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善后
“恩人，恩人呐，感谢你救了我们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命啊。”
刘钦跪爬着来到向阳身边，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
向阳并未理会，他还沉浸在刚才杀人的恐惧当中。
“大叔，没事的，会过去的。”
秦素心颤抖着身子走到向阳身边将他轻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秦素心温暖的怀抱让向阳的情绪渐渐平复，秦素心充满母性的身体让向阳不再害怕。
此刻向阳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听到了那句“别怕，有妈妈在。”
“你们王大人已死，你们还不放下武器？”
黎奇踏前一步，呵斥着王欢带来的几个随从。
那几人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长剑。
这时候冷飞搀起刘钦，说道：“让他们都散了吧，记住，今日之事不得跟任何人提及。”
刘钦吓的连连称是。
“老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所有人都看着向阳，希望他能拿个主意，毕竟王欢的事情还要回去给王莽一个交代。
向阳缓缓起身踱步到王欢的随从面前。
“王大人已死，你们想不想随他而去？”
那几个人忙不迭的摇头，“向先生，只要你放过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成。”
“黎奇，取些钱过来。”
“长安你们不必回去了，这些钱你们拿着。找个地方安度余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能不能听明白？回去后，我会跟大司马说你们被人打死，你们的亲人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
那几个人赶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多谢向先生不杀之恩。”
“去吧。”
那几人起身后离开了刘家。
“刘钦，这里你们别住了，找个地方暂时隐居起来。回去我会说你们一家老少都被我斩杀。好好培养你的几个孩子，将来会有出息。”
事到如今，刘钦也只好同意。
“黎奇，等他们走后，放把火把这里烧了，任何痕迹都不要留下。”
“知道了老板。”
吩咐完毕，向阳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神色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向阳，我们何时动身返回长安？”
“不急，既然来了，该见的人一并就见了吧。”
向阳的话让冷飞不知如何作答。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找寻刘秀，还有什么人要见？
“黎奇，你去王欢身上搜搜，如果我没猜错，他身上应该有份名单。”
黎奇俯下身子在王欢的身上一番查找，终于找到了一块锦帛。
“找到了老板。”
向阳拿着锦帛，上面已经被鲜血浸染，红彤彤一片。
展开一看，排在首位的不是刘秀，竟然是向阳，后面还打了三个问号。
向阳看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感觉到了王欢的纠结与矛盾。
紧接着刘演、刘仲、耿弇、邓禹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名字，有的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些本来都是王欢要除掉的人，可是他自己却心灰意冷，死在了这些人的前面。
向阳将名单收好，然后对着刘钦说：“你可曾听过刘秀其名？”
“不敢欺骗恩公，在下确实没听过。刘氏子孙，但凡有子出生，都会报呈官府，然后记录在皇室名录，这个是做不了假的。”
向阳长叹一声，这世间看来真没有刘秀这个人。
没准真像王欢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回来，才让刘秀这个人出现。
可是刘秀除了统一了天下，中兴了汉室，之前的活动轨迹也是有史可查的，这又怎么解释？
转念一想，江山都坐了，史书怎么写，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么？
向阳不再纠结这些，眼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刘钦，你这就吩咐人搬离这里，一定要告诫下人，不要乱说话，否则引来祸事，再没人能帮的了你。黎奇，带上王欢的尸体，我们走。”
向阳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众人全部上车后，向阳让车夫将车赶往郊外。
王欢一生凄苦，死后为他下葬的，竟然是这些说不上是朋友还是敌人的人。
“王兄，安息吧。”
说完，向阳往王欢的身上扔了一把土。
想不到自己这一生亲手埋葬的第一人，竟然是不知是敌是友的王欢。
料理完王欢的身后事，几个人又回到了蔡阳城中。
“向阳，你不必自责。这是王欢自己的选择，或许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冷飞非常清楚向阳此刻的心情，不是谁都有勇气拿刀杀人的。
“我可能还无法适应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怀里渐渐失去了生命。”
“在这个乱世，想要活下去，并且成就一番事业，手上不沾血怕是不现实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即便不是直接的，间接的也会有人死。”
冷飞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向阳做心理疏导，好让他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我自己慢慢适应吧。”
这里面只有冷飞真正的杀过人，所以他最有发言权。
“其实王欢的人不错。虽然他嘴上说的不近人情，可是他却并没有真正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说到底，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怎么觉得王欢有些可怜，从未被人喜欢过，被人惦记过，除了谩骂就是诅咒，很难想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一直对王欢有意见的黎奇，现在也开始有些同情王欢。
“其实他是个真正的可怜人。一心想着回到这里重新开始，帮助王莽江山永固，可是到头来却发现，真正让王家土崩瓦解的，正是他自己，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一心求死也就情有可原。”
向阳现在终于理解那日王欢找他喝酒的心情，或许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死在自己的手上。
“是啊，王欢本就心理不健康，加上理想破灭走上极端也不稀奇。”
每个人似乎都理解了王欢的所做作为。
“好了，王欢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我们在这里才刚刚开始，属于我们的时代也会到来。”
向阳的眼里发着光，众人也被他的语言点燃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