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着感觉走
一
李扬帆开着车回到了望江别墅区。
他的同事们已经在物业办公室里对每一个人都做了笔录，包括所有的保安和物业工作人员。
现在，他们已经结束工作离开了此地。
另一拨人还在调取周边的监控录像信息，别墅区里的走访工作还没有结束，辖区派出所派了两个人在凶案现场值守。
此时，已经是傍晚，西方的天空只有一片晚霞，太阳已经落山了。
保安室里只有一个保安在值班，巴豆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小区的保安都很年轻，只有几个人超过三十岁，其中就包括吕振东。
“你找谁？”
这个保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看一个凶手一样看着他。
“我公安局的。”
李扬帆连证件都没有掏出来给他看，他在保安室里到处看了看，看了看保安值班表，也看了看里面的设施。
然后，他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点了一只烟叼在嘴里，也不说话，瞪着眼睛看那个保安，把那哥们看得毛骨悚然。
年轻的保安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李扬帆的眼神，屡屡与他四目相对，却都迅速转过头去。
他没有坐下，靠在保安室的一角畏畏缩缩，六神无主。他一会儿看向外面，一会儿看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登记表，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又塞了回去。
这个小子用的手机不错，这一点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即使再穷的人，只要有工作，都买得起桃子手机。
手机是面子，大家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兜子里有钱没钱，面子上都得过得去。再说了，有一个好手机，打起游戏来也爽。
“你们对别墅区的每一个业主都很熟？”李扬帆终于开口问道。
“不熟不熟，我一个都不熟。”他慌忙摆手道，“我干得时间也不长，不知道。”
“有干得时间长的？”
“超过半年都是老员工，他们这么说的。”
“老员工说的？”
他想了想，“队长说的。”
他探身摁了一下开门键，一辆快递公司的厢货车开了出去。
“过几天我也不干了，我也送快递去，一个月一万多，就是辛苦点，等他们招来人了我就走，要不，他们扣我工资。”
李扬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自己开门出去了，那哥们跟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扬帆走向保安宿舍，保安宿舍在二楼，他走上楼梯，眼睛在犄角旮旯里搜来搜去。
总得来说，这里非常干净，地面，墙壁，灰尘污渍都很少。
二楼有十几个房间，有些房间还是空着的。
这个小区刚开始做宣传的时候，保安队伍是军事化管理，人数也是多达三十多人，天天来来往往的排着队巡逻，但是现在只有九个了。
保安队长单独有一个房间，其他人混住，混得久的老人们也有自己独霸着一个房间的。
李扬帆打开一扇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摒住呼吸，朝后面退了两步。
这是一个混住的房间，看样子有三个人住在这里，只是里面脏乱差，跟外面的卫生情况完全不同。
屋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脑，从键盘的磨损度来看，是他们用来打游戏的。
电脑呈关闭状态，地面杂乱的线缆中有路由器亮着绿灯。灰尘，烟头，饮料瓶子到处都是，衣服，鞋，袜子，被褥都是凌乱的。
他戴上手套，走进去，伸手摘下了一个挂在床上的拉力器，仔细的看了看。
他在这个房间里逗留了五六分钟，然后，走向另一个房间。
在另一个房间的桌子上，他发现了一双白手套。白手套像一双从脚上扯下来的袜子一样随意丢在桌子上，面料和样式及做工都跟他戴在手上的一样，都是一次性的，只戴一天，甚至一次就会变得很赃。
保安们在早上的时候和领导巡视的时候会戴上白手套站岗，但是，戴得时间不长。
他将手套抻开仔细得看了看，然后放下手套，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锁同样是坏的，门锁位置有撬过的痕迹，但在外面用螺丝拧着金属叶片，挂着一个锁头。
最后，他站在了敞开的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也很整洁，门窗都是开着的，小便器里有除味的芳香球，看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倒是很负责任，把公共场所收拾的很干净。
大便池只有两个，他推开门看了看。
二楼宿舍区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他从宿舍区出来，朝着凶案现场的别墅走去。
二
这个别墅区有环四周的铁栏杆围墙，铁栏杆上还拉有五道铁丝网，铁丝网上有不少摄像头。
李扬帆顺着铁栏杆围墙旁边的道路走着，一路观察着沿途的别墅。那些别墅都是双拼的，而独栋别墅几乎都分布在别墅区的北侧和西侧。
这条小区内的道路跟围栏之间还有一片绿化带，绿化带不宽，但是种得树可不少，高得矮的都有，密集的地方甚至都看不到围栏。
高大的树下还可以走人，露有土地，地上是稀疏的各种杂草。
天有点暗了，他没有带手电，无法观察绿化带里的情况。
他走到凶案现场，跟值班民警打了招呼，一块吸烟。
别墅里被带走了很多东西，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在门把手上，冰箱上，墙上，床上等很多地方和物品上都留下了各种检验试剂和现场标识，在没有破案之前，现场是轻易不能进去的。
独栋别墅是有一个单独的院子的，跟汪海洋家一样，即使是双拼别墅也都有自己单独的院子。
只是，那铺满地砖的院子对于侦查员们收索证据显然不友好。
院墙不高，可以轻易翻过去，墙上没有玻璃碴子和尖刺，两边各有一个摄像头，对着院墙外的道路。
“接警的兄弟过来的时候，没有破坏现场，那个女的连看都不用看，肯定死了，听说120来了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
李扬帆点头，眉目不展，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凶手是从正门进去的，也是从正门走掉的。”那个民警继续说道。
李扬帆点头，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只从这一点来看，是蒋超从里面给凶手开的门，凶手行凶之后，从里面打开门走掉。
“会不会是房主突然回来了，以为是小偷，躲在暗处偷袭？”民警又道。
李扬帆摇头，“他们是认识的，即使是那样，也没必要继续杀人……。”
“真稀奇啊，没见过。”
“干得时间长了，什么事都会遇到……。”
“你们得通宵了吧？”
“是啊，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
“这案子肯定惊动大领导啊……。”
“嗯。”李扬帆点头。
民警扔掉了烟头，指着对面的别墅道，“这家要卖房子了，还有那家，都要卖房子了，艹，引狼入室，好好的别墅变成了凶宅……。”
李扬帆朝周围的几栋别墅看了看，漆黑一片，大概房主们今天晚上都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他伸手朝前指了指，“我有个朋友住在那边，我过去看看。”
“ok。”
三
老公来电，“我订了晚上的机票，凌晨两点能到机场，你开车去接我一下。”
“好，把航班号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