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了结
蔡阳不大，刘钦又是皇族，所以他的家很好找。
“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刘钦这一代，应该与皇族隔着好远了吧，看这大门大户的样子，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黎奇看着刘钦的家，不禁感叹道。
“好歹人家也是汉室宗亲。”
“刘皇叔也是汉室宗亲，他怎么去卖草鞋了？”
黎奇的一句话将冷飞怼的哑口无言。
“上去叫门。”
王欢根本没理会冷飞与黎奇的插科打诨，直接让随从敲门。
门开处，一人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
“刘钦。”
王欢脸上不见悲喜。
许是王欢的异瞳让人害怕，那人见到王欢后，立刻将门关上。
众人只好站在门外枯等。
向阳现在心中万分忐忑。
一会儿自己将要如何跟王欢对峙？。
过了许久，门缓缓打开，一人从院内走出。
“何人找我？”
“你就是刘钦？”
“正是。阁下何人？”
王欢并未理会，接着问道：“高祖八世孙，长沙定王刘发后裔？”
“阁下究竟是谁？”
刘钦一脸傲然，言语间已经有些不耐烦。
“大司马王莽部下，王欢。”
刘钦一听是王莽手下，立刻满脸堆笑。
“原来是大司马的人，快院里请。”
神色间满是谄媚。
向阳心底一声叹息。
王莽权势滔天，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蔡阳，听到他的名号，也依然让人忍不住巴结。
几个人在刘钦的躬身带领下，进入了院子。
“贵宾里面请。来人，快给贵客奉茶。”
刘钦的声音很大，整座院子里的人估计都能听到。
“不知王大人千里而来，找我何事？”
落座后，刘钦轻声问道。
“奉大司马的命令特来相询，你可有子嗣，都叫什么名字？”
刘钦有些发懵。
千里迢迢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再说刘氏子孙全都记录在案，何必兴师动众？
“长子刘演，次子刘仲，还有女儿刘黄、刘元、刘伯姬。”
独独没有刘秀的名字。
刘钦的话刚一说完，众人尽皆沉默。
王欢脸色平静，内心却充满了失望。
事实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世间根本没有刘秀这个人。
向阳紧张的注视着王欢，猜想他下一步的行动“麻烦你将他们还有府上的人召集到院中，我有话说。”
王欢双眼微闭，不再看任何人，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他关注的事情。
没多久，刘钦府上几十号人全部站在院中，前边的，是他的几个儿女。
“王大人，府上的人全在这里了。”
刘钦仍是一脸笑容。
“刘钦涉嫌谋反，家中老小，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王欢的话好似一阵寒风，将刘钦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
向阳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冤枉啊大人，刘钦一直本分做人，从未有过谋逆之心，冤枉啊。”
刘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冤枉。
王欢并未理会，只是冷冷的说道：“向阳，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大人，这恐怕不合礼法。既然谋逆，必有同党。不审理，直接处决，恐怕不妥。”
向阳的几句话铿锵有力，可是他心里清楚，无论自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结局。
刘钦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跪着爬向向阳，“大人救我。”
“合不合礼法，我自会判断。你这是在质疑我么？”
王欢面沉似水，冷冷的看着向阳。
“不敢。我只是觉得几十条人命，不应该这么草率。”
向阳毫不畏惧的回看着王欢。
“很好，很好，你果然早就怀有异心。”
王欢起身抽出腰间长剑缓缓的走向向阳。
秦素心、黎奇还有冷飞立刻向向阳靠拢，手都放在剑柄上。
王欢的随从见状立刻拔出长剑，口中喊着“保护大人。”
院中的男女老少见此情景无不吓的瑟瑟发抖，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啜泣。
向阳看了一眼秦素心他们，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大人这是要用我的人头当做向上爬的阶梯么？”
“那日饮酒，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我终归会有个了结，我自己犯的错误我要设法弥补，向阳，这怪不得别人。”
王欢满脸狞笑，那双异瞳又散发出邪魅的光芒。
“一切因你而起，一切因你结束，这也算有始有终吧。看来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回到长安了。”
“放心，那个人只能是我。”
说罢，王欢挥剑朝向阳砍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院中众人一片惊叫，有的人赶忙捂住了孩子的双眼，刘钦吓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秦素心握着剑柄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如果向阳不在，自己也不会独活。
良久，王欢缓缓倒下，一把匕首插在胸前，鲜血汩汩流下。
王欢的那把剑嵌进向阳椅子上的扶手，兀自颤动不已。
原来在王欢挥剑砍下的一瞬间，向阳掏出袖子里的匕首插在了王欢的胸前。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欢，向阳心痛不已。
王欢的那一剑本就是奔着椅子砍的。
“王兄，你这是为何？”
向阳跪在王欢的身前，伸手抱起王欢。
“成…成大…大事者，手上…怎么…怎么能不沾点血？”
向阳终于明白，王欢这是一心求死。
“我…我帮你…帮你破了这心魔，剩下的…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自己了。”
眼见王欢越来越萎靡，向阳知道，王欢必死无疑。
向阳想过自己与王欢刀兵相见，却没想到王欢竟然主动求死。
“你本可以不必如此的。”
“那日与你喝酒，我…就已经…已经决定要…死在你的手上了。我这一生…都是个悲剧，与你喝酒那天，竟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记住我说的话，谁…谁…刘秀。”
话还没说完，王欢已经没了气息。
向阳抱着身躯渐渐变冷的王欢，胃部一阵翻腾，竟然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强烈的恐惧将向阳紧紧的缠绕，让他喘不上气来。
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人。
剧烈的呕吐让向阳眼泪鼻涕倾斜而下。
他已经无法分辨，眼泪究竟是为何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