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风幽幽
灯火阑珊,一片和谐,子夜前夕,众人欢愉,南宫仙子已经乏了、累了、醉了,退到了房间,今日又是谁来这三楼呢?
“焦公子,先别急呀!咱们这仙子还在沐浴呢!”
老鸨一身“花红柳绿”,发钗半挽长发,在楼梯处,拉着一尖嘴缩腮,面黄肌瘦的男子,挡着他的去路!
“沐浴?哈哈哈哈~没事,更好,本公子陪她一起,岂不美哉!”
焦白个子并不高,一身墨蓝长衫,腰带配银,香囊挂身,穿在身上,如同穿了大人的衣服,使了十足的气力,才把那话多的老鸨推动,自己则一身酒气,发髻松动,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这……先别急嘛,今日既轮到了公子,仙子自然不会辜负公子的一片心的!”
焦白一边理着自己那松了的发髻,一边猴急的往楼上走。
“辜负我一片心,哈哈,这怕是,她不敢辜负我那几箱珠宝和一栋高楼吧!”
老鸨拉不住了,跟在后面,看着他那细长光骨头的手,笨拙的理着发髻,如同一个智力愚钝的人一样,说话时,也是因为走路,使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公子怎可这样想呢,我们那个……”
那焦白“哼”了一声,扭过头来,看着老鸨,“你们这群吸血的,我会不知道?别在这碍眼,装模作样的!”
老鸨心里愤然,奈何自己就是做这门买卖的,人家有钱,不能给人家使脸色,只能贴着笑脸!
“公子,这别急呀!”
那焦白怒气的看着她,喘着气,老鸨见他不说话了,愣在那!
“焦公子?”
“还不快帮我把这发髻弄好呀!”
焦白朝她吼了过去,两只手无力在举起,又重重的摔在旁边,老鸨心里窝了一团火,但又觉得好笑,焦白倒不至于低下头,老鸨身形还是高,就在那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那松散了的发髻。
心里觉得好笑,那个焦白还要弄这么久,自己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好了,给我滚吧!”
老鸨担忧的舞着手绢,看着三楼,还偶尔有水声传来,不知道到底是弄好了没有。
“焦公子……”
“好了,给我滚。”
焦白一把将老鸨推开,一边骂着,一边提着长衫往前走。
“晦气的王八羔子,在这儿碍眼,信不信,明天叫我爹来把你这儿给砸了?”
老鸨被这一通臭骂,心里咬牙切齿的,暗道:叫你爹?信不信老娘明儿个把你爷爷叫来,看你嚣张,可恶!在这明月楼,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老鸨刚要怒气冲冲跑上去,就被身后的燕秋唤道,“姨娘!”
“干嘛呀!”
老鸨怒视回头!
燕秋是个温婉性子,浅浅一行礼,说道:“我有事想要和你说说!”
“待会儿!等老娘把这鳖孙先收拾了再说!”
老鸨挽着袖子,看着那嚣张的背影 ,面露狠色,低声说着,示意她回去。
燕秋却走了过去,也看见了那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的身子,默默头别了过去,拉着正欲上前的老鸨,表情严肃,低声道:“姨娘,你先来我房里,待会再去,那姑奶奶你以为是吃素的,收拾不了干猴子吗?来吧……”
老鸨又看了眼那背影,咬着牙,点了点头,倒不是怕三楼的女子收拾不了,但其实是她自己想收拾那玩意,发泄一下怒火。
水花荡荡,香蕴四溢。冰肌雪肤,风情十足。
四周帷布红丝垂下,朝着街道的窗户大开,一个宽敞的木桶里,女人的玉足隐在铺满玫瑰花的温水下,时不时的又挑起,拍打水面。墨黑青丝漂浮,四周蒸汽腾腾,女人白玉的额头上结了汗珠。
楼下琴声悦耳,有女子的戏腔,有男子的箫声。
木桶里的女人双眼极享受的闭上,缓缓吐气,吸气,身子靠在那,白皙的长臂挑起,捧起水来,举起,或慢慢滴下,或顺着纤瘦的手臂,落到女人的颈窝,停留在锁骨处。
而此刻一双眼睛,贪婪的趴着外边的窗户处,恨不得立马捅破那层窗户纸。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嘴巴张起,想跑去,把那女子一把抱着,同她一起入那木桶,消解身上的燥热。
他弓着身子在那,屁股撅起,两只手拉着窗户,本就瘦的跟皮包骨一样,这下看过去,更像一个弯了的竹竿在那……
扭动和急促的喘息声,已经惊动了屋内的女人。
女人低头又捧起水来,往上面一撒,那男人嘴巴张着,眼神也跟着那捧起的水珠,慢慢落下,铺在女人芙蓉脸颊,慢慢滚落,滑过下颚,掉进锁骨,又冲下……
男人咽了咽口水,身子的火气更大了,突然鼻头有了怪异的感觉,摸了摸,出血了。
那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回眸看着那窗户,妩媚一笑,风情挂满眉梢,如星月蔓延黑幕……
“仙子?”
那男人慌乱的擦着鼻下的血红,拍打着窗户,“仙子?开门呀?还没洗好吗?我来陪你?帮你?”
南宫仙子咯吱咯吱的笑着,两只手捡起漂浮的花瓣,丢在空中又落下卷起波澜,轻轻一吹,划出水纹。
外面的眼睛凹陷,却恨不得挣脱出来,扑在女人身上,舌头伸出,舔着嘴唇,又咽下去,一次次的吐纳,怒火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女人听见了外面恶心的声音,先是低头一笑,后又欣欣然挑逗说道:“还要看吗?”
声音婉转,每一个字都似春天的风一样,捶打在了外边男子的耳垂上、胸口处!
“要的!自然要的!”
焦白拍着窗户,鼻子下时不时的冒着血,又擦掉,开始激动,喘气声越来越大,一时间竟还咳嗽起来!
“那焦公子有福了,马上!”
南宫仙子慢慢的挪动,要准备站起来了,那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眼睛越瞪越大,眼珠都快飞出来了。用力屏住了呼吸,就连咳嗽也努力的压着,脖子已经红了,脸也快被憋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高大的男人,鬼魅的速度,出现在了那撅起的屁股后面,一脚踢了过去,那人直接滚到了旁边的栏杆,险些没有滚下去……
“啊!”
外面的声响没有惊动屋里的女人,她头也没有扭,身上毫无遮挡,依然站起来,发丝出水贴在后背处,又直又白的长腿跨出了木桶,不顾那薄纸之外的两个男人,先是慢慢悠悠的擦掉了身上的水珠,后又淡定的裹起那长衫。
“你是谁呀?”
那焦白脸上满是怒火,但吃力的地上爬了起来,只挖了眼那人,继续趴在窗户边,咽了咽口水,探头探脑……女人已经背着他在系衣带了……
迅速的,又是一脚,直接踢到了他的腰子,身体本就不太好,这下……
“你……”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那腹部,红了的脸,已经惨白,身上的燥热,也释了大半。
“给我滚!”
那男人裹着一身黑衣,站在那他的脚边,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俯视而下,轻蔑的看着他。
“你是谁呀?嘶……你……”
“你爷爷!”
“你……啊……”
焦白不敢激动,刚刚的几脚已让他有些吃不消了,嘴角勾起,咬着后槽牙,把着栏杆,慢慢的站立。
“给我滚!”
裹着黑衣的男人气焰熏天又语气平静,压迫性的对着他,慢慢朝他走过去。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
焦白实在太瘦了,站在那,一道过堂风,衣服被吹起,又因为刚刚被踢的两脚,竟有些站不住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来人呀……来人呀!”
他扑在那栏杆处,朝下面呼喊着,老鸨带着笑容,在二楼探出了脑袋,白了眼,假装没看见,又缩了回去。
下边的男男女女见了,轻笑一声,更有角落的男子打趣说道:
“怎么?焦大公子吃不消了?”
“这……还没半刻钟吧……暴遣天物呀!”
“不如,下来,今儿个把这名额让给我们,让我们教教你?啊哈哈……我虽累了一夜,但还没尽兴……你说气人不!”
焦白那张脸更白了,更难看了,迅速的又缩了进去。
“继续呀!求救呀,你须得喊得再大声些,方可把外面的守卫叫进来!”
“你欺人太甚!”
“还不滚?”
他沉着嗓子,威胁着他,不用动武,那焦白已经慢慢往后退,但眼睛还时不时的瞥着屋子,试图再次窥见女人的身影,男子又往前几步,焦白抽泣着鼻头,绕了一圈,终于从那边楼梯走了下去。
那黑衣男子看着身后那屋子,房门紧闭,但突然门栓松了,他也没有敲门,直接一手推开了。
“你在干些什么?”
“你管我?”
那黑衣男子走到窗户那,对面恰好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四五十岁的男人,流着哈喇子,一看见黑衣男子,吓得立马往里面缩。
“怎么,今日来找我又要什么事?”
南宫仙子坐在镜子面前,翻着自己的首饰盒,也不看他。
那人带着面纱,背手站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也不乱瞟!
“我警告你,不要玩过火了!”
“哼!”
南宫仙子终于在一堆银饰里翻到了一对满意的,在空中借着光亮欣赏了片刻,又摸着自己的耳洞,一边慢慢戴着,一边调侃道:“你们只是要这明月楼的消息,至于我怎么得到的,你就不要假关心了吧!”
“你!”
那人怒气上升,但还是压着嗓子,因为只有一激动,声音就会沙哑,没办法,喘了几口气,说道:
“再还有几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去其他地方好好呆着,忘记这明月楼,忘记你这南宫仙子的晦气身份!”
“阁下真是好笑,现在觉得身份晦气了?当初……但凡你听我们一句劝,我会出此下策?”
男子和女子争辩总是容易差几分,而且是与这交际场,口齿伶俐的女子,自己更是没有胜算。
女子耳环戴好了,又继续在一堆首饰里面翻找其他东西,悠悠然说道:
“从白华到现在这些人,哪件事不是靠我这身……怎么?现在觉得晦气了?哈哈……这几个月的记忆又是如何说抹杀就能抹杀掉的?”
“这件事,一切都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那人冷着一张脸,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双目紧闭,转身走到镜子边,看着她这些首饰,不知道她在挑些什么,明明都一样。
南宫仙子冷笑摇头,混迹在这男人的天下里,是越来越了解这些男子了,有些事,说出来已没有意思了,不想同他在纠缠,说道:
“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男子看着她,似乎她倒是有些等不及自己出去了,是耽误她事情了?
“你待会还要干嘛!”
“这……你问那些男人呀!”
那男子手已经扬起,瞬间的事情,就会落到她的脸上,但那女人还在淡定的挑拣,从首饰到发饰上……
“白华……”
终究,那手还是没有落下,面纱男子声音低沉,接近沙哑,在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呵!”
南宫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纱还没戴上,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又暗自说道:果然,不是因为白华的事情,是如何都不会来找自己的……
“白华他最近来过此处吗?”
“最近?来?怎么失踪了?他可许久没来此处消遣了!”
那黑衣男子了然,点头,又说道:“他失踪了,听说昨日就走了!”
“失踪?哈哈,昨日才失踪,你就这样心急了?”
南宫仙子已经把发饰弄得差不多了,又开始看那些胭脂,膏露,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反正没来我这儿……许是有了其他事情呢?”
那男子眉头一蹙,沉默了,两只手背在身后,看着女子桌上的东西发愣!
“看样子,咱们的白道长对你还是有些防备的?可叹呀!亏你对他还用尽心思……”
月亮还挂在天上,光辉撒下,银光照在黄沙之上,混合交杂,萧条又淡然……
枯井周围,气温渐渐低了,黄沙飞舞,蓬草四飞,血腥味不断被风吹来,萦绕在活人的鼻头……
枯井之下,两个人的命运苦苦相连,子夜已过,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四周早已黑了,两人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照明。
秦以烟和容与还在井底,虚弱的挣扎!
“师父……你没事吧!”
秦以烟盘坐着,靠在井壁边,虚弱得双目时不时的闭起。
容与温柔的唤着她,把着她的手腕,摸着脉搏,担忧得额头已经急出了汗,衣服早已在路上湿透了,这夜风幽幽,还是干不了。
“师父?”
容与担心的摇晃着她,不断的摇着,看着那马上就要闭起的双目,害怕,担心。
“师父!你千万不要睡呀!师父,你可得要好好的啊,师父啊……师父……醒醒啊……师父……”
终于,秦以烟还是被他吵醒了,眉头锁着,看着他,虚弱无力,说一会儿,歇一会儿,说道:
“你……走呀!去……先去,别管我……”
“师父,不要!”
四周太黑了,容与摸索着四周,墙壁冰凉寒冷!
“师父!”
秦以烟看着左右,一片漆黑,除了微弱的亮光,只能看见旁边一个人影外,再也看不见其他,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知道是寒风来了,还是如何,竟打了个寒颤……
“师父?你没事吧!”
秦以烟摸着自己的脸颊,摇了摇头,“无碍……”
旁边有个人……好在有个人,叽叽喳喳的……
容与坐在一边,看着秦以烟的侧脸,太暗了,看不清,但又好想看清,不敢靠近,只在那黑暗中,认真打量,谁也打扰不了……
“容与?”
许是太入神了,他没有应答,秦以烟扭头看着他,一个人形,好看的人形,但他身后深渊一样的黑暗,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容与?”
她试探性的又唤了一次,可能是刚刚的打斗太过凶险,她竟然害怕不敢伸手去晃,她声音不自觉的就颤抖了!
“师父?师父!”
容与回过神来,靠近,看着她!
“怎么啦?师父叫我什么事!”
秦以烟轻轻舒了口气,手指捏着衣角,心中慌乱无措,但摇头说着:“无碍,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我在想这里有点暗!”
秦以烟心里连连点头,但表情逐渐严肃,坐得笔直,运气,疗伤……
“不知道那疯子干什么去了,你还是先回去找人来,我……这枯井我一时半会也上不去!”
容与挠了挠头,看着这几十米的深井,上面光滑得寸草不生,看着秦以烟,低声说着,“其实,我也没把握上去!”
“什么?你这轻功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有的时候,拼着一股劲儿,还能超过我的……如今?”
容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声音如蚊虫,“我刚刚来的时候,腿……摔了!”
“什么?”
秦以烟突然停了下来,拉着他的手,把他上下认真看了看!
“哪儿?”
容与畏畏缩缩的把裤脚撩了起来,一大片的血渍,裤脚也染起了!
“你……你这傻子,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还平地摔?”
容与听着她责怪的语气,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心里不似以前的害怕,而是喜滋滋的!
“我……骑马摔的,那……那马的错!不怪我!”
秦以烟真的是又气又恼,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把责任往马身上推?
“那马兄是个瞎子,明明有个深坑,也不跃过去,偏生要踏进去,我……我就一头摔进来旁边的坑里,那里有块巨石,这……脚就狠狠的砸了上去,唔!”
秦以烟听他说着,又掰开他是手掌,果然,蹭掉了好大一块皮,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忍这么久,到底是长大了……
“你……我真的是想……”
说着说着,突然胸口剧烈疼痛,应该是刚刚的毒素没有消散完。
“师父?”
“闭嘴!”
秦以烟严肃的瞪着他,利索从自己衣角撕下一块布,捏着容与的腿。
容与是又惊又怕,连忙阻止,“师父你?我……我自己包扎……不用……”
奈何秦以烟是个不听劝的,甚至语气还有些恼怒。
“给我安分点!闭嘴……”
半刻钟……容与的脚已经被包扎好了。
容与咧嘴一笑,刚要低着身子,厚着脸皮接近秦以烟,就得了她的白眼。
“师父……”
秦以烟没有理会,双目一闭,立即手掌合十,继续运气,清理刚刚未尽的毒气……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次的语气同样不好,容与也老实了,默默退到旁边,坐着,看着腿上被缠得没有美感的绷带,傻傻的发笑,但又怕笑出声音来,搅扰了旁边人,只得时不时的捂嘴笑。
月亮不断运动,走到了井的中央,旁边已经暗了,容与好奇伸手去接那银光,接不住,但还是抓了一下,凑到秦以烟头顶,撒了下去,什么变化都没有,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趣,因为秦以烟那里没有了余光。
秦以烟双目闭着,虽不知道容与在干什么事情,但知道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从小到大,只要容与安安静静的呆在了,那定然是在干坏事……
虽然自己向来不喜黑夜,更不喜欢寂静压迫的黑夜,但容与若是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自己定然会走火入魔,两者权衡再三,还是让这“傻子”闭嘴比较好,毕竟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秦以烟心里还在想着,突然脸上就有了光线,撒了过来,那月光不是已经行到了中央吗?什么时候还照到了她这边边角角了?
她缓缓睁开双目,坐在中间的没想到,就是那“傻子”,手上举着玉佩,月光撒在玉佩上,他又摇晃着把光线撒到了她的身上。
四周皆暗,唯他独明……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在那个奇怪的房间,叶兰她们四个呆的那个黑暗的屋子里,唯一的光线也是薛存远那个人发出来的。
而如今,容与也是如此,但他是把光线折射出来,撒在四周……这个光亮是有温度的,温柔的……
秦以烟突然不是那么害怕了,虽然她觉得她一直都不害怕。
可能剧烈的心跳声,也只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而如今这心跳平缓了,应该也只是因为自己这刚刚的运气,应该不是容与的功劳……
“师父!放心……我在呢!”
秦以烟心头一股暖意袭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担忧,自己什么时候表达出了自己害怕,这小子!属蛔虫的?还是看出来了?
她平静的盘坐,默不作声,黑夜长长短短,但两人都不困,至少现在还没有困意。
他露出纯真的笑容,挥舞着那玉佩,玉白色,在她脸上徘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