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长婚事
赵氏从宫中回来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换上一身常服接过桂嬷嬷递来的茶水。她想着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看来她要和夫君商量商量，厉儿的婚事再不过聘书，就不是他们为人父母可以做主的了。
如今想想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与柏贵妃绝非偶遇，应该是柏贵妃特意等着她，将她的娘家侄女柏品绾介绍给她认识。宴会结束后太后特意留她在慈宁宫，丽贵妃与三公主，还有丽贵妃母家小国公夫人母女三人皆在。
她当时不以为然可是在接下来的叙话期间丽贵妃的话中意思，她了解到丽贵妃虽未明说，但是言厉与国公府二姑娘均到婚配年龄。虽然丽贵妃没有挑明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宫中这些贵人打的是什么注意！
是真的看上她儿子言厉了吗？
狗屁！还不是看上她言家手握重兵了呗！
她早就说过宫中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整日吃饱撑的没事干。你说说你们这些女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想法设法的去抓住皇上的心呀！别有事没事，出来嚯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呀！
现在想想还是他公公老侯爷有先见之明，给她那木讷脸的儿子早早的定了娃娃亲。要不因为今儿这事她还指不定会得罪哪位贵人，然后再给皇帝吹吹枕边风，那遭殃的还是他们言家呀！
唉！只听周氏这长长的叹息声，也吐不尽这次进宫带来的郁结之气。对付这帮后宫中闲的只剩下斗心眼子的女人，比上战场打仗还让她头疼。
不过好在她的公公老侯爷和夫君言仲，以及言家之人是出了名的礼孝忠义之人。她才可以，以公公曾为言厉定下一门娃娃亲为由，今日算是搪塞过去，只是不知那杜家是何想？如果同意她就不用犯愁，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她真的准备立马要修书一封去往金陵冷家寻一位适婚女子，早早的配给他那一点都不关心自个终身大事的儿子。
虽然她的公公当年为她的儿子言厉定下一门婚事的，而且还有信物为证。可是双方这些年也没提及过此事，故而就是没有婚书，也就不知那荆州杜家是怎么想的。要是杜家同意还好，要是不同意，厉儿还没有亲事，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有些棘手了。
虽然她现在这么说未得罪任何贵人，可是再过一段时间荆州杜家还没有下文，丽贵妃定会重谈此事，想来柏贵妃也会提及言厉与白品绾之事。想想这些后宫贵人们，怎么每天闲的吗？脑子里竟是这些算计身为臣子的他们！
这些后宫的女人们要是闲的没事就多绣绣花，多种种花养养草，多讨好她们的陛下，也好再得圣宠呀！可这些女人就是闲的，她们没事做还要给她周惠合添些堵，给她找些烦心事，想想她就头疼的厉害。
牢骚归牢骚，不过放眼望去朝堂后宫，肖显已稳坐太子之位长达23年。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太子自从年前身患疾病一直就是好好坏坏的，却也不曾危及性命。就在今年年初，太子在他的生辰宴当天倒在先皇后的寝殿内，从此便病情加重。就是这太子病情加重才导致给这些有皇子的娘娘们从新燃起希望，可是着希望一旦升起后宫中这些贵人们的手无形之中又伸到前朝来了，而他们这些前朝的重臣无疑是她们这些贵人笼络的对象。
周惠合那个纳闷呀！老祖宗不是已经定过规矩的嘛，后宫不可干政的呀！怎么这些贵人们都忘了吗？
她想了想身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也是可怜，皇上本来想借着太后寿宴让宫中热闹热闹，本是想让太子也沾些喜气，冲走太子的晦气，让太子的病早些好，才会和太后商量大办寿宴。可是呢？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后院却起了邪火，一个个的贵人们却借着这次太会寿宴一个个的小算盘打的“砰砰砰”响。
不过单瞅着这次皇帝能为太子做这些，就足以证明皇上是很疼爱他和先皇后所出的这位嫡长子。
周惠合接连又叹息一声，至于冲喜这么一说，有的沾了喜气便好了，可是也有的就一命呜呼了。她是真的希望太子能好，放眼望去皇上众多的皇子中，不缺乏贤德和办事能力强的皇子，正是因为皇上出众的皇子太多，一旦太子薨了那诸皇子之间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争储大战。
那她言家就因手握兵权这一点就是诸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可她一点也不想裹入这皇家争储的政权中，可就是怕到时候会有意外出现。
所以她是由衷的希望太子能好起来，这样可以避免一场腥风血雨，以太子的才能贤德若继位定能是一位好君王。所以她决定了打今儿起她必定会早晚一炷香，以来祈祷太子的病赶紧好起来。
她又默默的叹息一声，不过看如今柏贵妃和丽贵妃对待她的殷勤，就足以证明太子，应该是命不久矣！
她的儿子言厉确实已到适婚年龄，言家向来立场都很坚定，那就是拥护皇权的，只想做纯臣。如今柏贵妃和丽贵妃同时找上她，不过也是看上言家手握兵权，这是决定三皇子和七皇子夺嫡之路的关键，可是他们言家向来不参与党争这些事，他们只效忠皇帝，而且她也不想言家成为党争下的炮灰。
言明珠满脸笑容的走进周氏的屋子，看着满面愁容的周氏，她可爱的小脸上的眉头也皱了皱，“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周氏闻声抬头看着已经坐在对面的言明珠，对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红疹好了很多，看来明日便会好的。”
“大伯母，今日进宫是发生了什么吗？”看着忧心忡忡的赵氏，定是今日宫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没什么事情。”周氏立马对这她笑了笑“珠儿，这几日可要为大伯母好好的参谋参谋，你兄长已到适婚年龄，是该娶一位贤良的妻子了。”
“哦。”长长的一声，言明珠顿时心神领会的笑着点点头，随之附和道“那是应该的！大伯母心中已有人选？”
周氏摇摇头，只是这件事情她得抓紧办才行。
“大伯母可还记得当年祖父，曾提起过一件关于兄长婚事的事情。”言明珠今日见到杜兰心时想起的，听门房说大伯母回来了，这才兴致冲冲得来说此事。
“嗯。”周氏想了想点点头，看着言明珠问道“你祖父是提过厉儿的婚事，可是并没有婚书，也不知杜家是做何想法呀！”
“大伯母，杜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听说当年小叔公大丧时已故的杜老庄主和其长子也就是现在的杜庄主可是携夫人前来凭吊，当时说过谢祖父救杜家老太爷祖孙之事。当时我言家大丧，老杜庄主必定不会在丧期说些其他的什么的。”
言明珠笑嘻嘻的说着“听大伯父说当年祖父押解粮草途径广陵，在山匪手中救下杜家祖孙二人。当时杜家老庄主对祖父可是万般感谢，任祖父如何都推辞不掉谢意，万般无奈下祖父见他家那小孙女机灵讨人喜欢，就开玩笑说：要谢的话，不如就把你这小孙女给我做孙媳妇。”
周氏想了想，“这也不过是你祖父当年的玩笑话而已！再说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两家也从未在提及过此事。”
言明珠显然有些焦急的说“大伯母，你也不想想祖父当年押解粮草，为早日到达边关走的是小道，并非官道才机缘巧合下救下杜家祖孙。再说那几年东海战事频发，海盗猖獗，倭寇又时常入侵，祖父也只是在闲余之时草草提及此事。”
“祖父如今还在海城驻守，如今北地这几年也不安稳，频频被北封骚扰，祖父都说恐有一站。大伯父还朝只怕是皇上有意让大伯父前往北地战场，现在不将兄长婚事定下，北地战起恐又要耽搁了！”
想到北地这言明珠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愁容，北封国耶律列的父亲耶律完统一北封八部，由耶律完带领下的北封八部一直与东宣交好。自北封王耶律列继承皇位，念着颜王是其亲兄弟对颜王一再众容，导致这些年北封颜王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而颜王又是主战派，这才导致这些年北地边疆劫掠，打杀东宣百姓之事频发，祖父说过我东宣与北封迟早有一战。
战事起，百姓伤，军人接战，必有死伤，马革裹尸还，骨肉别离痛，哀声破长空。哭的又是谁家郎、谁家夫、谁家父呀！
她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往好的地方想了想继续说道“大伯母，可知祖父当年救的荆州杜家幼孙女如今是何等出众！”
以往言明珠都是听那说书先生说那杜家幼女是如何如何的好，而今她可是见到杜兰心本人，的确是很出众的所以才说话这般硬气。
“那又如何？”看着言明珠说话神情这么笃定，周氏心中已有大概，想来杜家的幼女不会差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祖父已经为兄长铺好前路，至于这后路自然是兄长来走完。”言明珠挑挑眉，一脸得意洋洋地。
言仲一进院子就听见言明珠的话，便好奇的边走边说“什么君子好逑。”
言厉规规矩矩的对着周氏行一礼，“母亲。”
看着言厉那一脸的古板样子，言明珠嘿嘿一笑，要是杜兰心做她的嫂嫂，兄长还会这么死板吗？
“大伯父，是兄长的婚事。”言明珠对着言仲嬉皮笑脸，又刻意看看言厉的神情，会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惜了，还是那一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
言明珠止不住的在心中摇摇头去，长长的叹息声呀！可也忍不住的吐槽，就这样的冰冷木头块子，不帮他，他能娶到媳妇才怪嘞！
“嗯。”言仲看着言厉郑重的点点头“厉儿是该说个媳妇了，谁家的姑娘？”言仲看了看周氏，又看了看言明珠，朝堂上的糟心事此刻全抛之脑后，看着夫人和家人心情一下子颇好。
“说到杜家幼女。”周氏说完看着言厉。他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身为母亲的她都要怀疑，难道他们在为别人说媳妇？
“哪个杜家？”荆州杜家？言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样他的夫人才会有成就感嘛！他努力想了想官场之上谁家姓杜呀？突然他豁然开朗的说“刑部侍郎之女？”
“荆州，杜家。”周氏斜了他一眼，这人！就这记性！
言明珠扶额，他这个大伯父，就这记性。
“荆州？”言仲故意吃惊的瞅了一眼儿子言厉，“对，好像有个荆州杜家。那个与厉儿有娃娃亲的小姑娘。”
“不过，那只是父亲与杜家老庄主的玩笑，做不得真的吧！”言仲故意摇摇头看着儿子言厉，这小子居然不接话。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故意说“这些年也没见杜家人与我们说晓此事，杜家那幼女也许已婚配。”
“但是，这婚约是有的吧！”言明珠在一边插嘴“几年前咱们言家驻守海域战事不断，今年年初祖父与大伯父，还有父亲跟兄长合力才将倭寇打得不敢再犯我朝海域，海盗或收编或除。海域也是经此一战最少稳定十年，祖父才上奏皇上让大伯父还朝。至于杜家，那几年我们真的没空，不过听说杜家幼女杜兰心，也没有婚配。”
“你如何知晓。”言厉这一开口，说话的这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又相互看一眼：原来他在听呀！
“就是没有婚配嘛！”言明珠肯定的口气引得众人又齐刷刷的看着她。看着一道道目光，她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哪里的趣事不说呀！”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我就是没事偷偷出府一两趟，听听书而已。”
“就只是偷偷出府一两趟？就只是听听书，而已？”言厉的一记眼神瞅过去，丝毫不避讳的开始教训“父亲母亲看来真是把你宠的没有一个女儿家样子，成日里不在家中看书、女红就知道往府外跑！哪里还有一个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女训抄三遍两日后交给我。”
言仲夫妇听到这不仅干咽了咽口水，还相互给对方一个眼神，刚要起身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言厉的话峰就转向他们夫妇，“父亲母亲，明珠被你们教育的如此顽皮，叔父要是知晓那还不得当场气急。母亲你说说身长嫂的你如何交差，父亲身为大伯父如同亲父，女不教父之过，你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言仲夫妇同时看向儿子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周惠合看着儿子那一板一眼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他那刻板的祖父和二叔言律，再看看言明珠这性格才活生生的像她嘛！要不是两个孩子的差着年纪，她都怀疑是不是稳婆把她的孩子抱错了！
言明珠一副嬉皮笑脸的，立马把话题从她的身上转移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言厉继续说道“大伯父大伯母既然确有此事，又是祖父当年定下的。”
言明珠卖好的冲言厉笑笑，“那大伯母可派人去荆州打听打听那杜家如何，那杜家的二姑娘又如何。然后再让人前往杜家，问一问杜家是何想法，如果两家有意自可结秦晋之好，那是最好不过的。如若杜家无意那就换回信物，也不能耽误杜二姑娘和兄长的终身大事呀！”
言仲夫妇二人均觉得言明珠说话在理，准备就如明珠所说的办。
听到言明珠此时的话，言厉觉得母亲虽然把她的性子养的不像女孩，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说话方面，还有做事方面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