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都城初相遇
京都定南侯府言家，将相之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言家军所向披靡，令对手闻风丧胆，亦让所到之处百姓敬佩。言家众人也深得帝王的看重，朝堂之上无不对言家另眼相看。
自从今年定南侯长子言仲一家受皇命回京都述职。本就是玉树临风的定南侯长孙言厉，又是年少出名的厉小将军，一下子成了东宣京都城未出阁的女子心中最完美的夫君人选。又有多少女子人不想嫁到言家这样的簪缨世族，又是开国功臣的将相之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言家的后宅很干净。
东宣开国太宗皇帝与言家老祖宗是拜把子的异姓兄弟，曾经一起打下这中原地带的东宣国。言家老祖宗在岭城一战就是因为一个妾室差点丢了一个城池，也差点丧命，更差点让跟随言家老祖宗打江山的将士们丧命。
听说言家老祖宗也是因为妾室这件事，在与太宗皇帝平定中原定国号为东宣时。太宗皇帝赐封言家老祖宗为本朝的异性王爷，可言家老祖宗本就是为人耿直的性格，因为岭城一战心中有愧，他跪地一再谢绝太宗皇帝好意，最后太宗皇帝折中赐封言家为定南侯。也是从此之后言家祖上有一条铁定的规矩，那就是不准纳妾。
以言家老祖宗的话来说：武将之家后宅要的就是清静，莺莺燕燕太多烦恼自然就会增多。因此言家祖上定下铁的规矩，不可纳妾，不可有通房，不可有外室，后宅之中只能有一位结发正妻。
凭借这一条规矩，世代言家子孙都是达官贵族眼中最佳的夫婿人选。也因着言家祖上的这一规矩，言家历代的子嗣也并不多，所以妯娌之间也是十分融洽的，并不存在其他世家大族那般妯娌之间明争暗斗的场景。
这一代的定南侯世子夫人，便是已故赫赫有名的镇西王，也是东宣王朝开国至今的第一位外姓王爷周士渝唯一的女儿周惠合。从出生之时便被圣上封为华英郡主，说起华英郡主可谓是镇西王周士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华英郡主的母亲乃是金陵冷家嫡长女冷蓉嬛。
金陵冷家的翰渊学院是东宣国最大最出名的学堂，从翰渊学院走出八任国公，六位首府，五任太子太傅，翰林学士数位，朝中文官多从翰渊学院出仕。别看冷家世代都是以诗书传家，但实则冷家每一位小辈从小便要习文练武的。
华英郡主自小因为父亲的关系便在军营之中长大，镇西王夫妇大胜西戎班师回朝之日的同时，也是华英郡主出阁之时。说起华英郡主不得不说的是当年她出嫁时的嫁妆，可是以整个镇西王府作为嫁妆。当时十里红妆，就光抬入定南侯府的嫁妆足足抬了三天三夜，还有在镇西王府没有抬入言家的嫁妆听说还有很多。
在华英郡主嫁到言家没几日，镇西王夫妇便双双离世。华英郡主嫁的如此匆忙，只因镇西王夫妇在与西戎大战之时便已中剧毒，神医廖家家主一直为其续命。镇西王夫妇为了不让他们唯一的女儿，孤苦无依才强忍着病痛，强颜欢笑直至女儿出嫁。
这件事至今都是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去，至今还有谈及此事百姓都纷纷觉得镇西王夫妇眼光很好，当年的华英郡主也就是如今的言家大夫人周氏。周氏与言家大爷琴瑟和鸣二十于载，夫妻恩爱实属让人羡慕。
言大夫人周氏虽然常年随夫家驻守海城不在京都城久居，可就是这不常回来居住，周氏看人又很准，为人处事很周到，性格又不拘小节，很快就在整的京都的官宦贵妇圈是出了名的很好相处。
因此嫁入言家做周氏的儿媳，那肯定不会出现婆媳矛盾，又因着言家后宅很干净，日子一定会过的很顺心。这样的前无刻薄的婆母，后无妻妾成群的丈夫，又是世袭的侯爵，而且言厉又是那风姿绰约英俊潇洒的厉小将军，东宣没有出阁的姑娘谁不想嫁入言家。
而此年的言大姑娘言明珠也出落的美丽娇俏，出水芙蓉般模样，也是京都富贵人家心中最理想的儿媳。言明珠是定南侯言放次子唯一的子嗣，当年言二夫人刘氏难产生下言明珠导致身体亏虚，不久便离世，言明珠是由言大夫人周氏抚养长大的。
京都城的贵妇们一个比一个的犀利，看着言大夫人周氏都是如此好的品行，那由周氏抚养长大的言大姑娘绝对品行也是极好的。而且言家又是此等严厉的家教，从而言家的子嗣品行那是京都城内出了名的好。
言明珠的外祖家是定远侯，她的姨母是已故的刘皇后，所以从小只要言明珠回京都小住都会被先皇后派人接入宫中住上几日。因着言明珠的性格活泼讨人喜爱，又因为言明珠自小就跟父亲学习雕刻的缘故，一手的雕刻手艺从小都是极好的。
自言家的丫头每年入宫小住的那几日，皇宫内有了言家这小丫头的欢声笑语也是热闹许多。皇上和太后也格外的喜欢言家这个讨喜小丫头，因此小小年纪便被封为临安郡主。
今年年初南海倭寇进犯，定南侯举家抵抗倭寇时，匪犯乘着城中守军空虚便乘机抢夺城中百姓钱财速战速逃。此年才过完十三生辰的临安郡主言明珠当即带着三十名将士和十几名家丁准备出府剿匪，可是却被海城知州拦下为此言明珠立下军令状，经过一夜的时间就把这群匪犯老窝端了，抓住匪犯头目。也因这一战传入京都城，嘉仁帝在早朝知道后当即就说出，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褒奖。
因此言家大姑娘人还未到京都，却已经名震整个京都城了。整个京都城的官宦人家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盼着言家大姑娘早日回京都，好赶紧上门为自家儿子求娶临安郡主。
这样出生名门、长相出挑、家风又好、又有爵位的贵女，而且在当朝皇上太后跟前还那样得眼，京都的官宦世家但凡有点品级的，家中有适婚的儿子能等的都在都眼巴巴的等着临安郡主快快长大，快快及笄，只为家门拼一拼看看能否高攀这位临安郡主。
定南侯府内
世子夫人周氏帮助夫君整理着朝服，对着走到身边的桂嬷嬷说着“看看明珠那丫头好了没，今天是太后的寿宴万不得有任何失礼之处。”
桂嬷嬷向他们夫妇行完一礼，看着周氏眉头微皱了皱，“姑娘今日怕是不能同行了，赵大夫已过府正在为姑娘看诊。”
“怎么回事？”周氏还未开口，言仲便急切的问道。
桂嬷嬷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看了看窗外有些无奈，“现下是飘柳絮的时节，姑娘贪玩昨日又偷偷溜出府去了。”
听到这里他们夫妇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反倒双双也并不着急，相视一眼无声的笑着。珠丫头只要是脸上皮肤沾上柳絮便会起许多红疹，所以每到柳絮时节周氏都不会让她出门，可是却奈何不了她会偷偷出府。
言仲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夫人周氏，“这下好了，咱们的明珠终于可以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该做的了。哈哈哈！”
随着言仲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响起，周氏只是冲着他呵呵一笑。
“呵呵呵。”周氏咧咧嘴，挑挑眉，她倒不认为珠丫头会如他夫君说的这般听话。
“得，今儿看来又得我一人独自入宫了。”周氏皱皱眉看着言仲，又看看桂嬷嬷。
只见言仲和桂嬷嬷一同点点头，言仲双手搭在周氏肩上，口气颇有安慰讨好之意，“夫人，为夫知道你不喜这种场合。可是没有办法，还是得劳烦夫人了。”
听到这话周氏心里自然是十分欣慰，嘴角的笑意不经意间就露出，就连说出的话都颇有些娇嗔，“都习惯了。”
出门的时候周氏交代身边的大丫鬟，让言明珠在家好好休息，不许再出门。可是言明珠也不看看是谁带大的，周氏可是从小就在西北边疆军营长大，一帮大老爷们能交一个小丫头什么！
言仲和周氏只有言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格随了谁？很多时候周氏都会在心中嘟囔，她这儿子活脱脱随了她公公的性格！古板又死心眼，别人家都是母亲教训儿子，可是轮到他们家可就不一样了，常常都是身为儿子的言厉在教训身为母亲的周氏。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娃娃侄女，而且二弟还托付给了周氏抚养。那周氏还不得把她小时候学的那些看家本领，一一的全传授给了这个讨喜的侄女！
就在言明珠五岁的时候，别的官宦家女子都在被母亲教导如何做淑女的时候，可言明珠却和她们大相径庭。五岁的言明珠那可是把什么爬树、掏鸟蛋、打弹弓、爬梯子上屋顶、抓猫逗狗的本事学的炉火纯青，她可是比小时候的周氏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着言明珠年龄一年一年的长大，周氏也是分外的苦恼，管不住她了。而且明珠这个丫头怎么比她小时候还折腾人，还闹腾人呢！
这要是让她那浑身都散发着刻板，骨子里都透着严肃的二弟言律看见他的女儿被教成这样，还不得当众与她这做长嫂的翻脸！那她这长嫂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他们言家列祖列宗呢？
正如周氏担心的那般，果然是周氏前脚出门，言明珠没过多久就带着帷帽从后门偷偷溜出来。阔步走到集市内手中悠闲地转动着钱袋子，左看看右瞅瞅。看见前面有皮影戏她兴冲冲的跑过去，却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人，直接就把她撞了一下，随之手中的钱袋子不翼而飞了。
言明珠看着那个飞快向前逃窜的身影，咬牙切齿的开口“大胆小毛贼，连姑奶奶我的钱袋子都敢偷！”
只见前面的小毛贼一路狂奔，后面的言明珠一路狂追，一来二去的都跑了几条街，前面的小毛贼累的扶着墙气喘吁吁的，后面的言明珠也累的大口喘着粗气慢悠悠的向他走来。
言明珠累的手扶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小毛贼，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着，一面还指着小毛贼，“有本事，你就和姑奶奶我，打一架！一个劲地跑，跑，算什么本事！”
小毛贼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她，“有本事，你追上来呀！”说着又步履艰难的迈着小碎步跑着。
言明珠一听到这样的激将法还是很有用的，立马马力全开向小毛贼冲刺，小毛贼见情况不对也不在磨叽撒腿就跑。
“还跑！”言明珠一脸的哭相，姑奶奶我再跑身子骨可就要散架了！忽然她眼前一亮，见对面的有身影而过，她激动的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毫无形象的大喊“抓贼呀！”
廖青想也没想的一脚踢在小毛贼的小腿上，小毛贼就乖乖的跪在地上，双手被廖青抓住。廖青扯掉小贼腰间的绣有海棠花的钱袋子看着累的走路都七扭八歪而来的言明珠。
“你耍赖，不讲武德，找帮手。”小毛贼不服气的看着言明珠。
她看着小毛贼这半大的孩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这小贼，还挺横！偷我的钱包，抓住你，你还有道理了你！”
廖青看着言明珠问道“怎么处置？去见官？”
一听说见官，小毛贼就满脸惧意，看着廖青满脸怒意。
“这小贼的脾气，姑奶奶我倒是喜欢，这半大不大的还是个孩子，放了吧！”言明珠打开钱袋子，将几碇银子丢到小毛贼怀里“你还小，换个职业还来得及！这些银子拿去买些吃的，跑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吧！”
“就，这样，放了？”廖青很是不解的看着带着帷帽的姑娘。
言明珠倒是很豪爽地说着“对，放了吧！”她拍了拍廖青的手臂看着他一脸疑惑才解答，“若不是生活所迫，这半大的孩子又怎会做这偷窃之事呢！”
廖青看着被他擒住的小毛贼的确是个半大的孩子，这姑娘说出的话也有道理，随机便放了小毛贼。
“今日我放了你，你莫要再做这偷鸡摸狗之事，找一个正经的事做，知道吗？”廖青看着小毛贼教育道。
小毛贼立马讨好地笑着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小的听大侠的。”
“不要如此敷衍！”言明珠立马拿出腰间的软鞭，故意恐吓道“下次再让小姑奶奶我遇见你做这偷窃之事，我定废了你的双手！”
“姐姐，听声音你定是个漂亮的姐姐。”小毛贼立马一脸讨好地说“姐姐这你年纪也不大呀，为何要故意称姑奶奶来装老呢！”
“你！”言明珠突然一下子语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故意伸出手指着小毛贼恶狠狠的说“小屁孩，不过姑奶奶我喜欢！”
“姐姐你明明是个漂亮姐姐，为何一定要装的凶恶呢！”小毛贼一个劲的卖力讨好着。
言明珠收起软鞭挥挥手说“走吧！”
看着小毛贼准备跑开的身影，言明珠像是想到什么“等等。”
“姐姐。”小毛贼有些心虚的说“还有事？”
“你是否读过书？”看着他说出的话，也不知为何言明珠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小毛贼更是很不解，可也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以前父亲母亲还在时上过学堂。”
“哦。”她点点头沉思一会，“若是喜欢读书倒是可以去城南的杏福堂，那里是专门教一些贫苦人家孩子读书的地方。”
小毛贼立马郑重的点点头，看着言明珠没有在说些什么，就笑嘻嘻的说“姐姐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你且等会。”言明珠从怀中抬出简短的笔和纸，看了看当即拍拍廖青的背，也不管廖青是否同意直接将纸放在廖青背上抬笔写些什么。
然后将写好的纸张上面的墨汁吹干后折起来递给小毛贼说“若你想读书就带着这，去杏福堂。到时候定要好好的读书，将来定要考取功名造福一方。”
小毛贼有些痴傻的看着言明珠，又有些不太真实的看着手中的折好的信纸，这是除了父母外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善意。
言明珠皱了皱眉头，口气也略微不善的说“还不走，难不成还想让我请你吃饭！”
听到这小毛贼郑重的向言明珠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深怕言明珠会生气夺走他手中的信纸赶紧撒腿跑走。
言明珠笑笑看着小毛贼跑远了，其实她是想说，要是他很饿，她是可以带他大吃一餐的，结果这孩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也正是言明珠今日这无意的一举，日后这小毛贼居然会还她一个天大的恩情。
“青弟。”杜兰心看见不远处的廖青走过去。
言明珠这才好好的打量对面的廖青，一身轻衣便服，手握长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她双手抱拳学着兄长言厉的样子向廖青致谢“刚刚多谢公子出手。”
“举手之劳而已。”廖青还一礼，一阵风吹过掀起言明珠的帷帽，廖青无意间看见她满脸的红疹，赶紧低下头去。想着女子都爱美就拱拱手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在下无意冒犯。”
言明珠拉了拉帷帽很无所谓的说“没事，我不是那拘泥之人，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杜兰心看见性子如此好爽的女子，再看看她身穿的服饰，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服饰，上好的锦缎家中定是非富即贵。不过京都城中的贵女很难会有这般不拘小节爽利的女子了，杜兰心也立马对这位姑娘有着莫名的好感。
杜兰心双手握拳对言明珠一礼，“姑娘，若不介意可以让青弟看一看，他师出荆州廖家。”
“荆州，廖家！”言明珠上下打量廖青一番，如此年轻，当真是出自那个神医廖家！可如若是，那可得让他为自己诊上一诊，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事呀！
廖青点点头。
言明珠也不扭捏，也不避讳的伸出手，廖青拿出手帕搭在在她白皙的腕上才附她的脉搏。言明珠见他诊完脉，倒是大大方方的掀开帷帽，他又认真检查她脸上的红疹。
检查完后廖青向后退了一步，有理有节的说道“得罪了。现下适逢桃红柳绿絮白，日照复风吹，姑娘应该与此有关。”
言明珠看着他说完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将行李打开，在众多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一个药瓶递给她，“姑娘每日早晚洁面后涂抹在脸上，不过两日便会好。以后每逢柳絮时节，将此涂于脸上就不会再有红疹出现。”
言明珠将帷帽整理好，看着手上的药品，又看了看廖青不知不觉的嘴角上扬，“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言谢。”
言明珠看着客客气气的廖青，皱了皱眉头，年纪轻轻的长的也是一表人材，就是如此太迂腐。
唉，她不经摇摇头，可惜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谢来谢去的，反倒是好爽的拍了拍廖青的肩头，又转过身爽快的对杜兰心说“为了聊表谢意，我请你们到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大吃一顿，怎么样？”
“满香楼！”杜兰心顿时眼前一亮，早就听闻这京都城的满香楼的佳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堪称京都城一绝。
“对。”听到杜兰心这么说，言明珠觉得像是遇见同道中人一样，不再搭理廖青，对杜兰心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姐姐，小女姓言，名明珠，不知姐姐芳名？”
“我姓杜，名兰心。”杜兰心和她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廖青如何。
言明珠听到这立马看着杜兰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可谓是一路上都在打量着杜兰心，慢慢地嘴角含着趣味的笑意，“姐姐，是否是荆州杜家庄庄主的幼女？”
那个与他兄长有娃娃亲的荆州杜家幼女。
“是。”杜兰心皱了皱眉头，点点头。“妹妹如何知晓？”
“猜的，这位公子师从廖家，姐姐又姓杜，那自然是杜家庄之人。”言明珠赶紧讨好的说着“我早就听说书的先生说过，杜庄主有二女皆长相倾国倾城，长女文采出众，幼女武艺高超。姐姐长得这般漂亮，是不难猜出的。”
言明珠狗腿的挽着杜兰心的手臂，她越看着杜兰心就越觉得喜欢，要是真的给她做嫂嫂应该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