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鼠疫
休养了几日，何青寸步不离的跟着，一下队就直奔这里，也不肯让她去看灾民。
怕她自己都没好全，染了疫，自己先倒下。
再者，灾民的情况基本上稳定，也没出现高温的情况。
看来之前的法子有效用了。
他拿了吃食送来，敲了门，她还在睡，不肯起床，娇声和芍药耍赖，养了几日才养回点脸上的肉，气色也好了很多。
“我都要被你养肥了！我没饿瘦，这几日我虽然被掳，但是真的没饿着……”
芍药一概不听，接了吃食进来，就要上手喂。
“都是何侍卫送来的，你不吃完，他大概是不会走的。娘娘你自己看着办吧。”
平玉一个鲤鱼打挺，就要来咬她：“好家伙，学会威胁我了是吧，看我不咬你！”
房内顿时是小女儿家的欢闹声。
玩闹过后，平玉捏着汤匙小口小口喝，被娇养了几日，感觉喉咙还是有点疼。
喝了两口就泼皮不喝了。
芍药看着也知道是因为喉咙痛，干的咽不下去，心里泛起密密的疼，想起何青的嘱托，又轻声问道：“娘娘，是谁伤的你？”
平玉无聊地摆弄汤匙，摇摇头。
“听说那个知府死了，你不用害怕，何侍卫这几日都急死了。”
平玉扁扁嘴，郑重回道，那声音也够让门外的人听清楚。
“他们信守承诺，没有杀我，我也不会再提这个事。芍药，再提，就是在我伤口撒盐了。”
芍药一惊，忙跪下道歉。
“是芍药逾越了。”
“我的伤口虽是他无心造成的，但是我睚眦必报，所以我还给了他一刀，”她看着门外的身影，软下声音，“被你们关心的感觉真好，但是你们越是这么紧张，我越是忘记不了。知道吗？”
何青一愣，芍药点头应是。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再不放我出门，我要憋死了。”
芍药又扬起嘴角，得意洋洋地说起：“现在大家的体温都能控制住了，腹泻、呕吐、头痛和肝水肿都有所好转，我还在用娘娘配比的药物煎服给他们用。”
她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担心产生不了抗体，现在看来还是有用的。
她坐回榻上，拿出药剂，一一比对调配，又喊芍药拿了本子记录，密密麻麻写了十余张，她才丢下笔。
“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观察期是十五天，要等所有人都稳定，没有此类症状才能说明是抗疫成功。全城解封的话还需半年之久，我现在还要做后备之选，芍药你退下休息吧。”
芍药应声退下。
正遇上身着披风的何青站在门外，“何！”
他食指放在唇上，“嘘”。
芍药点点头，随即退下。
只属于他俩的时光，很快就要结束，他想多看几眼。
进宫以后，怕是不能再这般明目张胆地盯着她了。
他是臣，她是太子的妃。
他已经站了很久。
黑云压住了月色，他望着房内那一抹烛光下奋笔疾书的身影。
平玉睡了没多久就被喧闹声吵醒了！
有凛冽的哭喊声，有绝望的悲怒声，有刀剑相碰的交锋。
芍药匆匆奔进她房内，直接哭出声来。
“那些人，那些人！他们在吐血，娘娘，他们一群人攻击何侍卫，死了不少人！”
看她的模样，也知道必定很严重。
“何大人呢？还有多少侍卫，都给我压住了！”
她要尽快赶去看情况，如果压不住，个把月的努力，就全废了。
“何侍卫带兵控制他们，何大人正在赶来，但是他们好像全然没有意识了，像疯了一样。”
芍药跟过自己几日，是绝对不会夸大其词说疯了一样。那只能是，真的疯了。
她小跑过去，后背是一身的冷汗。
现场比自己想的还要混乱，营帐被撕开被劈开，那些前几日还高烧不退，萎靡不振的人，宛如丧尸一般疯狂扑人，他们和士兵扭打在一起，口中不时会吐出几口血，喷了一脸。地上，有受伤的人和杂乱的武器。
何定带着不少人赶了过来，也是神情一凛。
“住手！”
但是没有人听他，还妄图冲上来撕咬，何青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个飞身上前将父亲跟前的疯人拉开，也注意到了一旁神色晦暗的岱平玉。
她在这瞬间里想起自己曾看见过的一篇报道，好像是针对华夏几千年里的瘟疫做的一篇研究报道。
那篇报道有写一个国家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利用死鼠，投入城中，引发鼠疫，人员伤亡无数，他们也有暴起失去人性的特征。
她指着最近的那个人厉声喊道：“何青，把他打晕抓来！”
何青下手极快，很快在她面前撂下一人。
平玉蹲下身，提着灯笼，翻看他的上下眼睑，又抬起胳膊，果然见到皮下组织出血，身体泛着丝丝血红。
她撤回手，拿出一只喷雾剂给自己消毒。
“芍药，准备镇静剂，何青，让他们把人控制住，小心被咬！”
“是！”
“好！”
芍药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恐怖场景，匆忙跑去拿镇静剂。
编队里的大夫都起来了，混在人群中，她扯着嗓子就喊：“大夫都往我这儿比来，小心被咬！准备针筒！一人扎一针！”
何青则带着人，将他们一一控制住。
“太子妃，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疯了似的！”
何定看完这一场冲突，怔怔发问。
他不理解这些百姓，为什么突然攻击他们。
平玉想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何大人，最近灾民区是不是经常有人被老鼠咬，或者出现很多死老鼠？”
何定一顿，随即点头，但是这与这场冲突何干。
“他们得了鼠疫！”
鼠疫是什么疫情，难道得了就会攻击人？
“何大人，我就直言了，如果没有出现老鼠咬人却出现了不少死老鼠，只能说明，这是一场人为的灾祸。”
何定大惊！
前几日就有人通报，营帐中多了许多死老鼠，他并未在意。
也不曾听闻有人被咬。
但是此事也只是断言，还不做准，他会好好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