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霸总为什么喜欢傻白甜
新的一天，今天的早餐是鸡蛋面，曹涵知七点多把欧舒漪揪下来和奶奶一起吃早餐。
欧舒漪眼睛都没挣开，张着嘴往里面嗦面。
奶奶看着她快睡着了都在吃，笑意很深，皱眉都笑得更明显了：“小涵你干嘛非得把她抓下来啊，你看看我们一一困成什么样了。”
“面条又不能放锅里屯着，待会融了吃什么。”
曹涵知慢条斯理地吃面，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一下欧舒漪。
欧舒漪被踢醒了一点点，努力撑起来，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又加了一勺辣椒。
奶奶会因为三个人一起吃早餐而更开心，曹涵知看得出来，她不相信欧舒漪看不出来，所以欧舒漪绝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曹涵知有些迟钝地眨眨眼，她管欧舒漪生不生气干什么？欧舒漪惹她生气的可能性更大吧？
鸡蛋面吃完了，曹涵知把人抓到上面去，让她趴着睡，又跑下去把碗洗了。
奶奶今天要去赶集，曹涵知嘱咐她：“奶奶，别买太多了，拎太重不好。”
奶奶点点头：“买点香肠回来给你炒蒜苗吃，你在我这里饿瘦了的话，你妈妈要说我的。”
曹涵知表情僵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好：“怎么会瘦，在这边饭量都大了很多。”
奶奶摸摸她的脸：“小涵嘴跟着一一学甜了哦。”
奶奶摸她的脸，她还是不适应，但不想看见奶奶失落的眼神，曹涵知没躲，而是弯了弯腰，把脸更贴着奶奶的手心。
奶奶笑意很深：“在家要好好学习哦，小心被你一一妹妹带偏了，这孩子鬼得很，想带偏谁就能带偏谁，你看你现在下午都被她扯出去玩了。”
曹涵知抿了抿嘴：“奶奶，我在玩的时候会抽背她的课文的。”
她想到了妈妈和欧舒漪的妈妈，犹豫了一下，去求奶奶。
“奶奶，你可得答应我，不能告诉我妈妈和她妈妈，要是知道了，我们俩就都完蛋了。”
完蛋倒不至于，曹涵知想怎么编怎么编，反正她又不在乎那点钱。
她只是担心欧舒漪的处境，欧舒漪本来就不怎么被关心，如果她的妈妈真那么在意钱，知道欧舒漪这样做，她们家百分百要闹一场。
奶奶笑着答应她：“哎哟我的小祖宗，谁会给你妈告状啊，你能这么开心让奶奶干什么都行。”
去集市的面包车在对面等着，奶奶和她说了再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往对面走去。
开车的司机认出来曹涵知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曹涵知摇摇头，说，还要上课，下次再去。
欧舒漪在上面睡的哈喇子都要出来了。
抱着那只玩偶熊。
曹涵知没抱着那只玩偶熊再睡过觉，她觉得被别人抱过了，就不需要了，去县城的时候倒是忘了给自己买个新的，这几天睡觉都是抱着自己的衣服睡的。
这里的气味是很沉的，像是小时候关进柜子里的夏天，被拖出来晾在自己的面前，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让气味散去。
所以她为什么不让妈妈把家里的玩偶寄过来给自己啊！
曹涵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智商下线，是因为一只玩偶熊。
时间走到八点五十五，她走过去坐在欧舒漪的旁边，敲了敲她的额头：“起床上课了。”
欧舒漪刚睡醒的样子很萌，微微睁眼，忙乱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对她傻呵呵地笑。
嗯，有种大脑缺失的可爱。
曹涵知突然理解了那些霸总文学里，为什么精英都爱傻白甜了。
因为傻白甜很可爱啊，看得心情愉悦啊，赏心悦目啊。
看得赏心悦目的曹涵知拿出了欧舒漪的化学卷，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蛮残忍的。
她都这样觉得了，欧舒漪就更觉得了，五分钟里她用了一分钟睁眼，两分钟哀嚎，还有两分钟坐直了让自己清醒来上课。
曹涵知看着她能画出来扇形统计图的时间规划，又看了看她惨不忍睹的化学大题，决定单纯讲一下电离平衡。
其他的都还没打算加，因为欧舒漪看起来对这个章节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知的也是写错了的，只能勉强根据她的做题痕迹看得出来她是懂的。
字写得太小太飘逸了，曹涵知甚至戴上了眼镜。
欧舒漪第一次看她戴眼镜，上课时间没敢夸她，只是一直盯着她的银框眼镜看。
曹涵知敲了敲桌面：“看卷子。”
“噢噢。”
欧舒漪连忙回神。
曹涵知讲得很好，很通透，比她们老师绕来绕去的好了太多，欧舒漪听懂了，也做对了曹涵知给她准备的习题，可能是因为讲得少，今天还提前下课了。
欧舒漪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曹涵知看。
曹涵知知道她在看什么：“喜欢眼镜？”
欧舒漪摇摇头：“我没近视，我就是觉得你戴眼镜好好看，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就一张。”
欧舒漪眨着眼睛看她：“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这倒是欧舒漪第一次提要求。
曹涵知想了想，决定不抹杀复读机的需求。
“可以，但是我建议你偷拍。”
欧舒漪听见可以之后眉毛上扬，喜悦是一点都隐藏不了，但她很困惑：“嗯？？为什么？”
“因为我会躲镜头。”
曹涵知给她解释。
“我不喜欢拍照，班级合照和毕业照我都是绷着个脸的，像整容失败的面瘫。”
怪不得前天和奶奶合照的时候，曹涵知脸绷着，根本笑不出来的样子。
“但是偷拍是不是不太好？”
欧舒漪很有道德。
你抢我棒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太好？
曹涵知皱眉。
“我同意了就不会不太好。”
其他人偷拍是被她拧着删了照片的，还会在她的心里被拉进黑名单，欧舒漪典型特权咖了。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曹涵知轻轻敲了敲凑到她面前笑的女孩子的脑袋。
“那你也不能一直敲我头啊，万一真敲傻了怎么办？”
欧舒漪还是笑得很开心，装模作样捂着头，控诉她。
小曹老师很自信：“我教你你还能傻？不可能的。”
“多敲敲，说不定木鱼开窍了，灵光乍现就考得特别好了。”
曹涵知把她的手拨开，给她揉了揉完全看不出来敲击痕迹的额头。
欧舒漪被揉着揉着还皱眉了，曹涵知觉得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她给她揉额头还敢皱眉，瞧不起谁呢？
欧舒漪噘着嘴，小脸皱巴在一起：“这样母慈子孝的的场景要是被拍下来该多好，都可以裱起来挂我床头了。”
已经下课了，曹涵知有空和她争论。
“首先，我只比你大三个月，可能还不到，母慈子孝从哪里来的？”
“其次，你已经要裱起来你的风筝了，还裱个照片，你的零花钱够用吗？”
“最后，挂床头的要么是辟邪的，要么是结婚照，你母慈子孝的照片挂床头干什么？”
欧舒漪听着她有条有理的逐个击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她就是觉得这样的场景没被拍下来有点可惜。
如果到时候曹涵知走了，她拿着这样一张照片也可以做个纪念。
她就只是想留住这一刻而已。
而且，母慈子孝是故意说的，否则挂床头会很奇怪啊，而且曹涵知的长相，明摆着不可能是辟邪那一种啊。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曹涵知觉得奇怪。
裱风筝也是一样的，单纯地就是想留住什么而已。
欧舒漪平日里对什么都不算太在意，她每次要玩什么都是新做的，现做的，即兴的，想要留住什么的想法，都是最近才有的。
一时兴起，于是就这么做了。
曹涵知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在这里太久的，她本来就是金窝窝里的凤凰，怎么可能在山卡拉待太久。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欧舒漪才会想着留下些什么。
她在这边头脑风暴，曹涵知静静地看着她，曹涵知的素养是极好的，坐着也端正，背挺直了，给她讲题的时候也循循善诱，听她发言的时候也不会打断，有错也是记下来等她说完了一次性罗列出来。
曹涵知是一个很有条理规划，素质极高的人。
欧舒漪想。
第一次，她不是很想杠回去。
于是她说：“你说的很对！”
曹涵知问：“所以？”
欧舒漪挺起胸膛，理直气壮：“所以我还是要裱起来，零花钱的话，等你发工资我不就有了！”
嗯。
曹涵知点点头。
她已经完全确定了，欧舒漪是傻白甜。
“没有这样一张照片给你裱起来。”
她冷漠地指出这个事实。
欧舒漪瘫了下去：“啊——你说得好有道理。”
那一声啊，抑扬顿挫，婉转绵延。
曹涵知看了她一眼，把她拉起来：“练字，坐有坐相。”
奶奶还没回家，她们俩还没饭吃，曹涵知感觉欧舒漪可能饿了。
曹涵知去自己卧室翻了包薯片出来，是她来这边的时候，她妈说什么都要给她塞点零食，曹涵知忍无可忍背了几包薯片和饼干进去，到现在也没打开。
她拿出来拆了给欧舒漪。
乡下的零食多半都是盗版，什么可事啊，鱼少少啊，反正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味道没正版好，但也勉强能吃。
欧舒漪大概是真饿了，看见了吃的就眼冒金光，她扔了笔过来接，又犹豫着收了手：“诶——你是不是诈我啊，刚刚喊我练字，现在又拿吃的来诱惑我，是不是居心叵测！”
曹涵知直接伸手抓了一片塞她嘴里，她发现让欧舒漪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吃的堵住她的嘴。
吃人嘴短这句话欧舒漪还是很懂的，很识趣地闭嘴了，就是吃完了之后又对曹涵知张嘴：“还要还要。这个好吃。”
欧舒漪还把笔抓了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蜀道难抄得端正。
曹涵知有种自己进动物园非法投喂的感觉，欧舒漪张嘴，她伸手，一包薯片让欧舒漪抄完了蜀道难和琵琶行。
吃了很久，吃得曹涵知都想把薯片直接倒进她的嘴里了。
欧舒漪平时吃东西没这么慢，纯粹消遣她来了。
但她认真下来写的字还不错。
欧舒漪表情灵动地看着审视她的字的曹涵知，偏了偏身子想看看在纸后面的曹涵知的表情。
曹涵知把纸放下来：“写得很端正。”
欧舒漪笑嘻嘻的：“那我下午——”
曹涵知看着她：“嗯？”
欧舒漪舔了舔唇角的粉，莫名卡壳：“还没想出来。”
曹涵知说：“没想出来的话，陪我去趟镇上，我妈给我寄的笔记到了。”
欧舒漪表情瞬间垮了：“是不是要开始魔鬼训练了？”
曹涵知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几天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更系统全面地复习而已。你每天的学习量和初中生比都比不过的。”
不知道在哭丧个什么。
“噢对了。”曹涵知猛地想起来玩偶熊的事情。“提醒我买两个玩偶熊。”
“诶——你不是有一个了吗？你还买来干什么？还买俩。”
曹涵知看了看沙发上的玩偶熊：“沙发上的那个玩偶熊给你抱着打盹用，买两个新的，晚上抱着睡觉用，你和我一人一个，有什么问题？”
欧舒漪的不开心一扫而空，又是那个很灿烂的笑容，她很大声地回曹涵知：“没有任何问题！”
到底是十六岁的小朋友，和她这种经历过高考摧残的就是不一样，曹涵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欧舒涵。”
欧舒漪抬头看着她：“怎么啦？”
“有没有人夸过你像个太阳？”
欧舒漪几乎是秒答的：“有啊，很多人都这样说，怎么啦，你也觉得吗？”
曹涵知皱了皱眉，很多人都这么说吗？
那她得换一个形容。
才不要和别人一样。
撞衫可忍，撞形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