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凭什么北极熊坐副驾！
她妈妈确确实实把她的书都寄过来了，令曹涵知感到意外的是，她妈妈还把她购物车里的东西也给她买了寄过来了。
是加急的，所以才能和书一起到，曹涵知看着两大堆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她妈妈肯定又和爸爸和好了，现在正美呢，还没打算告诉这个远在乡下的独女，打算两个人甜蜜完之后再来通知她，但由于心情真的好，就顺手把难得出现东西的曹涵知的购物车给清了。
曹涵知的购物车也就几件东西，一沓a4打印纸，几支钢笔，还有前不久刚加上的一套jk制服，欧舒漪的码。
她回头看了那一眼，曹涵知就觉得要送一套好的，她不是快生日了吗？曹涵知不知道可以不理睬，知道了就会把自己想做的做好。
只是妈妈竟然也没有觉得奇怪。
她的平板是另外一个快递袋，曹涵知直接拆了来看，她妈妈没动过里面的东西，没打开云端看过，所以现在还需要同步。
倒还算是尊重她的隐私。
欧舒漪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验货，一本一本地在数曹涵知的笔记本，语文和英语的最少，其他四门基本上每门都有两本，还是很大本的a3笔记本。
欧舒漪叹了好大一口气：“小涵姐姐，我觉得我学不完。”
曹涵知把她的购物车那袋快递塞好，拎起来，很认真地看着她：“一一妹妹，我觉得我可以教完。”
她喊了车直接来接她们，司机帮忙把书和快递放进后备箱，曹涵知会给他更多的钱，让他在商场外等着。
欧舒漪认识这个叔叔，这个叔叔为能挣到的比平时多很多的运费感到高兴，和两位小朋友聊天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得更深。
商场里的玩偶不算太多，但最基础款的熊还是有的。
曹涵知让欧舒漪自己挑，欧舒漪挑了一只北极熊，雪白的，看起来就比别的熊要软，曹涵知选了只棕黄色的，最普通的那种熊，看起来憨厚老实，脚底还有棕色肉垫。
还是心形的。
欧舒漪抱着那只大只北极熊，脸都快埋进去了，看得出来是真的软：“小涵姐姐，家里不是有一只棕熊了吗？”
曹涵知把熊拎远一点看了一下，又和其他的熊对比了一下：“我觉得它最好看，熊还是棕色的顺眼。”
欧舒漪拍了拍自己选好的北极熊：“我觉得北极熊更可爱。”
她嘟着嘴，摸了摸北极熊被她拍了的地方：“我们北极熊天下第一可爱。”
欧舒漪更可爱。
曹涵知哼了一声：“审美不同，不和你计较。”
商场里有卖蛋挞的，做得很不错，香味吸引着两个小朋友走过去，曹涵知觉得奶奶应该也会喜欢的，一盒四个，曹涵知在欧舒漪灼灼的目光下买了两盒。
两只熊被塑料膜包了起来，曹涵知看着欧舒漪艰难地把两只玩偶熊抱上车，棕熊和书籍一起放在了后备箱，北极熊没地方放，欧舒漪和叔叔笑着交流了几句话，把北极熊塞去了副驾驶，还给它拉上了安全带。
曹涵知的嘴角上扬，真可爱。
就是凭什么她的棕熊去后备箱，欧舒漪的北极熊坐副驾驶？
曹涵知在等着麦当劳的雪糕，第二份半价，她要的一直都是原味，欧舒漪说要抹茶味的。曹涵知看见周围有卖水的，给司机买了瓶脉动。
她走到车旁的时候，欧舒漪刚好给自己的北极熊扣好安全带，曹涵知离她一米远等她出来，把雪糕递给她：“抹茶味的。”
欧舒漪接了过去，笑得开心：“谢谢姐姐。”
她和北极熊搏斗，一头细汗，于是在曹涵知的注视下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汗。
曹涵知把冰镇的脉动递给司机：“叔叔，辛苦了。”
司机受宠若惊。
司机有些惊讶地接过去说了谢谢，看着欧舒漪，甚至有种求助的眼神。
曹涵知问：“怎么了？”
四五十岁的大叔在两个女孩面前红了脸：“拉过这么多人还没被送过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他的手拧巴着瓶身，细细的水珠被他抹成一片。
曹涵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觉得让司机在大太阳下等很不好，等那么久买瓶水是很正常的事情。想到了就买了，没想过司机要怎么接受。
欧舒漪咬了好大一口雪糕进嘴里，被凉得张大了嘴在哈气。
欧舒漪嘶了一声：“不用怎么办呀？姐姐给你就说明你值得，你只需要接受就好啦！”
倒是比她通透。
曹涵知想，怪不得欧舒漪不会让她感到烦躁和厌恶。
因为欧舒漪在很大程度上，在根源上消磨了一些问题，与她这样的人相处，欧舒漪并没有她曾经遇到的人那样的自卑，自负或是别的什么性格缺点，她是最纯粹的少女，有着端正的三观和活泼的性格。
她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最适配曹涵知的度。
其他的对她会有所图，她的钱，她的成绩，她的能力，或是别的什么，来的人要么自卑地不敢接受她的好，要么说她在居高临下地施舍，在瞧不起人，还有的人处处与她做着比较，巴不得看见天之骄子堕落。
最好笑的是，她的自主招生名额被老师拿走的时候，她当时最好的朋友难以掩饰的笑意。
这些和欧舒漪的耍宝是截然不同的，欧舒漪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但凡那个时候她的朋友是欧舒漪，她都不至于要去吃安眠药才能保证自己每天的睡眠。
曹涵知的雪糕化在了自己手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说话，在发呆。
欧舒漪也在车外面看着她，还在咬自己的雪糕，只是快要见底了，蛋筒都给咬了一大半了。
曹涵知的雪糕一口都没吃过，她递给欧舒漪：“原味的吃不吃？我没吃过的。”
欧舒漪有些懵：“姐姐你突然心情不好了吗？为什么不吃？”
曹涵知说：“没有，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觉得你说的话很对，奖励你一个雪糕而已。”
她指了指司机的纸巾盒：“叔叔，可以给我一张纸巾吗？”
司机忙不迭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曹涵知叠了两张给欧舒漪，让她别滴到司机的车上了，上了车她看见欧舒漪在吃原本属于自己那份的雪糕，又看见副驾驶上露出来的小半个熊肩。
曹涵知准备给欧舒漪找个茬。
“欧舒漪。”她喊她，音调里都带着一些笑意。
欧舒漪在擦自己滴在手上的雪糕，闻言抬头看她：“怎么啦？”
曹涵知摸了摸下巴：“今晚你只有一个蛋挞。”
“诶——”欧舒漪不满地拉长音，“可以是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曹涵知指了指在副驾驶的北极熊，把自己的腹诽说了出来：“凭什么你的北极熊坐副驾驶看风景，我的棕熊在后备箱关小黑屋。”
曹涵知义愤填膺：“你对棕熊有意见！”
她想起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欧舒漪还说她这个长相的人看起来不会抱玩偶熊睡觉。
曹涵知字字铿锵：“你有容貌歧视！”
一向活泼的欧舒漪石化了，愣在原地看着她，喉咙里的雪糕化了，不小心溜进了气管。
欧舒漪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声。
欧舒漪在曹涵知的拍背下勉勉强强呛完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曹涵知：“小涵姐姐，你变了，你这才几天，怎么就和我一样不着调了。”
曹涵知绷着脸看她：“我说的是真的。”
欧舒漪没有和她纠结，看了看她的脸，很正经地点点头：“好，我有错，我今晚就把北极熊关小黑屋，棕熊晒太阳的时候北极熊也不准去凑热闹，只准待在我的房间里关禁闭。好不好？”
欧舒漪又在哄她，像是上次哄奶奶一样哄她，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她。
隔代遗传是真的，曹涵知被哄好了，抄着手没搭理欧舒漪。
欧舒漪凑过来看她的表情：“姐姐你没生气了？”
曹涵知转头不理她。
欧舒漪又凑近一点，软着声音哄她：“小涵姐姐，不生气了要直说的，别生气了嘛。”
曹涵知本来就没生气，被这样哄着还不下台就是没事找事了。
她轻声说嗯。
司机笑着说两个小朋友感情真好啊。
晚上欧舒漪得到了四个蛋挞。
曹涵知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睡觉，明天给你按顺序捋知识点了。”
“不睡好的话，脑袋瓜会不够用的。”
欧舒漪不服气：“我可聪明了！我天底下第一聪明！”
曹涵知挑了挑眉：“那我排第几？”
欧舒漪被噎了一下，眼珠子提溜了一圈，有些不自信地说：“第零？”
曹涵知哈了一声：“谁零？”
欧舒漪没觉察到不对劲，偏头想了想：“你天上地下都第一聪明！这样可以了吧！反正比我聪明！小涵姐姐最聪明！”
“哼哼。”
曹涵知鼻腔里发出声音，自己变得幼稚了。
她把欧舒漪推出自己的房间，让她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曹涵知抱着那只棕熊睡了一个好觉，梦里她和欧舒漪跑在油菜花地里，她摘了一朵油菜花别在欧舒漪的头上，而欧舒漪捣鼓了一阵，给她编了一个花环。
黄色的油菜花环，戴在她的头上，曹涵知笑着笑着把自己笑醒了。
太不适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