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是妖妃(13)
剩下的话素瑾没有听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跌跌撞撞地回到她的锦华殿,素瑾仍然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去过长明殿和延仙宫,又没能等见到楚临风和太后便回来,这事是不可能瞒住的,更有极大的可能会引起才楚临风的怀疑,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对于楚临风的心狠,素瑾从来没有怀疑过——从前她对付其他的妃子都是得了他的默许,素瑾曾经以为那是他对自己的偏爱,却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他成为“昏君”的工具而已。
工具、工具……
素瑾在心中反复地念叨着这个词,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
她猛地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
“素瑾……素瑾?”
阿玉的声音让素瑾终于回过些神来,她转头看向阿玉,大滴大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寝殿中其他人早就被清空,只剩下素瑾一人。看着痛哭的素瑾,阿玉有些无措,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相识的这些年,她从未见过素瑾露出如此无助的模样。
她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大概叫做痛苦的情绪,想要给素瑾一些安慰,但哪怕拼命努力,也不过是让自己的画卷微微卷起了一角。
画卷费尽力气,终于触碰了一下素瑾的脸庞。
“你别哭了,素瑾。”阿玉轻轻道。
她的声音十分平和,像是母亲般的包容。
画卷触碰到脸颊,素瑾终于止住了哭声。
但泪珠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她的面颊上滚过,即便是这样,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道:“阿玉,陛下他骗了我。”
“那你要怎么办呢?”阿玉问。
阿玉见过的人不多,而朝夕相处时间像素瑾这样长、甚至更久的,只有瑶岑一人。她想了想,如果是瑶岑的话,有人欺骗自己,怕是一定要叫那人血债血偿的。
但素瑾不是瑶岑,更重要的是,她爱那位陛下。
阿玉这么一问,素瑾的理智才被彻底拉回到现实当中。她想起来自己是临时离开,若是楚临风和尤氏吵完得快的话,怕是此时已经快到锦华殿这边来了。
到时候,说不得还会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而楚临风会愿意让她知道吗?
素瑾苦笑一声,抬起袖子擦干脸上残余的泪水:“还能如何?先保命罢。”
当日,宫中便传出了素贵妃生病的消息。
而楚临风身为偏宠“妖妃”的帝王,这时自然也维持好了自己的人设,去了锦华殿探望。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望着躺在床上模样虚弱的素瑾,楚临风语气心疼地道。
他握着素瑾的手,倒是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有所谓的“病气”。
素瑾脸上也适时出现一抹歉意的笑:“也是臣妾平时不注意,贪了凉,多用了些冰块。今日出门,外面暑气一重,这一冲撞……本来今天臣妾是想在延仙宫等陛下探望完太后娘娘的,谁知等了片刻便觉得不舒服,急匆匆便回来了。”
一番话,倒是不着痕迹地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提前离开。
楚临风问她:“太医来看过了吗?”
素瑾点点头:“看过了,说臣妾这情况不算太严重,卧床休息调理数天即可恢复。”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歉意地道:“这几天却是不能够服侍陛下了。”
“这有什么,”楚临风声音关切,“你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他环顾下周围,直接道:“今夜朕留在锦华殿陪你,你安心休息便是。”
素瑾眨了眨眼,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当真?”
楚临风宠溺地刮了下素瑾的鼻子:“朕什么时候还骗过你不成?”
当晚楚临风确实宿在了锦华殿当中,不仅没有让素瑾侍寝,相反,倒像是真正平凡人家的丈夫照顾妻子那般,在素瑾的床边守了大半夜的时间。
素瑾称病并不全是假的,她原先召来了太医想让对方帮她作假,谁知在号过脉以后那太医竟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她忧思过重,气血瘀滞,已经有了拖累身体之兆,索性才那么半真半假地宣称出去。
楚临风会来探病她能猜到,却没有预料到他竟然能衣不解带地照料自己大半个晚上。
虽然才从楚临风的书房和他跟太后的对话里得知“真相”,但面对他眼底里似乎极真的深情,素瑾的表情还是忍不住一再波动。
楚临风几乎一夜没睡,到第二日时还得去上早朝。素瑾原本睡着了,在听见动静后又醒过来,她下意识抓住楚临风的手腕:“陛下。”
楚临风声音温柔地回应她:“嗯?”
素瑾顿了顿,才仰起笑脸问道:“陛下,会一直和臣妾在一起吗?”
楚临风一怔,随即笑着回答:“不和你在一起,又和谁?傻瓜。”
说完来请他上朝的太监也到了,楚临风换好了朝服,当即便大步离开。
素瑾倚在床上目送楚临风离开,她目光微微失神:“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她下床走到窗边,如今是夏日,虽然时辰很早,但外面天光已然放亮:“陛下,您说的话,臣妾记住了呢。”
素瑾的几位心腹进来到她身边,恭敬地福身行礼:“娘娘。”
素瑾道:“去查查,齐家是不是以前收养过一个女儿,叫做齐梦。注意隐蔽些,别被陛下发现了。”
“另外想办法,去宫外请个大夫来,给我把脉。”
——有些东西虽然已经听过,但她还是想要亲自验证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