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台关,万夫莫开控金汉
李长安和宋玉一人牵着一马,走出葫芦谷,然后停下。李长安回头看了眼漆黑如墨的谷内,翻身上马。
在葫芦谷受惊的战马,还没有缓过神来,在原地转了几圈,才稍稍安静下来。
宋玉抖了抖白衣上的灰尘,也跳上马,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不杀了他们?”
“还不是怕你罪孽深重,成不了佛吗?”李长安讥讽道。
“你有这么好心?明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玉不屑道。
李长安摸着汗津津的马鬃,稳住不安的马,“杀了他们,我怎么能知道,是谁买凶杀我呢?”
“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宋玉疑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有你在,他们敢吗?”李长安高傲地说道。
宋玉眉头上扬,鄙夷道:“真把我当你的打手?”
李长安不语,夹紧马背,向前一冲,战马迈开四蹄,快速向章台关冲去。
“你的伤?”宋玉紧张地喊道。
“无妨!”甩开宋玉二十步远的李长安喊道。
在宋玉与农家五兄弟战的正酣之时,他看的痴迷,一时忘记了还有第六人,被农归流抓到机会,从松树上掠下,朝着他的身背一剑刺出。感应到背后的寒意,他侧身一躲,锋利的软剑直接在他左肩处划道口子,露出白色的骨头,而且金色和红色的血,喷涌而出。
好在宋玉及时落下,一拳击退农归流。
被激怒的白衣宋玉,金刚一怒,召唤出一百零八尊金身罗汉,将他们分开,不能合力而战。十招之下,六人惨败。
释家无量,金刚一怒,无量寿佛,可与儒家和道家的无畏境一战,金刚不坏之下,甚至小有胜算。农家六公子合力能战无量境,那是遇到儒家和道家的无量修士,小有胜算。
可他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了白衣宋玉,金刚无量,一念成佛。
但是李长安还是放过他们一马,不是出于心善仁慈,而是念在他们杀过南汉和北金联军的斥候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还有下次,定不会心慈手软。
三更之后,一路不停,赶到章台关门下。
两层翘角式箭楼稳坐在章台山中断处,两旁断崖峭壁,直入云霄,峰峦倚天似台,绝崖断离,两壁相对,其状似门,故称章台关。
素来有“章台天设险,北乡控金汉”之说。
阁楼一层中悬一横匾,浑厚有力的楷书“一夫当关”,二楼正中的匾额同样的浑厚有力的楷书,题着“万夫莫开”四个大字。两块牌匾,如同两个黑脸的镇门神兽,睥睨着东北两辽大地之上。
“这就是章台关啊?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看这章台关也难于上青天上吗!在唐国雄关之中虽不能位列十甲,也可谓是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啊。”一脸震撼的李长安喃喃道。
宋玉将喝光的酒壶朝后一抛,伸个舒服的懒腰,看着几十丈高的章台关,问道:“是不是此关一破,辽州城再无险可守,北金和南汉联军便可兵临城下?”
李长安点点,先跳下马,牵着缰绳,摸了摸马脸。
守关的士兵看到有人,二十人上前挡在城门前,有的抽刀,有的手持卜字戟,准备迎敌。城墙上站着一排的弓箭手也做好的准备,箭已上弦,只需一声令下,城下的二人分分钟变成刺猬。
“来者何人?敢擅闯章台关?”站在城头的守将喊道。
非常时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何况他们镇守的是辽城州最后一道屏障,再关破,辽城州危矣。辽城州再一破,东北两辽之地,定然失守,皆是北金和南汉的疆域了。
有人名留青史,有人遗臭万年。
没有人愿意当后者。
听到守将的呵斥之声,白衣宋玉嘲笑道:“十一先生,你的这张脸,不值钱啊?”
“我可不是靠脸吃饭的。”李长安冷哼道。
“那靠啥?别说靠实力,你也没有啊!”宋玉鄙视道。
“靠嘴!”李长安小眼翻了他一眼,狠狠刮了他一下,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大气凛然道。
“原来是技术活。”宋玉咂咂嘴,惊叹一声。
“出家人,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耻了?”李长安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
他越来越怀疑,宋玉就是剃着光头招摇撞骗的假和尚。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宋玉狂放而笑,大有当年青莲剑仙李太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概。
“嗖……”
三只羽箭穿射来。宋玉拉住浑然不知的李长安,停下脚步。三只羽箭插地上,与他们只有半步距离。
“胆敢上前,让尔身首异处!”城头守将,义正词严地喊道。
李长安仰望着城头上身披甲胄的守将,腰挎横刀,孔武有力。
“敢问将军,可是赵昌达将军麾下的副将,陈子言,陈副将军?”李长安朝前一步,挺直腰板,仰着脖子,朝城头大喊。
后肩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闭上眼,强忍着。等痛感稍稍缓解,才睁开眼睛。
镇守章台关的陈子言心里一惊,一时拿不准备是友是敌,没有放下警戒,向城下喊道:“你是何人?”
宋玉懒洋洋地喝口酒,不耐烦地说道:“废话真多,你告诉他是李长安,唐国的二殿下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李长安又刮了他两眼。
“李长安。”
“二殿下?”陈子言一惊,不敢相信二殿下是光临章台关,也不敢怠慢。
要知道,二殿下李长安来到的两辽的消息,全军皆知了,刺史陆隐为巴结李长安这棵大树,大骂镇北将军夜,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