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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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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再次沉默了,他不是没有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行动起来,只是他没有讲,对方是个多好的姑娘,尽管在妈妈肖芳看来是外地的。他也没有跟父母讲,女孩家那边的彩礼。

    他自知父母能供自己上大学已然是感激不尽,当初弟弟要结婚,眼下又生了孩子,父母没少贴补。出于内疚,他总是会拿自己和弟弟相比,用妈妈肖芳的话讲,“你弟多可怜,没上过学,赚的钱都是辛苦钱,以后长大了肯定也没有你享福。”

    其实不用妈妈讲,他也知道,弟弟不上学,自己上了大学,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供养一个大学生是能力的体现,这全都因为爸爸在外赚钱,妈妈在内省钱的结果。

    他也没办法去同情弟弟,只是说妈妈总是想以一碗水端平的状态来抚慰夫妻俩对小儿子的“亏待”。尽管如此,上过大学的阿福在妈妈肖芳面前,不仅没有任何优势,反而更多时候被妈妈指责不如弟弟,上学白瞎,不挣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妈妈肖芳似乎更在乎大儿子的婚姻大事。

    “都说了,你们不用管,不用操心,你们照顾好身体,以后老了我带你们享福!”阿福将最后一把稻草塞进锅炉,尤显兴奋地跟妈妈肖芳承诺。

    “嗯!享福!能给你自己搞好,就不错。”肖芳向来讲话如此,跟小儿子阿瘦比起来,大儿子阿福明显嘴更甜一些,像这些带她享福的话,他总是能讲出来,换作阿瘦就从来不善言辞,不说这些。

    通过肖芳回应的语气里,阿福知道妈妈肖芳不信。肖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以前上大学之前,兼职赚了几百块钱,回家跟爸妈炫耀,还说以后上了大学就开始赚钱,长大孝敬他们,眼下没见他为父母花上一分钱。

    肖芳自然是不信,对于自己儿子,她自然是十分了解,“好了,盛饭吃饭。”阿福笑笑,母子俩心照不宣地没再聊起婚姻之事。

    “快端你的!”肖芳喊了声把烧碎的稻草往锅炉里夹了去的阿福。

    “这谁的?”

    “你的!”

    “这么多,我吃不完!”阿福双手端着妈妈肖芳递过来的一满碗酥肉汤,让了起来。

    “咋吃不了?能吃完!这明儿回学校了,想吃还吃不到了呢!”肖芳劝阿福坚持吃下。虽然刚才话题讨论在对大儿子婚姻的担忧,但这依旧不影响她对孩子的爱。

    本来在知道阿福放假回家的消息时,肖芳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反而是一脸嫌弃,“回来干啥?来回路费不要钱吗?有这钱在那买啥吃不好?”她说归说,差点就拗过了孩子要回家的决心,幸好是王元在旁边接了一嘴,“想回来就回来,这年把没回家了呢!”

    听到王元说孩子年把没回家了,肖芳这才罢休,尽管还是心疼那遥远的路程,来回在路上的消费。节俭习惯了的人,总是会在各方各面抠搜,不仅仅是对自己,还会同样标准要求身边的家人。

    虽然嘴上一边说回来就是浪费钱,但还是在阿福到家的头一天,早就上街买好了肉,只因阿福电话里提了一嘴,“想吃酥肉汤了。”

    一锅的酥肉汤,被肖芳盛了四份,阿福的一眼看去就是大份,大敞口的旧陶瓷碗,满满一碗,于旸的则是普通白陶瓷碗一碗,其次是肖芳给正在喝酒的王元盛了大半碗,只是碗里的内容含量明显青菜大于酥肉。

    而那只有小半碗的,碗里尽是青菜,依稀可见酥肉大块的则是肖芳自己的碗。

    “妈,我再给你几块!”阿福看不下去了,用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块酥肉,却被妈妈肖芳闪躲了。

    “你吃,我不吃了,我这够了,今天没什么胃口!”她将自己的碗往右身侧转,边解释边抽空喝了口碗里的汤水。

    “肉又涨价了,上周他们买六块钱一斤,这周就七块多了。”肖芳吃了一片菜叶子开始跟王元开启话题。

    “嗯”王元细品着酒杯里的二锅头,一脸被辣得抿嘴,一边发出享受的声音。

    “你这买了几斤呢?”王元试探地问,他不是没看到肖芳把酥肉都如何分配的。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句话一问也不是在抱怨,只是单纯的想找话题聊个天儿。

    跟肖芳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他早就明白在偷懒理亏时该如何转移肖芳对他的敌意和攻击。肖芳这人的生气也是一时的,一时生气,一时就开骂,要紧的事会啰嗦几句,小事也不例外,但更多时候,不会揪着过错不放。

    他今天没出门拉货,加上又在喝酒,自然是要被肖芳一顿怼的,好在是找了个话题,便想着把注意力转移。

    “一斤六两吧。也不知道那个人给没给够称!”肖芳喝了一口碗里的汤,平淡地接了这么一句。

    “咋不多买点呢?”王元不解。

    “这天气,多买点不容易坏吗?肉又贵贵的。”换肖芳不屑了。她一直觉得如果这个家让王元掌了财政,家里指定早就喝西北风了,她甚至坚信钱都是攒出来的,多花的一分钱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这不够你吃吗?”见王元没接话了,她倒是又开始了。

    王元没再讲话,看见肖芳只吃了几块酥肉,他也内疚 ,但她好像是个直女,总是会以己度人,她也总是会把王元的懒、王元的好吃、王元的大手大脚等等坏毛病挂在嘴边,甚至很多时候面对王元的周到考虑,她总是会觉得是种矫情。

    王元也不再好讲出口,毕竟酥肉大部分分给了两个孩子,他也没多少。他最爱的是肥肉炒着吃,对于酥肉倒没有太大的兴趣。对此,这在肖芳看来就是一种不好好吃饭的表现,“你就是酒厉害!”

    这句话是肖芳对王元的专属“偏爱”,言语里的嘲讽连两个孩子都懂,王元不会不知道。

    “嘿嘿我就是,有酒没菜都能喝得香,咱也不挑食。”王元表情狰狞地喝了口酒,看着肖芳笑了笑,开始夹菜吃。听到挑食,肖芳把注意力放在了还在碗里挑香菜的于旸。

    “你看看这小孩,挑食儿能挑成啥样!香菜不吃,给我吃!”说着将碗靠了过去,自行从于旸的碗里挑出了青菜。

    “这个我也不吃!”于旸说着把一个偏白色的酥肉顺势夹到了妈妈肖芳碗里。

    “这咋啦?”肖芳夹起来看了眼。

    “上面有肥肉!”于旸噘着嘴,说了句。

    “这么挑食,咋弄?”肖芳很无奈。

    “用咱家之前栓牛的绳,给她栓起来,别被大风刮跑了。”正在吃菜的王元笑着接话调侃。

    “哈哈哈哈那是要。看看瘦成什么样!”肖芳无奈,把于旸刚夹给自己的酥肉夹到了王元碗里,“你吃,我不想吃了。”

    “哎!我这一会也吃不了什么。”王元叫了声,没再拒绝。

    肖芳端着碗去了厨房,看了眼阿福,还是男孩子,果然是能炫饭,一大碗酥肉即将吃完,“阿福,要米饭吗?我给你带。”

    阿福摇摇头,嘴里含了一大口刚喝的酥肉汤。

    见状,肖芳就自行拿着碗去了厨房。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王元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后天早上五点多的车。你到时候有时间送我没?”阿福顺势问了句。

    “不送你,你打地奔吗?”跟孩子讲话,王元的状态明显比肖芳要绷得紧些,不管是语气上还是态度上,这倒是让阿福也不免有些忐忑。

    见妈妈肖芳走后,面对爸爸王元的询问,阿福倒显得很局促,最终只好怯懦地回答了句,“好!”。

    在王家虽然王元向来没脾气,但正儿八经聊事时,两个孩子对王元还是很有敬畏感,当然孩子里除了于旸。

    有些时候阿福和阿瘦对爸爸王元跟妈妈肖芳相比,更喜欢爸爸王元,有时候更多的是心疼和无奈。爸爸王元哪里都好,人好,好说话,也会赚钱,从驴车到四轮车,再到后来的三轮车,钱也没少赚,人气也没少挣。

    十里八乡的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王元为人宽厚实诚,那个年代的淳朴,王元身上都有,但让孩子们为难的是,爸爸王元除了喜欢抽烟外,还喜欢喝酒。

    喝酒不是重点,重点是每次都能把自己喝醉。只要他一喝醉,妈妈肖芳就因为生气就会跟他闹,而他则趁着酒劲,也是一番大“作为”,随手拿起的板凳都可能是他的工具,毫不顾及地打在肖芳身上。

    这样的场景是阿福和阿瘦甚是是妹妹于旸都没办法阻止的家庭战争。每当这个时候,是夫妻俩剑拔弩张的狠劲儿,别看平时从不动手、不动口的王元,往往在这种情况下,却有着极大的身高和力量优势,带着浑身的酒劲儿和东倒西歪的步伐,往往还夹杂着攻击性。

    有次,肖芳见状破口大骂,半醉半清醒状态的王元也对着骂。围观的邻居并不觉得诧异,反而用很看开的语气劝导正在气头上的肖芳。

    “算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都喝醉了。”好像喝醉了的理由,就能让人无条件放下,选择原谅。在他们看来,王元是被逼急了,是被骂急了,借着酒劲上来,人并不是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阿福有亲眼见过,爸爸王元的嚣张,让人感到恐惧,不仅仅是他,还有正在跟他对峙的妈妈肖芳。

    俩人眼瞅着要打起来了,阿福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妈妈肖芳面前,说时迟那时快,颤颤巍巍的王元,手上的板凳借着力,重重地打在了阿福的头上。

    “啊!”阿福一声惨叫。

    肖芳立马抱着儿子的头,查看情况。一旁的王元见状也有借着醉意丢了板凳,自行跟没事儿人一般往房间的床上钻。此时的他懒得应对他犯下的错,假借睡觉来掩饰自己的恐慌。

    此时,意料之中,听到了来自肖芳的破口大骂,当中还夹杂着邻居们的好心劝导,“快带小孩去卫生所看看,这血流这么多了。他就是喝醉了,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这小孩还是孝顺,不然就是你头上挨这么一下了。”

    此时的王元,酒劲儿虽然很足,但人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刚随手拿起的板凳砸在了突然闯过来的大儿子头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在一阵喧嚣声中,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这件事之后,肖芳三天没搭理他。阿福也因为挨了这一板凳的伤。对此,肖芳很是恨,尽管如此,只能恨恨地在王元清醒时破口大骂。

    王元在肖芳看来,身上唯一的好就是人清醒的时候,不管骂多狠,他都不会还嘴,沉默是他一直以为的倔强,只有在喝醉了,才会把自己身上的“戾气”,彻底释放。

    “你看看小孩的头上,能流那么多血!你就不是个人”王元无奈,肖芳骂得越凶,她的情绪就越激动,反观一旁的王元倒是淡定。

    只是此时的肖芳,越骂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觉得委屈。人人都觉得他王元是个好人,就她最坏,平时别人看到的只有她对他的压制,别人却看不到王元喝醉酒后,对她的下死手。

    打架她打不过他,从性别和身高上一目了然。用邻居们的话讲,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床尾和,对于打人行为,他们则总是会站在施暴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他就是喝醉了,没有那个意思。你没事就别惹他,让他喝”几乎都是一摸一样的说辞,按照肖芳的暴脾气,面对劝说她也没再发脾气,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期待值一直在降低。

    用肖芳的话讲就是,除却一个破车,离了破车什么都不行。这般侮辱,作为当事人,王元早就听腻了耳,以前不爽时还会怼上几句,甚至用赚钱来互相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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