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探知
待空的情绪不再那么激烈之后，洛泱状似疑惑不解的问道:“听会长所言，在稻妻的日子并不算好过，为什么不试着去别国做生意呢？”
“对啊，你们可以去璃月，璃月的商贸那么发达你们不可能没听说过的。”派蒙也觉得这其中有些奇怪，毕竟前面就摆着一个更好的选项，为什么不去璃月打拼，而是选择留在稻妻受人欺负呢？
久利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许苦涩。“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璃月打拼的，璃月有商贸之都的美誉。去往璃月的商人大都是有门路的，而且璃月的七星之一凝光更是眼光毒辣。在做生意这方面，我们这些都是老早就听说过对方的名头了。对于我们这些本来就已经是普通的商人，到了璃月恐怕也会亏得血本无归。”
派蒙觉得这位久利须会长有些过于悲观了，其实在她看来璃月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在这稻妻受人欺负要来的好一些。
反观洛泱却是陷入了沉默，因为她忽略了最根本的一个问题。
就是商人做生意也是需要门道的，想要把生意做好，要么门路多，什么货物都找得到，要么就是攻于谋略，天生就是做这块料的也行。
可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门路，见识和智谋也并不出众。
这些绝大多数人，想要靠做生意生存自然会避开那些繁华的国度，不与那些大商会碰撞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我们这些商人在稻妻也的确是赚到了一些钱，只是［勘定奉行］的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一直以来都在不停的压榨着我们。”久利须露出短暂的微笑之后，剩下的是对于口中［勘定奉行］的厌恶与憎恨。
“［勘定奉行］？是专门管理离岛的奉行吧，这个我知道。”派蒙心里面悄悄的把［勘定奉行］和［远国监司］偷偷的画了等号 这两个地方都是专门给外国人使绊子。
久利须一提到［勘定奉行］，他就想要找个人吐吐苦水，“高额的税收，不合规矩的条条框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最近这段时间，新的税收法颁布，需要缴纳的税金从摩拉变成了一种叫作［晶化骨髓］的货物。”
“［晶化骨髓］是……？”派蒙听着这陌生的名词，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在法令颁布之前，商会的大多数商人也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货物。直到一位来自璃月的老商人辨别出，这是他年轻时运往过给至冬国的一种材料。尽管不情愿，大家还是费尽心思的寻找［晶化骨髓］把税金上缴了。”
久利须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嗓音都微微带着颤抖。
可想而知，这种税金的形式有多压迫他们。
“这样一来，你们这些商人就正好成为别人别人的提款机，还是无偿免费的自愿提款机。”洛泱唇角掀起了一抹冷笑，海蓝色的眼眸看着面前这显然已经有些濒临崩溃的商人。
“洛泱为什么这样说？”派蒙听久利须说的，她心底也很气愤，不过洛泱这画风一转倒是让她有些适应不了。
洛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万国商会的商人缴纳的［晶化骨髓］本来就不是寻常货物，一般的商人根本就提供不了。可是税金又不得不上缴，于是就只能去有货源的商人那里购买。只是这样一来，［晶化骨髓］的物价就会远超它原本的价值。到头来，钱是让［勘定奉行］赚了，而［万国商会］的商人们也只能保持着不亏空吧！”
久利须听完是连连点头，这么久了他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懂行的了。
“小姐所言极是啊！后来我们只能去一位商人那里购买高额的［晶化骨髓］用来上缴税金，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意怕是都要白做了。”久利须想想就头疼不已。
“这么巧啊……”洛泱与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相视一笑中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古怪定然是那个商人在从中渔利。
“如今这么一说，那个商人的确是非常有问题……”久利须后知后觉的好像也发现了什么线索，“我记得那个商人最初也是［万国商会］的会员，之后后来就没了联系。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是购买［晶化骨髓］的时候了。”
“会长，你知道在哪里可以见到那位商人吗？”空决定亲自去会会那个商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发财，莫不是真的财迷心窍了不成？
“他啊……我记得要找他的话，好像是去居民区海边的树下，我们之前接头也一直是在那个地方。”久利须提供了准确的地点，他只能够把希望寄托给这些新来的人身上了。
空点了点头，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女，“洛泱你就待在［万国商会］，我先去看看情况，好吗？”
听着对方这温柔的嘱托，洛泱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毕竟自己去了，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拖后腿也不一定。
“路上小心。”洛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似乎被握住的力道还加大了一些。
空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急忙松开了手，紧张的抿了抿唇，金色眼眸眼眸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
旁边的派蒙抱着胳膊，撅着嘴盯着这一幕。
她还以为旅行者要带着洛泱一起去呢？真的是，牵了那么久还不想放手，真的是够了啊！
心里的小人在咆哮，虽然明面上派蒙的小脸也是气鼓鼓的一团。
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开之后，随风飘落下的樱花花瓣被洛泱接住。
极尽绽放之后的花朵，就算是花瓣也是有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的。
“对了会长，我还有一事毕竟好奇。你们在离岛遭受到这些待遇，难道没有向［勘定奉行］反映一下吗？”洛泱故意抛出让久利须感兴趣的话题，成功把沉默的气氛打破。
“［勘定奉行］根本就不会管我们这些外国人，归根结底这是［雷电将军］的领土，我们这些外国人哪里有资格得到［雷电将军］的庇护啊！”久利须苦笑的仰着头，看着这稻妻的天空，似乎也比枫丹的天空要来得压抑一些呢！
“就算［勘定奉行］喜欢阳奉阴违，难不成稻妻没其他可以主事的人了吗？”洛泱适时问出了她最感兴趣的问题，双眸微微一凝，就是万分担忧的眼神。
久利须也被对方的表现动容，虽然对方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是的确是真真切切关心他们的。“话也不能这么说，稻妻一共有三大奉行，分别是负责财政以及海关事宜的［勘定奉行］，负责军队和治安的［天理奉行］以及负责祭祀活动和庆典娱乐的［社奉行］。”
“三大奉行所管辖的区域不同，所以平时也不会互相干涉对方做事。毕竟这涉及到稻妻内部，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明白，上头的那些大人物肯定是门清得很啊！”
洛泱转了转海蓝的眸子，“那会长看来，这三大奉行哪一个最得民心呢？”
此言一出，久利须紧张得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听到刚刚少女的话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毕竟是在稻妻，哪个奉行得民心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随随便便问出来，小心惹祸上身。”久利须看对方可能是个经商的好苗子，不过在这人情世故上面还是欠缺了一些。
看对方的这幅模样，洛泱弯了弯眼眸，“会长你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嘛，我们就平常一些，不会有人特意来注意我们这种外国人的。”
久利须想想也是，针对对方方才的问题，他挠了挠头，“我也是听离岛的人说的，好像那［社奉行］在本地人的话中似乎还不错。不过也可惜，偏偏是［社奉行］。若是这［勘定奉行］，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稻妻的娱乐庆典对于商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商机才是。”
“小姐你的意思是……”
洛泱同久利须说了几个可以在稻妻举行活动庆典的时候的小办法，其实对于本地的活动，外国的商人想要分一杯羹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赚钱嘛，没人会嫌多的。
本地的商人了解习俗，但是能够和外国的商人合作，创造出一些特别的商品出来，以纪念品或者其他的名号卖出。
两方的商人都可以赚钱，而稻妻的民众也可以在享受当地本土节日的时候，看见一些意料之外的物品。
这种限定又新奇的形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
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谁都非常友好。
久利须听了之后简直恨不得把人立刻拉入［万国商会］，有了这样的人才他们何愁赚不到钱。
只是这些热情又很快被浇灭，只要高额税收一日还在，他们这些商人就不可能真的赚到钱。
明白久利须的低落从何而来，洛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
一个国家只要存在，阶级官僚之间总会有利益牵扯。
人不爱财，爱什么？
再说了，这个世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人本来就是一种特立独行嘛。
绝大多数的人，会在金钱之中逐渐迷失自己最初的本心。
财富可以带来一切，同时也会泯灭掉良知。
金色的摩拉存在本没有错，错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些无法坚守的人而已。
陌生的视线让洛泱起疑，可是她看过去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她的感觉不会出错，刚才似乎的确是有一双眼睛在那里。
从久利须的话中得知三大奉行之中［社奉行］比较得民心，那么反过来，离岛发生的这些［社奉行］必定是看在眼里。
只不过碍于［勘定奉行］的面子，不能直接出手。所以借着刚来稻妻的旅行者的手，处理这一切是最合理化的。
托马，我知道你背后的是何人了。
洛泱对于不放心的人，总会喜欢探知对方的底细。等确定了对方的底牌之后，她才好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空和派蒙两个人加起来恐怕都让她放心不下，无奈二人在有些地方的警惕性真的很低。
她倒是想为他们特训一下，可是有的时候保有这样的天真或许更难能可贵，她不能因为自己是这么想的，就去抹杀掉他们的可能性。
即便在她的意识里，天真只会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身为朋友，她应该尊重他们的性格。所以这些暗处的算计，就交给她来解决就好了。
［社奉行］的掌权人吗？
她可是很期待与对方交手呢！
神里屋敷，忍者打扮的人将他所观察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知那正在阅读公文的青年男子。
浅蓝的发丝被束起垂在右肩，紫色的眼瞳像极了蛊惑人心的魅惑妖言，一眼就会深陷其中。隽秀的面庞总是带有一丝浅笑，不过是不是出于本能就不得而知了。
抬手让屋内的人退下之后，男子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下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的名字——洛泱。
无论是姓还是名都与水有关，就是不知是不是名如其人，真的有这水一般的千变万化的心思。
能够察觉到终末番的视线，这反侦察的能力可真是惊人。
警惕性如此之高，谋略也十分惊人，看样子那位旅行者身边的人都不容小觑啊！
就是不知道计划中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进行了，希望对方不要把离岛给掀起来了。
柊家的人可不好惹，出了问题即便是他也很难去过问。
要是真的够聪明，就不要做一些愚蠢的事啊！
用笔将纸上的名字圈了起来，随后将这张用过的纸张焚于烛火之中。
信步而行至院中，椿花树今年长得极好，枝头绽放着的椿花也格外娇艳动人。
是稻妻迎来了新的转机吗？
那位旅行者会是扭转稻妻现状的人吗？
一切，都将在椿花绽放凋零的过程中显现出来，所以，不用着急。
稻妻已经已经锁国太久了，压抑的雷光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欢声笑语少了许多。
身为［社奉行］，他应该有职责让那些失去的笑声重新回来。
［将军大人］这一次，也不能再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