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耶律氏，北金五姓占魁首
完颜熊和崔永浩带着十几斥候一鼓作气跑到黑水河畔方敢停下，回望辽州城的方向，黑云散去，依然让他们不寒而栗。
之前的英气与傲慢荡然无存，全部是惊恐之色。
让完颜熊心有余悸的还要说第一次天雷劈下，身边的带伤的袍泽直接被震碎五脏六腑，全身筋脉尽断而亡，死状凄惨，双目圆睁，血流不止。
百名斥候仅剩十几人，可谓是大败而归。
“那小子到底是谁？”完颜熊问道，因为恐惧，失去了天潢贵胄的风范。
崔永浩累坐在河边的树桩上，右脚上的鞋子什么时候跑丢的都没有感觉，裸露的脚冻得发红，脚掌有血渗出，把洁白的雪染红一片。他呼吸沉重，像快死的老人，半炷香后缓过气来，才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唐国尽出妖孽。”完颜熊感慨道，格外羡慕唐国的江湖。
前有吕岩，后有剑仙，现有夫子，如今又出来一位，不得不让人嫉妒。
但是崔永浩不这么认为，冷漠地看向辽州城，自负道：“就是陆地神仙，敢与千军万马硬碰硬，也是死路一条。”
“一万将士拼死一名陆地神仙，这买卖，很划算。”完颜熊咬牙道。
“像夫子这样的人间至圣，别说一万，恐怕十万都不够。”崔永浩站起身，眺望天空，试图再寻到那抹身影。“能破无矩之境的怪物，才是真正的妖孽。”
“崔夫长，还是想想你回去怎么交代吧？”完颜熊安慰道，经历这次的出生入死，开始对这位南汉的百夫长另眼相看了。好几次他实在跑不动了，崔永浩不顾安危，背起他，一口气跑过五里远。
“百名斥候，损失八九，战马全丢，虽然事出有因。死罪可免除，活罪却难逃。”崔永浩坦然道，对后面即将发生的事，预料了七七八八，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崔兄，有本贝勒在定保你平安无虞。”完颜熊拍着胸脯，带着草原上与生俱来的豪放。
崔永浩轻笑道：“感谢贝勒爷的好意，北金与南汉虽然结盟，但也是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伐唐，然后瓜分唐国。贝勒爷别因为崔某一人，而影响了两国的盟约，导致伐唐失利。”
“你这兄弟，我认了。”完颜熊拍在崔永浩的肩膀上，豪气道。
在黑水河对岸，五百余骑浩浩靠近，整齐划一，黑骑黑面，庄重而神秘，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为首的两匹汗血良驹并头而行，一黑一白，黑马鬃毛油亮，放在黑夜里，无法识别，白马全身雪白，不带一点杂色。
黑马之上，坐着一位魁梧的中年人，披件黑色的披风。他腰挂弯刀，手持长矛，面色阴沉，不苟言笑，像一尊驮骑在马背上的塑像。白马之上，坐着一位朱唇粉面的少女，身材娇小，眉如剑，目如星，姿色天然，占尽风流，宛如画中骄人。她一身白衣，皎若秋月，般般入画，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剑仙。马背上挂着一柄长剑，剑鞘浅翠，像出土玉石。
寒风拂过，少女的鬓发飞起，像是出水芙蓉，娇艳玉色。
就连不苟言笑的黑骑之人，见到这种出色的女子，不由得春心荡漾。若不是忌惮女子的背景和实力，恨不能立刻把他抱回营帐之中，活吞了她。
“白姑娘，方才辽州城天生异相，你怎么看？”魁梧男子问道，嗓音粗犷，像一头饮水的奶牛。
“我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论。”白姑娘淡然道。
“不过还是有劳白姑娘了，回去代我向阮堂主问好。等拿下这辽州城，我耶律文雄定到罗浮山拜见冷掌教和阮堂主。”魁梧男子不拘小节的豪迈道。
北金五姓，完颜氏为皇族，其次是耶律氏。耶律氏在北金是第一大姓，权倾朝野，南北两院大王，耶律氏独占其一，而且最肥的南院大王，称之为“二皇帝”尤为不可。耶律氏并把持尚书省多年，总领百官，推行政令。贵为完颜氏的皇族，有心打压耶律氏，奈何北金股肱之臣，半数出于耶律氏。就是不姓耶律，也有耶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北金民间流传着，北金不姓完颜，姓耶律。
所以耶律姓氏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白姑娘自然知道，依然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点头道：“枢密院副使的话，定给家师和掌教带到。”
来到黑水河畔，二人勒马，后面五百骑同样勒马，军容整齐。
“耶律副使，路已带到，就此告辞。”白姑娘不动声色道，不给耶律文雄说话的机会，握起缰绳，手里的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
挽留的话还没有出口，只能看着一袭白衣和一匹白马踏雪离去。
耶律文雄勾了勾嘴角，默默道：“白洛樱，等拿下辽州城，本王便去罗浮山提亲。”
黑水河对岸的完颜熊，看到枢密院的黑骑军，立刻拉下脸，敢怒不敢言。他虽姓完颜，皇亲国戚，但是面对耶律氏，就像猫遇到了老虎，一点威风都不敢耍弄。尤其是对岸的男子，南院大王耶律楚材的孙子，不到三十已成为枢密院副使，手握一万可以一敌十的黑骑军。
“完颜熊，怎么弄成这个熊样回来了？”耶律文雄嘲讽道，一点都不给这位皇亲国戚颜面。
完颜熊小脸煞白，装作没有听到。
“你们要感谢罗浮山的修士，要不是他们布下樊笼大阵为你们挡下天雷的余力，恐怕你们都是死人了。”
“原来是罗浮山的修士救的我们，不是你啊？你来抢功的？”完颜熊质问道。
“功？我还能抢吗？”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完颜熊说道，虽然生气，也不敢太过明显，生怕得罪了眼前人，真杀了他，他的可汗堂叔也不敢怪罪。
“就你？本王懒得笑话。要不是怕你姐姐伤心，你死了就死了。”耶律文雄冷哼道。
完颜熊无奈，不再说话。走到河边，试了下水面上的冰层，方才天人一战，大地震动，河水逆行，原来厚实的冰层尽被搅碎，重新结冰。还没有完全冻实，刚踩上去便听到“咔嚓”的脆响。
完颜熊下意识跳到岸上，一阵寒风吹过，感觉下体刺骨的冷意，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尿湿了裤子。
对岸的耶律文雄没有说话，看似平静的脸上，实际写满了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