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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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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十点会出高考成绩,曹涵知五点多就醒了,起来拉开了自己的窗帘,看着太阳从东边一点点升起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对高考的事情有点神经过敏,好在她的父母并不关心这一切,忘记了提醒她今天要去查成绩,奶奶也不了解这些,没有人会提及这件事。

    曹涵知甚至想好了,要是成绩不够好,重新再来一年也无妨。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半,曹涵知深呼吸了一口,打开房间门,下楼去洗漱,奶奶在包包子,今天早上准备吃小笼包和豆浆。

    曹涵知过去帮忙和面,奶奶手巧,速度很快。

    奶奶看得出来她有心事:“怎么了涵涵?是妈妈说了什么吗?”

    曹涵知摇摇头:“没有,是今天要出高考成绩了,我有点紧张。”

    奶奶点点头,手上都是面粉,也没办法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只是说:“没关系的,我相信我们涵涵,会有一个很好的成绩,你的爷爷在天上保佑着你呢,不用担心。”

    都没怎么见过的爷爷真的会保佑自己吗?

    曹涵知很怀疑,但她觉得要是大早上和奶奶说这个不太合适,什么时候说这个都不合适。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闷得慌。

    欧舒漪还没起床,包子熟了一锅,曹涵知看着已经完全升起来的太阳,又去了欧舒漪的房间门口敲门扰民。

    “欧舒漪,起床吃早餐。”

    她敲了敲门,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地等待欧舒漪的出现。

    欧舒漪那张脸似乎就是最好的镇静剂。

    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曹涵知感觉到一种宁静,欧舒漪睡眼朦胧:“小涵姐姐——”

    又是不满地拉长音。

    “为什么要这么早把我抓起来啊!!!”

    曹涵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一头本就炸毛的长发被曹涵知揉得更乱,曹涵知没说是因为自己需要镇静剂,只说包子蒸好了。

    “奶奶想和你一起吃。”

    欧舒漪眨眼速度加快了一点,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奶奶不是早都习惯了我不吃早餐了吗?为什么最近想和我一起吃?”

    曹涵知站在原地,看着欧舒漪的自言自语,没说话。

    欧舒漪凑近了一点看着她的表情:“小涵姐姐,不会是你想和我一起吃早餐吧?”

    曹涵知的眼睫颤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微微挑了挑眉:“奶奶一直都想,只是她善良,而我不善良,就会付诸行动。”

    欧舒漪看见她面部表情的变化,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还是很善良的。”

    所以就是你的问题。

    欧舒漪没说出来。

    曹涵知肯定会生气,她的小涵姐姐是个很容易生气又很容易哄好的小朋友,比她幼稚多了。

    坐在坝子里喝豆浆吃包子的时候,欧舒漪看着天空,莫名觉得今天肯定有事发生,曹涵知身上有一点在刻意掩盖的低气压。

    欧舒漪皱着眉想了一下,应该是高考成绩快出来了?

    她不怎么关注学习的事情,所以不太知道具体的成绩,她们班的老师也野,其他人都会布置作业,或是经常有实时的考卷和相关资讯的通知,她们班班群动都没动过,该吃吃该喝喝,一群人还在讨论暑假晒黑了几个度。

    学霸也会这么紧张高考成绩吗?

    欧舒漪没打算问。

    这种私密的事情,除非曹涵知自己说,还是别问了。

    她们班的优良传统就是不排名,不问别人成绩,公告栏不贴成绩单,只表扬不批评。

    欧舒漪因此也学得了好习惯,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今天的课是最简单的生物,捋完一本生物书用时也不久,曹涵知在十点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继续上课。

    生物没什么好出卷的,今天也没讲到细胞分裂和遗传题,没有出大题的必要,曹涵知直接把笔记合上,看了看欧舒漪乖巧的坐姿,明显在等待着今天的小测。

    曹涵知把眼镜摘下来,身子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的玩偶熊身上,头发散在熊掌上,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常考点。

    随意抽背了几个,欧舒漪都答对了,曹涵知点了点头:“下课。”

    欧舒漪没有动静,她睁眼,欧舒漪拿着手机在拍她,看见她睁眼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惊慌,反而是对她说:“笑一下?”

    曹涵知笑了一声,伸手去抓她的手机,欧舒漪在她笑的那一下按下了快门,刚好把她的笑颜拍了下来。

    欧舒漪没有反抗她拿走自己手机的暴行,只是凑过来伸手把自己相册的锁解开了。

    不止刚刚的那张,欧舒漪连拍了好几张。

    曹涵知的头发散在玩偶熊身上,躺着的时候身子也是紧绷着的,没有放松,反倒是最后的那张笑颜,看起来舒缓了不少。

    欧舒漪又在观察她的表情:“小涵姐姐,你说了特许我偷拍,应该不会删掉吧?”

    曹涵知划了几下她的手机,在欧舒漪紧张的神情中把手机还给她:“我难道会食言?”

    欧舒漪笑嘻嘻地把手机拿了回去:“没有没有,就是怕你太反感,忍不住还是要删掉。”

    曹涵知静默了一下:“欧舒漪,今天出高考成绩。”

    现在是十点五十一分,十点整出了成绩,她们现在去查,应该不会遇到系统崩溃的情况,但曹涵知的手有点抖,她不是很敢去面对。

    欧舒漪有点拿不准她的意思:“所,所以呢?”

    曹涵知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但她有些犹豫。

    欧舒漪关切地问到:“小涵姐姐是想让我帮忙查吗?”

    曹涵知沉默着,她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离手机只有一点距离了,可她的手就是落不到手机上,不知道在恐惧什么。

    或许是恐惧还没被揭露在她面前的未来,或许是恐惧自己的心魔,也可能是害怕真如旁人的诅咒那般,天之骄子像鱼一样,被抛弃在没有水的沙漠里,干涸而死。

    欧舒漪的手搭上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了手机上。

    “曹涵知。”

    欧舒漪很少直呼她的大名,曹涵知被喊得愣了一下。

    “我们老师说了,出考场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我们只是来检验成果的,不需要犹豫恐惧。而在我看来,薛定谔的盒子里装的一定是想要的答案。”

    “姐姐,不要害怕,结果已经摆出来了。”

    曹涵知咳了一声:“我没有害怕。”

    欧舒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觉得该害怕,所以才这样说的。”

    薛定谔的盒子,很多人的答案是不要去打开。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欧舒漪给出的答案是,打开它,所有的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曹涵知解锁了手机,点开了官网,欧舒漪问她:“我要回避一下吗?”

    曹涵知在输入准考证号,紧张得手汗都出来了,被这样一问反而笑了出来,说的话也听起来没那么紧张了:“回避什么?看看我的高考成绩够不够格教你啊。”

    乡村的网络并不是很好,跳转用了一定时间,曹涵知捏了一把汗,高考的成绩单弹了出来和她预估的分数差不多,甚至比她预估的还高了些。

    曹涵知松了一口气,应该能选到自己想要的学校和专业了,毕竟省排是第三。

    欧舒漪只看了成绩,没注意看最底下的排名栏,她捂着嘴蹦到了沙发上:“这个分数都能抢省状元了吧!我怎么有脸被你教啊!!!”

    她动作幅度太大了,在沙发上坐得好好的玩偶熊被她踹了下来,熊头打在曹涵知的头上。

    曹涵知没和她生气,捏着手机在笑,诅咒她的人一定会很痛苦吧,心态爆炸的曹涵知,依旧考出来这样的高分。

    被抢走了名额的曹涵知,依旧可以靠自己的实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曹涵知笑着把玩偶熊从自己和沙发之间解救出来。

    曹涵知对欧舒漪伸出手:“过来。”

    她坐在地上张开了双臂,是等待被抱的姿势。

    欧舒漪说过,随时都会给她拥抱的,她现在就在索要一个拥抱,立刻马上需要兑现。

    欧舒漪眉毛飞了起来,很迅速地从沙发上下来,半跪着把曹涵知抱住:“你看!我就说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对不对!”

    曹涵知的手搭在她的背部,一点点收紧,欧舒漪的身上是阳光的味道,新的衣服,洗衣粉沾染过,然后在绚烂的太阳底下晾干,浓缩起来的好闻的气味。

    曹涵知感觉得到欧舒漪的手也在收紧。

    感觉真好,她似乎不太反感和别人的肢体接触了,她觉得现在的拥抱很好,像是等了很多很多年一样,在她出高考成绩的今天,姗姗来迟。

    曹涵知说,谢谢你。

    欧舒漪在恭喜她,夸赞她,直到拥抱结束,欧舒漪的腿麻得根本站不起来,曹涵知站起来,笑得很开心,支撑着她坐到沙发上,半蹲着给她揉了揉小腿。

    曹涵知问她:“我是不是很厉害?”

    欧舒漪点点头:“当然啦,你可是我的小曹老师,怎么可能不厉害。”

    曹涵知笑得平时不明显的卧蚕都出现了。

    现在的场景好像和平时挑了过来,欧舒漪坐的位置比她高,而她心甘情愿仰着头去看那张青春洋溢的脸。

    欧舒漪满心满眼都是她,嘴里止不住的溢美之词,还顺手把几个古代的状元拉出来踩一脚,非得把曹涵知抬到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处。

    曹涵知低着头笑,她不是省状元,但她很满意。

    至于省状元,她们考完的时候对过答案,同校生里有人压准了作文题,今年的作文题很吊诡,压准了的话应该会比她要高分,状元或是榜眼都有可能。

    有欧舒漪在身边,好像一切都往很好的方向在发展。

    她前不久还在想,要是那个时候身边的朋友是欧舒漪,她也不会落得要吃安眠药的地步,可她现在觉得,现在能遇到欧舒漪也不算晚。

    上帝的奖赏怎么能嫌晚?曹涵知的眼里满是温柔。

    欧舒漪动了动脚,吸引了曹涵知的注意力,曹涵知抬头的时候欧舒漪刚好低头,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欧舒漪没什么反应,倒是曹涵知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落了一拍。

    她的心跳速度迅速加快,像是为了弥补那落掉的一拍。

    曹涵知先往后退了一点:“腿不麻了吧?奶奶应该快做好饭了。”

    欧舒漪试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已经缓好了,朝曹涵知伸出手:“那走吧,我们去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她的宝贝孙女说不定还会登上报纸呢!”

    曹涵知看着欧舒漪伸出来的手,有些犹豫地牵了上去。欧舒漪很满意她的行为,笑得很开心。

    欧舒漪总是笑得很开心,很有感染力,像是幸福快乐的能量源。

    她之前想什么来着?如果欧舒漪是她的朋友?

    朋友吗?

    曹涵知的另一只手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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