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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瑞云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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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枫叶林点燃秋天最后的激情,枫叶随风而动、翩翩起舞,染红清澈的湖边。踢踏踢踏的马蹄声迎面而来,重重踩踏落泥的枫叶,把这一抹红踩得更深入些。

    白沈二人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来到了瑞云宫附近的枫叶林里。

    白云溪不时看坐在前面的沈迎霜一眼,细心地发现了沈迎霜的嘴唇破皮了。薄薄的嘴唇被秋风连吹几日,可不破皮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白云溪拍拍沈迎霜的肩头:“我们休息一下,让小绿喝口水吧。”

    “吁。”沈迎霜扯着缰绳,让坐骑小绿停下来。

    漫步在沾染枫叶的清澈湖边,白云溪取出一只水壶,喝上一口。沈迎霜牵着马来到湖边,让小绿喝水。白云溪看着手中的水壶,再望着沈迎霜的嘴唇,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深吸一口气,也来到湖边。

    “来,沈宫主,渴了吧?喝点儿水。”白云溪把水壶递给沈迎霜。

    在白云溪目视之下,沈迎霜打开瓶盖,对准瓶口灌了自己几口水,再拧紧,然后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接着把水壶递还给白云溪:“谢谢白宫主的关照。”

    白云溪在沈迎霜嘴对嘴、不对,是嘴对瓶口喝水时,心里忐忑地跳动着。等他看到沈迎霜粗暴地擦嘴后,忍不住可怜这薄唇,问:“瞧瞧你嘴唇,都快干燥地破皮啦,高姑娘给的唇脂还在吗?我帮你涂一下吧。”

    说完,白云溪在藏秀湖的湖水里洗净双手,从怀中取出丝绸帕子擦干,向沈迎霜摊开手。

    沈迎霜从玉兰纳戒中取出装满蜂蜡唇脂的瓷瓶。他本来想自己涂的,可又没有镜子,只好递给摊开掌心的白云溪,小声说:“那个,你轻点儿。”

    沈迎霜说完后就后悔了。

    我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白云溪拿起这浅青色的瓷瓶打开,用食指抹出一块唇脂,朝沈迎霜的方向走进一步。

    沈迎霜不知为何,后退了一步。正巧,身后有一棵枫树,沈迎霜靠到在枫树树干上,手中小绿的缰绳不小心松开,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小绿也乐得开心,走到旁边吃柔软的草了。

    “嗯,你跑什么?头给我转过来。”白云溪用沾了唇脂的手背拍拍沈迎霜的脸,等其摆正后,仔细地擦上唇脂。

    白云溪满意地退开一步,欣赏自己的佳作:“我手艺还不错吧?不知道高姑娘现在在干嘛?”

    “不知道。”沈迎霜的嘴唇被呵护得莹润饱满,眼角也染上这枫叶红。他用食指覆上自己的双唇:“多了。我看你也需要,让我帮帮你吧?”

    沈迎霜在大事上显得大方,在小事上却是一副来而不往非我也的态度,从不让别人占自己的小便宜。他抓住还在愣神的白云溪的袖子,也往白云溪嘴唇上抹上唇脂:“好了。”

    两个人在湖边打闹了好一会儿,才骑上小绿继续赶路。

    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一个插着“枫”子旗的小摊前。清香扑鼻的枫叶糖酱烤秋刀鱼映入眼帘。白云溪一看是美味的鱼,便走不动了:“沈宫主,我在马上坐了几天,全身酸疼,可否在此摊休息一会儿?”

    还不是坐?

    沈迎霜刚想反驳,就看到小摊桌子上的鱼,了然于心,准备坐下。

    “等等。”白云溪拉着沈迎霜的衣袖,沈迎霜不解地望着他。

    白云溪取出一件常用的黄色薄外套,铺在长木椅上,才拉着沈迎霜坐下:“店家,来两条秋刀鱼。”

    “好嘞。”店家速度烤好秋刀鱼,熟练地淋上具有本地特色的枫叶糖酱,来到他们那桌。店家看清了白云溪身上的瑞云宫宫主令牌,问:“咦,这位不是白仙师吗?那这位定是沈仙师了。”

    白云溪点头:“正是。”

    暂时还没有新的食客来小摊,店家开始聊起来:“白仙师,最近关于你们的谣言可多啦,但我不信。都说师徒如父子,这将近百年的师徒情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一定是他们在胡说八道。”

    沈迎霜欲拿烤秋刀鱼的手一顿,他想听白云溪会怎么回。他没想到白云溪不留情面地回:“确实是……没有师徒关系了。”

    沈迎霜当时心不在焉,白云溪有没有说其他话,枫叶糖酱烤秋刀鱼好不好吃,他都不记得了。真的是听而不闻,食不知味。

    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太阳完全落下山之前,赶回了瑞云宫。

    瑞云宫大门看起来比辉月宫更加气派,珠光宝气、光彩夺目。瑞云宫门口下是一把大型铁剑,剑上刻着“锤炼”二字。

    还记得以前的剑都是一阶,要慢慢修炼,几乎无人修到十阶。现在普遍使用二阶打造法造剑,造出便是二阶剑,且人和剑双方的修炼速度会增快。

    瑞云宫第一任宫主白铜瑞是做锻造一族的族长之子,在研发六阶剑、九阶剑锻造法后,白家发家致富,更上一层楼。继任为新族长的白铜瑞便成立瑞云宫。

    瑞云宫第二任宫主是白云溪。他那时在立瑞云宫宫训,还寻问当时的师尊沈迎霜。沈迎霜说自己书读得不多,只作参考,可白云溪还是用了。

    于是,“锤炼”二字下是白云溪亲手刻上的瑞云宫宫训——须知飞升神仙境,修炼多从锤炼来。

    瑞云宫得知白云溪回来的时间,命两排护卫在阶梯上站着等候。在白云溪踏上台阶时,护卫们齐声大喊:“恭迎宫主回宫。”

    沈迎霜想想自己回宫还鬼鬼祟祟的,生怕罗铭沙又说他在偷懒。相比起自己,白云溪回宫的排场还真大。

    “哎呦,表哥,你总算是回来啦。你那天走得急,我都没赶上和你一起去丰收宴。”白芮梨捏着手中鲜艳的丝绸帕子抱怨道。

    白云溪白了一眼:“还不是你,好好的数什么宝箱?瑞云宫那么多护卫,你的宝箱还能飞了不成?我的姑奶奶,等你数完了,这天都要黑了。我还有折子要看,先不奉陪了。沈宫主,失陪了。”

    踏入宫门,白云溪就跑回主殿书房看折子。沈迎霜早已交了宫章和宫主令牌给副宫主观都玄,由他来处理宫中大小事务,自己只留了一个若水宫宫主腰牌。观都玄为第二任宫主观临水之子,沈迎霜不擅长看折子之类的事情,有意让观都玄继任若水宫第五任宫主。

    沈迎霜来到水芸阁。这是白云溪特地给他造的一方小阁,在主殿旁幽静处,方便沈迎霜来瑞云宫时有个落脚之地。水芸阁这个名字是白云溪挑选的,与沈迎霜在若水宫的住处水云阁相仿。水芸阁这间屋子与瑞云宫整体的风格不同,偏向若水宫那边的风格。这古色古香的屋子,更显有庄重之感。

    入夜后,一轮月慢慢挂上天上最高的位置。

    沈迎霜简单洗漱,坐在床头,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羊脂玉白瓷瓶发呆。沈迎霜自己住的水云阁没什么装饰,只余一个静谧典雅的天青釉玉壶梅瓶,瓶中插着玉兰干花两枝。

    沈迎霜摘掉这个白瓷瓶里面的干菊花,细细抚摸如羊脂玉般柔和的瓷瓶。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宫主,睡了吗?我要进来了。”白云溪问完后直接推开门。沈迎霜慌忙把菊花插回瓷瓶,轻轻放回桌上。

    待白云溪走近,沈迎霜才发现他手中执一枝新鲜的丹桂。水芸阁外栽种着几棵品种不一的桂花。白云溪手里的,应该是外面其中一棵桂花树的枝。

    白云溪靠近床头,对着沈迎霜俯下身:“还没睡?”

    “还早着呢。”沈迎霜目光落在白云溪把玩着的丹桂枝上,“还不到亥时。”

    白云溪伸出丹桂枝,划过沈迎霜披下的长发。一缕青丝被提起,到达一个不可承受的高度后,一丝丝往下滑,落回沈迎霜肩头。

    “你知道吗?你头发的香气和这个丹桂的一样。”白云溪说完,又挑起一缕青丝玩。

    沈迎霜满脑子还在想中午小摊店家说的师徒情深。

    哪来的师徒情深?

    白云溪根本不想认沈迎霜这个师父。白云溪现在还拿着丹桂枝在他面前乱戳,气得沈迎霜猛地坐上床,躺着:“我——不——知——道!我要睡了。”

    “浴室借用一下。”白云溪帮忙落下青纱帐。

    “随你。”沈迎霜说完就睡,并不打算理会白云溪,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白云溪也不在意,把丹桂枝对准瓷瓶细细的口一扔,竟扔中了,然后去洗澡漱口。接着,掀开青纱睡进去。

    沈迎霜迷迷糊糊中有所察觉,心想: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粘着我睡。还小吗?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还没到白沈二人的起床时间。外面便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宫主昨晚睡哪了?”紧接着是拍门声:“沈宫主,我们白宫主在你那里吗?”

    沈迎霜还没到起床的时辰,不愿起来,往被子里缩了缩,抱住一个温热的东西向上蹭。

    白云溪拍拍沈迎霜背部:“有人找我,手先松开。”

    意识朦胧的沈迎霜听到有人叫他松开,也就松手了。

    白云溪走后没过多久,沈迎霜便醒来。他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见白云溪不在身边,沈迎霜不在意,也暂时不想看到他。

    看到枕头旁有叠好的白衣,沈迎霜顺手穿上,感叹:“这布料真舒服。”

    他来到盥洗台前洗漱。遥想第一次来洗漱时,他还在感叹这小水缸里装的居然是温水,应该是用专门的符咒热的:“当真奢侈。”如果在若水宫,就是普通的冷水在等着他了。

    洗漱完毕,沈迎霜像往常一样准备练剑。

    在水芸阁一棵棵桂树的“围观下”,沈迎霜练了一遍若水宫剑法。

    “我的妈呀,这实在是……”

    “别说了,别说了。”

    “你们都小声点儿,沈宫主在里面呢。”

    沈迎霜觉得外面吵吵闹闹的,实在很不像话。他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婢女,寻问。这才得知瑞云宫宫门口发生大事。

    那个婢女支支吾吾个半天没说是什么事,沈迎霜也懒得再问,直接快步奔向瑞云宫宫门,白衣随风翩跹。

    远远瞧见白云溪与几个长老围在那儿,沈迎霜才走近一点,便有浓浓的血腥味涌进鼻腔。

    有人被杀害了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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