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杨沐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br>在这篇文章更新到第十一章的时候，我收到了第一个收藏。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总想着，就是把心剖出来，也未必能得到他人赏识。
可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我艰难的时刻，告诉我，我可以，我还可以往下走。
我从心底，感谢你。
也感谢点击进来，看我文字的所有人。
衷心地，谢谢你们。
孩子很快就长大了，转眼又是一年。
杨沐和姜逢笙从军部预备校高等校毕业。
“孩子能参加父母军部预备校高等校毕业典礼的，咱俩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了。”姜逢笙打趣地说。
杨沐抱着两岁的姜艾慕：“艾慕自己走一回儿好不好，小爸腰累了。”
姜艾慕嘴巴一噘，表示不高兴。
“来，爸爸抱。”姜逢笙要从杨沐手上接过来，其实他刚把艾慕给杨沐抱，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
杨沐不同意：“你等下还有事儿，别累着了。”然后把艾慕放在地上，“你都两岁了，是大孩子了，哪儿有大孩子天天让爸爸抱的。”
眼泪在姜艾慕眼睛里打转。
杨沐是很宠孩子的，特别是姜艾慕刚出生到一岁多的时候，他二十四小时都在孩子身边，吃穿用度，什么都操心，磕了不行碰了不行，哭了要立马哄，想要什么都给买，心思全在歪歪扭扭走路的小人儿身上。
去哪儿都抱在怀里，舍不得多走一步路，好像离开了杨沐的怀抱，外面都是大老猫一样。
不是杨沐今天是不愿意抱他的，因为今天是毕业典礼，有很多事情，各种手续要办，包括领取毕业证，提交工作表，最后还要聚餐，拍照。
杨沐害怕忙起来顾不上孩子，本来是不想带艾慕来得，都已经把小人儿送到杨家大宅去了，可是杨沐一松手，姜艾慕就开始哭，哭得稀里哗啦地好像杨沐不要他了一样。
小可怜的样儿，杨沐不忍心，没办法，就把他给带来了。
“哎哟，这是谁啊，哭得这么可怜。”
沈沉和林桦看见吸着鼻涕挂着金豆豆的姜艾慕：“我们艾慕宝贝怎么了？”
林桦蹲下身，给他擦脸：“两岁，正是可爱的时候，你现在不抱，以后就抱不到了。”说完把姜艾慕抱了起来，“干爹抱艾慕好不好。”
姜艾慕把头枕在林桦的肩膀上，抽泣了几下：“干爹香香。”
林桦笑了，他的信息素是玫瑰花，确实很好闻。
沈沉听了，凑到姜艾慕旁边：“给小干爹抱抱好不好。”
姜艾慕刚被沈沉接过去，就闻见他发苦的银杏味道，又冲着林桦伸手。
“诶？为什么不要我抱？”
“小干爹臭臭。”
大家都笑了。
“怎么样，那边？”杨沐问沈沉和林桦。
“挺好的，工作环境也好，离岸小岛，空气也好。就是来去要花几个小时，是有点麻烦。”沈沉说，“一说工资高，八个腿往402跑。”
“没办法啊，奶粉钱，不得从现在就开始攒啊。艾慕说干爹说得对不对。”
“对。”
小人儿正是学说话的年纪，别的话不会说，只要别人问对不对，就回答对，也不知道人家说得什么。
“你怎么样？”沈沉问杨沐。
“前天收到了军部三部的合格通知书，我俩下个月一号去报道。”
“那就好。”沈沉说，“看来以后只有我一个闲人了。”
“什么闲人，是有福之人。”杨沐笑，“有福之人不用忙。”
沈沉笑了：“借你吉言。”
“不过看你这么闲的份儿上，我心里还是很不平衡的。”杨沐说，“等工作安定下来了，我就把艾慕送去学钢琴。”
“没问题，最好周五就来，六天吃住全包。”沈沉摸摸艾慕的头发，“艾慕愿不愿意来干爹家里玩？”
“愿意！”
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向着大家期盼地那样，顺利进行着。
“你说什么？”杨沐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剥橘子的手停下了动作，看着姜逢笙，“你再说一遍。”
杨沐的声音有点高，吓了地毯上玩兔兔贴纸的姜艾慕一跳，他回过头来，盯着杨沐看。
姜逢笙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的姜艾慕，说道：“艾慕。”
姜艾慕转头看他：“爸爸。”
“先去卧室里玩一会儿可以吗，爸爸要打扫一下客厅。等爸爸打扫完了，上去叫你好不好。”
姜逢笙走到地毯旁边，给小人儿穿好鞋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不要跑，扶着楼梯慢慢走。”
直到姜艾慕扶着楼梯把手上去，看不见身影了，姜逢笙才缓缓说道。
“我说，我下个星期就去四零二研究所上班了。”姜逢笙从他手里接过剥了一般的橘子，一边剥一边说，“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一次有三天假期。”
“你再说一遍。”
姜逢笙把手里的橘子放下：“……”
“我……”姜逢笙说不下去了。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杨沐瞬间觉得伤心透了，“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收到军部合格通知书的时候，杨沐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姜逢笙也合格了。他们又将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像这些年一样，普通地过日子。
儿时他们曾说过，有一天，要一起去军部预备校，永远在一起。
可是杨沐怎么也不会想到，姜逢笙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去军部，他甚至私底下面试了四零二研究所。
“我……”
杨沐一巴掌打在姜逢笙的脸上，他伤心透顶了。
他和姜逢笙这么多年，对方从没有瞒过他任何。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是开诚布公，商量着来的。
而这次，对方却三缄其口，把杨沐一直蒙在鼓里。
杨沐甚至不愿意去追究原因，他在乎的从来都是姜逢笙的态度，而不是原因。
姜逢笙把手擦干净，想过来抱抱他，但杨沐一下就打开他的手。
“事情决定地很突然，我没能跟你提前说一声，我很抱歉。”
“事情决定地很突然？姜逢笙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咱俩同在预备校高等校，每天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宿舍，周末一起回家，你跟我说没能提前说一声？”杨沐觉得可笑，“你是不想跟我说，不是没能跟我说。你的决定我无权过问了是吗？”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听得姜逢笙心里却很重。
“不是，沐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姜逢笙还是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抱住了，“我知道你会难过，我不想你难过。”他一下一下摸着杨沐的头发，试图用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方式安慰他。
“你不想我难过，你要离我那么远？为什么？”杨沐望着姜逢笙的眼睛。
姜逢笙也望着他的眼睛，但他没有说话。
为什么呢，都是为了你啊。
姜逢笙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看，我要是和你一起去了三部，是离你近，每天都能看见你照顾你照顾艾慕。但挣得太少了，不够给你买衣服首饰，不能给你添辆新车。四零二虽然是另一个城市，离得有点远，见面的时间变少了，但是我能多挣点奶粉钱，过几年给你买辆新车怎么样。”
杨沐并不回应他。
姜逢笙摸着杨沐及腰的金色长发：“我的宝贝有这么漂亮的头发，应该配上闪闪发亮的钻石簪子。等我挣了钱，给你买漂亮簪子好不好。亲手给你别上好不好。”
“你觉得我更想要新车？更想要漂亮簪子？”杨沐难过地声音都有几分哽咽，“你以为我是艾慕，你说这些就能哄住我？”
“不是，我只是……”
杨沐看着姜逢笙的眼睛：“你给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事。”姜逢笙亲在他的额头，“宝贝，我爱你，我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事。”
不久后，杨沐去了军部三部上班，是档案处的部员，俗称，看大门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进入档案处资料室的部员，以及整理归类档案。
姜逢笙去四零二研究所上班这件事，不论杨沐多么极力反对的，都已经晚了。
姜逢笙的档案已经从军部预备校高等校调到四零二研究所了。
林桦给杨沐打电话：“放心，逢笙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看见他和谁走的进，除了同单位的一个alpha。”
但杨沐的气并没有因为姜逢笙的保证和林桦的安慰而消散，他生了整整三个月的气。
第一个月的时候，姜逢笙回家那天杨沐从屋里把门反锁了，不论姜逢笙怎么打电话，他就是不开门。后者在家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就回研究所了。杨沐打开门的时候，门前是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他喜欢吃的肉包子，已经放凉了。
第二个月的时候，姜逢笙学聪明了，回家之前先给杨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要回去。话说了一半，杨沐就说要陪姜艾慕去春游。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姜逢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叹气。
第三个月的时候，姜逢笙掐着点回的家，在杨沐到家之前就进了院子，坐在台阶上等他。姜艾慕好几个月没看见爸爸了，高兴地扑在姜逢笙怀里。这下肯定能进家门了。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冷战到后来的只说几句话，连姜艾慕都看出来爸爸们之间的气氛不对了。
“小爸，你是不是生爸爸气了？”洗完澡的姜艾慕被杨沐抱着，从浴室往他的卧室走。
“没有。”
“肯定有，每次爸爸一回家，你就陪我睡。”
杨沐给他擦头发：“大人的事情你别操心。”
“可是爸爸多可怜啊，一个月就回家三天，还要自己睡。”
不知道是姜逢笙给他说什么了，还是小人儿自己的意见，杨沐把童话书打开：“想听故事吗？”
“想。”
“那就躺进被窝里，闭上嘴巴。”
至于后来是怎么原谅了姜逢笙，杨沐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姜逢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对自己还像以前一样的好，他的心自然而然就平静下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姜逢笙每次放假回来，为了哄杨沐开心，都是他做饭他洗碗。
可小小的姜艾慕不乐意了，背着姜逢笙偷偷跟杨沐说：“小爸，别让爸爸做饭了，我都要瘦了。”
“一个月就吃三天，你都能饿瘦？”杨沐敲了姜艾慕一个毛栗子，“你小时候吃了多少爸爸的南瓜面面。”
姜艾慕就抱着杨沐的手嘿嘿嘿地笑：“我长大了嘛。”
时间如流水，很快一年就过去了。姜艾慕已经三岁了。
杨沐也在不接受姜逢笙的离开变成了期待他每月的归来。
这周是姜逢笙放月假的日子。
“杨部员，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加了个班。”新来的部员笑着道歉，“我还不太会系统，能不能明天再请教你一下。”
杨沐此时刚下班，还穿着军部的军服，正坐在办公椅里扎头发。
听见身后的说话声，他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用黑色的皮筋把金色的头发扎得高高的。
精干秀气，温润如玉，身后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杨沐起身拿好自己的包，对这个黏糊了他一天的人笑着说道：“抱歉，我周五到周末都是休息的。我一般只工作到周四中午。”
“啊，这样啊。”对方很明显的有几分失落。
“那下周一见了。”杨沐笑了笑，刷了下班卡，离开军部三部档案室。留下一抹金色的影子在那人的眼里。
“哎呦，你真的是，太迟钝了。人家带戒指的，没看见啊。”旁边同样新来的部员提醒道，“早就想提醒你了。”
“啊？！我没看见啊。”小职员瞬间满脸通红，“我没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我还以为……”
毕竟结过婚的omega谁还会特意去遮盖自己的信息素，他信息素里爱人的那部分会变得相当具有攻击性，如果有人怀有不轨之心的话。
杨沐遮盖自己信息素的真实原因是，即便结了婚，他的信息素里也没有爱人的味道。因为姜逢笙是个古人类，根本没有信息素这东西。他只是遮住味道用戒指提醒别人，已婚，谢谢。
“而且人家不是说了吗，只工作到周四中午，这么明显的提示。”
“是哦！”这个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代对已婚人士最人性化的一点儿就是，如果omega或者beta怀孕了，是可以直接带薪休假的，从发现怀孕的那一天开始，就不用上班了。等孩子出生后，还有两个月的法定假期。而且在孩子五岁之前，每周只用工作到周四中午，每周都能放三天半的假期。就这一点，可把有些alpha羡慕坏了。当然也有非常喜欢工作的人，即使孩子不到五岁也会恢复工作，家庭和工作两头顾。
今天比往常下班晚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幼儿园的姜艾慕会不会生气。杨沐开着车从军部三部的地下停车场出来，往幼儿园开。
也不知道小小一个人儿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脾气和娇气，动不动就要噘嘴表示不满意，被批评两句还要掉金豆豆，让你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不像自己，也不想姜逢笙。
“不像你？”姜逢笙每次听见这话都要反驳，“这还不像你？也不知道谁小时候说两句就要掉金豆豆哦。”
杨沐听见这话就要发脾气，姜逢笙就凑在姜艾慕耳朵边上说：“像你小爸。”
然后姜艾慕就大声重复：“像小爸。”
你说气人不气人。杨沐笑着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导致中午饭没有按时吃，杨沐的胃部现在有点疼。他皱着眉头，从包里拿出来一片胃药，就着矿泉水先喝了下去。
他的胃很精贵，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不行，吃热了不行，吃冷不行，以前在军部预备校的时候，冬天早上要跑操，姜逢笙都是给他准备好热的姜茶带子，暖着胃跑的。说怕冷风给他吹受凉了，容易痉挛。
“还说艾慕不像你，艾慕最想你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娇气。”
杨沐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