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囚禁的李轻
李轻曾亲眼看着父亲在床上痛苦地死去。那时的父亲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倾向，不认识人，还会攻击人。不得已，李轻只好用绳子将父亲捆绑在床上。
看着父亲痛苦地死去，李轻伤心欲绝，悲痛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无力。
他那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投身于相关专业的学习和研究，一定要研究清楚病毒这个东西，让更多人在遇见同样的情况时有更多活下去的可能。就像他的父亲，如果早点打疫苗，如果家里再稍微有点钱，或许他的命运将会是另一种书写方式。
而李轻也不必忍受别的同学的嘲笑、侮辱和谩骂，说他是“没爹的野孩子”了。
母亲省吃俭用，去地里锄草、去山上放牛、去村里的垃圾堆里捡塑料瓶子，一毛一块地供着李轻读书。李轻学习也很努力，没辜负母亲的期望，考上了大学，大学四年寒窗苦读，毕业直接保送了许城大学的研究生。
母亲也替他感到骄傲，在村里逢人便炫耀：“我儿在城里读研究生嘞！”
可是进入研究生阶段，李轻便感觉读研并不是像他想象得那样，众多同学家里都非富即贵，他们自信、会说话、会办事，能跟导师打成一片。相应的，导师有了什么好项目好课题，自然而然会带上那些伶牙俐齿会办事的同学，而来自农村不会左右逢源嘴又笨拙的李轻，成为不起眼的一个小透明。
想去实验室做实验，不知道做什么实验，也没有什么项目课题可给他做，更没有导师的指导。
尽管如此，李轻也并没有灰心丧气，仍然保持着学习的热情与斗志，常常攻读、研究相关学科的书籍到深夜，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做读书笔记，写写画画。
这样的光阴度过了一年，转眼他就研二了。
研二刚开学，导师张文礼就破天荒地找他吃了顿饭。
那天是9月5日，因为这种经历足够独特，李轻就写了日记。
在饭桌上，张文礼没有跟他谈学习、研究和科研，而只是在倾诉自己的不得志，倾诉人生的虚无，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
说了很多中老年男人负能量的东西。
尽管李轻觉得奇怪，但也都认真听着导师的倾诉。毕竟，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
那天导师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喝酒的同时也劝李轻喝，李轻不胜酒力，但也不得不喝。李轻喝了酒就头疼得厉害，但还忍受着强烈的醉意听导师的倾诉，听完搀扶导师回家。
后来就是到了项目启动的那一天。在张文礼的办公室里，他问完李轻为什么学这个专业后，就让他加入了自己的这个项目。
项目推动得很快，五改一的新型疫苗很快就被研制出来了，进入验证测试阶段。按理说，依张文礼这样的级别和影响力，是丝毫不会愁缺实验对象的，每天许城各大医院被动物咬伤的人很多，他只要张张嘴就可以要来一批。但奇怪的是，张文礼喊来了李轻，告诉他，要他做这个实验对象。
张文礼对李轻说：“李轻，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这项实验有一定的风险啊。”
李轻出于对导师的信任，同时也出于自身的责任感，说道：“老师，没事的，我们生物学人，不就是要敢于承担一定的风险嘛。”
张文礼对李轻的这种态度表示欣赏和赞叹：“你是个好小伙子，你未来一定前途不可估量。”
得到导师肯定的李轻异常开心。
拿李轻做实验对象，需要先将狂犬病毒注入他的体内，然后再将新型疫苗注入他的体内，随后方便他对自己进行观察和记录。
注射完新型疫苗，张文礼就让李轻住进了自己在4号楼1808室的公寓里。
张文礼对他说：“李轻，你对这次项目研究作出的贡献和牺牲很大，我在旁边的景尚校区还有一处公寓，你搬进去住吧，一是以后你学习研究有一个清净的地方，二是也方便你观测和记录自己的情况，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但是你切记，项目结束前不要出门，对自己负责，也要对我们整个项目负责。”
李轻非常开心，他觉得自己获得了导师的器重，甚至导师还把自己闲置的单身公寓都给他住，这是别的学生所没有的待遇。
可是，慢慢他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他某次想要出门时，发现自己的门已经打不开了。
他联系导师张文礼，张文礼说：“这两天会派人把生活用品和物资给你送过去，验证测试半个月时间就好，就忍这半个月。”
李轻听了张文礼的话，自觉在1808室里接受隔离观察。起初，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常吃饭、看书、记录自己的状态，只是，他开始慢慢发现自己开始有点怕水，洗澡的时候，淋浴里的水冲在自己身上，他会觉得特别难受。
有时候看到水，他都会不寒而栗。
他这一情况报告给了自己的导师张文礼，张文礼说道：“李轻，实验可能出现了一些差错，咱们这个疫苗看来还有待改进的地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在新型疫苗不起作用的情况下，第二套方案就是迅速恢复传统的五针剂疫苗上，我马上就会派人给你打。”
很快，就有两个人上门给他打了传统的狂犬病毒疫苗的第一针。只是奇怪的是，这两个上门给他打针的人，都穿上了防化服，这让李轻觉得诧异。
因为他最清楚狂犬病毒传播的方式和途径，根本不必要穿防化服。
打完这一针后，他们约好了时间打后面的四针。除了狂犬疫苗，导师又给他留下了血清疫苗，这是导师口中所说的第三种方案。第三种方案是在前两种方案都失效的情况下使用。
打完传统五针剂的第一针，李轻感觉自己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怕水了。
再联系导师张文礼时，张文礼也不接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