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我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我不想接吻的时候，吃到一千年的口水。”
程萧：“……”
程萧被这个脑回路个整蒙了，愣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是想问，你额头上的族徽是什么时候有的。”
姜真真听完之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太丢人了。
原来是问族徽，不是问能不能当女朋友。
也不能怪姜真真，实在是程老师又是摸额头，又是问年纪，然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姜真真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表情，假装自己刚刚没说话。
只要她绷住了不尴尬，那么尴尬就不存在。
姜真真清了清嗓子，“你说这个族徽啊，去年过年的时候出现了，到现在……”她眨巴着眼睛算了算，“有大概快半年了。”
半年，怪不得之前一直没有查到，原来不是从出生开始的，程萧问出了他心中另一个疑问。
“之前见你的时候，好像没有。”程萧问。
姜真真点头，“嗯嗯，是。因为平时看不见，激动了才有，翅膀还会着火，很烦，总惹麻烦。”说完，她回头看了看被烧成重伤的赵之尧，很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由于刚刚那段尴尬，姜真真总觉得心虚，程萧问她什么，她都回他的特别配合。
程萧已经从刚刚见到族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联系前前后后的诸多迹象，大概已经理出来了事情的基本脉络。
特管局一直流传着，说程萧丢了一件祖传宝物，寻寻觅觅找了二十年，没有一点踪迹。没有人知道这宝物到底是什么，只见过程萧描出来的一副图，知道宝物的大致形状和上面的纹样。
没人知道这宝物到底有什么用。
只有程萧知道，那其实是一颗蛋，是父亲的牵挂，临终前唯一的嘱托就是让他好好照看这颗蛋，等待着它破壳的一天。
这一等就是近千年，几十万个日夜，这颗神蛋安静的如同一颗石头一样。
而如今，它竟然真的孵化了。
姜真真额间的红纹跟蛋壳上的一模一样，这千年里，程萧摩挲过无数回，刚刚他一搭手，一丝微妙的熟悉感就从指间传来。
是它，没错。
不，应该是她。
现在，程萧的感受有点复杂，有点形容不出。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跟孵蛋的老母鸡有些相似，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的是期盼许久的事情终于成了真，失落的是神蛋长了腿，注定会一步步的远离自己。
一千年，这中间多少的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只有神蛋一直在陪伴，像个永远不离不弃的挚友。
如今神蛋丢了不过区区二十年，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恍惚，有点不敢认。
姜真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懵懂又天真。
程萧看着她，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程老师，你怎么了？”
姜真真率先打破沉默，主要是程萧的眼神太深邃复杂了，看得姜真真心里有点发毛。
程萧错开了视线，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之后，再睁开就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模样。
他语气很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姜真真狐疑的看着他，再没了之前的复杂神情，又恢复了跟以前的那个高冷影帝。
远处，季明晨哇啦哇啦的说话声一直在吵，他拿着个手机在打电话。
现在剧场被破坏成这个样子，必然是要做善后处理，这种事情特管局自己处理不了，必须得当地有关部门配合。
赵队受了重伤，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姜真真是个新人，谁也不认识，程萧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习性根本不管这样的琐碎事，季明晨只好苦命的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
等他终于各方都协商好的时候，嗓子都有点喊哑了。
季明晨体会到了赵之尧平时的不容易，照顾起他来都更加精心了，连抬他上担架的动作都轻柔好多，生怕一个不小心，赵之尧会再多病上几天。
这几天，他估计自己的嗓子得更哑。
队长的活儿还是不适合自己，得让赵之尧早点好了还给他。
一切处理妥当，季明晨过来请示下一步工作。
“程主任，您看着妖物怎么办？”
九尾白狐身上的火苗已经熄灭了，体型也恢复到跟个成年牧羊犬的差不多大小了，原本又粗又壮的九条大尾巴也变回了一条，一身雪白的皮毛，趴在那的时候，跟条大狗差不多。
“带走。”程萧吩咐道。
季明晨瞥了一眼白狐，没有动作。
虽然眼下这白狐看着挺温和，但是他依旧心有余悸，一旦在路上爆发，真怕到时候他自己控制不住它。
程萧看他不动，也明白了他的顾虑。
“放我车上。”
得了这话，季明晨再没有犹豫了，开始动手装车。
要问季明晨，谁能在白狐逃脱的瞬间控制住它，那一定是非程主任莫属，这是多年来积累下来不可动摇的信任感。
姜真真也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往运输车那边走。
运输车是刚刚季明晨联系到的，前面可以坐人，后面是异能加固过的大笼子，寻常妖物都逃不出来。
这样的笼子是专门用来运输身有异能不能自控的人，或者是身有异能却未开灵智的生物，比如这只白狐。
从姜真真坐的位置到运输车，有一段距离，姜真真才走一步，就踉踉跄跄的。
刚刚打架的时候，脚上扎了许多的碎屑，也没觉得有多疼。
但是，经过刚刚一歇，碎屑一挑，姜真真现在每走一步，都针扎一样疼。
程萧高大身影突然挡住了姜真真，随之而来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鼻息甚至喷到了她的头顶上。
姜真真顺势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讨好的笑笑，“劳驾，劳驾！扶我一把，程老师。”
程萧面无表情的拂开了她手臂，转过了身去，只给她一个背影。
姜真真脸上的笑容一僵。
就算是不帮忙，也不必这么冷酷吧，好歹刚刚还是一起打架的队友呢，真是冷血无情！
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没人看见她被拂开了，没人看见的丢脸就不算丢脸。
姜真真掂着个脚尖，尽量减少伤口与地面接触，打算继续往前走。
前方的背影忽然矮了下来，是程萧半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程萧冷淡的声音传来。
“啊，我吗？”这反转太快，姜真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里，还有谁？”程萧反问。
姜真真摸了摸鼻子，她刚看过了，周围没人，那就还真是自己。
虽然她想有骨气的拒绝他，可是双脚不允许，太疼了，最终她还是往前蹦了一小步，慢慢地趴在程萧的背上。
程萧的后背很结实也很宽阔，刚一上去就感觉到了暖烘烘的温度。
第一次趴在陌生男人背上，姜真真有点不好意思，直着上身不太敢接触太多。
程萧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掂了掂，调整到更方便走路的姿势，姜真真没有心里准备，这一晃悠，吓得她惊呼出声，双手乱抓，拽住了程萧的一撮头发稳住了身形。
程萧眼角一抽，疼得他微不可察的吸了一口气。
姜真真觉得这撮儿头发真是好啊，抓着它既稳当又不会跟程萧身体贴的太近，简直妙极了。
其实她也不是嫌弃程萧，主要是对方存在感太强了，一离得近了，属于他身上那种类似于松柏的木质气息就扑面而来，总让她不自在。
程萧个高腿长，每个步子的幅度都挺大的，姜真真在他的背上直晃悠。
一晃悠就不稳当，不稳当姜真真的小手就抓得死紧。
程萧忍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松手。”他命令道。
他的音色低沉，带着点不耐的口气说话时很吓人，姜真真下意识地就松了手。
她这一松手立刻就没了固定点，正好赶上程萧往前迈步，姜真真整个人就向后仰去，程萧用手臂拦了一下她后背，才没让她摔下去。
等她稳住身形之后，程萧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往下按了按姜真真立得直直的上半身，让在背上趴好，然后警告一句。
“搂好。”
姜真真被他的一按，整个趴在了程萧的背上，两只胳膊也从程萧的颈侧耷拉了下去。程萧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了，她整个呼吸一窒，又不敢再挣扎起来，僵硬着身子好半晌。
程萧的后背宽阔，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趴在上面软硬适中还挺有弹性，实在是比最好的床垫还要舒服上许多倍，只趴一会就不想起来了。
姜真真舒服的想哼哼，两只原本耷拉在程萧颈侧的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在她两只手抱住程萧脖子的时候，程萧的脚步略停了一下，本来想张嘴说点什么，余光正好看见姜真真还在冒血珠的白脚丫，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这段路实在是不长，姜真真还没享受够就到了。
程萧把她放到车座上的时候，她心里甚至浮起了淡淡的遗憾，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对方的肩膀。
程萧越过她，将安全带扯过来给姜真真系好，侧身时正好跟她留恋的目光对上。
“还没背够？”程萧问道。
姜真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也没了。”程萧语气冰冷。
姜真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跟程老师的后背一模一样的仿真床垫，就太好了，不知道现代科技什么时候能解决这个问题。
成了床垫仿生对象的程萧，对此一无所知，给姜真真系好安全带之后，就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
程萧发动了车子，挂好了档位之后，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看着前方，说了一句：
“我没有一千年以前的口水。”
“人是会新陈代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