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郁安揉揉眼睛，感觉自己又是被饿醒的。生长期的小身体对食物的需求真是大，刚吃完午饭睡个午觉，转眼又该吃晚饭了。
他从小盘子里坐起来，眨眨大眼睛，在储藏间门口找到自己的饲养人，看到魔王拿着一个饼干罐，脸色阴沉地向他走来。
郁安马上清醒了，怯怯地用隔热巾裹住自己，不知道饲养人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记得睡着前魔王正在做新任务，好像是给他的水池做培养水。
不过桌面上十分干净，之前摆上来的水箱和各种瓶瓶罐罐都不见了，估计是刚被魔王搬回储藏间。不知道他任务做得怎么样，郁安不禁有些好奇。
见小鱼睡醒坐起来，卫森放下散发奶香的搪瓷罐子，走过去揉揉他的小脑袋，两根手指理顺睡乱的小卷毛。小鱼乖顺的仰头任他抚摸，还眯起眼很舒服的蹭蹭他的手指。
卫森的脸色和缓了些，柔声问：“饿不饿？该吃晚饭了。”
郁安抓住他要抽走的手指，挨过去又蹭了会儿。发育期鱼尾总是有点痒痒的，魔王的手又大又暖又干燥，最适合磨蹭。
卫森和缓的脸色进一步放晴，露出些笑意。
看到他勾起唇角，郁安不好意思地多蹭了两下，大着胆子仰起头，小声问：“任务做完了？”
魔王听到面露一丝尴尬，生硬继续刚刚晚饭的话题：“手册说你这个年纪可以吃点磨牙的小零食，你想吃什么？”
卫森用另一手打开罐子，掏出一把奶油色系的小零食放到郁安面前。
郁安眨眨眼，迷你包装的零食袋上印着一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字样，诸如“酥酥蟹”，“脆脆虾”，“醉醉螺”一类，都是郁安长大后也很喜欢的小零食。
小家伙当即开心地捡起一包就要拆开。不过迷你包装袋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大了，小鱼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拆开。奶酒色的油纸袋里是他最喜欢的醉螺肉，他变小后好久没吃到了，现在只能干瞪眼，不高兴地扁起小嘴。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魔王的大手摸摸他的背，轻轻覆住他的小手，往两边一撕，油纸袋被撕开一个豁口，醉人的螺香盈满鼻尖。
郁安陶醉地嗅了口久违的香味，不等他动手，卫森已经用木签替他扎出来一小块，送进他手里。
郁安望着眼前的大手呆愣片刻，傻傻接过来，在那只手要抽走时忽然发现修长的手指上有道还在渗血的新鲜伤口。
小鱼手疾眼快抓住魔王的手指，仰头看过去。
卫森无奈笑了下：“真是敏锐的小东西。”耸耸肩继续说，“下午的任务失败了。”
可能比手摇奶还失败。手摇奶还能勉强喝下去，而越调越污浊的培育水能毒死这条小鱼吧。卫森一生气把水箱捏碎了，被玻璃渣扎破手，在小鱼睡醒前刚打扫干净。
这些都不必让那条小鱼知道，他本来想等小鱼一睡醒就住进新家的，看来还得再等等了。
郁安不知道得多失败才能把手弄伤，难怪刚睡醒时魔王脸色那么差了。
小鱼放下螺肉，两只手拉近卫森受伤的手指，看了会儿，忽然闭上眼，低头羞涩地舔了舔那道伤口。
之前魔王帮他舔好了尾巴，人鱼族治愈力超强，虽然之前没试过，说不定他的口水也有愈合效果。
小鱼粉嫩的小舌头比指甲盖还小，轻轻在伤处舔了两下。明明是十分微小的触感，卫森却像触电一样，浑身狠狠震颤了下。
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卫森保持姿势不变，让小鱼舔到满意。
可惜湿润的碰触持续几下就被手腕上的亮光打断。
手册几乎迫不及待跳出文字泡，高调宣布：“恭喜使用者触发隐藏任务，这可算是特殊的奖励哦。只有获得小鱼崽的一定认可才能激活！这关的隐藏任务是无限模式，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每通过一道关卡小鱼崽就能跃升一级，机不可失，快来体验极速养成的乐趣吧！”
卫森还在思考这个隐藏任务是什么东西，屏幕上咣咣弹出一串具体介绍。
“在开始闯关前，本手册善良地提供一个模拟操作体验，帮助使用者全方位了解这个类似于彩蛋的任务的大致设定和玩法。只模拟一盘，要珍惜机会好好了解哦！”
“下面就边玩边讲解，快点击确认键开始吧！”
卫森看到屏幕上闪出几个冒着彩光的大字——“养鱼大富翁”，应该就是这个任务的名字了。
“咦？”
手心里的小鱼仰头把名字念了遍，彩光映亮莹润的小脸蛋，小家伙扭头笑着对卫森说：“好像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哦。”
卫森摸摸他的头，面无表情等着任务开启。看手册这个激动的样子，总觉得没安好心。
很快，空荡的桌面上出现一个类似棋盘的全息地图，一顶顶彩色帐篷上挂着金晃晃的店招，如“寿司店”，“火锅店”，“水族馆”，“垂钓馆”，甚至还有“占卜馆”和“天文馆”，中间穿插响着欢快音乐的旋转木马和过山车，看起来是个大型游乐场一样的地方。
整座游乐场里绿植茂盛，有一条环形的人工河将所有设施连接，每项设施前都有一个数字编号，似乎是给玩家的停留地点。一人一鱼位于园区入口的位置，穿过大门是一个泊着很多漂流水筏的码头，文字泡跳动提示“选一个水筏把小鱼放进去”，看来是个沉浸式的游戏任务。
“想下去吗？”卫森柔声问小鱼。
郁安抱着他的手指，看着有点害怕。
“要开始游戏就一定要下去吧？”小鱼仰头对卫森说，下了决心似的点点头，“那你把我放进去吧……”
卫森揉了他两下，安慰说：“既然是模拟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要怕。”指指五颜六色的漂流筏问，“要什么颜色？”
郁安伸头看了看各种马卡龙色系的动物造型水筏，觉得都很好看，最后选了粉色火烈鸟的那只。
卫森两手托着小鱼，小心把他放进筏里系上小小的安全带。
小鱼坐稳后，游戏里响起一声提示音，园区另外三面各亮起一个头像框，文字泡解释道：“除了手册使用者外，游戏还有另外三名虚拟玩家参与竞争，是否准备好开始？”
卫森不禁皱眉。
“别的玩家”以及“竞争”这类字眼让他预感这个游戏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欢快简单，但是在游戏里能快速升级的奖励确实很有吸引力。
他又看了眼乖巧坐在火烈鸟水筏里的小鱼，最后按下确认键。
一开始和普通的大富翁游戏没什么两样，系统根据小鱼的年龄等级提供给卫森两万金币的初始资金。不过领金币时出现一行小字，让卫森有些疑惑和在意。
小字是兑换金币的一项合同条款，注明金币是以抵押所有物的形式换得，如果游戏结束玩家无法归还借出的金币数量，则抵押物被系统没收，玩家主线的饲养任务也相应失败。
“抵押所有物是什么意思？还有还不了金币，主线任务也算失败又是什么意思？我就被关在手册里出不去了吗？”卫森向手环问。
他在这个游戏里一无所有，唯一能算得上所有物的，就是手册让他饲养的这条小鱼，难道还不上钱小鱼就不让他继续养了？所以主线任务也会判定失败？
卫森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但手环却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愉快地闪个不停。
“那么游戏就正式开始啦，四名玩家都是二万初始基金，下面就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刻啦！”
接着，每个玩家手边出现一个电子骰盅，里面有两粒骰子，根据投出的点数前进相应的距离。
文字泡提示道：“主玩家有优先权，请第一个掷骰子。”
卫森迟迟没有按下电子按键，坐在水筏里的小鱼听到他没被理睬的问题后就在不停回头看他，单纯的小人鱼不懂掩饰，担忧都写在脸上，就不知道是在担心卫森完不成任务，还是担心自己万一被没收了会被怎么处理。
卫森朝他笑了下，眼神再安慰他不要怕，然后果断按下骰盅上的按键。
骰子一共跳出七点，小鱼坐的火烈鸟顺水流漂到寿司店门前停靠。店前的公告牌上赫然出现一则告示——租金一万五，整店购买五万。
卫森低头想问问小鱼想不想租这家店，却见小东西缩着自己微微发抖，委屈看着他，猛然意识到寿司店里最常用的食材就是鱼生，肯定吓死小鱼了。
小鱼漂出一点距离，卫森用手是摸不到了，只好温声安慰他说：“别怕，不进去。下一轮就走。”
郁安扁着嘴对他点点头。眼前的模拟画面太真实，蓝色的帘布后有股淡淡的鱼腥味，虽然知道店铺不会真的开张，但寿司店就是他的天敌，还是本能感到害怕。
另外三名玩家接连投出自己的点数，代表他们的水筏分别是鲨鱼、鳄鱼，还有企鹅，水筏里坐着相应动物的小幼崽，倒也显得呆萌可爱。
鲨鱼和鳄鱼玩家前进到不同店铺后都选择租下店面。企鹅玩家运气差一些，第一轮就到了税务局门前，生意还没开始先缴了笔税。
第二轮和第三轮卫森的运气都不错，先是到园区的周边店，然后抽到一张道具隐形卡。奇怪的是卡面上只显示了名字，没有解释如何使用。反正不用花钱总是好的，姑且先收起来。
离开寿司店，郁安松下一口气，透过周边店的玻璃橱窗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偶，竟然感受到一点游乐场的欢快氛围，想起来自己拆开还没来得及吃的醉螺小零食，向卫森招招手，把零食递给他，捧着木签小口咬螺肉，边吃边玩。
后面卫森租下一间奶茶店，又抽中一张钻石卡。小鱼开心挥着咬了几口的螺肉手舞足蹈，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螺肉脱离木签朝卫森咻的飞过去。
卫森机敏地抓住时机张开薄唇，螺肉正落进他口里。
小螺肉比一粒米大不了多少，魔王眯眼细细嚼了两下，勾唇问：“这是给我的奖励么？”
郁安红着脸小声说：“那是我吃过的……”
“味道不错。”
勉强算是两人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