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求当疯皇的狗腿子
世子宝邸后厨门口,朱曦抱着黑玉食盒,杵在月光下晃神。
手捂在嘴上。
被萧夜笙唇齿厮磨过的绵密感,仿佛长在了上面,无论怎么抹都抹不掉。
她每次唇印着唇给他啃,两人都是各自保持不动。
可她却能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不平静,好像每次都在极力克制压抑着什么。
刚刚扯着他的腰带,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怕把她脑袋给揪下来,可是他却只是浮于表面的转悠,磨磨蹭蹭不肯给个痛快。
啊啊啊啊啊!
在想什么?
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真的要等着被他咬死,才知道他是吃人的啊???
按照冷月娥的那番说法,她体内的兵符,恐怕也藏不了几天了。
一旦兵符被冷月娥发现夺走,到时候她前有疯批暴君、圣母大女主,后有打不死的龙傲天男主。
她这个痴傻女二号,夹在中间,还做不做人了?
就只能当棵任人宰割的白菜!
想到这里,朱曦整个人麻了。
不行,必须尽快脱身,赶紧去山腰谷找花姐儿,把体内藏着的兵符询问清楚。
之后她就在山里找块地方,无论是种白菜还是养猪,反正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手背蹭了蹭唇。
有股血味涌入她的鼻腔。
她惊诧地摊开手掌,借着后厨里面的光,一看,掌心全是血!
难道是这黑玉食盒里的血?
朱曦纳闷地将黑玉食盒举高,用手检查了一遍,又打开食盒盖子,里面那对羊宝处理的很干净,一缕淌出来的血丝儿都没有。
确定不是这黑玉食盒的血,她就知道肯定是疯批刚刚打架,让伤口又裂开了。
他那伤口,她见过,特别吓人,应该是被火铳伤的,不但伤口面积大,而且还很深,整个肩膀血肉模糊,伤口好像好得也特别慢。
但萧夜笙就跟感受不到疼一样,丝毫不将那伤放在心上。
他根本就不管它是流血还是不流血,黑衣裳一穿,他就跟好人没什么两样。
今天萧夜笙穿的是一身黑缎朱红暗花衣袍,即使伤口流血,在那身黑红的衣裳上也毫不显眼!
手掌的血渍斑驳骇人,想来疯批这次真的伤得不轻。
咬了咬唇,往回跑。
若是疯批死了,她要第一时间听他精彩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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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阁香榭
萧夜笙坐在圆月窗前,斜倚着楼阁前榻,微弓长腿,那身姿的剪影,只有用漫天璀璨星河点缀,加之整座大梁城的盛世夜景,才堪称相配。
他刚刚让璇玑给伤口换了药,坦着胸膛,慵懒地披着黑金外袍,翻阅着手里一摞厚厚的奏报。
他这个皇帝,人不在朝堂,可对宸国的事,却一样都不少操心。
如今,他身上有伤,手底下的僵尸士气动荡不安,周遭有不少百姓受到僵尸的连累,必须尽快找到噬血蛊的解药。
另外,楚升的这支火铳,出自卫军前任统领卫无涯那里,卫无涯现在人还藏在山腰谷,若其余火铳被楚升找到,那他这批僵尸大军就会被火铳钳制,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为长远打算,还是得找到朱曦身上的兵符,才能彻底消了僵尸的祸患。
眼下楚平奉旨入京不久,朱紫国边境就发生小股动乱,再算上边境那些蛰伏许久的边陲小国,个个都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萧夜笙心烦地合上了手里的奏报,偏头抬眸望了眼窗外。
漫天星辰落于他的清冷眉间,灿斓点亮了他那双深邃墨瞳。
榻前,楚平和玄庸,两人分两侧而站,低头良久不语。
而殿内地板的中央,还跪着一名手脚被绑的男人。
卫军统领,无影。
萧夜笙漠然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扔了手里的奏报,拿了火铳蹬着皮靴,踱步到无影的身前。
他慢悠悠地俯下身,细长手指闲适地把玩着火铳,手腕翻转,将铳筒在掌心中打出旋花儿。
转了几圈,之后,他将铳筒口对准在无影的脖颈处,抵住。
“朕这里不留没用的人,你这把火铳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嗓音极低,含着彻骨威慑。
无影侧身倒在地上,手脚无力都被捆着,死死瞪着抵在脖颈的火铳,那冰冷铳口,仿佛能将脖颈穿透。
瞳孔因极度惊吓,开始涣散。
“是……从卫无涯手底下的人,那里夺来的,楚升手里仅此一把,其余的都在卫无涯手上,下落不得而知。”
一切正如萧夜笙预料的那样,楚升也并没有找到卫无涯的下落。
他得尽快赶去山腰谷,抢先找到那批火铳的下落。
看着这位落败的卫军统领,萧夜笙眸光戏谑,冷嗤一声,杀念浮动,屋门悄悄开了道缝儿。
他抬眼,就见朱曦露了半个脑袋,躲在门口看他。
“去山腰谷的时候,带上他!”
他陡然收了手里的火铳,蹬直腿站了起来,随即大手一挥。
楚平挎刀将人又给拖了下去。
朱曦不知殿内发生了何事,但却确切地听见萧夜笙话中‘山腰谷’三个大字。
顿时心中高兴不已,因为她要找的花姐儿,恰好也在山腰谷。
等会儿寻个合适的机会,求疯批带上她,那她之前规划的种白菜养猪大计,便可水到渠成。
萧夜笙重新坐回窗前榻上,手里火铳潇洒一扔,继续低头看手里的奏报。
玄庸站在榻前,瞥见门口露出的那半只小脑袋,嘴角上扬,扯出老谋深算的弧度。
“少主,这山腰谷虽然不远,可毕竟也是山路,如今少主重伤在身,一人去只怕……”
说完,他捋着胡子,看朱曦。
朱曦躲在门口正愁没机会插嘴,接受到玄庸投过来的目光。
之后,立刻明白他话中意思。
玄庸这是不放心,想让她主动请缨,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带我去!”朱曦躲在门后,糯糯的一声。
萧夜笙抬眸,狠狠瞪了一眼,杵在榻前的玄庸。
朕用你多嘴,站这儿多余!
玄庸秒懂,悄悄掩了掩黑云帐纱,拍拍朱曦小小肩头,又替两人重新将屋门合上,退了下去。
目送玄庸离开后,朱曦踮着脚尖儿,钻进屋里,绕过黑云帐纱,走到榻前站好。
见萧夜笙肩膀新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就知道是他肩膀的伤口,是真的裂开了。
她努力尝试不去看他胸膛没有被纱布包扎的部分。
那些肌肉线条狷秀硬朗,随着他有深有浅的呼吸,此起彼伏,仿佛蕴含着猛兽般无穷的爆发力。
“你不是给朕热饭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萧夜笙并没有特别专注于手里的奏报,敏锐察觉到这小丫头看过来的眼神。
纹丝不动,老实躺着给她看。
“我……那个不放心你的伤,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朱曦低着脑袋,小声嘀咕。
萧夜笙唇角,满意地扬了扬,继续专注手里的奏报,将整张脸埋在光线的深处。
朱曦鼓足勇气,蹲下伏在他的榻前,小手自然搭在他的榻边。
“你带我去山腰谷吧,我保证不拖你后腿,我给你当狗腿子!”
“你该唤朕什么?”他不动。
“哦,夜笙……”
说完,她又用小手,试探性地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带我去山腰谷吧,一路上我会好好照顾你……肩膀的伤!”
要是能由疯批带着去山腰谷,那她可省事多了。
凭她这两条小腿,先不说认不认路,走过去估计可得好几天!
萧夜笙终于放下奏报,极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映出窗外漫天的星辰,含着一种让人看不清的笑。
“你知道怎么照顾朕的伤吗?”
他朝她俯身逼近,长长眼睫微微低垂,声音很沉,笑容危险。
满满的压制感扑面而来,朱曦瞬间整个人绷得不敢呼吸,身子向后倾到极限,再仰就要跌倒了。
“不……不知道……”她求生欲极强地抓住了萧夜笙的衣领。
眸光晃动,她人已经仰到极限,身后没了支撑。
两只不安的小手去勾萧夜笙的脖子,勾紧他才不会摔下去。
萧夜笙被她这两只小手抱得死紧,双眼微微弯了一下。
眼看她就要掉下去,终于决定不再逗她。
单手撑住她的后腰,手臂旋即发力,把她整个人捞到软榻。
之后,拦腰手腕旋然扭转,两人在榻上翻滚一周,将她给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
他强势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瞬间将朱曦整个人彻底淹没。
朱曦慌张地将两手自然搭在他两侧肩膀上,转头盯着他左侧肩膀缠的厚厚纱布,而纱布外面,是蓄满爆发力的紧致肌肉。
她小脸瞬然泛红,将头偏到一侧,怯懦地说,“我去跟璇玑学!”
“不如朕教你?”他两眼弯弯,那浓密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真相。
朱曦懵懵:“……”
她的确不会照顾他肩膀的伤,既不会包扎,也不会抹药,就只会往上撒药粉,就跟撒烧烤料似的。
可是,这些萧夜笙就会吗?
他伤口不也是璇玑包扎的么?
不去跟璇玑学,跟他学什么?
他能教什么?
怎么直觉告诉她,似乎大概好像哪里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