烟，看了看时间。
“行了，放人吧。”
李扬帆说道。
随后，他起身去往机场，该接老公回家了。
二
开着车，他手机和平板电脑里的信息不断被传送了过来。
李扬帆认为，破案的逻辑思维和过程就跟富兰克林研究闪电没有区别，那闪电让科学家着迷，于是，他倾尽所能，做各种实验和推理，最后，以证实自己的判断。
在那一连串的信息里，有他老婆发来的一条消息，他只给回了一个字：忙。
这就是他的工作和生活，他的命运轨迹也非常清晰，相信他以什么样的套路生活，别人也是相当清楚的。
他并不比别人更聪明，只是拥有更加坚定的立场和信仰以及更为清晰冷静的头脑而已。
他的车在市内高速公路上飞驰，无数闪烁的光影滑过他冷峻的脸庞。
这个城市，有他的家，他的爱人朋友甚至他的一切。
他曾经在这里度过数不清的不眠之夜，也在夜幕中审视着人性和无数人的苦难，人生浩劫。
三
老公夹着他的皮包，皮包里装着他的证件和手枪。
作为重大重要案件的领导级人物，他拥有很多特权。
以前，在处理一起贩毒案子的时候，由于受到了某种限制，结果，让他的一个同事送了性命，那一次，他跟人翻脸了，火气冲天。
从那以后，只要是他们办案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所有人，单位，机关等等必须无条件配合。
他的这个皮包很粗糙，但是，他从来不离手。
除了这个皮包，他没有带行李。
他通过特殊通道走出机场，迎面朝着李扬帆招了下手。
李扬帆扔掉手里的烟头，迅速给他打开了车门，他一屁股就坐了进去，然后手指朝前一指道，“去现场。”
四
李扬帆没有关心他的问一句，吃饭了吗？饿不饿，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这些废话统统不需要，他们两个拥有极其相似的行事风格。
在一起工作甚至生活时间长了，对于处理某个问题的方式方法都是心领神会。
甚至包括一起去‘泡妞’。
“就是这么巧，你也相信吧？”
老公点了一只烟，一只手依然习惯性的按着他的皮包，一只手夹着烟卷。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而他的脑子里却在沿着一条脉络在不断的延伸。
“这样特别的案子，我们平均一年也能至少遇到一次吧，概率很低，但是，就是这么巧。”
李扬帆专注的开着车，话语里仿佛已经锁定了凶手。
两帮人，来到富豪家里占各自的便宜，然后，他们就这样遭遇了，并发生了冲突。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窘迫到了几乎山穷水尽的程度。
老公吐出一口烟，脑袋突然梗阻了一般，问道，“没有什么线索？”
李扬帆沉重的点了点头，“真不巧，就像一个惯犯一样制造了一个能够迷惑死人的现场，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老公猛地拍了一下副驾驶安全气囊的位置，道，“我还就不信了。”
李扬帆眉头一紧，盯了一眼那个安全气囊的标志。
老公时常会有‘恶性’行为，他需要时刻警惕，小心观察。
汽车拐出高速路，进入了一条街巷，穿过这片街区，便可以直奔望江别院小区了。
走到一处超市门口，李扬帆下车买了一堆东西提着拎了回来，他往自己的嘴里叼了一只面包，道，“吃点东西，脑子更活。”
老公撇掉烟头，从塑料袋子里扒拉出一罐啤酒，打开，脖子一仰，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道，“爽。”
是啊，烟抽多了脑袋疼，喝口酒提提神。
“还有多远？”
“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