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姜真真用电网锁着了白狐，让它暂时动弹不得。
程萧过来之后，没几下就再次用藤蔓控制住了白狐，让她可以缓口气。
这电网握在手里，滋味是相当的酸爽，冲地天灵盖直嗡嗡，看见程萧控制了白狐，姜真真瞬间就松开了一只手。
“晨哥，武器能不能改改，哪怕是能控制个电流也是好的。”姜真真卑微请求。
季明晨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刚给你的时候，已经把电流控制到最小了。”
姜真真：“……”
电流最小滋味都这么酸爽，要是电流最大，不得是直接电抽过去。
姜真真突然明白，他们来救援的时候，季明晨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扔电网了，原来这武器威力这么大呢!
当时看着九尾白狐一扒拉就掉了，还以为是个废物点心呢！
她看了眼脚下的白狐，眼神都一样了，带着莫名的钦佩之意。
季明晨看见了姜真真眼神，明显有些无语。
就算是要钦佩也该钦佩自己的队友吧，钦佩对手是什么脑回路。
“把电网还给季明晨。”程萧吩咐道。
“啊？”姜真真一时有点没明白，手里就这么一件武器，还给他自己用什么，赤手空拳啊？
程萧看姜真真半天不动作，补充道：“让他拆成线，捆了这白狐。”
姜真真看了一眼手中电网，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电网不怕火。
虽然藤蔓能源源不断的长出来困住白狐，但是这么一直长也太消耗能量了，姜真真刚刚就觉得程老师要饿瘪了，这又过了多长时间了，一定是饿坏了，得赶紧用这电网替代上。
颇能感同身受的姜真真，立刻就配合起来。
等着季明晨在那拆电网的间隙，姜真真忍不住在内心小小的感慨一番：
程老师也太娇气了，饿一点都受不了，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姜真真看着程萧的眼神都有点微妙，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对方跟她对视了之后，缓缓看向自己的左肩，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
看看，我受这么重的伤都一声没吭，这才是英雄本色！
姜真真神情里的自豪和得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以至于程萧都有点恍惚：受伤是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程萧那个冰块脸，心里想什么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姜真真在那示意了老半天，他半点反应也没给，就有点急了，就侧过身子将受伤的半边肩膀转过去，正对着他的视线。
今日本来是出席晚会的，姜真真的衣服是一件晚礼服，肩背原本就比正常衣服暴露不少，又在打斗的过程中，撕裂了好几块，现在半个玉背都露了出来。
她本身皮肤白皙细腻，受伤部位的血肉微微翻冒着红色的血珠，一红一白的视觉冲击极大，犹如濯濯清莲立于淤泥之中，更显其气质纯净，不染污秽。
程萧略微别开了视线，用藤蔓卷了一块碎了的幕布，甩到了姜真真的后背上，将满目春光遮了个干净。
“嘶——疼！”姜真真痛呼出声。
程萧甩过来的力道实在是不小，幕布的质感略显粗糙，在翻起皮肉上擦过疼得姜真真一哆嗦。
姜真真想一巴掌还回去，可是这么紧要的对敌关头，自己人起内讧实在是不妥，只能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但是，她对程萧形象的滤镜碎了一地。
什么高冷影帝，什么神秘程主任，明明就是一个小气鬼！
居然因为嫉妒她身上的“勋章”，就开始穿小鞋，下黑手，公报私仇，肩上正裹着的幕布就是他的罪证！
姜真真气得牙根痒痒，犹豫半天，身上这“罪证”最后也没扔，因为有它裹在肩上能暖和不少，后背再也不嗖嗖的冷风了。
季明晨很快就将电网拆好了。电网看着不大，拆成一根根的金属丝之后，也有几千根之多。
程萧用藤蔓卷着，很快就将这白狐捆了个结结实实，一个抛物线扔回了剧场中间。
现在的九尾白狐就像是一坨正在燃烧的柴，等着火苗将它身上所有的异能燃烧干净。
程萧处理好九尾白狐之后，就一直盯着姜真真看，准确的说，是一直盯着她的额头在看，眉头皱得死紧，好像有什么事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姜真真注意到他的视线，以为有什么异样就摸了摸额头和头顶，果然从头发里摸出了两块碎木屑，应该是刚刚被白狐撞翻的时候弄进去的。
现在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形象是多么的狼狈。
爱美是人之天性，尤其在姜真真这样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尤其的脸皮薄，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落到别人眼里。
姜真真右手有意的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长发，借着去看赵之尧伤势避开了程萧的视线，
赵之尧不愧是个金属系，不但抗揍耐打，受伤都比别人好得快，刚刚还奄奄一息呢，他们出去打一架的功夫，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身前的烧伤也没有之前看着那么严重了。
九尾白狐还在剧场中间燃烧，火苗呼呼的，像一团篝火。
姜真真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在了一块碎裂的水泥块上，烤着火出神，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是她第一次出席这样正式的类似晚会的场合，穿了最美丽最动人的晚礼服，准备迎接自己的高光时刻，现在这高光时刻被打了个稀碎。
别说是晚礼服，高跟鞋，现在的姜真真可以算得上是衣不蔽体，再落魄也没有了。
姜真真索性更不注意形象了，将左脚放在右腿上，低着头，一个一个的从脚底往外拔细小的碎屑。
她脚掌白嫩，沾上了灰土之后，更显她皮肤透明能看见皮肤下青色血管的脉动，一个小碎屑□□，就会带出一个小血珠，让人莫名觉得心疼。
程萧走过去，站在姜真真的跟前，低头看着她。
姜真真拔完了左脚，开始拔右脚。
程萧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姜真真额间的红纹，被她偏头躲开了。
“这是长出来的，不掉色。”
姜真真解释了一句，之后依旧低着头继续一点一点的往外拔刺，连头都没抬。
这红纹每次出来，都有很多人好奇，程萧不是第一个，她已经习惯了。
程萧再次抬起手执拗地抚上那块红纹，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说：“我知道。”
抚上还不算，开始一点点的摩挲着，带着某种又虔诚又深刻的情绪。
姜真真又偏了一下头，但是没躲开那只手，抬头去看始作俑者，一下子就碰上了程萧幽深的眼神。
她呼吸一停，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想起苏黎说过的，程萧有个祖传的宝物丢了，上面的纹样和自己的额头上的一样，显然对方看着自己额间的红纹想起了那丢失已久的宝物了。
看在他千里迢迢过来救命的面子上，这红纹就借给他缅怀一下旧物好了。
九尾白狐的个头比之前已经小了一半了，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认清了它再也逃不脱的现实了，已经不再挣扎了，安安静静的趴在那，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小毛刺已经被姜真真挑的差不多了，她放下脚之后，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程萧眨巴眨巴的，努力地在示意他：
差不多得了，不要得寸进尺，虽然摸摸也没什么损失，但是也不能一直摸。
毕竟，自己现在看着再怎么狼狈，那也是实打实的女孩子，不合适。
两人四目相对，程萧的手指一顿。
姜真真的眼神清澈，眼珠漆黑漆黑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纯净。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让活了快千年的程萧莫名就有一种沧桑感。
程萧放下手转了下身，站在姜真真的侧面跟她并排，问：“你多大？”
“啊？”姜真真有点没明白。
“你几岁了？”程萧换了个问法。
姜真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简直不相信这话是程萧问出来的。
先是不合时宜的摸人家姑娘额头，躲都躲不开，然后又开始打探人家姑娘年纪，现在都不流行这么撩妹了好么？实在是太像一个小流氓了。
考虑了一下程老师的年纪，姜真真换了个形容词，太像登徒子了。
现在，程萧的想象在她那碎了一地。
程萧显然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别人腹诽成了“登徒子”，半天没等到回答，侧着头看着姜真真，我在等你答案的神情。
对方的神情实在太坦然了，姜真真不回答显得好像是她多不懂事似的。
“二十。”姜真真说。
“二十……”程萧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沉思了好半天。
姜真真觉得程萧奇怪，他明明很高冷的。
之前无论是在剧组里，还是跟赵队他们执行任务，从来都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从不主动跟人接触。
现在怎么忽然不高冷了，主动要跟自己搭话。
莫非——真是看上我了不成？
这个念头刚刚浮上心头，就被她给压下去了。
程萧都一千岁了，要是个普通人骨头都烂没了，只要想到他的胳膊是一千年前的，腿是一千年前的，脸是一千年前的，全身上下都是一千年前的，就有点接受无能。
“你……”程萧张嘴明显有话要问。
“不，我不行，我不能答应！”姜真真赶紧就打断了他，没让他说出来。
“嗯？”程萧有点懵逼。
姜真真一副后怕的模样，大声说道：
“我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我不想接吻的时候，吃到一千年的口水。”
程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