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查不到的‘熟人’
一
李扬帆给同事打电话，“昨天晚上，那些保安都在干嘛？”
“了解过了，他们组团打游戏，打得农药，从傍晚一直玩到半夜。”
“玩到半夜几点？”
“十二点多。”
“在哪里玩的？”
“在宿舍，用手机玩的，这些家伙兜里基本都没有钱，不怎么往外走。”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暂时没有，那个吕振东还关着呢，什么时候放？”
“还能跑了他怎么滴，该放就放吧，那些破事扔给派出所处理。”
“行，我知道了。”
“等会儿，先别放人，回头我去看一下他们的个人资料，再跟他聊一聊。”
“好。”
二
李扬帆捏着眉心走进了汪海洋的家，鞋也没有脱，直接走过去，坐进了沙发里。
安东已经回家了，姜蕾和汪海洋站在一边，看到他那个样子也没敢说话。
李扬帆几次掏出烟盒又都塞进了兜里，他还能记起来这个家里有婴儿，不能抽烟。
“你还没吃饭吧。”姜蕾说着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出来，又给他热了一碗小米粥，用微波炉热了两盘子菜，全部端了过去，放在茶几上。
李扬帆用胳膊肘子拄着大腿，支着额头，抬了抬眼皮。
菜几乎都是整盘子的，没怎么动过的样子。
他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你们家大门的密码保姆也知道？”
姜蕾往楼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一个月给开多少钱？”
姜蕾伸出五个指头。
“物业和保安知道密码吗？”
“怎么可能。”
“叫外卖都是送到门口的？”
“我们从不点外卖。”
“快递呢？”
“自己取。”
“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呢？找物业修？”
“嗯，修过。”
“你们这里，大门的密码锁都是一样的吗？”
“我们自己换新的了，以前也没有密码锁啊，找人换新的了。”
“换锁的？哪里找的？”
“买装修材料的时候就看了，后来打电话来给换的。”
“输入方式跟别人家一样吗？”
“不知道。”
“你们也不怎么跟邻居来往是吧？”
“脸熟，有的知道姓，不过，邻居这家是搞培训学校的，挺熟的。”
李扬帆没有拿筷子吃菜，光吃馒头可能噎到了，他端起小米粥，咕咚咕咚一口全喝了。
他站起身，将最后两口馒头塞进嘴里，朝门口走去。
走过汪海洋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三
李扬帆开着车往回赶，手机不停地传过来一些信息。
专案组会议一直在进行，会议文件也在不间断地传递过来。
李海棠跟他说，他们不可能等到房主回来再说，已经取过房主父母孩子的血做化验了。
她还说，那把插在死者脖子上的水果刀其实不难拔出来，可能是因为凶手太慌张，一时乱了手脚，本来应该朝上方拔刀，结果变成了拉拽，更有可能是因为鲜血喷溅到了凶手的脸上，这才让他彻底放弃了那把刀。
那把刀跟那个工艺品一样，上面都没有发现指纹。
他们为了清除那把刀上凝固的血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究一无所获。
即使那把刀上有凶手的血液也被死者的鲜血污染，已经没有办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两位死者的手机已经破解，通话记录已经调了出来，很遗憾，没有在新近联系人身上发现任何线索和疑点，他们正在调取和仔细查看手机里的各种聊天软件信息，希望能有斩获。
被死者蒋超格式化删除的视频已经恢复，他们俩准确的进入别墅时间已经掌握，第一个推测果然被推翻，即使他们认识凶手，那也是在视频被删除之后招去的。
其它的监控视频因为有了比较准确的时间，查看起来应该不难，最晚在天亮之前会有结果。
别墅区里的寻访工作依然没有任何进展，侦查员也进入了他们的业主群，呼吁大家积极提供线索，但是，至今没有回应。
给这家别墅换锁的人员也调查过了。
他想到的，别人自然也想到了，为了破这个案子，领导调动了大量的人手。
他给同事打电话，让他们看一下，周围的邻居有哪一家的监控摄像头在可以调节的情况下，能够看到那栋别墅的大门口，并让他们研究一下，那颗摄像头光学以及数码变焦的能力，清晰度怎么样。
他给李海棠回了一个信息：监控坏了，这么巧？
李海棠也回道，所以，大家也没有放弃，物业，保安……一切内部人员。
她又发了一条：我感觉，凶手就在眼前。
是啊，能够轻易进入别墅，还能够轻易找到房主首饰盒的凶手，不可能太远。
四
会议室里。
大家不得不讨论一下凶手是另一个‘陌生人’的猜想。
“房主不配合提供一份名单，他拒绝，他认为那是对他朋友和亲信的不信任，以后他没法做人，也没法做生意了。”
调查人员跟领导汇报，领导抽烟已经抽得脑仁疼，恶心到一口饭都吃不下。放在桌子上的饭盒都没有拆封。
他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等待一个好消息。
“至于还有谁知道他家的密码，他表示不清楚。”
另一个陌生人好像根本不存在。
“大家现在可以肯定，死者二人只是去‘蹭’别墅住的，而不是去偷东西的，是吧？”
大多数人点头，少数人沉默。
房间的照片，床上的照片，床单污迹的照片，避孕套的照片，以及检验结果。
这二位来这里‘蹭’别墅恐怕都不止一次了。
这个房间并非主卧，也不是孩子的房间，一般没人住。
“如果真是巧合，为什么没有出现打斗的迹象，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会让男死者把脑袋送给人家砸？”
大家想象不出来，除非……。
有人提出了对法医唯一的质疑，小心的问道，“要不，再做一次尸检？”
“你认为凶手功夫很厉害，专门打内伤，打不出外伤？”
他们对法医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这样的案件，这样的现场，死者的死亡时间只有区区几个小时，尸体又不是巨人观什么复杂的情况，对于法医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就是单凭大家的经验都能够判断出一二。
有人调节着三d影像，提出新的推论，“散落的首饰在这个位置，凶器在这个位置，行凶也在这个位置，即使小偷真得是两个人，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手里有枪？哪怕是一把玩具手枪？”
“有可能，让他下跪，就跪在那个位置，凶手正好又看到了那个工艺品，就地取材。”
“那么，金银首饰是在什么情况下散落的？杀了人吓的？”
那边，已经有两个人开始配合，一个用手指做枪，指着另一个同事的脑袋，一个做出双手托举工艺品往下砸的动作。
另两个人会意，站起身来，走到各自的身后。
这就是团伙做案了。
而大屏幕上是散落地面的首饰照片。
看着照片里的首饰，有的人甚至觉得小偷很可怜……。
为了偷这么点东西，竟然杀了两个人。
有人在揉太阳穴，有人在喝水，有人在抽烟……。
“保安在什么情况下会知道业主家的大门密码？”有人提出。
“我的家门钥匙都给过保安，让他帮我喂狗。”有人说道。
“我家大门没有密码，但有时候，钥匙扔在门口。”
“送快递的呢？送外卖的呢？”
“那就大海捞针啦，这些行业，人员流动性都不小。实在没有头绪了，再组织人力去排查，现在，还是缩小范围吧，争取尽量快点破案。”
“技术科还是没有什么新发现？”
“还没有。”
“那就再去现场，再给我仔细搜。”
“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组团作案也有可能……毕竟，内部人员知道密码的概率更高一些，接触业主的机会更多一些。”
“即使那样，现场证据呢？我们的依据是什么？”
“那就重点分两拨人，去，都去，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