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堂小闹
这市井之中热闹非凡，朝堂之上也不甚太平。
因莫名原因，自那晚之后就没有再去看路长槐一次的褚羲禾，一大早便有手下来汇报京都出现流言的事，他心知此时自己若是压制了流言，反而会坐实这些猜测，于是选择暂时放任。
只要坐不实，那流言便只能是流言，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罢了。
路以临忙于先皇一系列的事，分身乏术，因此，久病不朝的他，今日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先不论结果如何，这一手他是必须要接的。
果然，即将散朝会之时，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御史中丞突然站了出来，借流言之事，矛头直指褚羲禾。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说话呢，刚咳两声把状态拉起来，花浥南这个家伙竟然就开口怼人了。
似乎……是在帮他说话？？？
“御史大人这话说的搞笑，市井之中的流言都能当真的话，这朝堂之上恐怕一半的人都有问题吧？怎么不见你去一一过问？”
花浥南疯名在外，他一开口，御史中丞身形明显僵住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有的甚至还悄悄掐了身旁之人一把，怀疑自己还没睡醒，都出现幻觉了。
什么情况？花浥南这个大魔头竟然会帮褚羲禾说话？他们不是死对头吗？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这天下要亡了？
褚羲禾倒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而后安静地立在一旁，像是此时与自己毫无关系，时不时地咳两声，病弱形象立得稳稳的。
花浥南可以逮谁咬谁，他却不行，毕竟他只是一个“久病”且无心朝政的王爷，可没法一开口就让人畏惧，更没法让人闭嘴。
“这……这事关九王，皇亲国戚，自然不可一概而论。”御史中丞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九王是皇亲国戚啊？那要论也是皇上论，与你何干？御史大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小心惹祸上身。”说着，花浥南看向已冷汗涔涔的御史中丞，冰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紧紧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御史中丞脸色白了白，嗫嗫喏喏半晌，硬是没敢再憋出半个字。
花浥南这话中明晃晃的威胁，是个人都听出来了，因为几句流言去跟他作对，是非常不明智且没必要的。
这疯狗，今天犯什么病，怎么会帮褚羲禾说起话来？他就当真不怕引起皇帝猜忌吗？！
御史中丞暗暗在心中咬牙切齿。
“哼。”见他认怂，花浥南冷哼一声，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新皇褚明然高坐上位，沉默不语，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众人间缓缓游走，那深沉稳重的模样，颇有先帝之风。
这般姿态，分明是放任了花浥南的嚣张。
“刑司大人莫怒，御史大人本就身负监察百官的职责，一时求真心切对九王无礼也情有可原。现下市井流言愈传愈旺，若不早日查清处理，于九王和皇家的颜面，怕是都有损，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
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九王，为了皇家，否则就会影响到皇家颜面，你们谁阻止就是谁不顾及皇家颜面，就是不顾及大局。
好重的一口锅。
看到御史中丞的怂样，沈禹湾暗骂了一声，只好亲自出马。
花浥南目光一转，正待继续输出，褚羲禾却主动开了口。
“右相的意思是，御史大人因为流言怀疑本王，就可以对本王当庭审问，不顾上下尊卑了？”褚羲禾的声音平和缓慢，因为身体原因甚至有些虚弱，但说出的话却让众臣心中一愣。
这病秧子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沈禹湾面色微微一变，但到底还是稳住了自己温和端庄的形象。
“这……自然是不对的。”
褚羲禾就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因此倒也没有做什么无用功，见好就收，直直地看向了帝位之上的褚明然。
“皇侄为何不说话，你也在怀疑我吗？”
乍然再听到这个称呼，褚明然目光闪了闪，看着朝堂下那单薄的身影，久久没有开口。
伴君如伴虎，再稚嫩纯然的少年，成了帝王后，也开始变得捉摸不透，那周身的气息，仿若一层迷雾。
“侄儿，自然是信任皇叔的。”
就在沈禹湾暗自窃喜，认为皇帝果然怀疑起了褚羲禾时，褚明然的声音在大堂之中响起。
以“侄儿”自称，是在表明亲近信任之意。
御史中丞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妈的，以后这出头鸟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不当了！
“皇侄还信任皇叔便好，流言无甚所谓，本王府中养着哪些人也轮不到那些闲人来管。清者自清，相信假以时日，流言便可不攻自破。”褚羲禾眉目含笑，意有所指。
在场不论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直觉今日的褚羲禾有点不一样。
对了，还有花浥南，也奇奇怪怪的。
一场闹剧，本以为会轰轰烈烈的对峙，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之类的，结果却就这样不痛不痒的收场了。
一时间，众人心思莫名。
朝会在一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中散了。
沈禹湾暗自差点咬碎一口白牙，瞄向泰然自若不见半点心虚的褚羲禾，恨不得化身厉鬼，一口吞了他。
无事，冷静，本也没指望仅凭流言便将褚羲禾拉下马，只不过是膈应他一番，并通过此事让皇帝对褚羲禾心存猜忌而已。
只要皇帝猜忌一个人，那此人离下马还远吗？
不可失了分寸。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暗示，沈禹湾这才稳住步伐，下朝回府。
至于那些流言，朝中人和上头那位，都信了多少，那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出皇城的路上，不少官员暗戳戳跟在褚羲禾的背后，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花浥南，本以为他们二位已握手言和，谁知道他们二人还是和往日一样，一个走最左边，一个走最右边，中间的空隙至少可以站八九个大臣，似乎对方身边的空气都是令各自厌恶的。
这二位搞毛呢？？
本想看八卦的众大臣，一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