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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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想过，但给我测的是单兵。”出乎意料的，白尧并没有太大反应，“单兵就单兵呗，来都来了，还能退学咋地？”
“那你想不想学指挥？”赫缇问道。
“不想。”白尧拒绝的很干脆。
指挥的缺陷是往往身娇体弱不堪一击，单兵的问题是常常头脑简单，缺乏大局观和对细节的把控。
所以在战场上，单兵需要指挥的命令，指挥需要单兵的保护。
而按照赫缇话里的意思，白尧也许既是一名机甲单兵，也可以成为一名指挥。
其他人一时间觉得十分魔幻，但一想到那个人是白尧，又觉得离谱中透着一丝合理。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默认白尧是一切常规的例外了。
“你学了的话，在格斗中可以出其不意。”赫缇循循善诱。
“出其不意？”白尧瞟了一眼赫缇，“你指的是被我揍的出其不意吗？”
要不是打不过，赫缇有时候真想和白尧动手。
赫缇深吸一口气，平和了一下心境：“指挥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好的指挥可以影响单兵的意识海，如果双方实力相差特别大的话，指挥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单兵的行动。”
“厉害。”白尧点点头。
“现在你要不要学？”赫缇微笑道。
“不学。”白尧拒绝。
什么毛病！
赫缇生气了，谁知白尧话锋一转：“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意识海里听不见你说话。”
早说啊，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
赫缇放缓了语气：“一般这种情况，是因为对方的意识海出现了问题。”
“比如，傻子。”赫缇一点不像在开玩笑，“目前的医学研究证明，智力有问题的人，是没有意识海这个东西的，他们的意识海是干涸的，什么也没有。”
白尧等她接着说：“还有呢？”
“没了。”赫缇摊手，“只有这一种情况。”
“你逗我？”白尧怀疑地看着她。
“没有逗你，是真的。”赫缇很无奈。
“那你怎么指挥我？”白尧急了，“选拔赛怎么办？”
理夏扶额，这人心里只有选拔赛了是吧！
金弦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白尧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
“我在想，既然赫缇无法通过公网和白尧的意识海沟通，那你们两个能不能建立一个专线？”金弦比划起来，“我知道指挥的精神网是由精神线编织而成的，那为什么不能将你们俩的线糅合起来，用于通讯呢？”
这个想法很大胆，只有对精神网的概念一知半解的人才提的出来。
但值得一试。
编织精神线对已经拥有精神网的赫缇来说很简单，对白尧来说却是个挑战。
“我感觉不到。”白尧十分丧气地躺在地上。
她试了二三十次，完全感觉不到赫缇所说的“一团光芒”。
“我试试。”理夏拨开董润博和金弦，来到赫缇面前。
感受意识海是单兵和指挥都要学习的课程，只不过指挥学的更深，单兵则注重应用。
白尧瞪眼看着理夏，只见理夏闭上眼，放慢了呼吸。
很快，理夏睁开眼，摇了摇头。
“再试试。”赫缇鼓励道。
大约两三次后，白尧看到理夏的额间出现了一团模糊暗淡的紫色光晕。
赫缇显然也看到了，她拽拽理夏的袖子：“你成功了。”
白尧更郁闷了。
“成功了？这么快？”董润博非常惊喜。
然而她一转头瞥见白尧脸色不好，便又赶紧去拉白尧的手：“没关系，再多练练，一定能成功的。”
白尧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其他四人见白尧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就不再打扰她，各自离去。
直到光脑响起，白尧才回过神来。
是董润博。
绝世美女：【我看了你的检测记录。】
白尧从床上猛地坐起。
都得要钱：【什么记录？】
董润博没有正面回答。
绝世美女：【还想瞒我？游星是我老师，我随便一翻就看到了。】
难怪！
都得要钱：【她研究出来什么结果没有？】
绝世美女：【没有。】
绝世美女：【我替你把机器上的记录删掉了。】
绝世美女：【你这个事先不要和人说，我的感觉不太好。我家的资料库里可能有相关的记录，等我回家替你找找看。】
都得要钱：【理夏她们也不能说？】
绝世美女：【最好别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都得要钱：【好。】
……
傍晚，雨水从屋檐落下，白尧放下笔，站在窗外仰望无边雨幕。
今天是月假的第一天，也是白塔降水的日子。
白尧脱下身上皱巴巴的睡衣，套上了腌咸菜一样的军装，拎着伞走进了雨中。
今天她们要先送别董润博，然后在地平星玩一圈。
平时白尧是不会同意的，但开始实操机甲后，她的任务量陡然增加，每天埋头苦学之余还要四处挨打，现在急需放松一下心情。
昨天她去找左青批假时，左青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这段时间是有些累了哦，出去玩得开心哦，回来老师再给你讲讲上次的动作哦！”
白尧吓得拔腿就跑。
这么想着，白尧看见了校门口的几个人。
“博博呢？”白尧奇怪地问。
“先走了。”金弦朝校门外抬抬下巴，“董家人来接她了。”
赫缇没头没脑地开口：“她妈妈亲自来接她的。”
白尧更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呢？”
“没事，走吧。”赫缇敛去情绪，轻轻地笑了笑。
……
几个人站在地平星最繁华的地段，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心情都轻松起来。
“啊！自由！”金弦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湿的尾气，表情十分陶醉。
军校和别的学校不同。军校生享受着联邦顶好的待遇，就要接受最艰苦的训练和最严格的管理。除了周末，她们只有月底有3天的假期，而且除非报备，否则坚决不允许在外留宿。
报备回家也是自然人的专利，白塔人没有家，自然也没有探亲的情感需求。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雨渐渐停了下来，白尧索性把雨伞合拢，夹在腋下。
“衣服都湿了。”理夏皱眉道。
“它不嫌弃我衣服脏，我不嫌弃它身上湿。”白尧打了个呵欠。
“我带你们去逛逛吧。”赫缇见几个人磨磨唧唧半天也没挪地方，便主动道，“我虽然也不是本地人，但也知道几个好玩的地方。”
于是几人一齐上了磁悬浮电轨车，刚一上去，白尧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白尧。”
一个唇红齿白，长的很有点看头的男生望着她，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理夏，金弦和赫缇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尧有情况了？！
然而下一秒，白尧就打破了她们的想象。
“你谁啊？”白尧困惑得很真诚，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男生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失落：“我是洛羽，我们在模拟训练场见过的。”
接着，洛羽伸出一只手，想和白尧握手。
白尧看看那只手，没动。
她记得这人手的触感，像蛇一样，她很不喜欢。
洛羽也不尴尬，十分淡定地把手缩了回去。
慢慢来，他不急。
白尧坐在赫缇左边，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赫缇肩上。
“我感觉不太对。”白尧贴着赫缇的耳朵，轻声道。
赫缇递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白尧却沉默了。
她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是总觉得有一道毒蛇似的目光在背后窥探着她，当她猛然回头，那道目光却又消失了。
白尧心里多了几分警惕。左青上课告诉过他们，要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也许是你的身体先于大脑发现了威胁。
她放下腿，握了握脖子上的机甲项链，安定了少许。
电轨车无声地向着城北驶去。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着，楼越来越低，灯光越来越少。
终于，车到站了。
刚一下车，白尧就看见洛羽跟了上来。
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理夏不客气地开口：“你在跟踪我们？”
洛羽笑笑：“刚好顺路而已，总不能只许你们来北区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脸晦气地任由他在后面晃荡。
北区，是地平星的贫民窟。
光明的背后总有黑暗。和中心区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不同，北区是地平星光鲜背后的污垢，这里的人游走在黑白之间，是晦暗不明的灰色。
许多不可告人的交易在这里发生，许多不可触及的秘密在这里淹没。
“为什么来这里？”金弦迷惑地问道。
“出来玩，就玩得彻底一点。”赫缇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四个面具，又把标有军校名称的肩章臂章全部摘掉，放进了口袋里。
白尧啧了一声，没有当场揭穿赫缇的真面目。
网上的赫缇可比这疯狂，她就是爱装正经罢了。
还没走几步，白尧便感受到了北区特色。
“姐姐，”好几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白尧的衣服，小手的主人们满脸乞求地看着她，“姐姐，我饿了五天了，给点钱让我买吃的吧。”
“姐姐，给点钱吧。”又一只猴爪一样的小手伸出来。
白尧和蔼可亲地弯下腰：“小朋友，姐姐是白塔人，姐姐也很穷。”
岂料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听见“白塔人”三个字，脸上就像见了鬼似的，“呸”的朝她身上吐了一口痰。
白尧光速闪开，这口痰直直地飞到了洛羽身上。