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祸兮福兮,福祸相依
夜深人静,荒漠黄沙之上,一人平静的往前走,银色的月光撒下,映在他束冠的头顶。身后的哀嚎传来,使得这个夜晚更加不平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在风中被吹散,屋里的人却贪婪的吸食着,那本是缠绕在男人身上的紫蟒也爬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啃食那些“新鲜”的血肉!
“小呆!再扛一下,明天!再帮我一天就行了!”
那男人站在那看着这紫蟒把这些“食物”紧紧缠在身下,兴奋的食用享受着,眼里却满是心疼,恍惚间,还觉得这七尺男儿眼里有了泪光。
紫蟒还在尽情享受,但没一会儿,那紫蟒已经没了力气,带了一嘴的红色,爬回了男人身边,嘴慢慢凑过去,那男人在怀里掏出手绢,蹲下细心的替他擦着,好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
“明日我就给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先陪我去找师父好不好?”
他语气是那般温柔,和刚刚对那三人释放的阴冷大不相同,他摸着它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的脑袋,压着声音说着!
那紫蟒应该是听懂了,又慢慢绕到他身上,钻进他最里面的衣服,慢慢一圈又一圈的缠好。
那男人裹了裹衣服,走到破屋边边角角,找了找,捡起一个火把,“小呆乖,躲在里面,不要出来,我要出去了,外面很冷!”
刚走几步,就一股风从墙壁的漏洞袭来,虽然他不冷,但还是停步了回头看着地上的三个人。
为难了片刻,还是在稍稍干净、破洞比较少的人身上,刮下一层外衣,又披在了身上,温柔摸了摸胸口处的小脑袋!
一脚踢开了这破门,走了出去,果然外面很冷,好在风没有太大,火把上的火苗只是窜动,没有熄灭,看着地上黄沙,慢慢朝着一排脚印走去。
前面的人也举着火把,他慢慢走了过去,靠近,那人走得很慢,一身书生打扮,在这样血腥气十足的地方,四处都窜着阴风,嘶吼着狂风的咆哮,但他一点也不急,一点也不怕!
他明明开始步子很快,但后面就只是静静的跟着,没有追上去。
“你是何人?”
“我?在下的名字,白道长应该没有听过!”
白华继续往前走,终于走进了树林里,风更小了,但四周却出奇的瘆人,生怕脚下就踩到一个什么东西。
“你出名我也不一定听过!”
男人表情愣了一下,不太不明白,但又想了想,好似明白了,只听闻这白华平时不太管江湖之事,看这个情况,传闻不假。
“那在下就自报家门?”
白华没有说话,看了眼前方,树木长得很小,枯木已经倒在了两边,看样子,是“千军万马”经过时,造成的,白华又低着头继续走好自己的路!
“在下霍昌金!”
“霍昌金?果然不出名!”
霍昌金苦笑摇了摇头,举着火把,老老实实的踩在他走过的地方,跟着别人走,定然不会走错……
人生也是这样的道理,奈何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别人的脚印走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心愿意让你跟的……
“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
霍昌金“嘻嘻”一声,笑声在这树林回响,继续跟在他身后。白华摸了摸鼻头,心里骂着“有毛病!”
这种厚脸皮的人,他最是讨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也是去找那孟家的人?”
白华点了点头,不过身后的男人却没有看见,只见他半天没有回答,自己又说道:“在下只是去看热闹的!”
“是嘛……”
两人慢慢走到一个约有一辆马车大小的过道,没有树木的遮挡,风开始肆无忌惮,气温倏的一下低了,清冷的月色洒在一小块地方,白华没有抬头看,还是在慢慢走着,举着火把。
而霍昌金却突然加快了步子,超过了白华,又走进了林子,被树木包围着,风也小一点了……
跟随者终究也成了领路人。
白华抬着头,看着那鼓起的后背,淡淡说道:
“这紫蟒……”
白华欲言又止,走了几步,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叫小呆!”
“小呆?”
“你取的名字?”
“自然是的!好听吧!”
白华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人,他本是按照他走的路一步步走着的,本没有必要抬头,但听着这人傲娇的语气,还是抬头了!
眼前人明明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一身江湖草莽的打扮,身形魁梧,两腿粗壮,七尺身材,但说话却时不时的发出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声音。
白华苦笑,想着,没想到这样的人,还能保持童真。
这不禁让白华好奇,再次抬头打量眼前人。
“你知道吗?这小呆还有一个大呆,但是我觉得还是我家的小呆要乖一点!”
霍昌金喜滋滋的走在前面,发出童真的声音,同刚刚破屋里杀人如麻的男人,完全不同了,是白华记忆出现了错乱,还是这就是这人的本事。
“只是呀!哎!”
霍昌金突然叹了叹气,看着四周残留的树叶上挂着的秋霜,摇摇头,说道:
“冬天要到了,小呆又要离开我了,只恨我没本事,还要依赖小呆,拖着它在这么冷的天,陪我着我,外面游荡!”
白华举着火把的手一动不动,冷笑一声,看着那突出的后背,冷冷说道:
“是没本事,还要靠一条蛇!”
说完,听见了那紫蟒吐信子的声音,霍昌金也沉默了片刻,但没一会儿,又拍着后背,乐观说道:
“没事,没事!我呀,待会把人找到了,就陪他去冬眠了。”
“我不知道孟家的人在哪?”
白华幽幽然说着,好像前言不搭后语的,但这才是白华,太正常了,反而不像。
霍昌金把被风撩起的衣服拉了下来,严实的盖好,轻轻压紧了。
“我知道吗?”
霍昌金有点自言自语,但又巧妙的接上了他的话,反问着白华。
“你知道的,不然不可能拖着一条蛇在这里四处乱窜!”
霍昌金突然眼底出现一抹晦色,嘴角一勾,阴森的说道:“或许,你就是我的目标呢?”
那人速度减慢了,白华平缓的速度赶了上去,两人走在一排,也没有了领路人。
白华看着他,神色淡然,问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
“时机未到!”
白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这一片树林,走了些时辰了,终于从一片光秃秃的树林走到了一片茂盛,树叶还没凋零的林子里。
那霍昌金脸色突然又变了,看他着白华,一咧着嘴,吐着舌头,说道:
“其实白道长不该来此处找他的!”
白华刚好抬头看见那表情,默默又低头,不想看他眼角,大到可以藏人的褶皱,说道:
“那应该去哪?”
那人指了指右边的,也是一片墨黑,却自信说道:“广云山!”
“你为何不去?”
“我有小呆,不能走太多的路,它会不舒服的!”
白华轻轻咳嗽一声,细心着脚下,继续走着。
霍昌金又说道:“而且那人很快就会来此地了!”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广云山!”
霍昌金很自信,拿着火把,时而往上,时而往下,就像一个少年郎一样,感觉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握。
“你是他徒弟?”
本是在很有序谈论,但没想到,白华突然换了话题,霍昌金按摩着肚子,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也是异日教的人吗?”
“这……哪看出来的?”
白华仰头,火把慢慢下移,看着他的手背,火光印在那满是图纹的手背上!
霍昌金冷笑一声,笑道:“不是说白道长不管江湖事吗?”
“传言有误!”
“可也不能说我是那人徒弟呀!”
霍昌金表情凝固,严肃起来,步子沉重,踏在树叶上,一点点踩碎,又继续下一步。
“刚刚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霍昌金停住了脚步,眼神看着前面,这一片树林就快要走完了,火把也快要燃尽了。
“原来白道长这么会猜!”
“你也猜一个?”
霍昌金又继续赶路,走了上去!
“猜什么?”
“猜……你自己什么时候会动手?猜我什么时候死!”
白华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霍昌金却起了防备心!
“很难猜吗?”
白华轻声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林,一片黄沙入目,蓬草乱飞,满眼皆是萧条!
“快了!”
白华轻松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点也不慌张,似乎还在期待死亡,火光印在他的脸上,一边脸红通通的,一边脸又是黑暗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或者他这个人本就没有表情!
“那你猜我会提前动手吗?”
霍昌金沉默了,步子慢慢加快,本是直线往前走的,却不动声色的偏了方向,一只手抚摸着怀里的东西,一只手举着火把,往东北角拐去。
白华默默的继续跟着他,跟着他的方向走去。
火把之下,两张沉默的脸,各有算盘,各藏心机。
子夜已过,丑时已至,万物还是没有醒了,这个季节,天迟迟不会亮,黑夜格外的漫长,四周还是挂着秋霜,寒风瑟瑟!
树叶光秃秃的在那风中瑟瑟发抖,地上才落下的枯叶,被风吹起,一路吹着,慢慢的落下了一处地方,砸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那人躺在地上,眼睛时不时的闭起又睁开,都这个时辰了,是醒了还是没有睡着,还是根本就没有睡。
那一片叶子,直接把他砸醒了,干脆坐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醒了,不困了,最后还是打了个哈欠,剧烈的摇头,双目圆瞪!
“不能再睡了!”
他笔直的挺着后背,控制着想打哈欠的嘴,眼角不自觉的灌了泪水!
旁边也坐着一个人,白色锦衣上已经染了脏物,这是不能避免的,出门在外,一身白衣,避无可避!
容与两个眼睛鼓起,看着坐得笔直的女人,她还在那盘膝运气,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还是恐怖的黑色。
两人只能借着黑幕的月光,赖以生存。
容与看着腿上的玉佩,微弱的月光折射到女人的脸上还有光影。
“你把这玉佩收好吧,好好睡一觉。”
秦以烟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一安静也是一个时辰,这让容与一度怀疑这师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但这一发话,他还是面露欣喜,听话又乖巧的把玉佩收进了怀里,还拍了拍,压紧,说着,
“师父你还好吧?没事吧?伤势如何呀?需不需要容与再做些什么呢?”
果然,这一问就是一口气的连问几句,还是毫无逻辑,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的。
“你……”
“师父你饿不饿呀,坐了这么久了,要不然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吃?”
秦以烟刚刚想叫他睡觉的,但他一说了这些话,突然又好奇问道:
“你不是腿疼得都不能站起来了吗?怎么,还能自己出去给你师父我带吃的?”
容与尴尬的嘴巴一鼓,好在秦以烟眼睛是闭着的,静静的盘坐在那里,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师父……我……”
容与正低头努力想着措辞,结果秦以烟又说道:
“你先睡吧,我还得再运一下气。”
容与摇了摇头,想着她这师父一运气就是一俩个时辰,留自己一个人发呆发愣,那安静寂寥的时间可不好熬啊。试图阻止,连忙说道:
“可是师父如果你要是……”
“睡觉呀!乖,去旁边……”
奈何秦以烟的话就是有魔力,轻轻柔柔如棉花的一句话就能飘进他心底。
容与嘴巴鼓着,眼皮不自觉的又耷拉下来了。
“还不睡!”
秦以烟眼睛不用睁开,都知道容与什么样子,什么状态!
“那我就眯一小会儿?”
“好!”
容与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秦以烟就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睡着了!
都这么久了,是该休息了!
同一时间,百余米之外,打斗声传来,但她坐在枯井之下,还没有听到。
是谁呢?
在那地窟里,两个身影不断变化着身位,尖声刺耳的笑声起了,地窟其他人还没被这恐怖的声音吵醒,继续昏迷。
“祸兮福兮,福祸相依!”
一人在那站着,看戏,独善其身的感慨着,若是这群不会武功的人醒了,怕是也活不过片刻,就会被这波及,狰狞而死,还不如就这样静静的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问道:“你说是吧!小呆,饿了吗?要不要出来把他们吃了!”
又指了指地上那堆昏迷不醒的人,紫蟒探出一个脑袋,打望一下,又晕晕乎乎的缩了回去。
“再坚持一下,小呆,我待会就送你去冬眠了,这个地方还挺暖和的,要出来吗?想不想出来?”
他温柔的说着,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这么温柔,又一边走着,一边用手上快要熄灭的火把点燃这周围的七八个火把。
似乎这中间一小块的地方打斗完全波及不到他。
白华脖子青筋暴起,一个飞踢,如猛龙过江之势,双手涌上,朝那疯子肩膀踢去,片刻功夫,已经和疯子走了百来招了,然而白华还没找到这疯子的弱点。
“我和你无仇,何必这样不要命呢!”
那疯子也有些吃力了,一个旋身,落到了其中一个火把上面,火苗窜动,差点就点到了衣角。
“你和那蒙面人什么关系!”
白华没有武器,夺下一个火把,墨云之势,火影浮动,不断逼近,左右进攻!
那疯子脚下悬着木棍,身形一倒,腿一勾,木棍在腿上一旋,再一震内力,朝白华打去,自己也卡好,瞬间落地,迅速取出缠在腰间的长鞭!
刚应付那木棍,就看见那长鞭携长蟒袭来,周遭蕴满紫气。
“不是说白梅剑传人吗?怎么拿这长鞭了!”
白华说完,火棍一甩,朝他飞身去,那长鞭直接绕身,打在那墙壁之上,墙皮掉落,霍昌金淡定的移了位置,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师父小心些,这人武功厉害着呢!”
那疯子没有理他,恶狠狠的咬着牙,挂在脑袋上的斗篷掉落,露出光秃秃的脑袋,竟比夜里的火把还要耀眼!
霍昌金拍了拍怀里那紫蟒,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虚弱的探出了脑袋,他指着那光头,说道:“你看,大呆的主人是不是没有我好看!”
他说得极其小声,一边说,一边在旁边走动,躲避戾气。
白华看见这人光头,自己却脑袋一麻,因为他的脸也露了出来,炭黑色的脸,血淋淋的眼睛,眼角也有血泪,眼珠如一粒米大小,不合适的点在那,整张脸好似被火烧过一样,眉骨和鼻梁似乎都被烧化了,像一块烤焦的碳,眼睛和嘴巴周围也是皱巴巴的,像一块又一块的豆皮叠在一起,他嘴角一咧,尖牙暗黄。
白华心有余悸,不敢细看。
“今日你走不掉了!”
那人长鞭一震,列风而起,火把旋身而来,鞭尾逼近,白华倒退几步,蛇形袭来,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徒弟也带着一条蛇了。
明明刚刚还是一条长鞭,眨眼间,好像出现了幻觉,眼前是一张血盆大口,獠牙伤人。白华后退不及时,还是被缠上,瞬间,手脚无力,身子使不上力,不断被锁紧,锁紧,呼吸困难。
“师父干的漂亮呀!”
那火把已经掉落,地窟瞬间变了颜色,紫气腾腾,霍昌金不自觉的躲到了角落,挨着旁边一堆“安详”的人。
“你……”
白华用力拉着那缠绕着自己的粗干,脸被涨红了,呼吸吃力。那疯子却一脸轻松,在那笑着,疯狂的发笑,看着被自己缠绕的猎物奄奄一息,反而激起了他的兴奋!
白华眼珠不断转动,一点点压着自己的呼吸,没有人能够帮他,只有靠他自己。不能再做无用功了,白费力气了,他一点点放缓了挣扎的身子,听着身后人的笑声,从他的笑声里,寻找节奏,寻找破绽。
此起彼伏的发笑,与常人无异,但白华却瞬间表情一愣,嘴角一点点上扬。
只见他气力一沉,续着内力,在身后人吐纳的一秒间隙里,破着嗓子一吼,猛地一震。
声音在地窟钻着,直接破洞而出,黑夜里,本已经入睡的鸟被惊醒了,惊慌的拍打翅膀,熟睡的豺狼一个激灵,抬起脑袋,左右张望。
“什么声音!”
一个大汉驾着骏马,慌张的看着天地。
疯子眼睛瞪大了,气流朝他身上划来,刺向之前被秦以烟划破的指头,他拿着长鞭的手开始颤抖,倏的一下,长鞭被震断了,气波在地窟里游走。
霍昌金连忙拉起地上的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也是及时,他本拉着那人手臂的,片刻功夫,拉着的只有手臂了。
再看躺着的人,全嘴角出血,死了?
“死了!”
霍昌金慌慌张张的摸着怀里的的紫蟒,安抚着它的躁动,“乖,没事的,小呆不用怕,大呆的主人疯了。”
“可恶!”
疯子索性扯下了长鞭,里面竟然藏着一把剑,同鱼肠剑一般无二。
白华还在喘气就听见面前步伐匆匆,刚抬头,后退,那剑尖已经挑到了他的肩膀,往下一摁,“啊!”
白华闷哼一声,发髻已经凌乱,被压得已经矮了半截,那人还在使力,不断往下。
白华避无可避,长腿一撩,一个扫堂腿的同时,手上也半制着那长剑,手掌触碰利刃,划破皮肉,瞬间出血。
“师父小心!”
霍昌金一边担忧的朝那疯子大喊着,一边又畏畏缩缩的移动着,到了离疯子最近的角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怀里的手绢,轻轻一拍,手帕上的细沙粉末掉落。
白华手掌已划出了一道口子,好在那疯子有了漏洞,一个喘息功夫,白华往旁边一滚,青衫染了灰尘,吃力的喘气,手摸着自己肩膀,又是一道口子,而且那口子又长又深。
疯子慢慢站起来,不知何时,嘴角也吣出了血,擦掉血,慢慢站稳,手上的“鱼肠剑”在手中急剧转动,如梅花盛开,上下一动,一阵红气和着背后的紫气,迎面朝白华而去。
“不是好奇那白梅剑法吗?就来领教领教吧?”
白华吃力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撕下一块衣角,缠在左手手掌,又轻轻擦着嘴角的血,故作轻松说道:“便来试试!”
那人细长铁剑飞舞四周,森森剑花落在眼前,小小地窟里,墙壁上印着一朵又一朵的梅花,加上火光叠叠,剑影不断在眼前旋转着!
“来了!”
话音刚落,那疯子就提起铁剑,从天而下,梅花一散,突然的,白华眼前一花,眨眼,摇了摇头,内力一沉,四周形成气旋,铁剑不断试探,逼近……
霍昌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双目狭长微闭,看着两人摩拳擦掌,准备的激烈打斗,眼睛瞪大,期待着!
没想到,这时气旋开始乱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迎面朝霍昌金打去。
“你!啊……”
霍昌金大惊失色,连忙后退,躲避,随手拉起地上昏迷的的人,挡在身前!
同时白华看了过去,那疯子嘴角一挑,有了机会,白梅落雪,紫气旋身,直接朝他心脏不偏不倚刺去。
而白华刚回头,还来不及躲避,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走不动道了,那气旋在自己周身徘徊,机缘巧合之下,直撞那人双腿而去。
铁剑一偏,刺中了白华的腹部。
疯子刚要一旋再进一寸,就被什么力量制住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