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寒风动情,夜深不知
有的时候我们以为离冬天很远,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带来一阵寒意,渗进了骨头里的,试图就把人一脚拉入冬天。
秦以烟也自觉从刺骨的石凳离开,站了起来。从亭子东面的旁边吹过一片云雾,弥漫,却依稀可见云中几十个像花朵似的东西纷纷落下。
“你早就知道严……你早知道他成亲了,你故意的!”
秦以烟本没有心思,突然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个念头。
萧柏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悠然说道:
“你瞧,冬天快到了吧,今夜会不会突然下雪呢?”
秦以烟没有回他的话,冷漠的看着他,眼睫上自觉结了寒霜!
比这寒风更刺骨,风越来越大了,不像要下雪,反倒是像要迎来暴雨!
“是,我早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萧柏舟并没有否认,却脸色一点也不好看,虽然她没有落下一滴泪,却依然让他知道了她多么在乎的那个人成亲了,在她和他一起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那种不避讳,又娇羞的笑容,自己在五年前竟然没有发现。
“为什么?为什么呢?”
萧柏舟沉默了,他为什么想让她知道呢,白天,他看见她的眼神始终往那边看去,看见他们对视,自己就心痛。他也可以确定,按照她的脾气,一旦知道了他成亲了,她便不会对他心存念想了,虽然他很犹豫,却还是说出来了他成亲的事实。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愧疚了五年,也想了你五年,念了你五年,结果今天,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早就装了他!”
他话语是那样的平静,淡淡的,如今夜的薄雾一样,看似温柔,但字字句句都在刺激别人的心!
“什么?”
秦以烟听他这一通无厘头的话,原本微红的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她下意识压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断吞咽!
“没什么!”
萧柏舟叹气,黑着脸,侧身,迎着月色,撒在发上,棱角分明,如画师笔下的潘安一般,侧脸阴沉,眼神落在一处,似在压抑什么!
“我先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手抚了抚还没凌乱的头发,在她这儿,就连发丝都不能透出一丝狼狈!慢慢往外边走去,心里却苦笑他只是说出一个事实,他好像什么也没做错,可是自己对他始终是那么的生气,每次在他面前,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我呢?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你心里究竟要别扭多久!”
萧柏舟看她快走远了,还是说出了藏在嘴边的话,藏了许多年,一直以为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
秦以烟站定,快要狂风将起,也快下雪了,冬天要来了,四周凄凉又寒冷,她冷哼一声,安静了许久,才说道:
“给你说,信任你?你知道吗,在我的心被刺痛被剑穿透时,信任的就是你,我原以为你是最懂我的,我们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朋友,可是结果呢,你去夺了师姐的掌门之位,在我进广云最孤立无援,最无助害怕的时候依靠的就是师姐,而你呢,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最重要的人,你教我如何信任?嗯?”
她说着说着竟然笑出了声,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在刺痛萧柏舟的心,当她说出的时候,也在刺痛自己,让她不得不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
秦以烟许久没有一次说这么多话了,终于在他面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失控了!
她无力的蹲了下来,把自己缩在一起,靠在那根比自己还宽的红木柱子边,影子垂下,只能瞧见柱子上时而颤抖的影子若隐若现。
萧柏舟看着她的样子,自己的心也揪在了一起,以前他觉得秦以烟的气场比自己还大,全然不像现在的她,那样柔弱。他还是见不得她难过,也不该让她难过,他后悔了,或许不该说。
可是自己忍不住,他看见容与把她拉在怀中,听着容与说得那一溜的话,让他整个人都炸了,看着她又为了严宽伤心。
好像,她的心情可以为了任何一个人而起伏波动,好像无论是在她的眼里或心里,都没有自己半点位置。他快发疯了,所以全然顾不得其他了,莽莽撞撞的欺负了她!
他走近看着她,自己竟感觉四周好像下了雪,晶莹的雪花飘进了自己眼里,融成了水,他却不敢让它落下。
如今的秦以烟,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动物,好像随便说任何一句重话,她都会崩溃。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藏了一个她,告诉她不难啊,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说出口,他怕自己被拒绝了,她的身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了,不会让他以任何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萧柏舟轻轻蹲下,生怕惊着她,看着她把脑袋埋得很深,已经没了哭声,或许本来她哭声就很小,不敢惊动这四周的一草一木。
突然,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避开了伸向自己的手,若不是刚刚的泪痕,完全看不出刚刚她落泪了。
她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珠,不待他反应过来,转身就走出了亭子。
“对不起,在你离开广云的前一年,我全家被灭门了!”
秦以烟高傲的表情僵住了,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放慢了。
原来……她其实是想听他解释的。
世上多数的女人都是想要听男人解释的,不过,前提是他已经做了一系列恳求女人原谅的动作!
“但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只知道那人定然是权势滔天之人!我要查,我想为萧家报仇,只有借助广云的掌门之位,才能展开动作。”
“所以你就要一定当上广云的掌门?和师姐抢?就算师姐当了,她不会帮你查吗?”
她没有回头,继续看着前方,冷冷的说着!
“我并没有和师姐抢,也知道不能,但……是师父他传给我的,我没有和他提前商量过!”
她没有说话冷着双目,迎着冷风,身上有些寒冷,许是穿得太少了!
“而且若是师姐当了掌门,查到了灭门真相,师姐作为广云掌门,必定首当其冲,这其中危险,我如何能让师姐替我担待。我原本的计划就是一旦手刃仇人,就交出掌门之位,可是到了几个月前,我才办好这件事!”
“那掌门之位呢?”
“我给师姐写过信,也面对面认真谈过……”
“她不要了?也是!这玩意儿又如何看得上!”
秦以烟语罢没有再说话,萧柏舟则是在寒风瑟瑟里,苦笑点头!两人皆未再言语,秦以烟的发丝泛满月色,让本就乌黑的头发,在萧柏舟的眼里泛起光。
一人站在亭子里,一人站在狂风中,多少往事浮现,又多少往事随风。
秦以烟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往前走了。
“今日,我看见你和容与了。”
这自然值指的是容与一堆似醉酒的话,冲秦以烟一吐而尽,不顾秦以烟的想法。
如今又来?
“你别多想,今日我是来感谢你出手搭救广云的,若不是你,今日恐怕!”
秦以烟听着,脚上动作却一点没有慢,带着傲慢说道:
“今日出手,是实在看不上这些半吊子的广云弟子!”
“但你展露的青云掌,可能以后会收到许多的挑战!”
但秦以烟离得越来越远,可能没有听见了后面的话,也不在乎了,这一次她没有让萧柏舟追上,萧柏舟也没打算追上。
“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了……”
萧柏舟悄声说着,只是该听的人已经走远了,
“我怕久了,就真的不敢拿出来了。”
萧柏舟一时想着,竟觉得心酸,不敢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广云,再也不想踏入此处。
今天的她,对自己实在不满意,这一切没有按照自己给自己规划的道路走。
秦以烟嘴里说着他们都疯了,脚上的动作一点也不耽误,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靠着这双脚下了山。
走下山来,感觉才有了多余的“脑袋”来思考。
想起那时自己被容与问的哑口无言时,容与立刻趁她不注意,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她掌心,生怕自己拒绝,又立刻飞身出去,顷刻间就看不见身影了。
自己这时细细看这项链,是他们家族的挂绳,下边坠着一个小小木盒子,十分小,应当是极好的手艺人才雕得出来的。
以前听容与说起过,这东西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说是危机时刻,这小木盒里的药丸,能够救他一命,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给了自己,想来自己也是对不起他,说不出的愧疚。
柳晚依瞧着秦以烟出去许久没有回来,担心出了事,也是辞了众人,早早下了山去。
月已挂梢,一女人孤单的背影落在萧条的树林,独自走向了棚子。这是一个随意搭成的棚子,破旧得,看是过不去这个寒冬了,就凭现在的一场来得随意的大风就可以摧毁。
女人弯了弯身子,就看着旁边倒着一个长凳,顺手端了起来,随意放下,只觉地上软趴趴的,还只当这破旧小棚,竟还用得上地毯。
不成想刚打算放下,一尖叫声划破黑夜,女人只觉得自己耳朵一时聋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听到正确音量。但好在眼神好使,就看见地上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蠕动,长不溜秋的。
女人心道:“不会吧,这么倒霉,不冬眠吗?”
心里一直打鼓,不敢发出如何声音,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地上的“东西”。
“还不过来扶老人家一把!”
地上的东西发话了,竟是个老人家!
“这下糟了!”
女人一时竟比刚刚还慌张了,莫说自己虎头虎脑的,把长凳放人家身上,就说这黑夜,老人家定然是已受过了不少苦。
女人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连忙弯着腰把他扶了起来。刚一搭手,就知道了这个老人家的不一般,但秦以烟并未发作,因为这个江湖,没有一些手段,是难以闯荡的!
老人家轻轻被扶着坐起,本开始没留心的,却被这女人的双手一带,隔着几层衣服,都闻到沁骨的香味,细细看来,眼前女子,竟生的冰肌玉骨又明眸皓齿,眉眼又带着少有的英气,实在难得,实在绝色。
女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虎视眈眈的“窥看”,却并未动作,反而觉得好笑,在这黑夜里,还有这番奇遇。
“幼时曾在曹子建文中读到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以前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如今看见姑娘了,才让我信了呀,世上真有仙子啊!”
女人对于她这番赞美,实在受宠若惊,自然是不能媲美书中“颜如玉”的,看着他这在黑夜里“晶莹”的一双眼珠子,也好看的紧。
“老人家过奖了,为何会在这儿呢,可是遇到什么困难,在下能帮上什么忙吗?”
那老人家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今日中午喝了二两酒,竟就成了这副模样,暗骂道,“定然是那商家卖我假酒,不然如何二两就倒地,平常自己可都是能喝到三两的”,又暗自庆幸,幸亏没人看上自己这幅皮囊,皱皱巴巴的,自己在想什么呢?谁看得上呢?
一边想着,一边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这“老脸”。
女人看着这老头奇怪的动作,看他手落,还有一物也跟着掉落了,看样子他自己是没有察觉的,不然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我这给姑娘弄疼了,怎么办呢!我看姑娘生得心善,陪老头我一晚就行了!”
女人看他“贼眉鼠眼”,一脸“奸相”,自然是猜到了这“陪”,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陪”了,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
“我,我不会武功呀,怕是保护不好老人家!”
女人说着,身子也发抖起来,左手搓着右手,右手摁着左手。
老头把她上上下下认真看了看,嘴角扬起,放声大笑。
“姑娘莫怕,老头我武功是好的!”
说着,竟上起手来,眯着眼睛,一只手攀上了女人人腰间。
这女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不会轻易让任何人碰的,而如今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头,竟然直接无礼摸到了腰间。而且这老头还是一口黑牙,一只眼蒙了眼罩的丑陋样子!
这女人居然无半点怒色,平常旁人离她太近,她都会让别人离远些,或者自己退几步,定然是不喜欢离人太过亲近。
“姑娘不怕吗?嘿嘿,大晚上的,不怕发生一点点什么事吗?”
“啊~既然老人家你害怕,小女子就可以陪着你,您开心了,我也就没有愧意了!”
本以为这老头兴趣正浓,却没想到,也就一会儿动作,就收下手了。
心里想着,“没意思,没意思,这女人一点也不反抗,还以为这女人生的好看,定然是个烈性女子!哎,错付了,错付了!”
“老人家怎么不继续了,夜间不害怕了吗?”
女人挑逗着这个老头,老头就像一个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没了兴趣,退了几步,咳嗽一番,用老声说道:
“这天黑得快,姑娘长得漂亮,还独自一人,还不快快回家!”
女人这才一改刚刚脸色,嘴上一本正经,眼角又略带邪魅说道:
“老人家不早早回家,就不怕遇到豺狼吗?”
那老头漫不经心说道:“我本是来找儿子的,但是路上被贼人盗了盘缠,如今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才在此地歇脚,瞧着姑娘是心善好人,小老头也不为难了,快些走吧!”
说罢,却久久没得到回音,抬头正好迎上女人的眼睛,那眼睛虽然好看,却在黑夜里如深渊一般深邃,如今又带着这诡异的笑,想起刚刚自己对她的动作,她全然不反抗,更觉诡异。
老头神色开始慌张,心里想着,“原本自己还想放她一马,如今看来,还不知是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呢!”
那女子往前进了半分,低头,邪魅一笑。
“老人家可听过秦三娘!”
老头吓得直摇头,往后一退,扶着旁边的桌子,额头瞬间大汗淋漓了。
“今日就来见识见识,如何?”
那老头吓得顿时双腿跪下,也顾不得下边的碎石子了,只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本想调戏一弱女子的,如今这张脸往那搁,或是这头颅不会直接就落在此地吧……
老头越想越害怕,更何况自己一点武功也不会,周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是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姑娘!我……不是坏人啊!你……不可……”
女人看他这怂样,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好像今日的烦恼都一股脑儿不见了一样,一时竟然没控制住,笑了起来。
老头跪在地上,心里暗道:说书人嘴里的魔头在杀人前都会大笑几声,这女子虽然笑得好看,却一点也不美,可怜我今日寻人不得,还丢了性命啊啊啊啊啊啊……
老头心里越想越惆怅,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憋屈,竟自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不顾形象呀。两眼顷刻滚出一颗颗如珍珠般大小的泪珠,两腿在地上挣扎,两手时而拍地,时而捶胸,仰天大叫,吼道:“啊啊,命苦啊!啊啊……薄命啊!啊啊啊”
女人看她这哭相,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跑了!
看着她他泪水越来越多,自己也眉头一拧,连忙上前,蹲下,慌乱将他扶了起来,轻声安慰:“不要哭了哦!好了。”
还在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
“哦哟,今日我等运气好,竟然撞见长风主了!”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自然不是这老头发出的,而是来自身后。秦以烟回头看去,果真长得也是尖酸刻薄。
那男子一副连心眉长在一张瘦的只有骨头的尖脸上,一张脸上,全是骨头,连肉也是皮,实在毫无美感,相反,还有些让人倒胃口。他站在树下,树上挂了一只猴子,瞧见秦以烟回头,口哨一吹,突然又现身三个人。
那三个人除了一人带了一只猴子,其他的几乎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胖的没有了眼睛鼻子,一个是矮得下半身没有个桌腿一半长,一个是高得快要一踮脚就能摸到树顶了。
实在诡异,诡异,今日从头至尾,都透露着诡异,虽然有的诡异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那老头第一次看这么丑的“东西”,本来秦以烟已经把他吓得不轻,现在又来四个“牛鬼蛇神”,他擦着额头的冷汗,暗嘲自己是什么运气呀。
秦以烟挡在老头身前,那老头也见势躲了上去,秦以烟一边把他护在身后,一边玩笑道:
“怎么,刚刚还怕我得要死,如今又怎么往我身边撞呢?万一他们是好人来救你的呢!”
“就……就算他们救了我,我也会被他们丑死的!”
两人本来音量小声,却没想到恰巧被那胖子听到了,一脸恶容,跺脚张嘴就大骂道:
“好个黄毛,长得跟个鳖一样,还敢嘲……妈的,今日你祖宗我就让你重新认识认识自己!”
说完,他身后那猴子直接朝秦以烟身后的老头荡了过去。秦以烟连忙踢出脚底的石子,数十个石子,竟一一被它躲了过去,没想到那猴子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灵活,它双眼冒着红,真的是和它那主人一般无二,但就是瘦了点,整个身子,还没他那主人的一条手臂粗。
临近,那猴子张开大嘴,双手朝那老头挠去,秦以烟趁它一心针对老头,一掌青云飞出,猴子一激灵,鬃毛树立,立刻停住了,锋利的爪子停在了半空,慌张了,嘴里嘤嘤叫着,马上荡回了主人身边!
“果真是青云掌,秦以烟,今日你遇上我兄弟四人是在劫难逃了,哈哈!”
那高个子的男子兴奋的一吹口哨,身旁的猴子也兴奋的在他肩上蹦跶!
那老头听见他的话,一脸吃惊,在她腰间,伸出脑袋,卡在她腰间,往上边望去,秦以烟没有低头,却看见她嘴角一抹笑意。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如此动作,秦以烟居然没有任何不悦!
但老头可能是想到了些什么,看了看秦以烟,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缩回脑袋,原来,这女子就是传说中的秦以烟,震惊之下,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指尖触及鼻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另一撇胡子呢?
实在丢人,原来自己早暴露了身份,不然她怎么会?太蠢了,丢人丢大发了!
又细细想来,世上那般容貌,不是武林人口口声声的秦美人吗!自己居然还在那“调戏”!
老头两眼一闭,祈求秦以烟大量!
但下意识又开始担心,听闻这秦以烟美色极佳,武功却有大大小小的声音,说得大不相同,看着眼前的四个“高矮胖瘦”,“牛鬼蛇神”,自己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