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试探
回程的［死兆星］号穿过雷暴，终于回到了平静的大海区域。
北斗走到了万叶身边，目光远眺着稻妻的方向。“我回来这么久了，你这小子居然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大姐头这是什么意思？”万叶垂下眼帘，他的确是想要得知对方的讯息，可是表现得太过于热情了反而有些于礼不合。
“唉……我就不该指望你小子，人家洛泱行事就比你大方许多。”北斗一手扶额，有些没眼看身旁这小子。
万叶听到对方的名字，赤瞳划过一抹流光，“大姐头似乎很喜欢洛泱，比起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你显然更在意洛泱一些。”
“旅行者啊……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存在，而洛泱她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她似乎总喜欢游离在众人之外，但是碍于她出色的长相，人们的目光总会被这份美丽吸引驻足。”北斗难得放缓了声音，她同洛泱相处时就会感觉得到对方身上的平和温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深有同感的万叶点了点头，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一双赤瞳难免有些不可置信，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大姐头，确认对方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美丽是无法留住的，跟这海水一样，明明多得不行，可是没有一滴是属于我的。”北斗双手撑着围栏，十指用力的抓着木头围栏。
万叶想要出声安慰，可是对方却已经是一副恢复正常了的模样。
“差点忘了告诉你，洛泱托我给你带句话。［等你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她会送你一份礼物。］”北斗一提到这个就有些生气，所以看向万叶的目光也不是很友好。
偏偏万叶察觉到之后，还十分无辜的询问着，“大姐头我知道了，你……这是怎么了吗？”
“没——事——！”
北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要揍一顿万叶的冲动。
那小子平日在船队里的人缘也不差，怎么到了洛泱那里也有优待？
以洛泱的眼界，总不会是被万叶小子的那副无辜皮囊给骗了吧？
她认识万叶这么久，这人切开是黑的白的她还不清楚？
看上去可以一拳打他十个，可是实际上他可以一个打十个。
不想了，越想越气。
反正她和洛泱约好了，迟早在璃月见。
一份礼物而已，她才不在乎呢！
而此时此刻的离岛，派蒙对托马已经从佩服上升到非常佩服的程度了。居然有人砍价比她还厉害，失敬失敬！
“真是不敢相信，从三百万砍到六百摩拉，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派蒙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看着几人。
托马摆了摆手，“手续费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明码标价，对于［远国监司］的监察来说也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反正是绝对不会亏本就是。”
“呵呵！还好刚刚拦住了洛泱给钱的动作，不然我们岂不成了［远国监司］眼中的肥羊？”派蒙先是冷笑两声，然后才是心疼摩拉。
“嗯……这个比喻得十分恰当啊！”托马甚至是真的十分认真的评价了派蒙的话。
派蒙被对方这抓不住重点的模样气得跺脚，洛泱看见自家孩子受欺负了，肯定是要帮忙找回场子的。
“依托马先生所言，［远国监司］的所作所为是得到了［勘定奉行］的支持了。只是这样对待外国人，会不会对稻妻的发展有所阻碍呢？”洛泱一手摸了摸派蒙的脑袋，一面则是十分无害的说道。
托马脸上的笑容有过短暂的僵硬，不过又十分迅速的恢复了过来。“小姐所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很严重，不过现在稻妻正处于锁国状态，本来就是拒绝外来人的态度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洛泱还想继续追问，一旁的空出言打断，“难道那些外国商人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本来已经做好要迎接一场大战的托马，听到金发旅行者提出的问题之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毕竟是在稻妻嘛，那些商人大多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面对训练有素的武士，他们想要赢的概率很小。所以才会有了［万国商会］的由来，那里是这些商人们可以抱团取暖的一个地方。”托马转过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万国商会］。
“所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外国人嘛，不过外国人想要在稻妻生存都这么困难，那我们……”派蒙突然觉得他们的愿望有些难以实现了。
托马听出了派蒙的话中有话，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对方会把答案送到他的耳边。
“面见雷电将军的机会可能……”空默契的接过了派蒙的话，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原来这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啊！以你们的身份，这的确是一个宏伟的目标，毕竟雷电将军在稻妻可是最为尊贵的存在，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呢！”
明明是应该夸奖的话，托马的语气却是有几分无奈的压抑。
哪怕对方掩饰得极好，可是他的眼睛还没有学会骗人。
洛泱保持着她温顺无害的模样，静静的观察着这位离岛的地头蛇。
人是北斗介绍的，所以人品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北斗行走做生意这么多年，见过多少精明的商人。再说是从贸易之都出来的，人均一百八十个心眼子。
若是这个托马有问题，北斗也不会接受给他们。
只是托马那些细微的小表情，总是一种无声的隐瞒呢！
“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想办法。”空听了托马的话之后，并没有半点妥协。这稻妻的状态跟之前的蒙德、璃月的确是有所不同。
毕竟是［永恒的国度］，再加上锁国令，眼狩令这些条令更是让外来人举步维艰。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有必须要见到［雷电将军］的理由。
托马经过短暂时间的沉默之后，又重新开口说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啊，这份决心还真是少见。不过你们想要见［雷电将军］并不是毫无办法。”
空、派蒙以及洛泱纷纷对此投以视线，托马试图缓解一下他被这三道视线打量的紧张感。
“我可以为你们引荐，动用一些门路之后，保证你们可以见到［雷电将军］。”托马拍了拍胸脯，十分笃定的道。
空半信半疑，而派蒙则是直接说了出来，“想不到离岛的地头蛇还有这样的手段？”
洛泱就更不用说了，海蓝色的眼眸微挑，她倒要看看对方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要是太过于荒诞，就不要怪她当场戳穿了。
“该怎么说呢，我也算是有一些门路，不过你们知道的吧？动用这些门路肯定是价格比较昂贵的……”
派蒙双手叉腰，没好气的说道:“你也要来这一套？！”
“托马先生需要多少摩拉？只要你报数，我定然付得起。”洛泱现在摸不清对方的目的，不过先发制人还是可以用用的。
被莫名其妙秀了一脸的托马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这位……洛泱小姐，你可能的确是不差钱，但是也不是你这样花的，不是吗？”
托马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不过他的确是关心对方才这么说的。
稻妻现在可是对这种出手阔绰的外国人十分的眼馋，若是对方一不小心走散了，他都有些不敢想象后果了。
“对啊！洛泱，你有这钱不如多给我买点好吃的。”派蒙也心疼摩拉，至于托马所说的门路她是一点也不关心。
对方要是真的敢学［远国监司］的那一套，不用等着北斗过来，旅行者一只手就可以收拾了他。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派蒙可没有一点点害怕，反之她腰杆硬着呢！
“你们真的想错了，我并不需要你们支付摩拉。在我看来能够让大家开心，才更符合我的处事原则。”托马先是表态，然后才是他的要求，“如你们所见，［万国商会］的商人在稻妻的生存格外艰难。而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情况好像有些愈演愈烈。我希望你们可以去看看，［万国商会］的会长久利须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以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好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托马迎上那双清透的眸子，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都被对方洞悉了一般。被看穿的感觉让他觉得后背发凉，不过对方很快就被派蒙给叫走了。
等到对方离开，托马身上的那股感觉才逐渐褪去。
方才因为警戒而绷紧的身体现在也得到了放松，他之前可没有得到消息说旅行者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
不过对方的伪装简直是天衣无缝，就连一直在她身边的旅行者和派蒙都没有发现异常。
只能说对方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她可以让想看见她那副模样的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洞察人心。
看样子这位名叫洛泱的少女也应该朝大小姐汇报一下了，在他看来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
在朝着［万国商会］走去的时候，空询问着，“你刚刚一直盯着托马，是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洛泱自知没有瞒过金发少年，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发丝，“的确是有一些，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敌意。他要我们去［万国商会］，估计是要让我们解决［万国商会］现在面临的问题之后，才会进一步提出他真正的要求。”
“哇……洛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派蒙听了都惊了，想到刚才洛泱的一连串举动，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洛泱你刚刚不是真的要给托马摩拉，而是想要试探他的目的？”
洛泱点了点头，“从他的举动看得出来，他背后之人应该才是主要任务，托马大概就是被推出了试探我们的。”
其实准确来说， 是试探空的。
而这一层空也想到了，脚步停下，扭头看着［万国商会］。
不论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现在他们都只能跟着对方的计划走。
谁让他们从登上稻妻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对方给盯上了呢？
洛泱打量着［万国商会］，“姑且看看是什么样的困难吧！这些可怜的商人 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呢！”
离乡背井的商人在外打拼，无非就是为了能够赚钱。可是如今在这个地方，莫说赚钱，一天天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万国商会］的会长久利须是一个中年男人，脸部瘦削，两个眼睛下面还能够看见十分醒目的乌黑。
从对方的精神面貌就足以看出，这稻妻的日子很不好过。
“远道而来的朋友，是需要什么帮助吗？还是说你们被那个可恶的［远国监司］坑害了？”［万国商会］的会长一眼就看出了三人是外国人，毕竟这格格不入的外国服饰的确是很显眼。
“差一点点……”空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心里也微微有些泛凉，听对方的话显然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又或者是每一个外国人都要承受一次［远国监司］的剥削。
洛泱见空双臂的线条勃起，往下就看见那攥紧的双拳，大概明白了空的恼怒。
身为强者，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凌弱者。
而［万国商会］会长听后却是露出了几分笑容，“还好还好，要是初来乍到便把本金给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紧握的拳头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包裹着，柔软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了自己的拳头。
空低头看着那握住自己的手，手指紧紧的握紧了对方的手。
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面对这些事情保持理智是最重要的。
［万国商会］的会长见这二位的模样年纪也算相配，只以为是一对小情侣来稻妻做生意的。
只是这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但是来了这稻妻，恐怕什么梦想都得成为白日梦了。
稻妻的生意，简直就是土匪进村的扫荡。他就没见识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国家和政府，偏偏来稻妻的商人都是卯着一股劲的。
如果不是真的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来这里做最后一次翻身仗，他们何必来这里找罪受呢？
那璃月，那蒙德，对商人的待遇不知道好到什么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