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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少年秀逸,撼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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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然这里不是沙漠,虽然这里没有黄河,但是随风飘飞的蓬草,满目萧条的黄沙尘土,还是让人感慨!

    清冷的月夜,笼罩着薄雾,寒冷,却又危机四伏。

    秦以烟的剑已回鞘,一脚踩在薄雾上,踏着黄沙,慢慢的往前走,伴随着的除了泥沙碰撞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呼吸声。

    她方向感一直不算好,但这一次却出奇的走对了,因为在她眼前,出现了一口枯井,是她和穆晨遇到的那口井。

    她慢慢的朝那口井走了过去,却刚走到一半时停住了!

    身边的气流如刚刚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她还是止步了。

    她心头袭来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说女人的直觉还不太准确,这应该是江湖人的直觉。

    “怎么不走了?”

    极老的声音传来,秦以烟扭头,那人就站在远隔自己五步之远的地方,端端正正的。

    “你这么嚣张?”

    这下秦以烟可以好好看一下这怪物了!

    双目,斗篷都没有变化,两眼凹陷,披着大红色的斗篷把全身盖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衣服,看不见裤子,也看不见头发,不知道是被帽子盖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

    风灌了进去,露出黑色的额头,又盖了上去,他两只手裹在里面,拉紧两边口子,也看不见,只能依稀看到个手形。

    近看,原来是这样的瘦小,甚至没有秦以烟高,但因为斗篷的原因,还是有些高度在那。

    “长风主?秦以烟?”

    他声音又变了,变成了稍稍女气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妇人,轻轻咳嗽一声,也是女子受了风寒的声音。

    “自然是在下!那你,到底是谁?男的女的,和异日教又什么关系!”

    “我?我不是人,我早死了!”

    秦以烟又听见了他那充满沧桑的老迈声音,说话是那么的平静,神色是那么淡定,语气没有一点波澜,但听他话的人却心都叠在了一起,揪在了一起。

    他的话,没有逻辑……但又可能他说的本就是事实……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谁杀的?”

    秦以烟再次发问,但他却没有再回答,四周又安静下来了,只剩下肆无忌惮的风声,卷着蓬草,裹着风沙,插身而过两人,行往其他地方。

    “你绑架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秦以烟不想四周太过安静,因为越安静,这地方越和地狱相似,尤其是前面还站了一个罗刹阎罗。

    她不知道在他那能问出什么来,好像这一切不是取决于她问什么,而是他想答什么,他想告诉她什么。

    那人的斗篷动了动,摇了摇头,哀怨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也帮不了我!”

    “为什么?”

    “因为你会死啊!”

    秦以烟冷笑轻哼一声,从一开始就对他充满了敌意,看样子是没错的!

    “那便试一试!”

    “你打不过我的!”

    “是吗?”

    那疯子看了看头顶的黑幕,月亮还挂着旁边,还没到子夜,这个夜晚还很漫长,还会发生很多故事!

    而那凌厉的长剑带着寒气已经在他抬头之际……出鞘。

    逼近!那人轻笑一声,发出老迈的声音,手却没有伸出来,鬼魅般的动作,后退,后退,后退,迅速的,就离到了十丈之外的地方!

    “还不出手?”

    秦以烟语气平静,但剑气却越来越大,已在方圆施展,压迫性的包围着那人。

    “一个女娃娃,这般嚣张,狂妄,实属不应该,女子就该绣花下棋,伺候夫君,不该抛头露面的!”

    说完,那人终于出手了,直接伸出了左手抵挡,恐怖瘆血的五指张开,内力释出,只逼剑尖而去。

    只瞬间功夫,秦以烟已经感觉这玄铁的扶月剑快要变形,她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行了?长风主!”

    那人邪魅的笑声起了,是男人雄厚粗壮磁性的声音,只见他不断往前,左脚往旁边一撤,卸出半缕真气!

    机会!

    那是两人的机会,秦以烟果断收剑,一个利索下腰,长剑一旋,换了位置,那人双目始终都是睁开的,眼睛从来没有眨眼,看着那长剑过去,他也没有。

    嘴角一勾,露出血淋淋的牙齿,脸上满是得意!秦以烟面色一颤,但剑方向还是没有改变,而那疯子,直接用额头顶上,不怕死的朝那剑尖而去。

    “看样子,朝云山庄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额头同自己剑尖不过毫厘,但自己已经刺不过去了,可怕的真气不断从他身上席卷而来!

    “那是什么?”

    秦以烟生平第一次出现了这样惊恐的表情,因为眼前人的脸皮在脸上开始出现口子!

    她以前是见过易容术,但为什么这人的脸皮是在渗血……

    “怕了吗?”

    那疯子两只手突然从斗篷里伸了出来,趁夹击之势,不断往她身上打去,而秦以烟的长剑已经拔不出来了!

    “来了!”

    那人挑衅的看着她,大红的斗篷充满了气流,膨胀,变大。他还是很轻松,好像才用了不过三层力,但秦以烟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五脏六腑的变化,重压之下,已经扛不住了,她向来沉稳的表情已经失控,拉着剑柄,两只脚死死抓地!

    四周的雾气已经被这疯子的真气逼远,变成一团紫气,夹杂着黑夜,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天而降,毒牙就像是又长又尖的山崖,刺向她,而那阴风就像是毒液一样,滴在她身上。

    一切又把她带回到了那个她被绑的地洞,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一切都变了,经历些了这么多事情,她早该变了。

    可是,还是没有还手之力,秦以烟只感觉被这一团紫气逼得无法呼吸,全身被这蟒蛇包裹,一点点的被缠紧……

    “长风主?不行了!啊?哈哈哈哈……”

    “笑……话!”

    秦以烟看着他十指,缝里还是新鲜的血,而因为用力十个手指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不断的朝她脖子逼近,她脸色也快要变成紫红了。

    但那个被她削断了的两个指甲却突然出现了缺口,气息恰好在那一处差了一端!

    “最后一次!”

    秦以烟心里咬着牙,发了狠,右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他左腿踢去,她只是试试,她在赌,赌他的缺点在哪。

    老天保佑,她赌赢了!

    那人腿出乎意料的颤了一下,秦以烟抓准机会,直接扶月剑压了下去,从他的指缝里,再次刺破了他,打向了他的面门!

    “可以,不错!”

    他开始喘气了,看样子,他准备来真的了,该使力了,又看了看黑幕,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好看,但没一个人有时间欣赏,赶路的赶路,聊天的聊天,杀人的杀人。

    秦以烟看着他看着黑幕,气力一沉,也是同时,自己喉间察觉到了甜味,吐血了……她嘴巴紧紧抿着,不敢让他发觉,右手一松,剑送了出去!

    “啊”的一声,她嘴里满是红丝,伴着怒气,右手蕴了青烟,在一团黑紫色里,格外的漂亮,但如同一个花瓶一样,那疯子两手在身前好似画了一个符,几个复杂的手势,望天片刻,那长剑恰好落入了那阵的中间。

    秦以烟跃起,左掌在右手手臂一滑,压紧,滑出,也蕴出了一丝青烟,心里一喜,但片刻,就消失了!

    还是失败了!

    剑落到了她手上,而同时,只看见那紫气也袭了巨蟒打了过来,那蟒蛇獠牙朝秦以烟眼睛刺来,这一次,她无措了。

    突然眼前一个黑影挡了过来,一个光头,奋不顾身的挡在了秦以烟身前。

    “不要!”

    只见罗空掠身而来,挡在她身前,那紫蟒獠牙刺向罗空心脏,邪气打向他的四肢,瞬间功夫,那手脚也已被震烂,飞出了十米外!

    秦以烟躺在黄沙上,深吸一口气,接着刚刚接近血肉模糊的罗空,大喊着,“你疯了吗?罗空!你……”

    罗空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半眯着眼,嘴角抽动,嘴角的血喷涌而出,,手脚的血也止不住的流淌,“还好……及时,师兄,应该不会怪我了!”

    说完,秦以烟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断了气……

    “罗空!”

    秦以烟愤怒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邪魅发笑的人,他裹着斗篷,一身血衣如同这黑夜的魔鬼。

    秦以烟捏着扶月剑,剑尖入地,试图一点点起身,却一岔气,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她再次坐了下去,手脚无力。

    而那疯子似乎才开始抖擞精神,笑容在他脸上放肆,冷眼看着地上挣扎的女人,她试图站起来,但失败了,却还是没有放弃,心里想着,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喜欢送死的人……

    那人上前了,秦以烟深吸着气,她一用力,嘴角就喷出血来,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但她依然想拼死把他也拽入地狱。

    那人越来越近,这时,她耳边传来的脚步声。

    秦以烟脸色变了,她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那疯子身后,跃起一个人,也是落明殿的弟子!

    “不要!”

    秦以烟用力的摇头,嘴里喃喃道。

    那疯子早已察觉到了,三步,就已经离身后跃起的人有了六丈远,头也不回,只见他右掌一打,那人就在空中如一片枯叶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被震碎!

    顷刻,血肉之躯,淋漓在空中,如同黑夜绽放在天空上的烟花,大红色的艺术,血淋淋的艺术,充满了腥气……

    她看着那人面色平静的慢慢往前走,背后的“烟花”印在他身上的大红色的斗篷,也飘到了他身上,一大股的刺鼻血腥味让秦以烟想作呕!

    “不要!不!”

    是穆晨的声音,他愤怒的咆哮着,领着人冲到了秦以烟身后,秦以烟见状,失措,害怕,甚至恐惧的拉着他!

    “穆师兄!不……不要冲动!”

    她在很久之前就不怕死了,但她不能让别人替她死,为她死!她在地上挣扎着,扶着扶月剑,不断试图站起来!

    “小七!小七,那是小七呀!”

    穆晨声音开始嘶哑无力,眼泪已经急出了泪水,看着秦以烟,慌张的,颤抖着身子、牙齿指着那人!

    秦以烟想起刚刚的场景也鼻头一酸,看着身后的落明殿弟子,理智的说着:

    “落明殿的弟子听令,我以一殿之长的身份,命令你们,现在!马上带着穆晨师兄走,快!”

    那疯子冷哼一声,站在十步之远的距离,他背慢慢驼了起来,弓着着身子站在那,虽没有看眼前人,但那压迫感已经让穆晨冷汗直冒!

    “穆晨!”

    秦以烟咬着牙喊着他,拉着他,旁边的弟子眼里满是愤怒,冒着火,可能随时都会把这些飘荡无所依的蓬草点燃,引爆四周!

    “你们快走!”

    秦以烟低着声音,哀求又带着命令,挡在他们身前,她不知道那疯子什么时候会出手,还是那疯子到底在等什么,但她必须让这群人走,不能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里!

    “把她拖过去!”

    穆晨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秦以烟身子一震,他挣脱出她的手,身后的弟子拉住了秦以烟,不说话,也无视她的挣扎。

    “你们疯了吗?快走!给我走呀!”

    秦以烟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她被拉着,拖到了后面,看着穆晨提着一把重刀,就冲了过去,“今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秦以烟被挡在最后面,不管她如何呐喊咆哮,都没有人理会她,她试图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却每次都倒在黄沙里!

    穆晨咆哮着,怒吼着,两步换作三步,飞快的逼近,那疯子沉浸在那,四周的空气因为他而凝固,穆晨则像是一个外来人一样,闯入那一方未知!

    “又一个不怕死的!”

    那疯子鬼魅身影,直接往前,十步之内,不过一招!

    眨眼功夫,死了!

    重刀被切断了,随着那刀同时滚下还有那人的头颅。

    “师兄!”

    拉着秦以烟的弟子突然松手了,朝穆晨跑去,秦以烟被落在身后,轻声又无力的唤着:“穆师兄,师兄!”

    那疯子不知道如何切断的那长刀,掠过之后,迅速闪到了旁边,看戏……

    如果死亡是一出艺术,鲜血就是颜料,而这残手断脚就是景物,它们重叠在一起,时不时渗出“颜料”,在画的最左边,还有一颗头颅,眼睛瞪大,好似也在作为旁观者,欣赏这一血淋淋的画面,殊不知,自己也入画了,是画中的一景!

    “我要杀了你!”

    又一个人冲了上去!

    “不要!”

    秦以烟终于提起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惊慌的提着剑,不要命的跑了过去,风迎面拍在她的脸上,还是晚了,那人的胳膊直接落到自己脚边,血淋淋的,还有猩红的血肉,落到自己脚尖!

    “住手,给我住手!”

    秦以烟跃起,接住了那被打飞的人,迅速的,身边所有人都跃起了,仇恨蒙蔽了他们双眼,杀戮刺激了他们内心,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放下那人,同时朝那疯子刺去,手掌青烟释出,招式不断变化,几步之内,逼近,朝他眼珠打去!

    那人直接身形一闪,轻功一展,到了那些弟子身边,直接略过了她!

    “有本事冲我来!”

    她愤怒的提起剑,转了方向,又朝那人打了去!

    “啊啊!”

    还没跃过去,耳边已经有了惨叫声,那些弟子被他用一团紫气聚到了一起,被掷在了空中!

    那是什么诡异的武功?怎样的内力?那些人手上的武器掉了,在空中任人宰割。

    秦以烟扶月剑不断朝那处刺去,却无济于事,只见那几人面色痛苦,全身震动抖动,脸上肌肉扭曲,黑色的血水突然从他们口中喷了出来,天地变色,黑幕被紫气笼罩,只一瞬间功夫,那几人就没了动静,掉在了地上。

    她也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黄沙席卷,细沙落到了她的发尖,眼泪湿了眼眶,她在那细声绵绵,喃喃自语,黑幕里,没一个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四周血腥味更重了,传得越来越远,旁边的狼狗嗅到了“美味”,已经在黑夜里渐渐苏醒!

    那疯子看着一地的惨状,完美的笔锋,才能勾勒出这样一幅精美的画作!

    尖笑在黑幕里响起,打破了宁静,快到子夜了,该睡的都睡了,不想睡的也没睡!

    “我认真了!你死定了!”

    那疯子看了看黑幕,身形加快,武功突然也变了招数,不再是内力而是突然从斗篷里拔出了一软鞭。

    她坐在地上,身旁扶月剑一掷,这次,她用了十层内力,擦着眼角的泪水,大笑出了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瞬间,右掌紧接着送了出去,掌风凌厉,惊起四周风沙分散。

    “有些功夫!”

    那疯子眼珠一动不动,但眼皮却瞪大了,拼尽全力,怒吼一声,紫气涌了过去,秦以烟手臂一颤,突然那长鞭直接划破秦以烟防御,卷起那空中接近失控的扶月剑,直接扔了上去!

    “许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了!”

    本想说“疯子”的,但临了,看见他从腰间扯出长鞭,迅速的如短剑一样,灵活的夺走了长剑,这样的招式,这样的敏捷,是她起码还要再闭关一年才能达到的!

    秦以烟落地,又点地,跃起,拿到了长剑!

    承认别人厉害对其他人来说不难,但对于秦以烟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却还是要拿出些本事的!

    “来吧!我这次我要让你给他们陪葬!”

    秦以烟身子已经在颤抖了,心情早已失了平静,整个人都处于暴怒之中!

    “废话少说!”

    那人开始疯狂的、急切的逼近了,秦以烟不断后退、后退!

    这次轮到他进攻了,但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你急了!”

    秦以烟故意挑衅他,扶月剑格挡在身前,虽然看情况,她的状况稍稍还要差一点……

    “是吗?”

    那人长鞭在手上一抖,前面一晃,自己蓄满了内力,一哐,秦以烟顿时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被牵动,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

    “啊!”

    那人猛地一吼,身形有猛虎之势,长鞭如蛇一样灵活,秦以烟没有招架之力,自己滚到了那个井边。

    她压着心口,心脏不断的跳动,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呼吸已经不均匀了,喉咙一甜,血腥味再次出来了,她故作淡定的用手背压着嘴角,暗自擦了那流出来的血。

    又慢慢摸到井口,借力,慢慢站了起来!

    “哼!都这样了,还不怕死?”

    秦以烟轻笑一声,“没有人不怕死,你死了一次了,你还怕死吗?”

    那人怔住了,头低了下去,斗篷耷拉在身上,摇了摇头,“我死了!但他们没有死!”

    身上的斗篷又随着他说话时,慢慢的鼓起,膨胀,灌满了怒气!

    “你必须死,长得这么好看,我家坤儿,应该喜欢,你……得陪他们去了!”

    “坤儿?”

    秦以烟眉头一蹙,看着他手上的长鞭渐渐起了。

    “啊啊啊啊!”

    那人发了疯的在那怒吼,手上青筋暴起,脖子也露了出来,出现黑色的纹路。

    秦以烟咽了咽口水,把扶月剑横挡在身前,准备接受下一次的狂风,果然,那紫气更甚了,那疯子瞥了眼黑幕,直接不要命的携一团云气打了过来。

    “受死吧!”

    那人长鞭一震,声音一喊,秦以烟提着剑就也迎了上去,面对面的比试,鞭子突然不是软的了,而是变成了硬的长枪,秦以烟跃起,刚要打过去,那人左手袖子一挥,五指伸了过去,同时一大团黑气,被那五指压在下边,秦以烟完全没有注意到,进了鼻喉。

    秦以烟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人长鞭一挥,她直接摔进了那枯井里!

    恐怖的笑声在黑幕里响起了,但越来越远了。

    秦以烟重伤,没有理会上边的人,立即盘坐,尽量封住自己的穴道,突然气息紊乱,直接吐了出去!

    黑血!

    中毒了!

    而上边那疯子呢?

    秦以烟呼吸急促,再次盘坐,运气,化解毒素。

    心里沉思着,为什么那疯子没有杀自己,为什么把自己打进枯井里,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还有……

    穆师兄,罗空,落明殿的小弟子……

    他们还有那么年轻,应该前途大好,应该在这个江湖绽放光彩,应该有很多可能性……

    现在,他们却为自己而死!

    愧疚塞满全身,她的招式慢了,也弱了,一呼一吸开始沉重,双目微闭,眼角却闪出晶莹,她努力的擦掉,但情绪翻涌,她只能嘲笑弱小的自己,不能保护他们……

    半刻钟后,外面有了动静!

    “回来了?”

    秦以烟一动不动的静静疗伤,不为所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马的嘶鸣,和那急促的呼吸声,隔老远就听见了,定然不是那疯子。

    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忧心忡忡,这么莽撞,该是谁呢?

    不怕死的大晚上往这儿冲,为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那个瞬间,她突然想抬头,去看是谁!

    离得这么远,她都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害怕!

    原来,除了爱,这些关心也是藏不住的……

    “容与!”

    是他!

    秦以烟掩掉眼角的痕迹,刚好抬头,他刚好焦急慌乱的跑到,把着井边,往里面望!

    一轮圆月恰好行到黑幕中央,朦胧雾气被打散,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发顶,冠玉之容垂着墨黑长发,风神秀逸,撼人心弦,一双星辰的眼睛有了疲惫,但在看见井下人的那一刻,还是充满了活力,如春风化雨,喜上眉梢,嘴角慢慢抽动,上扬,急促的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看着她,兴奋,激动,恨不得马上拥过去!

    “师父!”

    他怔在那,看着盘坐的女人,井下还有轻薄的雾气,绕在她身旁,不肯散去,如天庭的温柔仙子,坐在云雾间,飘到少年的梦里。冰肌玉骨,白衣如雪,发丝随风而动,清澈明亮的瞳孔,温柔的双目,如一泓清泉,见到少年那刻,嘴角慢慢上扬,欣喜,欢悦,终于找到这“不争气”的东西了!

    “师父!你没事吧,我……你怎么样?还好吗?受伤没有?我该怎么做,现在!怎么办?”

    容与扯着嗓子喊着,难掩激动,生怕里面的人听不清,还偶有回声传来。

    “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

    说着说着,真气差点控制不住,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师父?师父?你怎么啦?没事吧!你还好吗?我……要不我下来吧!”

    秦以烟缓了缓,又抬头,微微一笑,“不行,你现在回去找阿晚,通知落明殿的人!”

    “可是!师父你呢?还好吗?能……能上来吗?”

    “我无碍!”

    秦以烟一边安抚着上面激动的少年,一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真气。

    “你听我的,去……找她们!”

    容与不说话,两只手互相拉着,看着身后的一地的尸体,眉头紧锁,又看向那远处的地窟!

    “容与?听见了吗?容与?”

    容与站在风中,黄沙卷地,乱飞的蓬草打在地上的尸体上,他看见了最远处的模糊的红点,他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见过流血牺牲的江湖人,还是猜得到,何况此处还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他正前方一个脑袋被大风吹动,一路滚动,还带了一路的血渍,他看清了那脸,是个熟悉的,就是地窟里的“兄台”,如今倒在了这里,血还没流干。

    旁边的倒着的几个人,面目狰狞,他们那个时候一定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有的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小,有的还没有自己高,就这样缺胳膊少腿的躺在了这里,血还没流干,就这样死了。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都容易!

    有的人想别人死,有的人想自己死,也有人想别人不死!

    他听见了井下人的呼喊,但回避了她的要求,而是动作潇洒飘逸的落了下去!

    “容与!你……你在干什么!”

    秦以烟一下激动,刚刚蓄好的真气又乱了,鲜血再次吐了出来!

    “师父!”

    容与没有理会,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沉着脸色,拧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立刻盘坐在秦以烟身后,运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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