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铁锅炖大鹅
杨思领着伙计们推开二楼大隔间的门，来到夫人们所在的最末间，拉开隔板换上屏风，这才让伙计们陆续开始上菜。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今日这菜颇为特殊，还请诸位再耐心等待片刻。”
她小跑着走向樊老身旁，按下桌边的按钮将桌上的挡风木板升起，又挨个查看其他桌的情况，确认铁锅全都稳稳架上去后，最后才让伙计们从木板出风口点燃锅底的酒棉花。
坐在桌边的贵人们虽然不解，但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里外忙活，眼神里全是好奇。
直到她掀开樊老桌上的锅盖，香气瞬间盈满整个隔间，守在桌边的希明实在没忍住：“杨姑娘，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上菜的，为何非要端来这笨重的铁锅？”
“夫子有所不知，这道菜若是没了锅和火，便会少去大半滋味。”她含笑上前指着挡风板道，“此菜和火锅类似，都是需要边煮边吃才能吃透的美味。”
“待各位把锅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再把锅边烙熟的面饼馒头夹起，包着锅里的肉菜，或直接入口，或添上一旁的酱料，保证您吃得浑身没有丝毫发冷的地方。”
她夹起一小块鸡腿肉放进碗里道：“樊老，这锅里的肉特意为您久炖了会儿，比其他锅的都要软烂，您先尝尝看？”
看出大家对锅里食物的期待，他拿起筷子大手一挥：“你们不必管我，都快动手挑着吃吧，莫把菜等凉了。”
“是，多谢樊老。”众人齐声应答。
不多时，隔间里便响起碗筷相碰的声音，尤其是尝出滋味的希明，嘴上就没停过。
主位上细细嚼完肉的樊老舒服得双眼眯起：“好啊，好啊！竟能把肉炖得如此软烂香糯，看来杨姑娘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老夫实在没吃出这肉来到底是取自何物，你可为老夫解答此疑惑？”
杨思站在桌边将挑好的净肉放进他碗里，浅笑回答：“多谢樊老夸赞，这锅里炖的是整只大鹅。”
“这是鹅肉？”忙着吃肉的希明嘴角还挂着半根骨头，听到她这话猛地抬头又问，“这是那怎么做都腥味甚重，甚是难嚼的大鹅肉？”
“自然。”
见她眼神不似有假，希明把嘴里的肉嚼了又嚼，还是不愿相信这肉来自大鹅：“杨姑娘莫不是在哄我们，这肉软得都不用使劲嚼，怎么可能会是鹅肉？”
“夫子看看这个。”她用锅边的勺子盛出还连着鹅身的脑袋，举到希明那边道，“夫子这回可是信我？”
咬紧嘴里的竹筷，他起身凑上前叹道：“还真是大鹅！想不到杨姑娘连它都能做得甚是美味，我都有些羡慕你这店里的伙计了。”
坐在尽头的杨夫人和姐妹们相视一笑，偏头看向屏风附和：“是啊，初见她时做的那些小点心，我可是到现在都吃不腻。”
“早知她还有这等能耐，当初我就不该随了她的意，应把她强留在府上才是，也省得我和姐妹们日日盼着他家的伙计送菜来。”
杨夫人瞟过自家不争气的侄子，回头盯着桌上的饭食轻叹：“可惜了，估计今日之后，这店里的生意只会越来越火，可能连我们都得等位呢。”
众人闻言，想到今日门口的盛况，无不叹息。经历那种事后还能迅速把客人们招揽回来，甚至比出事前还要热闹，这在长乐县就没发生过，那福茂酒楼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杨思连忙走向夫人们的桌边笑道：“杨夫人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能有今日还得多亏有您当日的赏识和大度，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敢怠慢。”
“当然，还有在坐的各位贵人，若不是有你们的支持，我这小店哪会来那么多客人，说不定早就跑去其他店里了。”
她从屏风后走出，站在大隔间的正中深深鞠躬承诺：“大家放心，小女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各位既是我店里的首批会员，便可永久享受会员福利，直到小店开不下去为止。”
“对啊，杨姑娘方才说过，今日我们会员也有活动，快说来听听吧。”仲长泰听到会员而字，连忙放下碗筷转身直直望向她。
坐在他身旁的青年不屑摇头，连人带椅默默往外挪了半步。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我正打算向大家讲解此次活动。”接过伙计递来的会员名册，她翻开第一页展示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会员分为三个等级，今日我们的活动就和新等级有关。”
放下手里的名册，她拿出身上的纸笔演示起来：“大家都是预付三百两的铂金会员，可享受免费外送和所有菜品七折优惠。方才杨夫人的话题提醒了我，今日活动我又加了一项——”
“除了预付三百两得六百两，直接成为小店等级最高的至尊会员外，还可即时享有优先点单权，外送、堂食、住宿皆可使用。”
将写好的金额对比在房间内边走边展示，她又浅笑着解释：“不过，考虑到小店的经营成本，这送的三百两需在半年内使用完毕，否则会到期抹平，不可再使用。”
“给多少送多少，听着还挺划算的。”希明嚼着嘴里的鹅肉囫囵发问，“可若是当日同时有几位至尊会员点单，又该如何安排？”
杨思抬头扫过屋内众人，发现他们眼神中也流露出疑问，内心的担忧瞬间消散，她弯起眉眼柔声回答：“当然是按照先后次序了。”
“不过，为了提升大家的使用感受，我们会尽全力同时送出菜品，让美味早日到达贵府。”
“这倒是个解决的法子，你店里的伙计送菜一向是又快又稳，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
希明难得放下碗筷，侧身抬头看向她道：“我今日出来没带那么多银子，杨姑娘这活动明日可还有效？”
“当然，后日小店关门前来都作数，毕竟这也是笔大数目，理应多思量几日。”
另一桌的仲长泰忽然举起银票建议：“杨姑娘何不给今日就升级的会员再多些奖励？说不定你这会儿就能赚回前两日亏的账。”
想不到这人居然比他还心急，杨思看着那银票思量片刻，很快点头：“多谢公子愿意相信小女，只是这活动我也是刚告诉大家，理应给诸位留够思考的空间。”
“不过公子的提议未尝不可。”她再次拿出纸笔快速写下几笔，走向他身前回道，“这样吧，为了保证活动的公平性，我又加了一档会员等级——至尚会员。”
“只要能在这顿饭结束前拿出五百两，除去享有方才那些待遇外，不论何时点菜都能排在最前面，同时所有菜品六折，公子觉得如何？”
五百两，对于很多官员来说都得攒上好几年，眼前这个公子虽然衣着不俗，但想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应该没那么容易。
而房间内的其他贵人虽然不差这些钱，但这样大笔的资金应该也会多加考虑才做决定，这样看来，她也不算是有意为难这位公子。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没想到坐在他身旁的男子拍出一张银票，缓缓抬头盯着她道：“五百两，仲家。”
“师兄，你这是？”仲长泰楞楞地看向自家的闷葫芦，甚至比在场的其他人还要惊诧。
“划算，值得。”说完这四个字，他把银票塞进仲长泰手中，回身低头继续专注得吃起鹅肉来。
和大家愣了好一会儿，最先反应过来的仲长泰走到她身前，递出银票道：“有劳杨姑娘。”
“这是自然，请公子稍后。”她转过身从伙计手里取来册子，翻开最末页将笔杆朝向他道，“烦请公子仔细填完上面的内容，方便我们提供让您满意的服务。”
房内众人见状，纷纷让跟在身后的仆人出了门。五百两确实不是小数目，可方才给钱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县里乃至皇城中都有名的人物。
此人尤爱寻找美食，久而久之不仅变得嘴叼，而且很是吝啬，几乎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认可，今日这般算是头一回，再加上他到现在都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来是真心喜欢。
今日在这儿享用美食的，本就对杨思的饭菜很是满意，眼下又有仲家人的认可，谁不去取钱，那才是真的亏了。
刚给仲长泰登记好，杨思正要开口解释，身后却陆续来了好些个仆人，全都那着银票要升级。
她抬头看向房内的贵人，全都跟没事儿人似的细嚼慢咽，好像这钱不是从他们家中出来的一般。
既然他们都不心痛，那她就更没必要推拒，今日这些钱刚好能拿去给怜月购买院内的必备物品，早些把新生意做起来，也能早些摆脱住在这儿的两个定时炸弹。
“大家不要急，先排好队慢慢来，都有都有。”她赶紧转身取下角落里的花盆，直接摊开册子在豆腐大的花盆架上记录起来。
最里侧的樊老笑眯眯望向门口频频点头，下一刻却又想起她已经嫁与叶逸，可惜了，看起来和自家清儿还挺般配，要是能进他樊家的门，定能把日子过得更红火。
同桌的希明此刻却憋闷不已，当初明明是他最先发现杨姑娘的，如今却因为银子犯了难，早知道他今日就该领着师父到这儿来，哪怕被训也值了。
想到以后都得比他们晚吃到美味，他蹭地站起走向门口低头忙碌的人：“杨姑娘，师父还在学堂等我，能否让厨房先做一锅大鹅让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