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72
“你会些什么？”清水樱瞥了一眼白尧，“你得告诉我，我才好给你单子做。”
“我会打架。”白尧没说自己会驾驶机甲的事，免得引起对方怀疑。
清水樱微微一笑，扭头望着上杉薰，“你看，这不就是你要的人吗？”
上杉薰神色微愠，“你在拿我开涮？她连康纳都打不过。”
“你……”清水樱刚要开口，就被白尧打断了话头。
“虽然我不知道康纳是谁，但如果是指门口的那个人的话，”白尧回头看了看，“那我打得过。”
她刚刚和外面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并通过细节迅速分析出了对方的实力水平。
虎口处有厚实的茧子，会使用枪械，站立时右手离腰带不超过十厘米，便于最快速度的拿出武器，眼睛犹犹豫豫地寻索着，像是在随时注意各方的动向。
是个保镖，但是不够果断，和他的主人一样。白尧想。
上杉薰和清水樱兴味盎然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好奇。
“好，”清水樱抚掌而笑，“那就在这里吧，事先说好，只一招定胜负，谁也不许用武器。”
白尧有种被当成猴耍的感觉，但她别无选择。时重手里的单子相当有限，她只能寄希望于清水樱身上。
门口的男人脱掉鞋子走了进来，站定在了白尧面前。
“你太小了，”男人注视着白尧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
白尧差点乐出声来，上一个在她面前说大话的人，这会儿大概已经被丢进了垃圾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白尧的动作骤然减缓下来，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正一帧一帧地播放着，空气仿佛透明的凝胶，充满了阻力，目之所及的一切物品边缘霎时变得模糊，像快要融化了似的抖动起来。
只有男人，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边缘清晰神情镇定，然后慢悠悠地向她走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蘸取了杯中的一点清酒，点在了她的额心。
“我打不过你，”男人平静地看着白尧，“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和你打。”
濒临窒息般的感觉一下攥住了白尧的咽喉，她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努力地想要呼吸。
男人背过身去，打了个响指。
时间重新开始流转，白尧踉跄了一下，重新稳定了身形。
她捂着脖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欣喜。
时间，这是时间的力量。
时间的力量是可以被人控制的！
在这之前白尧从不知道这个时代还有这种科技，但既然存在这样的技术，那就说明她的穿越不是意外，是可以被改写，甚至逆转的！
上杉薰和清水樱盯着白尧眉心的酒渍，眉头轻蹙。
康纳低着头，侍立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表情羞愧难当。
他知道自己不该将这样宝贵的能力用在一个普通雇佣兵的身上，但如果不这样做，他担心上杉薰会因此在清水樱面前丢脸，从而让清水樱更不愿意帮助他们。
反抗军已经被卡罗尔的屠杀逼到了绝路上，康纳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影响上杉薰的不稳定因素。
……
走到蓝狐狸酒吧的一楼，白尧调整了一下呼吸，搓了搓脸。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康纳的这种能力，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
这非常关键。如果是天生的，那就意味着白尧面对的危险又多了一种。如果是人为的，那就说明有一小撮人掌握了超越时空的技术，他们一定有办法将白尧送回地球。
但她没打算采用跟踪的方式，白尧接受的军事教育更多偏向战场上的正面对抗，潜行暗杀之类的学的不多，所以她并不擅长这个，如果贸然行事被发现的话，她反而容易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超越时空……白尧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或许，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之为神。
就在这时，光脑的响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您的个人账户已到账6000新币，请注意查收，谨防诈骗！】
时重动作还挺快，白尧想。
到账的钱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白尧决定现在就去把那间公寓租下来。
欠了别人一条命这个认知让白尧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被束缚感，她只想尽快帮助四姐的人生重新步入正轨，然后找机会离开。
白尧不想和人有太多感情上的牵绊，她没法和谁承诺永远，也做不到给自己寻找新的家人。如果哪天突然消失，对对方一点也不公平。
光脑投影出“已成功租赁”五个大字，白尧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快要饿瘪的肚子，走到了吧台前，准备给自己点份餐吃。
忙活了一天，见了不少人，她又是没来得及吃饭，等会儿还要拉着四姐搬家，得抓紧时间吃点饭。
……
贝克伦，董家。
董润博的食指划过面前一排排的纸质书籍，最终停在了其中一本上面。
她翻开了它，目光渐渐在“成长型”三个字上凝固。
【成长型的单兵非常少见，他们在幼年似乎并不会展露出天赋……当然，他们最大的特点在于人机契合度会随着训练逐渐提升。】
【他们的意识海和常人不同……我没法描述，我认为这也许是崭新的人类进化方向，他们……简直像超人。】
【我猜，他们并不会只具有一方面的天赋，因为我的朋友，德拉·霍尔就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单兵和指挥。】
……
“不要害怕，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穿着制服的女警给白尧搬来了一把椅子，“来，坐。”
白尧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吃饭吃一半被警察阿姨带进局子的经历，但奇妙的是，她却并不紧张，甚至不忘趁对方转身的工夫将光脑里的信息一一删除，还动作自然地把身上的武器藏在了座椅的夹层里。
一个正常的年轻女孩对此应该有什么反应？白尧努力思考着。
“嗯，好。”白尧做出怯怯的样子，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
是斯宾塞的事？还是那个男孩的事？白尧冷静地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以确认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她环顾四周，这里摆着几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几台电脑和厚厚的纸质材料，很明显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而不是审讯室。
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她没有被作为嫌疑人怀疑，而是作为目击者或证人进行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女警的眼中亮起两点红光，白尧知道那是义眼里的摄像头开始了工作。
她必须表演的天衣无缝，不能让人发现一点端倪。
“我叫黑。”白尧故意紧张地绞着双手，同时在脑海中迅速重新过了一遍这个假身份的人生经历。
黑，性别女，年龄15岁，父母双亡，因为没钱交学费从学校退学，目前靠打零工和捡垃圾生活。
这个人和白尧的经历重合度极高，甚至长得也和白尧有三四分相似，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即便是k也为此震惊了一下。
“我本来想着要是已经注销户口的这部分人里没有合适的，就现场给你捏造个出来，”k嚼着口香糖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合适的，你运气真不错。”
“多大了？”女警按着太阳穴，语气依然温柔。
“15。”白尧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你倒是快问正事啊！白尧很急，耽搁的越久，爆雷的可能性就越大。
像是听到了白尧内心的呼唤，女警终于步入了正题，“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一个名叫‘蝴蝶游戏’的东西？”
该怎么回答？如果她回答接触过，那么对方势必会向她索要证据，如果回答没有接触过，白尧又不清楚对方手里掌握了多少信息，不知道会不会和警方的信息相冲突。
她犹豫了。
画面通过女警的义眼，被实时传输到另一间屋子。
“才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杀了斯宾塞？那心理素质也未免好的出奇了。”一个胖乎乎的男警几乎要把头塞进屏幕里，“我二十三岁时候第一次开枪还手软呢。”
“你别忘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旁边的女警顶着半个金属脑壳开口，“清水樱的地盘能让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进？我反正不信。”
“但进来前的安检她也过了啊，她随身压根没有携带武器，你见哪个雇佣兵身上这么干净？”男警有心维护白尧，“安检还是你负责的。”
“好了，都别说了，”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警将掌心往下一压，“看她怎么回答吧。”
“这有什么好回答的，就算是她做的，那也应该无罪释放，斯宾塞那种人死了也是活该……”男警嘀嘀咕咕地说。
“接触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白尧回答了是，“但我没有玩。”
对面的女警闻言坐直了身子，“谁告诉你的？是什么时候？你能带我们见见那个人吗？”
白尧慢慢摇摇头，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笑容，“是收到的信息，我以为是垃圾信息，所以看完就删除了。”
合情合理的完美回答。
女警并不死心，“那能否让我们检查你的光脑，尝试能否复原？”
“可以。”白尧回答得很干脆，“但我要求你们出具书面搜查令。”
女警终于意识到眼前看似乖巧的少女并不好糊弄，于是她决定给白尧些压力。
“斯宾塞死的那天，你在什么地方？你处理他尸体的手法是什么？”女警厉声道，“别装傻，我们知道是你干的。”
白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除却女警本人审讯手法的稚嫩，警方的情绪也急切得离谱，简直是写好了稿子就等她按手印。
这种情况下，她说不说实话其实根本不要紧，对方也只是走走形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白尧说错一句话，他们就可以直接把她带走定罪。
这座城市的警方势力被资本渗透了个彻底，而资本从来只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现在白尧在他们收网前杀了斯宾塞，直接导致这帮人没法向上面交差，偏巧她这个单子做的确实不干净，这才让他们抓住了把柄，把黑锅扣在了白尧头上。
斯宾塞是白尧杀的没错，所以严格来说这算不上背黑锅，但白尧还是不愿意栽在这种小事上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可以运作的地方，白尧想，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编好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等等，处理斯宾塞尸体的手法？
白尧十分确信自己并没有对斯宾塞的尸体进行什么处理，但警方依然这么问了。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这个人，失踪了吗？”
白尧望向女警的瞳孔深处，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