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旦
九点，晚会结束，第二天就是元旦了，住读生晚上回不了家的就在学校住一晚，五个人吃饱喝足，几人商量着让两个住读生直接去陆让和云启晟家。
男女生的宿舍楼挨着，三人等在路边聊天，那两人也没怎么收拾，一人拎了个包就下来了。
两个人拎着包，陆让的吉他没有装起来，还抱在身前，吉他包在终为背上，只有云启晟手里拿着一小袋大家没吃完的零食边走边吃。
他们走在黑夜里，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几个人都雀跃的聊着天，陆让拨着琴弦模仿江图南说话，逗的大家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玩够了，他又正经弹奏起来，他唱起第一句，大家就立刻跟着唱了。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
大家一路走一路唱，夜色里还有不少学生也走在路上，同路的人听到后也有人跟着一起合唱，大家都洋溢着笑脸，在料峭寒风中捧出一份滚烫的快乐。
几人在校门口分别，江图南和陆让走回家，另外三人一起上了云升的车。
“很开心呀小朋友们。”
“嘿嘿，”云启晟打开副驾门，“今天很好玩，好久没这么没心没肺了。”
说话的功夫，她被一股力道挤开，冯与妤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云启晟愣在外面，从紧闭的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转过头跟站在车门边没动的终为看了个对视。
她眨了眨眼，对方依然没动，而后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又看着她，云启晟这才反应过来，云升按了声喇叭催促着，她只好和平时一样先上车，挪到里侧，等终为坐到她旁边。
默默无言，罪魁祸首却先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云叔叔，长得帅、做饭好吃，还风趣幽默，不如咱俩换换？我给云叔叔当闺女，这副驾以后让我多坐坐。”
冯与妤回身看她，做作的捂起嘴巴，惊讶道：“啊！姐姐不会不高兴吧？我抢了你的座位。”
云启晟懒得理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绿茶发言，无语的翻个白眼，“云升身为小弟是不能背叛大姐大的。”
冯与妤看了眼开车的云升，又看回她，“有这事？”
云升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故意板着脸的云启晟，配合的认同道：“当然！不过你要想给我当闺女也行，让冯哥过年分我一只羊。”
云启晟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那冯叔叔可乐了，一只羊换送走个四脚吞金兽，赚大了呀！”
终为见她展颜，才放下心来，刚刚他差点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尽管心里清楚那个故作严肃的女孩其实是在闹着玩。
终为不让云升送他到小区门口，不然还要绕路出来，太麻烦了。
路口到了，终为打开车门下车，又回过头俯身看进车内，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新年快乐。”
云启晟错愕的看着他，放松一笑，“还没有新年呢！”
车外的人迟迟未动，云启晟往外挪了挪屁股，靠他近些，轻轻在他耳边说：“明天才是新年，你要来祝我生日快乐吗？”
对方怔了怔，点点头说：“好。”又帮她关上车门，站在原地看车子离开。
抬起一只手背轻触脸颊，有些发热。
元旦当天，一大早冯星翰就来接走了冯与妤，他们一家今天要去冯与妤的外婆家。
云启晟早早就跟云升说好，就父女俩一起给她过生日，所以她生日的事谁也没说，昨晚为了安抚终为，一顺嘴就告诉他了。
早上冯与妤还没走的时候，云升就起床照着云启晟提前点的菜单去了菜市场买菜。
他回家时就九点多了，冯与妤已经离开，云启晟陪着起了个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
“叔叔阿姨也来？”她往嘴里放了块糖，语气带了些雀跃，“好啊好啊！你们仨一起来，刚好尝尝云升的手艺，肯定不比终叔叔差。”
“来了给我打电话，对，就是茉香郡，我到时候下去接你们。”
“嗯，好，拜拜。”
云升进门，换鞋，去厨房放菜，又出来，一直都放轻手脚竖着耳朵听她说话。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云启晟回头看他，“怎么了？”
“有人要来？”
“嗯。”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云启晟挑眉，眯着眼睛笑起来，“很明显不止他。”
“你现在是准备让我提前适应未来有亲家的生活？”
“哎——”她一个转音，走过去，搭着云升的手臂，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就是来跟我们一起过个节而已，顺便给我过过生日嘛！”
“我看是让未来亲家来认认门的。”
云启晟一拳锤上手掌，“对哦！还有这个用处。”
云升抬手就弹她脑门一下，“你就故意气我吧！”
“那哪能呢？你可是我最爱的人了，谁也比不了。”
“切，甜言蜜语。”
“你放心，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大姐大可得罩着小弟一辈子。”
“嗯，”云升点头，云启晟以为他不再闹脾气了的时候，他又开口来了句，“花言巧语。”
从小她过生日就不爱吃蛋糕，但她爱吃糖。小时候，云升平常都不让她多吃，于是过生日的时候她就要求云升把蛋糕换成糖果，每年生日她都会收到一大个装着各种各样糖果的礼盒。
中午，父女俩也没含糊，好好吃了顿火锅，然后一下午都在家里打游戏，两个人连着手柄鏖战，玩的不亦乐乎。
下午四点一过，云升就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海鲜大餐，虽然所谓海鲜只有几条鱼。
云启晟其实不太爱吃海鲜，只喜欢螃蟹和小龙虾，而且只吃云升做的，其他不管在哪吃的她都觉得有腥味或者就是味道不对，这个季节没什么新鲜海鲜，只能买点超市里的鱼虾。
她从小就挑食，不爱吃的东西太多，从刚吃辅食开始就挑，比如吃煮鸡蛋不吃煎鸡蛋，吃白色的花菜不吃绿色的西兰花，吃鸡不吃鸡胸肉等很多很多小习惯。这么多年就只有两个人把她的口味记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也只剩一个云升了。
云升在厨房忙活，厨房被定为只会捣乱的云启晟的禁区，可她太无聊，总想往云升身边凑，他只好给她派个任务，让她去小区的超市买些饮料和料酒。
云启晟拎着一兜吃的喝的，就那么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拿着刚买的冰淇淋盒，扶着放在膝上的手机，一手两指夹着挖冰淇淋的木勺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嘴里还含着一口牛奶冰淇淋，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
没一会儿，她拎着东西起身，艰难的一口一口挖着吃，走向小区门口。
“哎呀元元！生日快乐小宝贝。”郁谨一见到她就给她了个大大的拥抱。
终绥之也祝她生日快乐，终为自觉的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一拎发现还挺沉。
几人一起往家走。
“这么冷吃冰淇淋啊？”郁谨一手搂着她，摸了摸她手指的温度，“小手冰凉。”
终绥之好笑的看她一眼，“你以前不也喜欢大冬天让我给你买冰淇淋吃吗？”
郁谨撇撇嘴，拉着云启晟看向两个男同志，“我们女孩子就喜欢甜甜的怎么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
“好好好……”
相处下来，云启晟发现郁谨真的是个非常活泼俏皮的人，就像是内心住了个充满少女心的女强人，独立强大又可爱的吸引人。
可怎么没有影响到终为呢？
到家后已经五点多了，云升正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云升出来打了个招呼，随后终绥之就跟他一起投身于厨房了，另外三个闲人在客厅聊天。
“元元，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启晟接过袋子，拿出来一看发现个相机。
相机牌子云启晟不认识，只是发现非常合她的心意，大小、重量、外观都很合适，当即打开拍了两张。
“太棒了吧阿姨！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我上次看你抱着鱼鱼的相机拍了一路，就想着你或许喜欢拍照，还问了你爸爸呢！他说你以前都没玩过相机，但我看你还挺专业的，就给你买了这个，我觉得很适合你。”
女孩开心的抱着她，“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谢谢郁阿姨！”
云启晟心想，云升当然不知道她会拍照会p图了，那都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学的。
晚餐上桌，都是云启晟爱吃的，要不是因为来客人临时加了道清炒菜心，云启晟估计饭桌上就不会出现一点绿叶。
四人对云升的厨艺赞不绝口，云启晟一个人就吃了半盘炸小鱼。
“你少吃点吧闺女！”云升看她吃了许多菜，又要去盛第二碗饭，连忙叫住她。
女孩皱眉瞪他，“你要养不起我了吗？我才吃了多少！”
“不是，我是怕你撑着，晚上再撑的睡不着，我知道我做饭好吃，那也不是你这个吃法啊！”
云启晟不说话，撇着嘴坐下，又夹了一条炸鱼吃起来。
“你这样，该让我未来亲家以为我平时不给你饭吃了。”
“……”
几人都停下了动作，要不是云升还在自顾自喝端起酒杯酒，她都要怀疑大家同时被下定身咒了。
终为觉得心脏都停了一拍，倏然抬头看向云启晟，在无人注意的桌案下攥紧了拳头。
还没人来得及说话，云启晟的视线落到了云升手边只剩了个底儿的酒杯上。
“你……你你你喝的白的？！”
云升扭头看过来，动作迟缓的眨眨眼，“我……我我我好像喝的是白的。”
他不仅学她说话，还腆着一张脸满脸无辜的望着向她。
云启晟只好认命的叹了口气，没收他的酒杯，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鱼。
他似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凑过去自认为小声的甩锅，“是我亲家带来的酒！他让我喝的。”这人还从桌下伸出一根食指露出来，偷偷的指向终绥之。
女孩按下他的手，向终绥之赔笑，“云升他特别不胜酒力，啤酒三瓶，白酒一杯倒，当初就是这样喝多了讹上我妈的。”
“哎呀，我不知道他不能喝，就想把他藏的酒拿来大家一起尝尝，”郁谨指着终绥之抱歉的看着云启晟，俏皮的眨了眨眼，“还想着敲诈绥之一次了。”
说话间，云升还在乖乖吃菜，表面一点看不出醉态。
还好，谁也没提刚才云升的胡话，众人吃过饭一起帮着收拾完，郁谨又拿出她买来的蛋糕插上蜡烛，给小寿星唱生日歌。
“快许愿吧宝贝！”郁谨期待的看着她。
云启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睁开眼吹蜡烛的时候，看着大家被烛光照印着的笑脸，突然明白或许这就是生日蛋糕的意义吧！
吃完蛋糕已经不早了，云升的亢奋劲儿过后，整个人困的像条死鱼，支着脑袋不停的眨眼。
“不早了！我们该走啦！”郁谨起身道别。
云启晟送他们到楼下，电梯到时，郁谨拉着终绥之上去快速关上了电梯门，而云启晟跟终为落后了几步，只能等着另一部电梯。
电梯内没人，两人站在电梯里谁都没说话，云启晟看着电梯镜子中终为的身影。
“终为，你今天话好少哦。”
终为摸摸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元元。”
云启晟视线从镜子转向他本人，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在害羞吗？”所以不仅话少还不敢看她。
“咳，不是，你别送了我先走了。”
刚好下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终为就逃也般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