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母爱情
郁谨住的是个双人间，靠窗，窗外阳光正好，另一个床位是空的。云启晟进去时只有终为坐在窗边，郁谨似乎睡着了。
终为看她进来，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带她去他刚刚的位置坐下，压低声音说：“刚睡下，你先坐。”
终为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又另外拉了个椅子坐在床尾。
“吃过饭了？”
“你们吃饭了吗？”
二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笑，又默契的一齐说：“吃了。”
云启晟忍不住笑道，“中国人民刻在骨子里的关心温饱问题。”
终为轻叹，“民以食为天。”
阳光照进来有些晒，云启晟往旁边的阴影里缩了缩，顺势伸长脖子去看郁谨的睡颜，谁知刚凑过去，就看到郁谨睁开了眼，似乎适应了会儿，笑着看她，“元元来了啊。”
终为正撑着云启晟坐的椅背在拉窗帘，听到声音顿了顿回头看她。
云启晟以为自己吵醒了病人，不好意思的说：“阿姨我吵醒你了吗？中午休息我就来看看你。”
郁谨正在看自己儿子的动作，笑的一脸温柔，“没有，今天睡太久了，我可睡不着了。”
云启晟坐在窗和病床中间，椅子斜着靠墙，正好挡住了。终为只能左手撑着椅背去够墙角的窗帘。
云启晟顺着郁谨的视线回头，正好看到终为的胳膊在自己头上，抬起的手带动衣服，露出一点腰腹，她回头时终为恰巧拉好窗帘，手刚刚收回来。
转瞬即逝的白皙，让云启晟没缓过神来，顺着视线移动一直盯着他。
终为坐到了病床尾，居高临下的看云启晟，红了耳朵。
“咳咳。”终为手握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
四目相对，云启晟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而后听到郁谨的笑声，看过去，和她相视，又眨了眨眼。
“哎哟哟，这是在做什么呀？怎么我儿子这么贴心了啊？”
终为无奈的看她，那点子暧昧不明的气氛被她一句话打破。
“不午睡了？要帮你摇起来吗？”
云启晟反应过来自己被美色迷了眼睛，还被当事人的妈妈看到，腾的一下就脸红了。
郁谨又笑，“不用了，”意有所指的看一眼终为又扭头看一眼云启晟，“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害羞了呀？”
云启晟暗骂自己没出息，忙说：“阿姨是这太阳太晒了，我有点热。”
郁谨笑意更甚：“是吗？怪不得小终为要拉窗帘呢。”
终为已经习惯了她没正行的样子，不接她的话茬，“吃水果吗？她来时买了好多。”
“对对对，阿姨吃水果吗？多补充点维生素好，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我各种都买了点。”
终为难得开口损人，“对，补充维生素对脑子好，省的她爱乱打趣别人。”
郁谨撇撇嘴，“你爸爸嘞？怎么还不来伺候本宫？”
终绥之是早上终为来后，检查确定昨晚被砸那下没受伤，等换完病房就被他劝回去休息了。中午送了饭来也就在病房门□□给了终为，没说什么就走了。
郁谨除了上午换病房时见过他，就再没看见他，只是午餐吃出了熟悉的味道。
终为知道她是在让自己叫终绥之来，午餐时他就告诉了郁谨昨晚终绥之挡柜子的事，别的问了她也不说。
终为出去给终绥之打电话，对方来的很快，两个小朋友当场就被郁谨下逐客令。
“你们小朋友就去玩吧。”郁谨看了眼病床对面颇具个人风格的鲜花，一眼没看进门后站在一边的终绥之。
云启晟想了想，起身告辞，路过终为时扯了扯他的袖角，终为垂眸看她的手。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云启晟压低声音做出口型，“好好谈谈。”
终为送她出去后，进来直接坐回了刚刚云启晟坐的位置，看着他们道：“我是谁？”
郁谨一脸莫名，试探道：“小终为？儿子？”
终为点头，帮她把病床摇起来，“谈吧。”又坐了回去。
郁谨一言难尽的望向终绥之，终为也没理他们达成了什么默契，直接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既然还知道我是你儿子我就有知情权，跟谁学的闹矛盾瞒着孩子？幼不幼稚？”
终绥之帮郁谨挪了挪枕头，让她靠的更舒服，郁谨被他有理有据的两句话说蒙了，讪讪开口：“我没故意瞒着你……吧。”
郁谨伸出胳膊肘捅了捅终绥之的腰，“你倒是说句话。”
……
云启晟出了病房后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本来是来看郁谨准备呆一中午的，可现在提前出来了，又不能去打扰云升。
才一点二十，下午两点才上课，云启晟磨磨蹭蹭的躲着阳光走，打车回了学校。
下午第一节课是心理课，心理老师叫王一姌，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云启晟这才知道学校还有个心理辅导室，似乎是新建的。
没睡午觉，昨晚又没休息好，除了第一节心理课挺有意思外，云启晟下午的课困的直点头，又坐在正中间，时不时就接收到来自讲台前的眼刀。
掐、踹、打、喷冯与妤的风油精水都试过了，实在没办法云启晟还去教室后面站着上了两节课，最后勉强撑过晚自习。
云启晟提前和云升打了招呼，下晚自习云升已经开车等在校门外了。
上了车，云启晟无精打采的打了招呼，整个人像一棵饱经风霜因缺水而萎靡不振的小白菜。
“哟，昨晚睡挺晚吧？”
云启晟瞌上眼皮，靠在车门上懒得说话。
云升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嘲讽，“现在终于让你的老父亲我有机会接你回家了？”
“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不是一次性的。”
“不管是不是，我明天都接不了你了，得值夜班，”然后摸摸下巴，装模作样的说，“一想到就觉得真遗憾呐。”
云启晟被他念的皱眉，无语的撇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呢！”
洗漱上床后，云启晟给终为发消息。
［大姐大］：睡了吗？你在医院还是在家？我刚上床，今天他们抓着我问你怎么没来，我看起来像是一定会知道的人吗？
想了想，云启晟又编辑了第二条。
［大姐大］：今天聊的怎么样？我太困了，昨天没休息好，还站着上了两节课，不然我怀疑老师们会直接拿粉笔扔我。
云启晟刚发送完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终为打来的电话。
“喂，终为。”
“嗯，我在家，聊了很多，昨晚的事确实是冲动和意外，郁女士踩到水就滑倒了，昨晚没睡好今天还不早些休息。”终为一句一句的回答。
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回答，云启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了眯眼，“那就好，阿姨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让他们俩一起在医院折腾吧。”
“他陪郁女士住院，郁女士陪他看心理医生。”
云启晟放松的笑了，“有心解决问题就好。”
终为听出她困得不行，声音都越来越低，只好道，“快睡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女孩的声音带着鼻音，已然困倦，还是记得跟他道晚安。
“哥哥晚安。”咕哝完就没了意识，又睡着了。
电话这边，终为忘了呼吸，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晚安……元元。”
第二天早上，云启晟关了闹钟又久违的赖了床，差点又睡过去，最后靠着自己顽强的精神惊醒。
赶去早餐店已经六点十五了，是平时吃完早餐出发去学校的时间。
终为坐在了云启晟爱坐的面向店外的位置，一眼就看到女孩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短袖，扎着高高的马尾，向他跑来。
桌上是她惯常爱吃的肉包和豆浆，云启晟自觉坐过去抓起来就吃。
终为看着松鼠吃饭，问她，“你都不问问就吃？不怕我动手脚？”
云启晟恰好嘴里吃太多，喝了口豆浆，说不出话，只能用翻白眼来表达她的无语，“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聊了？”
终为读懂了她的意思，又道：“万一我是给别人带的呢？”
云启晟动作顿了顿，迟疑道：“真的？”接着猛一蹙眉，“给谁带的！江图南和鱼鱼不都是陆让带吗？”
终为心道，看来她不记得昨晚说了什么。
“下周就该我了。”
“半月一轮？”云启晟一手包子一手豆浆，站起身，准备边走边吃。
终为点头，“不急，迟到也不怕。”
云启晟问出了自己早就产生了但一直忘了问的困惑，“早自习五十分钟，那不凉了吗？”
“夏天还好，就是书包一股包子味儿，”终为耸肩，“谁让他们懒呢，也不是天天吃，夏天过了就得去食堂了。”
云启晟恍然大悟，比起不够热的早餐算什么，不用多下楼才是王道。
二人一到教室，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下了早自习终为就被三张脸堵在座位上。
“说！干什么去了？”江图南嘴里塞的满满的，双手环胸，义正言辞道。
冯与妤新奇的看着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也会请假？”
陆让玩味勾唇，视线在云启晟和终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真的……”
云启晟没等他说完就瞪过去，“你个谣言制造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嘴就胡来的……的坑货！”
终为等他们问完了，才慢条斯理说：“郁女士摔倒进医院了。”
简洁明了，仿佛开了沉默，周围三人一时都不再出声。
终为知道他们在反思他们刚刚的胡扯。
过了一会，江图南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昨天说的是他俩住在一块了？”
好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沉默。
但他这句话开口，陆让沉默了，安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带了些怜悯。
云启晟又把他摁在桌上教育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